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傅湉神情莫名,侧头看他,发现他问的还挺认真,不知道这人又在吃哪门子的飞醋,傅湉懒得搭理他,甩开他的手回了屋里。

楚向天落在最后,摸了摸下巴,觉得小少爷说不定真的就喜欢这个调调,只是不好意思说。

一连几天,傅湉都发现某个土匪行踪神神秘秘的,傅家闭门谢客之后,再没有源源不断的访客打扰,整个傅家最闲的大概就是楚向天了。

以往傅湉在忙碌时候,楚向天没事干,就会在傅湉身边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看小话本,等傅湉处理完正事,两人就出去逛逛或者一起吃饭,但是这几天他却忽然行踪不定起来。

傅湉忙碌的空档,一转眼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心里疑惑,却又不好意思问,毕竟楚向天这么大个人,总不能整天黏在他身边,他要是开口问了,反而显得自己气量特别小,一会儿看不见人都要盘问一下似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傅湉生辰这天。

腊月十五,傅湉十七岁的生辰。

一早上刚睁眼,傅湉就被某个男人压住辗转亲了一会儿,楚向天虚虚压在他上方,话语意味深长,“又长大了一岁。”

傅湉还有点没醒盹,被他压着直觉有危险,就使劲推了推他,瓮声瓮气道:“起来洗漱了。”

不过男人今天似乎异常的好说话,又亲了他一下,就老老实实的起身,给他将衣裳穿戴好。

收拾整齐没多久,李庆年一群人就带着礼物上了门。

虽说小生辰不至于大操大办,但还是请了李庆年他们过来热闹热闹。傅有琴亲自下厨做了长寿面,傅书月则将几年前埋下的花酒挖了出来,给众人畅饮。

傅湉将长长的一根长寿面一口吃完,李庆年他们一声欢呼,就斟好的酒放在他面前,傅湉也不推脱,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了。

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推杯换盏间气氛愈加热烈,傅湉被他们影响,不知不觉的也喝了不少,晕头昏脑的撑着脑袋,笑呵呵的看他们闹。

唯有楚向天神色不变,没有半分醉态,将唯一还有几分清醒的李庆年也灌趴下后,让下人将这些醉鬼安顿好,就将醉醺醺的小少爷抱了回去。

傅湉觉得自己有点飘有点热,像个虫宝宝一样在男人怀里动来动去,楚向天抱紧他,无奈道:“别动。”

喝醉了小少爷一点也不听话,伸手揪他的脸颊,凶巴巴的问,“我的礼物呢?”别人都送了礼物,只有楚向天还没有送。

“你乖乖的,别乱动,我就带你去看。”楚向天颠了颠他,抱着人没有回屋,而是去了东院的客房。

东院的客房以前是楚向天在住,但是自从他成功的爬上了小少爷的床后,就没有再住过。

现在倒是正好排上了用场。

将人抱进去放在软榻上,楚向天转身将门关好,隔绝了外面的寒气。

屋子里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楚向天掏出火折子,将房间里的烛台一盏盏的点燃。

落地的烛台做成了一株桃树的模样,铜铸的枝干上还有活灵活现的叶片与桃花,而盛开的桃花花蕊部分,就是红色的蜡烛,待整个烛台被点燃,就仿佛点亮了一树的桃花。

醉呼呼的傅湉被烛光晃醒,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满树的烛光。半撑起身体,傅湉缓慢的打量着所在的环境。

这个房间,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房间”,更像是个室内的花园,目之所及全都摆满了鲜花,只蜿蜒的留出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因为天气寒冷,小道上还铺了厚厚的绒毯,即使光脚踩上去也不会觉得冷。

绒毯的两头,一头是傅湉躺着的软塌,一头是一架缠绕着鲜花的木秋千。

楚向天又去点另一颗“桃树”,傅湉坐起身体,脸颊上忽然蹭到一处滑溜溜的布料,他侧头,就见这桃树形状的烛台上,还挂着许多的彩色丝带。

丝带上似乎还写着字,他抓过一条来就着昏暗的烛光努力的辨认,发现上头写的是一首情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情诗缠绵悱恻,酸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酒都醒了几分。他又抓过两条,无一例外的都写着情诗。

混沌的脑子缓慢的转了转,傅湉目光落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这些是什么?”

“礼物,喜欢吗?”男人走过来半蹲在他面前,彩色丝带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晃动,其实也不算太过难看,不过一想到上面写满的情诗,傅湉就觉得一阵凉风脚底灌倒了后脑勺。

傅湉默了默,想到毕竟是这人的一片心意,还是违心的说喜欢。

楚向天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低声道:“准备了几天,你喜欢就好,可惜外头天太冷。不然摆在花园里会更好。”

傅湉:“……”

他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无意识的抓着一根丝带,有些结巴的问道:“上、上面的诗……也是你写的?”

“嗯,”楚向天半跪在地上,高度正好抵着他的额头,“我不会作诗……就叫人找了些写得好的抄上去了。”

傅湉心里一软,想着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握着毛笔,在丝带上认真的抄诗的场景,就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布置都变得顺眼起来。

楚向天若有似无的碰着他的唇,喃喃道:“以后我每年都给你抄好不好?”

“……”傅湉软的一塌糊涂的表情忽然僵硬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含含糊糊问道:“怎么忽然要给我抄诗?”

楚向天拧着眉,想起来还有点不高兴,“上次我问过你的。”

上次……傅湉回忆半晌,忽然想起来送别周传青那天,他没头没尾的问的一句话。

傅湉当时没有搭理他,没想到这人就当他默认了。

傅湉哭笑不得,又像是吃了个酸果子,心里酸酸软软的。

“你怎么不再多问我一句?”傅湉主动的揽住他的脖子,黑亮的眼睛倒影着星星点点的烛光,像落满星子的夜空。

楚向天被他迷住了,凑上去亲他,含糊不清的问,“问什么?”

“问我喜不喜欢你这样的。”

缠绵的亲吻停下来,楚向天缓缓将人压在软榻上,从善如流的问,“那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的?”

傅湉眼睛晶亮,起身将他压下去,自己坐到他身上,居高临下的亲了他一下,“喜欢。”

“即使你不会作诗不会写文章不会那些酸唧唧的文人做派,有时候比土匪还凶,我也喜欢。”

楚向天呼吸一窒,按住他的后背将人压下来,瞬间就夺去了他的神智。

傅湉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勃勃跳动的心脏,主动的启唇配合他的掠夺。

角落的暖炉红光明灭,温暖的热流升到空中,然后朝四周扩散,温暖了整个房间。

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一直安静的植物们终于憋不住,小声的说起话来。

“好热,我快要闷死了。”

“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部放到一起?我的花都挤扁了。”

忽然一道稚嫩的声音插进来,“那两个人类在做什么?”

“交|配吧。”回答它的那株花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开口就把问话的那株小花吓住了,“人类就喜欢当着我们的面交|配,我看见过好多次了,他们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稚嫩的声音有些结巴,“人、人类也要结种子吗?”

“人类的说法叫做生孩子。”老成的花纠正它的说法。

“……”

情迷意乱的傅湉忽然僵住,死死的拽住衣服,软声求道:“别、等一下……”

楚向天不解,以为他是害羞,小声的哄劝道:“这是药玉,放进去对……好,以后不会疼。”

傅湉脸色涨的通红,使劲的摇了摇头,耳边植物们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他咬着牙羞耻道:“它们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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