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登施泰因和皮娅两人费了很大劲,打了将近二十个电话,足足一个小时后,终于在抵达大厅C的问讯处见到了斯温娅的继父伊沃·帕奎斯克。伊沃·帕奎斯克在一家安保公司工作,负责机场的安全保卫。见到他的第一眼,皮娅顿时打了个寒噤。这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五,留着军队的短板寸头,棱角分明的脸,加上一身黑色的当服,让人一看就心生几分胆怯。

“您的女儿斯温娅失踪了,”没有过多寒喧,博登施泰因直接问道,“请问您最近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伊沃·帕奎斯克马上不安起来。

“什么?失踪了?”他不相信似的问。

“她给她的一个朋友发了短信,短信中说她要‘消失’一段时间。”

说完,博登施泰因向伊沃·帕奎斯克提了和斯温娅母亲同样的问题。和后者不同的是,伊沃·帕奎斯克表示,他察觉到了斯温娅最近的变化。她脾气变得暴躁,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泣,但当他问起的时候,她却怎么都不肯说是因为什么。而斯温娅和他也没有任何矛盾,相反,她十分喜欢他、敬重他,而他也像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她。

“斯温娅怀孕了,您知道这件事吗?”皮娅突然问道。

伊沃·帕奎斯克开始迟疑起来,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乱的神情。接着,他点了点头。

“斯温娅的母亲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博登施泰因说,“为什么您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告诉她呢?”

伊沃·帕奎斯克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出声。

“难道是因为您跟您的继女上过床,所以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您的妻子?”博登施泰因用起了激将法。

“没有,”伊沃·帕奎斯克仿佛对这个问题并不太吃惊,“我没有做种事。”

“帕奎斯克先生,”博登施泰因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斯温娅很有能是一起谋杀案的目击者,可是现在她却失踪了,而在上周一,她的男友也被谋杀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懂吗?”

男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约纳斯死了?”他似乎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被谋杀了?”

“您认识约纳斯?”皮娅反问道。

“是的,我认识他。”帕奎斯克仍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您为什么不告诉您的妻子关于斯温娅怀孕的事情?”博登施泰因追问道,“肯定有什么原因的吧?”

“斯温娅不让我说,她让我发誓,”男人有些失魂落魄,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似乎在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上周有一天,她回家回得很晚,大概凌晨四点才到家。她的情绪十分激动,告诉我她骑摩托车出了点事故。”

“是上周二吗?”博登施泰因问。帕奎斯克点了点头。

“她哭得很厉害,”他说,“我怎么劝慰她都没用。后来,她告诉我,她怀孕了,但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有可能会是谁呢?”皮娅问。

“这个她没说,”帕奎斯克摊开双臂,做了个不知道的手势,“她只是跟我说,她对同龄的男孩没什么兴趣,就连对约纳斯也是一样。后来有一次她跟我说,她和一个已婚男人有瓜葛,我想她应该是骗我的。”

帕奎斯克说一口流利的德语。他来德国已经十年,讲话几乎完全没有口音。

“那斯温娅有没有跟您说约纳斯做的事情?”皮娅又问,“有关邮件和阁页上照片的事?”

帕奎斯克再次点了点头。

“她是怎么跟您说的?”皮娅想知道。

伊沃·帕奎斯克伸手挠了挠刮得十分光滑的脸颊,想了一会儿。

“斯温娅对约纳斯十分恼火,好像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他回忆道,“这件事情似乎跟约纳斯的父亲以及保利有关。他们为此大吵了一架,周日那天斯温娅在床上哭了一整天。她对我说,如果约纳斯敢把真相说出去,她就去自杀。”

“什么真相?”皮娅问道。

“我不知道。”帕奎斯克避开了皮娅的目光。很显然,他知道。但是,他为什么要否认呢?皮娅心里升起一个问号。她把之前给斯温娅母亲看过的那张照片递给帕奎斯克。

“您认识照片上的男人吗?”皮娅问。帕奎斯克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着,他仿佛认出了那个男人,脸色阴沉了下来。然而,他却对皮娅摇头。皮娅知道,他在撒谎。

“请问您周一晚上十一点到零点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博登施泰因开口问道。

“我在家,就我自己。可恶!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听到博登施泰因这样问,男人有些恼火起来。

“没错!”博登施泰因点点头,“您喜欢斯温娅。当您听到约纳斯对斯温娅的所作所为时,您很生气。您想找他谈谈,谁知,你们两人言语不和,发生了冲突,后来您就把约纳斯杀死了!”

“不!妈的!我没做这件事!”男人极力为自己辩护。

“您也知道约纳斯开派对的事情,斯温娅告诉您的。”博登施泰因步步紧逼。

“知道又怎么样呢?我没去现场。”帕奎斯克说。

“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杀害约纳斯的凶手的DNA。如果您给我们提供您的唾液,证明您的DNA与凶手的DNA不吻合,您才能为自己洗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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