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守礼子双手反绑倒在地上。

这是一所像是看林人住的小屋子,好像很久没有人使用了,屋子已开始腐朽。

她的嘴被堵着。

眼前站着三个男人。

“剥下她的衣服,要一丝不挂!”

—个矮个子命令他的同伙说。此人看来像是个首领或大哥之类的人物,生得窄额头,一脸凶残。

其余两个开始剥起礼子的衣服来。

“先跟你讲清楚,想逃、呼救都是没用的。要是让我们发现你有这样的心思,那就杀了你!明白了吗?”

矮个子两道淫猥的目光死盯着一丝不挂的礼子的身子。

礼子点点头,她知道已经没指望了,与其送命不如暂且忍受。

“快,把她的衣服拖在地上到各处去走一遍,范围越大越好,让她身上的气味留在地面上。”

那人命令部下道。

两个部下把礼子的衣眼分成两股拖着走了。

“你那条格罗正向这里跑来,它不可能去登八甲田山,一定会从这一带经过。它要到了这一带准能嗅到你的气味寻上来。我们要用你来当诱饵把格罗杀了。至于你,想死还是想活就看你自己的了。”

那家伙在礼子身边蹲下来。

礼子闭上了眼,心想,格罗这下子完了。这家伙说格罗就在自己后面朝这儿跑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它将经过眼下这块八甲田山山麓的平原基本上是肯定的。一到这儿,格罗一定能嗅到自己日夜想念着的主人身上的气味,它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是可以想见的。

格罗是猎狗,嗅觉比普通狗强多了。它根本用不着顺礼子的内衣留在地面上的一丝气味一路寻来,只要被它抓住一丝气味,它就会一直线地直取目标,说不定还会一路欢叫着狂奔而来。要是这样的话,她是绝对没有办法救格罗了。格罗一进小屋就会被枪打死。

紧闭着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比起自己落入敌手,她更想到的是格罗的命运。格罗为回到自己的故乡从北海道的中标津一路南下,吃尽千辛万苦,渡过了津轻海峡。从青森到东京仍隔千山万水,可格罗依然受本能的驱使从青森出发了。

现在它还不知道死亡正在等待着它,仍旧一个劲地飞奔。想到格罗的不幸,她再也忍不住泪水了。

猎狗敏锐的嗅觉实在太可悲了。无论怎么灵敏,也是无法嗅到就在眼前的死的气息的。

“你老实点!”

那家伙声音发干了。

礼子闭上了眼睛。再挣扎也是难逃凌辱的。先是反绑着两手被奸,然后是格罗在自己眼前被枪杀,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当场杀害。想到这些,礼子对这几个家伙,不,是他们那个组织的残忍,恨得心尖儿直打战。

那家伙准备开始他的罪恶活动。礼子仍然紧闭双眼,咬着牙。

那家伙慢慢地玩弄着她,礼子被迫听从那家伙的任意摆布。

“怎么样,还不错吧?”

礼子没有任何表示,压在背下被缚的双臂痛极了。

万簌俱寂,身边只有风微微吹过的声音。这里是八甲田山脚下宽大的潮湿地带,四周有池沼群。据说从春季到秋季这一带的风景极为秀丽,四周一片树林,树不高,都是些天然的庭园木和原封不动地能用来装点园林的秀树。

状况可说是绝望的。若在春秋季节还可能有观光的游客涉足,可时下已是十一月,眼看着就要下雪了,谁都不会上这儿来。

那家伙把礼子的身子翻来覆去地,一处不漏地窥视着,玩弄着。现在对礼子来说,屈辱已经不存在了。在这样的处境下不管什么姿态都只好任凭那家伙摆布。

礼子的身体冻得冰凉,这地方的十一月已近严冬,寒冷的空气冻得她赤裸的身体一个劲地直抖。

那家伙十分粗野。

礼子长时间地受着那家伙的折磨,此时礼子的双手仍被反绑着,身子擦着地面。这样的姿势实在非常痛苦,那家伙紧紧压住礼子的身体,礼子已筋疲力尽……

酸汤是厚生省指定的温泉疗养所,有几处比学校校舍规模更大一些的建筑物。这是个强硫磺泉,全国各地经常有人到这儿来长期疗养。

整个温泉疗养所弥漫着硫磺的气昧。

安高找到了那里的经理。

安高问他附近有没有无人居住的山里小屋。

绑架犯不可能把北守礼子带回青森市去,因为青森市正处在为搜捕那两名凶手的紧急戒严状态中,没有这样的傻瓜会回到那里去。而且他们也不大可能进十和田湖以及十和田市,带着被绑架的女人在公路上行动是极其危险的。

如果山里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他们肯定会上那儿去。

“在地狱沼边儿上应该有一座监护湿原植物群的守林人小屋,不过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经理不十分肯定地说。

安高请他画了张地图,离开了疗养所。他开着车,检查了一下手枪。

有一辆车从后面猛追了上来,是辆小汽车。小汽车一越过安高立即停住了。

车上下来一个高个子男人,那人大步朝安高走来。

“他们在哪里?”

那人打开助手席的门坐了进来,客套几句,开口就问。来人是警察厅派来的特派员藏田弘行。

“就在附近。”

安高驱车向前。

“有一件事已经弄清了。”

藏田取出手枪察看了一下子弹。

“什么事?”

“潜伏在青森市的两个杀害永山雄吉的凶手全都逃出去了。”

“逃出去了?”

安高看看藏田。

“是乘远泽要一的竞选车逃走的。车上还坐着青森县知事。凶手一开始化装成远泽的帮手混在那批人中。”

“……”

安高觉得心里格登一响。在听远泽的竞选演说时,因为中烟打招呼回过头去的一瞬间,他脑子已曾刷地闪过一个东西。当时那只是一道没有具体形象的光似的念头,可现在他知道它是什么了。

就是那辆竞选车。念头是当他的视线离开那辆用木板围起来的小型卡车的时候产生的。

——莫非是因为我老了?

安高自嘲地想。当年的敏锐已经消失,所以没能及时抓住那闪光的实质。要是早年的自己,那闪光早就在一瞬间变成具体的概念——查一查那辆竞选车!一发现自己的神经已迟钝,已失去了当年的敏锐感,安高感慨无限,在心里暗骂自已老朽无能。

“你怎么知道的?”

安高再看看藏田,藏田很年轻,深受刑事局长的青睐,当上了局长秘藏的探员。既然如此,对此他似乎应该早有察觉呀。

“很对不起,我意识到这一点时,竞选车已朝弘前市方向开出三十来分钟了。我赶紧开车追上去,可他们的计划十分周密,一入青森就有一架直升飞机接应他们。那架直升机是一家和远泽有关系的航空公司的,远泽上了直升飞机回弘前去了。”

“是吗?坐的直升飞机?”

安高点点头。

他突然想到远泽今天在青森的演说可能也是有阴谋的。凶手轻松地离开函馆到了青森,在青森遇上了格罗被咬伤了手脚,只好潜伏在市内。于是有人向远泽报告,说这次因为两人都带了明显的伤,很难突出县警的包围网……

永山雄吉凶杀事件竟然能叫远泽如此挖空心思,其背景究竟是什么?

“这个情况你已经跟县警讲了吧?”

“没有,我只是向刑事局长报告了一下。”

“相泽先生?”

“是的。”

“弘前市?……”

安高小声自语。他觉得事情八成已放虎归山了。

“到了,这儿好像就是地狱沼。”

安高停住车。路旁有一块小牌子,薄暮中隐稳可以看清上面的字:地狱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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