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扑了个空,白石冰不在单位,采访去了。

《顺宁新闻眼》是顺宁电视台的王牌栏目,节目时好时坏,收视率却一直稳中有升,因为栏目时不时地就有记者去杀人或者被杀,顺宁市民看新闻时一定会注意哪些记者名字好久没出现了,如果没出现就会引起猜测,他是被杀了还是杀人了啊?从这点来说,《顺宁新闻眼》的记者享受到了顺宁市党政领导的待遇,如果哪位领导连续几天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市民也会猜测,他是不是被双规了?

制片人余榭是苏镜的老朋友了,他呵呵笑着伸出了手,跟苏镜握了握,说道:“看到你来我们这儿,我就害怕。”

苏镜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吧?”

“能不紧张吗?你哪次来不是为了办案的?”余榭说道,“但愿我们的记者别又牵扯到什么谋杀案中。”

套子嘿嘿嘿地笑了,说道:“还真是。”

苏镜说道:“我们来找一个叫白石冰的人了解一点情况。”

“小白刚走,”余榭笑道,“跟你老婆采访去了,最近猪肉不是涨价了嘛,他们采访这事去了。”

“白石冰是新来的吗?以前没听说过他。”

“他是去年毕业的大学生,到我们这儿还不到半年。”

离开顺宁电视台,苏镜又给何旋打了电话,老婆娇滴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哎哟,今天这是怎么了,三番五次给我打电话,一晚上没回家就这么想我呀?”

苏镜呵呵笑道:“我就是想给你讲个笑话解解闷啊。”

“说罢,姐听着呢。”

“唐僧师徒西天取经,一阵妖风吹过,妖怪来了……”

“等一下。”何旋打断了他。

“怎么了?”

“你是要讲笑话是吧?”

“对啊。”

“嗯,好,我知道了。我就是问一下,决定待会儿笑不笑。”

苏镜继续讲下去:“孙悟空连忙护驾,将唐僧挡在身后。那妖怪直奔向前,却不是扑向唐三藏,而是把猪八戒抓走了,只听他一声长啸:猪肉涨价了,俺好久没吃过猪肉了。”

何旋问道:“讲完了吗?”

“讲完了。”

“哈哈哈,”一听就知道,何旋这是在装笑,只听她继续说道,“太好笑了,哈哈哈。”

“喂,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好吧,”何旋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采访猪肉涨价的事?”

“我去你们台找你了。”

“找我?”

“是啊,中午请你吃饭,”苏镜说道,“你带上你的摄像一起来,就在我们单位附近。”

“他可能有事,我自己去吧。”

“你自己……那就算了。”

“姓苏的,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还说想我呢!”

“是想,但是也想见见小白。”

“懒得理你了,我采访了!”

何旋挂断了电话,苏镜无奈地说道:“我觉得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哄女人。”

猛子笑道:“头儿,你太谦虚了。”

三人回到单位,坐等白石冰上门。中午时分,何旋果然来了,而且不负所望,带来了白石冰,但是不肯进门,就在刑警队门口等着,何旋说了:“不管什么事,你先把我们的饭解决了再说。”

白石冰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何旋给他们做了介绍之后,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句“你好”,然后再也没有第二句话,甚至连苏镜为什么要找他,他都没问一句。

还是何旋忍不住,问道:“你们找小白干什么?”

苏镜却说道:“边吃边聊,也不着急。”

众人去了一家川菜馆,等上菜的时间,苏镜出示了死者的电话号码,然后问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白记者应该知道他是谁吧?”

“知道。”

“谁?”

“一个黑心老板,生产毒豆芽的,我接到举报之后,就跟同事去暗访了。”

“他叫什么名字?”

“黄守江。”

“既然是暗访,他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码呢?”

“我假装要批发豆芽,所以留下了号码。”

“你什么时候采访的?”

“三天前,6月30日。”

“节目播了吗,我怎么没印象?”

“没播,被毙了。”

“被毙了?”

“说是影响顺宁市的光辉形象,怕造成社会不稳定。”

“操!”苏镜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昨天还吃豆芽了。”又问,“既然你们是暗访的,片子怎么会被毙呢?你们制片人还是余榭吧?他应该不会主动毙片子啊!”

“是我们傻,想把这条新闻做得全面一点,暗访结束后就亮明了身份,跟黄守江直接对话,”白石冰愤恨地说道,“结果回到台里没多久,制片人就打来电话,说这条新闻不播了,说什么太敏感。妈的,敏感!浑身都是G点!”

“你跟谁一起采访的?”

“姚笛。”

“昨天下午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不知道,我接通之后他一直不说话,后来我就挂了。”

“那边有什么声音?”

“反正挺吵的。”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在家。”白石冰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因为黄守江被杀了,而他死前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的。”

“真是罪有应得啊,”白石冰说道,“可是谁会杀他呢?”

这时候,菜陆续端上来了,苏镜说道:“先不管这事了,吃完饭,还要麻烦白记者跟我们回单位一趟。”

“干吗?”何旋问道。

苏镜说道:“毕竟他最后是跟白记者联系的,所以麻烦白记者来认一下尸体吧!”

事情的进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吃完饭回到单位,直接奔向解剖室,法医杨湃笑脸相迎:“哎呀,贵客登门,蓬荜生辉啊。”

苏镜瞪了他一眼,说道:“正经点。把那具尸体拖出来。”

杨湃将无名男尸拖了出来,白石冰乜斜了一眼,然后走近了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不是黄守江。”

“不是?”苏镜问道。

套子则问道:“你会不会看走眼了?”

白石冰却说道:“黄守江鼻子上没有黑痦子,而且不到四十岁,没这么老。”

苏镜等人愣住了,死者身上的手机是黄守江的,但他却不是黄守江,那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带着黄守江的手机?难道黄守江是凶手,杀人时遗落了手机?只听白石冰继续说道:“他是黄守江店里的工人,我只知道他姓陈,黄守江叫他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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