接到高科英雄所在的和贺郡中心派出所的紧急报告,花卷署长吓得脸都白了。

盛冈署、北上署的增援部队早己撤走,自己署也解除了警备状态,警察们都回家去了。

“快!”时宗吼叫着:“马上和盛冈、北上两署紧急联络!这次格罗已经有了下落,血斗马上就会开场,快。”

放下电话,时宗立即做起出门准备。

“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

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刚才还以为事情平息了,谁知道又来了。

他刚做好准备电话又响了。

“派出所来电说去现场的两座桥都已被炸坏,路断了!”

“什么,把桥也炸了?”

“往那儿运人的事……”

“命令全体人员全副武装立即出发!”

他走进警署把干部们召集在一起研究起形势来。

其时,中心派出所不住有消息送来。

情况已进入最恶状态。

就在离现场三公里的地方,通往高科家的路上的桥被炸坏了。

据派出所来的电话说,在猿石河畔的沙滩上有东北帮的两百人和围着高科家的约一百五十个北上帮的人正对峙着,目前双方头目正在严厉交涉,一方叫交出格罗,一方坚决不肯。

形势危急,一触即发。

他们既然下了炸桥阻止警察的决心,看来血战势在难免。东北帮和北上帮双方都红了眼。虽然事情的发端是格罗的一条命,可如今两派之间由来已久的对立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可以说格罗的命只是双方动武的借口。

猿石河畔将成为决斗的战场。

即便派警察赶去,徒步赶到那里是要一段时间的。

没有这个时间。

“已是凌晨一点了……”

时宗狂躁他看了手表。盛冈、北上两署紧急集合起来的警察队要赶到现场起码得将近两小时。

也许在这两小时内一切都结束了。

“接县知事和县警本部长,请他们出动。”

这毕竟不是小小一个署长所能左右得了的事。如果知事或者本部长出现在现场或许还能镇住。

凌晨一点。

北上帮帮首池田和东北帮帮首中司在河滩上对峙着。

双方都带着五名手下。

“你们要是不把格罗交出来,我们东北帮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

中司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池田。

“格罗绝不会给你们的,想要那就拿出本事来!”

“到时候血流遍地可不是我们的本意!这事你闭上一只眼不就完了吗?”

“我眼睛睁大着呢。我奉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你也许忘了吧,这里可是我们北上帮的地盘。实话对你说了吧,我的本意并不只是保护格罗。你公然带人闯进我的地盘,我岂能容你!现在告诉你,我再给你一个钟头,你们必须在这一小时之内一个不剩地滚出这个地方,超过一分钟,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笑话!”

中司阴阳怪气地笑了。

“那么这样吧,我也给你一点时间吧。一个钟头。限你在一小时内交出格罗,如果你敢超过一分钟,我就不客气了。别把我们东北帮看扁了!”

“嘿,你们这帮钻到八洲帮的大红伞下狐假虎威的家伙,根本不值得一提。脏货!”

“嘴巴倒挺硬的。好了,别啰嗦了,时间从现在开始算起。”

中司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池田也返身回营。

回到自己的阵营里后池田召集手下人说:“大家听着,再过一个小时就杀进东北帮去。一百个冲锋,剩下的五十个守住这所房子,决不能让那些家伙杀了格罗。冲锋我打头,我要亲手宰了中司那小子。”

池田已经下了这个决,心。

厮杀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了,也许北上帮以后会被警察强令解散,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是为了当地暴力团的面子,今天也非把东北帮砸趴下不可!

高科英雄在房里听着池田的演说。

从窗户里可以望见沙洲上的情景。东北帮的车灯还在忙忙碌碌地开来开去,北上帮的的车灯围在高科家四周。

决战眼看着就要开始了。

要等警察赶到还早着呢。路上的桥被炸坏了,车不通,派出所告诉他警察的先头部队将步行赶来。而且即使来了,中心派出所也只不过二十来个人。

盛冈署、北上署的援兵刚紧急召集完毕,因为没有桥,到这儿也得三点左右。

——还有一个小时。

在这以前派出所的人能不能赶到?就是到了只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唯一可行的是把格罗交给警察队,这样至少可以保全格罗的性命。东北帮再猖厥总也不至于敢袭击警察队。

不过这是在警察队及时赶到这一前提下的事情,如果混战在警察赶到以前就开始,东北帮攻进屋来的话……

到那时只好把格罗放到无边的夜色中去了。把精疲力竭、连食欲都没有的格罗再次放入荒野实在于心不忍,可除此之外已别无它路了。

只好托生死于格罗自身了。

“格罗,万一情况不对,我把你放出去,你就拼命往山里逃。你已经好几次死里逃生了,我想这点本领你还是有的,你在山里等着,等事情平静以后再回我这儿来。”

高科嘱咐格罗说。

格罗默默地听着,微带绿色的双眼里没有光彩。

令人窒息的时间在流逝。

五分……十分……他等着警察队的脚步声。

一点三十分。

警察队没有来。

时间走得多么沉重。

远处有个好像扩音器似的声音在呼唤着什么。

安高则行搂着礼子,一件大衣罩在他俩头上,河西上吹来的夜风吹得大衣啪嗒啪嗒直响。为此,安高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好像是在喊你的名字。”

北守礼子听到了夜风中传来的呼喊声音。

“我的名字?”

“是的。”

安高从背后抱着她,两手搂在她乳房下面的地方。那是一双大而温暖的手。

那双手始终没有去触碰乳房,礼子的心里稍稍有些不满足。

“也许是巡逻车吧,看看去。”

安高站起身来。

他们在河滩上坐了总共还不到十分钟。

两人走到公路上没见巡逻车的影子。

“继续搜索吧。”

安高搂着礼子的肩膀。

丰泽川搜了还不到一半,预定天亮时到达北上川。

他们正要走下河床,像是刚才开过去的那辆巡逻车叉回过来了。车灯一照住他们两人,就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您是安高警视正吧?”

扩音器喊道。

安高转过身来。

“情况糟透了。”

那警察一口气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快用无线电话联络。”

安高指着无线通讯器说。

“我是北海道警的安高。马上给我接通岩手县警本部长。”

安高看了一下表,凌晨一点十分。

守在办公室的县警本部长立即接通了。

“我是安高。离这里最近的自卫队基地在什么地方?”

“第九特科连,在县内……”

“请他们派一架直升飞机,再给我带一枝自动枪来,一点四十分前赶到花卷署。”

“自动枪……”

“要快,暴力团的决斗由我来阻止。”

安高切断电话。

巡逻车呼啸着往花卷市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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