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菜色, 正好都是方才那群年轻女孩子喊着好吃的, 碟子小小的,很是精致。

周沫坐的这一桌,就只有小云小策郭导成英于权谢栈还有制片人跟副导。这位置很显然是排好的。

萧禛跟江异在隔壁的那一桌。

因要工作,都不喝酒,只有郭导酒量好,轻抿了几口,他拿着酒瓶, 问谢栈“来一杯”

谢栈夹菜给周沫, 摇头“不喝, 等会儿赶飞机。”

郭导顿了下, 突地想起网络上的视频,笑了下, 问道“特意过来给周沫负荆请罪”

男人狭长的眼眸看一眼低头吃饭的周沫, “是,特意给她负荆请罪, 以后约人吃饭还得注意些。”

“哟。”

“挺妻管严啊。”这里也就郭导跟谢栈比较熟点儿, 敢调侃。两个人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所以相处起来更像朋友。

谢栈指尖勾了下周沫的下巴“管不管”

周沫皱眉推开他指尖。

继续吃饭。

他低笑了一声。

男人声音确实好听,笑起来更好听,周沫一边塞着吃的,有些许的恍惚, 她穿到这书里, 知道这本书的走向, 知道剧情,她一直试图在这本书里找到自己正确的位置。

想要在这里立足,因为这里说真的,这些人在她眼里就跟纸片人一样。

可是。

渐渐地。

她有点置生于现实的感觉。

因为这些人,有血有肉,都是真实的。

唯独一点不好,就是她在这儿,什么亲人都没有

碗里又夹进来了一块南瓜饼,这家店的南瓜饼还真好吃,这狗男人一直给她夹

想撑死她吗

但她还是一直吃。

一直吃。

真的好好吃。

制片人从对面,递了一根烟给谢栈,谢栈接了过来,偏头点燃,烟味飘散,些许飘到周沫的跟前。

周沫喝一口汤,看谢栈一眼。

谢栈还没咬烟,眉峰挑了下,周沫顿了顿“你能等下再抽吗”

成英刚刚咳嗽了一下,早上周沫就发现成英似乎喉咙发炎,昨晚周沫喝了下火的药。

但成英没喝。

周沫这一问。

一桌子,包括隔壁那桌子的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空气瞬间有点安静。

于权在一旁扶着眼镜看。

谢栈看着周沫,很快,他将烟头掐灭。

制片人见状,也赶紧将烟掐灭。

一众人呆了呆。

靠。

谢总好听话啊啊啊啊啊啊

郭导狠狠地咳了一下,被酒水呛到。

果然是妻管严。

还有小女生倒吸一口气,啊了一声。周沫听到了,看他们一眼

啧。

掐灭个烟而已。

你们兴奋个什么劲

谢栈指尖抵着唇角,轻笑了一声。

周沫“”

所以,你也笑什么

这顿饭,吃得超时了,下午的戏份得重新调。一行人赶回剧组后,都在消食,谢栈的车到得晚,这会儿换了于权开车,车子到了后,于权停车,随后他下车。车门合上。

周沫手抓门把没拉开,谢栈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

两个人在这幽闭的空间对视着,他说“我得出差一个星期,去美国。”

“哦。”空间小,呼吸对方都能听见,周沫感觉自己心跳加速,那是没法控制的。她抿着唇,“然后呢”

“亲我。”谢栈逼近她,点着薄唇。

周沫却往后退,盯着他那薄唇看着

“亲那么多次了,还害羞”谢栈看她这样,勾唇笑了下,有点儿浪荡。他眉眼本身就比较冷硬的那种,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化开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坏劲。

尤其是不经意间的浪荡散漫。

确实有点儿勾人。

他不等她思维散发到天边,一个逼近,堵住她的嘴唇,一只手捏着她下巴,一只手撑在身后的车窗上。

狠狠地吻着她。

周沫不得不抓着他衬衫

一直缩着身子,可惜,她躲一点他逼近一点。

车窗没有覆膜。

小云在外面睁大眼睛。小策伸手一把遮住她的眼,说“非礼勿视”

于权红着脸,抖动了下外套,遮挡了车窗。

大白天。

老板。

你悠着点。

周沫是带着些许红晕还有唇角的血丝下了车,小云赶紧拿着外套给她披上。于权匆匆地朝她鞠躬,随后回了驾驶位,周沫抿着唇,往剧组里走,小云追上。小策跟谢栈告别。

好一会儿,黑色的轿车驱车离开。

谢栈抵着唇角,拿着手机把玩。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唇角的伤口摩擦,似还在回味那个吻。

于权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感觉老板此时柔和很多。

谢栈这人。

在公司里,就是个阎王。

他性子就跟他的面容一样,不讲情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公司里的女职员从来不敢把心思打到他身上,这种狗男人在公司那么可怕。

她们想象不到他能对谁好

大家只欣赏他的颜值,不会有任何别的心思。

于权却有一堆的话说不出

其实,谢总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

不过最近这视频一出,公司里好几个女职员跌破了眼镜。

啧啧。

休息过后,下午的戏份,继上午的。皇帝的遗诏出来后,他的第一任皇后诞下的仅有10岁的小太子周宸朗继任皇位,花怜月奉为皇太后,扶佐周宸朗登基。惠妃的女儿过继给花怜月,成为大周的大公主。

这位皇帝子嗣单薄,仅剩的两个孩子,全塞在花怜月的手下,那都是大周的血统。

他没有要花怜月陪葬入住皇陵,而是留下她在这大周的漩涡里拼杀。而周家血脉,岌岌可危。

花怜月没有任何依傍,她父亲仅仅只是户部侍郎。并且两袖清风,他身体也不太好,若非为了这个女儿,他早已经卸下官帽,告老回乡了。

一个女人,就这么被推上了至高至险的位置上。

这一场戏。

周沫还是穿着那套染了血的藕粉色裙子,朱朱把周沫早上的妆容重新画了回来。

萧禛跟江异二人都换上了戏服,萧禛身为国师,是白灰色的堂袍,江异是黑色豹袍。

这场戏,主要在这三位主角上。

郭导喝一口茶,解解嘴里的酒气,随后拿着剧本讲戏。国师狡诈,东瀛王若有所思。

人物角色,全说好后。

郭导回了镜头后,抬着剧本。

说了一声开始。

“皇太后第三场第一次,开始。”

镜头拉近。

周沫饰演的花怜月抖着手,看着那太监递给她的遗诏。她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字,神情愈发接近冷静。

身后的妃子们哭着喊皇上,又个个心思不纯地对视着。另外一个太监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直接跪在地上,匆匆一眼看到床上那已经断气的皇帝,他哆嗦了一下,这才惊慌地发现。

皇帝真的死了。

他指着外面“皇后娘娘,国师,东瀛王都都来了,大臣们”

站在花怜月跟前的太监弯下腰,尖细的嗓音提醒她“太后娘娘,他们都是来送皇上的。”

花怜月回了神,她掩去眼底的惊慌还有对未知的恐惧,拿着那遗诏,站了起来。

回身,就看到周宸朗穿着明黄色的袍子,一脸懵懂地看着她。她一步步地走向那新皇帝,牵起他的手,手紧紧地捏着遗诏,走出了寝门。

门外

跪了一地的人,乌央央的。她都认不全。

而最靠前的便是两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国师易天原,东瀛王萧俞,他们如狼似虎地看着她。

易天原率先开口“皇后娘娘,这手里拿的可是皇上的遗诏”

大周。

曾经易主过。

周姓。

曾经易成了萧姓。

八年的时间,是先皇拿命抢了回来的。把萧家逼回了东瀛地界,大周才能继续血统的延续。

易天原眼眸里,带着野心。

东瀛王萧俞看着她粉嫩的手握着的遗诏,还有她牵着的孩童,若有所思。

郭导镜头拉近。

三个人,周沫可是一名新人,下面两个都是影帝,但是周沫完全不惧,她演出了花怜月在那个时候的心情跟表情

连带着饰演周宸朗的小演员都站得笔直,仿佛这故事是真实的,外面的人看着,都能感受到那种投入,能带着紧张

“卡,很好,都休息一下。”郭导看着点,抬手一比划。

周沫呼了一口气,放下抬得有些发麻的手。

萧禛跟江异也都起身,江异看周沫一眼,微微一笑。

嘴上没夸。

神情夸了。

萧禛的助理上前,帮萧禛拉了袖子,萧禛得去换衣服,他只是拍一场找感觉。雍情珠玉的戏份,还在拍,也准备要收尾了,他看助理一眼,助理赶紧上前,拿了一个袋子给小云。

小云愣了下,助理笑着道“萧老师买多了暖宝宝,他回金都那边就不用用到了,给周老师用。”

小云一听,头皮发麻“这我们家有,我老板买了一大箱。”

萧禛的助理微笑“那就凑合着一起用啊,不用浪费了,总不能扔了吧”

周沫看了眼那袋子,袋子里确实有两个盒子是撕开了的。周沫对小云说“收下吧。”

小云“是。”

萧禛偏头冲周沫点头。

周沫微笑“萧老师注意安全,期待能早点看到剧。”

“好。”男人应了声,他带着助理,扬长而去。

江异靠在一旁,把玩着苹果,看着这边,笑了笑。

从今天起,就算正式进入拍戏了。下午的戏份又拍了两个,晚上又拍了夜戏,晚上的夜戏不好拍,因为天气很冷,穿得又少,暖宝宝用了都没啥用。周沫第一次ng。

好在很快,她又进入状态。

快十一点左右,戏份拍完。

成英喉咙发炎,去吊瓶。周沫去看她,又把成英接了回酒店,回到房间,几乎零点了。

周沫洗漱了瘫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

还是一早起来,戏份多着。

她一走进化妆室里,就愣住了。

一屋子的暖宝宝。

朱朱站在暖宝宝的中间,迟疑地笑了下“有点暖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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