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早晨八点多,苏镜在局里听取猛子和套子两人的汇报,昨天晚上,他们去了白石冰的出租屋,向几名“同居者”了解情况,几个人证实7月2日和15日晚上,白石冰很晚才回来,根本不在屋里,至于他去哪儿了则没人知道。

苏镜问道:“15日晚上,白石冰回去的时候,身上是否有血?”

“没有,”猛子呵呵一笑说道,“不过他是光着膀子进屋的,衣服在手里拿着,他跟同屋说天太热了。”

就在这时候,余榭打来了电话,问道:“苏警官,白石冰到底犯什么事了?”

苏镜疑惑地问道:“余制片怎么突然有这想法呢?”

“你这几天一直在调查白石冰,今天白石冰又没去采访。”

“什么,没去采访?”

“是啊,研讨会上午九点开始,何旋刚给我打电话,说到处找不到白石冰,打他手机也关机了。”

苏镜一听此话马上急了,问道:“他不在屋里吗?”

“不在,服务生把门打开了,他不在屋里。”

“行李在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直接问何旋吧。苏警官,他到底犯什么事了?”

苏镜没工夫解释,挂了电话立即拨打何旋手机,一接通何旋就说道:“白石冰不见了,他不会真的犯什么事了吧?”

“他的行李还在吗?”

“不在,就摄像机、编辑机留下了,还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

“写的是:‘何姐,对不起。’”

“没有了?”

“没有了。”

“昨天晚上他找你的时候,一点要逃走的意思都没露出来?”

“没有……哦……有……”

“到底有没有?”

“他问我会不会用摄像机。我说会一点。他说那我就放心了。我问他你放心什么?他笑了笑没说话就走了。”

“知道他几点走的吗?”

“我哪儿知道啊?”

“你去前台问问,大堂都有监控录像的。”

“人家不会让我看的吧?哎呀,我不能跟你说了,研讨会马上开始了,我要去采访了。”

苏镜无奈,只好挂了电话。

猛子急吼吼问道:“怎么办,我们是不是立即去北京?”

套子泼了一盆冷水:“北京那么大,到哪儿找他呀?而且交通发达,他去哪儿都有可能。如果他是跟嫂子说完话就走了的话,到现在也有七八个小时了,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北京了。”

苏镜说道:“立即查询航班信息,看他有没有坐飞机离开。”

全国航空公司都是联网的,只要有一份密钥就可以登录系统,查询每个航班的旅客信息。套子驾轻就熟地登录网站查询,二十分钟后告诉苏镜:“没有白石冰的信息。”

猛子说道:“他肯定不会坐飞机啦。”

“要么坐火车,要么坐汽车。”

苏镜问道:“说说看,我们现在怎么办?”

套子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他的社会关系入手,看他可能会逃到什么地方。”

猛子说道:“他父母早逝,爷爷也去世了,还能有什么社会关系呢?”

套子说道:“同学、朋友或者远亲。”

苏镜吩咐道:“你们两人分头行动,各带上几个人,套子去东阳江白石冰老家排查,看他都有什么亲戚,这些亲戚都在什么地方,祖宗十八代的老底全给我挖出来;猛子去电视台,问他都有哪些特别要好的朋友,就算是分手的前女友都算,去了电视台之后……等一下,我问一下他是哪个学校的。”说完,立即给何旋打了电话。

当时何旋正昏昏欲睡呢,她扛着摄像机拎着三脚架到了会场之后,把设备架起来开始拍摄。北京的专家教授们无非是把以前顺宁的专家教授的观点重复了一遍,再次高度赞扬了这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电视剧力作,这种话听得何旋有点犯困。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消遣就是琢磨白石冰去哪儿了。这几天,老公一直在调查他,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呢?难道前几天的两宗谋杀案会跟他有关?何旋不敢相信!在同事们眼里,白石冰为人友善慷慨大方富有正义感,对弱势群体充满同情,采访贫困家庭、需要救助的个人时,他总会掏出几百块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杀人呢?如果说出于愤怒杀了参与黑豆芽制作的陈海尚可理解,可是徐虎呢?

正这么想着,苏镜打来了电话,她忘记调静音了,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几十道目光刷刷刷地射了过来,她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偏偏手机不知道放在包里哪个角落里,掏了半天也找不到,只好拎着包匆匆跑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何旋就埋怨:“哎呀,我在采访呢!”

要在平时,苏镜可能还会跟她打情骂俏一番,此刻却没那份心思,径直问道:“白石冰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问这干什么?”

“你快说,急!”

“就是顺宁大学的。”

“那就好办了。”

“白石冰到底怎么了?”

“你赶紧采访吧,回头再跟你说。”放下电话,苏镜转头对猛子说道:“你再去下顺宁大学,把他所有同学工作的城市全都要到,重点问一下哪些同学跟他关系最好。”

套子应了一声准备出发,猛子却白着眼睛问道:“头儿,你干什么呀?”

苏镜哼了一声,说道:“快走,我睡觉!”

他能睡着才怪,等套子猛子一走,他立即来到局长办公室,径直说道:“侯局长,白石冰跑了。”

“白石冰,哪个白石冰?”在此之前,苏镜一直全权负责此案,都没跟侯局长汇报过案情进展,所以侯国安才有此一问。

苏镜说了来龙去脉,侯国安略一琢磨,说道:“如果他真是七年前那个溺水儿童的话,那么他应该跟陈海徐虎是一伙的,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他可能准备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吧!记者的社会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他肯定不想让人知道他以前干过那么丧尽天良的事。这时候,陈海和徐虎却出现了,甚至徐虎也许还跟他勒索过钱财,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过去,所以就杀了他们。”

侯国安微微点点头,说道:“这个犯罪动机倒是可以成立,就是证据不足啊。”

苏镜向侯国安讲述了几个疑点,又补充道:“陈海遇害后,白石冰立即说应该去追查黑豆芽,我现在怀疑他就是在转移视线。”

“现在,比较扎实的证据只有那个无名氏的证词。”侯国安记不住石运来的名字,所以还是叫他无名氏,他继续说道,“但是光靠无名氏的证词也不足以定他的罪,如果白石冰聘请一个高明的律师,那么无名氏的模糊记忆将成为硬伤,法庭很可能不予采纳。而陈海和徐虎遇害时又都没有目击证人,徐虎被杀的那天晚上,白石冰只是被人看到满身是血地跑过来,而陈海被杀时身处旷野,后来又暴雨倾盆,更是找不到任何证据。不过他这一跑,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安排人去调查白石冰的社会关系,看他可能会跑到哪里去。”

侯国安点点头,说道:“还有,冻结他的银行账户,查他的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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