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下午,活下去的勇气

有一两家有先见之明的电视台在今天专门开播了一档针对这起案件的专题节目,并且请来了犯罪心理学的嘉宾,收视率一下子狂飙,许多人都转到那几台观看,像理发店、商场这些公共场所都在播这些节目。

小巷里卖瓜子花生的摊子上放着一个小电视,摊主正认真看着当地电视台的节目,嘉宾坐在那里安静地听着主持人在读第三篇博文,前面的两篇博文已经分析过了,此刻,电视机前一定有许多人也在屏息注视着。

“男人如果是因为真的喜欢另一个女人去偷情还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喜欢好几个女人,这只能说明一点,这个男人在玩弄女人,借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用他那副臭皮囊压在女人身上发泄,玩了一段时间,腻味了,就甩掉,又换一个,这样的男人应不应该去死呢?”

电视里的主持人朗读着第三篇杀人博文里的一段文字,嘉宾中间插话解释道:“凶手同样是阐述了自己为什么要杀掉这个男人的理由,从凶手的用词‘臭男人’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女性,为了报复。”

当然,现在凭借着一点知识胡说八道的人太多了,狂妄自大,仗着自己是权威,在媒体上说三道四。

这个时候,第三个死者孙林父的老婆沈雪梅正在边打扫卫生,边看着电视,内心有些悲伤和惆怅,感觉提不起精神,她停下手里的活,注视着电视屏幕:

“同样凶手提前在博文里描述的情节和案发的经过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说是运筹帷幄,计划得十分详细,而且很有把握和信心,又不像是普通的变态女人能够做到的,完全可以说是专业的杀手,智商非常高。”

“为什么说凶手的智商非常高呢?这样是不是长了凶手的志气?”

“大家看,这第三件凶案,也就是第三篇博文所描述的案子,凶手在模仿侦探推理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孤岛奇案》里的童谣‘八个印第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这里说印第安小孩是去打猎丢了性命。很奇特!凶手把第三个死者设计成是去猎艳而死,符合这句童谣的同时,凶手另外还模仿或者说玩了另一个著名的作品《杰罗德游戏》,是著名的恐怖小说大师斯蒂芬·金的作品,大家应该比较熟悉,他的作品是很畅销的,据说他因为写作,在三十二岁时成为亿万富翁。那么,《杰罗德游戏》讲的是什么呢?一对夫妻去乡村别墅度假,在一次疯狂的性游戏中,丈夫杰罗德意外死掉,而妻子杰西则被赤裸裸地铐在床头不能动弹。面对丈夫杰罗德的尸体被野狗一块块撕嚼的惨状,妻子杰西在无助的恐怖中煎熬、等待;往日的噩梦和现实的残酷使她的身体和灵魂备受煎熬。再回来看这个案子的凶手,就是在模仿这个场景,死者孙林父在这样的性游戏中死掉,情人被赤裸裸地绑在床头,竟然是一样。”

“哇!想起来太可怕了!”主持人怪声地说了一句,似乎是烘托气氛。

“所以,一个凶手能够模仿一个作品犯案已经是智商很不错,这个凶手同时模仿了两个作品,这种智商难道不高吗?”

“那么,凶手在第三篇博文里提到罪恶,您怎么看呢?”

“偷情,原则上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作为当事人自然觉得没有罪恶,可是,正常的谈恋爱和偷情为什么会分开来说呢?有什么区别呢?因为偷情一般是其中一方或者双方是已婚的,古代又叫私通。偷是什么呢?小偷小偷!什么意思呢?窃取,盗窃别人的感情。这种盗窃有两种含义,一种是盗窃情人的感情,这当然是没有什么过错,你情我愿的,但是,还有另一种,就是盗窃了原本属于情人另一半的感情,你情我愿的那份感情其实是属于对方的丈夫或者妻子的,你把人家的东西窃取来了,破坏了结合的感情,这算不算犯罪呢?当然算了,只是盗窃的不是实际的物体。现在的法律不会惩罚偷情的人,只是在夫妻离婚分割财产等问题上做一个依据,而古代的法律是要严惩的,重则死刑,当然这是不人道的,罪不至死。”

“那么,张教授,您看婚外情应不应该立法?应不应该惩罚呢?”

“婚外情这个在法律上是很难定义的,也不能说不是犯罪,毕竟伤害到婚姻的另一方,有些人甚至因为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发生婚外情而去自杀去杀人,造成惨剧。很多婚外情都是没有结果的,两个人最终很少会在一起,又延伸为另一种状态,包养情妇或者情夫,这是极其不道德的,会严重危害到社会。

“凶手在第一篇杀人博文里对女佣人指控的罪恶是贪,贪欲,在佛教里说贪是三毒之一,而且是最大的毒害,当然佛教所定义的贪是比较严格的,包括贪恋安逸的生活。我们平时所说的贪欲就是指多吃多占,不应该你得到的东西,你去占有了。比如一块钱只能吃五个水果,你吃了八个。喜欢别人家的某件瓷器,偷偷拿了回来。这都是贪,说白点就是占便宜,自己多占了。为什么说贪是罪恶的呢?因为你占了便宜,多贪了,那么,别人必然有损失。而且贪欲是不劳而获的,一旦贪欲盛行,其他的恶行也会随之而来,比如欺诈,因为贪恋别人的财物进行欺诈,等等。

“第二篇杀人博文里对死者于旷指控的罪恶是欺骗感情,在法律上暂时这是没有罪的,在大家的心里,这种行为是很可恶的。感情被欺骗了,有时候会导致人绝望、自杀,我们常说心死了,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心死指的就是内心没有丰富的感情,对现实绝望,这样的人活着就好像只有躯壳。由此看来,欺骗感情实质上是一种罪恶,只不过是法律上暂时无法明确定义,也无法找寻证据,模棱两可。”

看到电视里嘉宾的讲解,沈雪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了罪恶和那个执行惩罚的凶手!现实社会的佐罗、蜘蛛侠、超人!

她走到电视机旁,看看电子钟上面的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到了女儿放学的时间,她赶紧换了衣服,穿上鞋子出门。

五点钟在六月份的江南还是阳光明媚的,沈雪梅没有开车,而是坐公交车去的,因为女儿的学校离家不算远,两站而已,开车很浪费时间,何况她自己明白她这种状态不适宜开车。

到了校门口,发现女儿已经在那里等她了,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沈雪梅走近一点就看清楚了,是徐莹,她丈夫最后的那个情人,内心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可能来道歉或者有什么话要说。

“妈妈。”女儿跑过来,抱住沈雪梅的腿,异常高兴地说,“阿姨送我一个芭比娃娃。”

女儿把手中的芭比娃娃在沈雪梅面前晃动,沈雪梅微笑地摸摸女儿的脸,冲徐莹笑笑,有些尴尬,不过,她内心并没有恨面前这个身材比自己好的年轻女人,只是某种道德的因素隔阂着,无法沟通。

“你好,我叫徐莹。”

“我知道。”沈雪梅拉着女儿的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女人往沈雪梅家的方向走着。沈雪梅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说什么,从口气上判断不是来挑衅的,不过,也可能是来要赔偿的,跟她抢孙林父的财产。如果是这样的话,沈雪梅会立刻给她想要的那份。

“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跟你说对于你丈夫的死真的感到抱歉,希望你原谅。”徐莹鞠了一个躬。

沈雪梅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回答:“你没有必要道歉,又不是你杀的,你也是受害者。”

“谢谢你的理解,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一直很难过,谢谢你的原谅,真的谢谢。”

“没有必要感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相互侵犯和残杀就行了,就像动物那样,人其实也是动物,我从你眼中没有看到敌意,自然也不会仇视你。”

沈雪梅苦涩地笑笑,叹了口气说:“我是不是很莫名其妙?说这些奇怪的话,其实,我跟我丈夫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我早就知道他有很多女人,男人身上的气味,我们女人是很容易察觉的,你应该是最近和他认识的吧。”

徐莹点点头,很奇怪,虽然两个人的身份很尴尬,但是忽然间能够将心比心,徐莹说:“那你为什么不离婚呢?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这样生活还不如分开。”

“我曾经也想过,也提出过,他都没有答应,原先以为他是怕分财产给我,其实不是,男人有一种特殊的心理,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内心都还是需要一个家。而我对这个家也有感情,我的生活就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快乐。”

“妈,我想到那个公园玩一会儿,好不好?”女儿打断了她们的聊天,摇着沈雪梅的手。

“好吧,就玩一会儿。”沈雪梅点点头,女儿就跑了出去,两个女人慢慢地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看起来你真的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

“是啊,我喜欢和我的女儿一起享受阳光,呼吸公园的新鲜空气,看着她快乐地奔跑,如果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徐莹的表情有些茫然,望着远处小女孩在玩耍,脸上绽出了笑容,憧憬地说:“我如果做母亲了,或许也这么开心。”

沈雪梅转过头看看徐莹,微笑地说:“那就生一个,那样你的生命或许会更有意义。”

“可是,我自己有些心结解不开。”

“心结?”

女孩忽然跑过来,扑到沈雪梅的怀里,生气了。

沈雪梅就问:“怎么了?”

女孩气呼呼地说:“那个小孩有个屁屁熊,有什么了不起的。妈,等爸爸回来了,叫爸爸也给我买一个。”

母亲点点头,随后就转过脸去,迎着风,默不作声。

徐莹忽然想起一句诗“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摸摸女孩的头,看看转过脸去的沈雪梅,她知道沈雪梅在流泪,这使得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母亲的样子。那是很久的记忆了,在她念高中时候,那可怕的吼声:“你别回来,臭丫头!”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母亲打骂她,两个人争吵起来,她就离家出走,不回来就不回来。

小女孩摆摆徐莹的手,打断了徐莹的沉思,小女孩问:“阿姨,你怎么也哭了,谁欺负你们了吗?”

徐莹破涕为笑地回答:“没有,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来,感动得哭了。”

“哦,什么事情啊?”小孩总喜欢问为什么。

沈雪梅此时恢复了神志,看看徐莹,然后对女儿说:“乖,自己去玩,别跑远了,一会儿妈妈叫你。”

“不,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那你们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吗?”徐莹站起身来。

“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嘛!”

两个身份特殊的女人在公园分了手,彼此似乎成为了朋友。

徐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以前做过模特,嫁给了一个大自己十五岁的作家,或许这就是像她们这样妖艳的女人的命运。有人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这么漂亮的身躯,自然在其他方面有不足。就好像徐莹,从小就没有父亲,她感觉母亲只疼爱哥哥,重男轻女,自己很早熟,念完高中就进入社会,结识过不少男人。

从公园和沈雪梅分手之后,徐莹的内心很感慨,因为她看到了母爱,在沈雪梅心中,女儿对她如此的重要,其他的居然都不在乎,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恰巧今天就是她去世多年的母亲的生日。因为她曾经很恨她的母亲,经常吵架,所以母亲死后,她也不曾去拜祭过。

6月21下午,墓地的鬼

郊外的午后,一股淡淡的陈腥味随风飘来,窜进花的香味中一起进入鼻孔。远远地走过来一个身影,四周没有什么行人,显得很安静,树林里偶尔有鸟飞动。

徐莹拿着一束白菊花在墓地门口询问守墓的老头,她不知道母亲墓碑的位置,塞给对方五十块钱。

守墓的老头乐呵呵地给她查了一下,告诉她第几排数过去第几个墓碑。

这个时候,整个大坟场远远看去没有一个人,满山一排排的墓碑,上空仿佛笼罩着轻烟,徐莹感觉到一些忐忑,往上走,墓碑上的一张张遗照都映入眼帘,似乎都在看着她。

“第九排,第四十八个。”

徐莹顺着第九排望去,远处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动,不会是鬼吧,可能是拜祭的人。她走了几步,旁边坟墓花圈上的纸花随风飘动了几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又落下不动了。她站住,看看那个花圈,感觉走得有些累了,毕竟是山路,额上出了汗,她拿出纸巾擦擦,又从包里拿出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想缓解内心的紧张,母亲死后这是第一次去拜祭她,心情很复杂,害怕母亲的鬼魂飘出责备她,像电影里那种恐怖的情节。

忽然,她在镜子里看到后面一个墓碑后头慢慢地伸出了一个脑袋窥视着她,好像是一个男人的头。大白天的难

道真的有鬼,还是色狼?她猛地回头看,墓碑那边并没有什么人。

没有人!徐莹倒吸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前走,偷偷地又用镜子照后面,那个头又在另一个墓碑后头伸了出来,迅速又缩了回去。

“啊!”徐莹撞到一个有弹性的东西,吓了一跳,是一个人,她抬头一看,愣住了,是她的哥哥。

“小莹!”她的哥哥也十分惊讶地看着她,他们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很少见面。

“哥,嫂子。”徐莹回过神来,看看哥哥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没有给她好脸色,也不答理她。

“来就好,我已经拜祭过妈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一般,跟一个作家过日子。”

男人叹了口气,回头看看母亲的墓碑,又看看徐莹说:“我们从小没有爹,是妈辛辛苦苦把我们养大的,就算妈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现在妈死了,还有什么怨恨呢,你经常来看看妈,妈也一定想你的。”

徐莹点点头,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那哥走了,再见。”

“再见,哥。”

这个男人忽然被某个字眼触动了,泪水涌出,充满眼眶,立刻转过头去,走开了。

徐莹听到远处大嫂的骂声:“狐狸精!你跟她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啊,你妈就是被她气死的,还假惺惺地来拜祭。”

“啊呀!你不要胡乱讲,小妹那时候不懂事,她总有一天会慢慢明白的!”

“你呀,就是心软。”声音渐渐远去。

徐莹看着墓碑上母亲的遗照,冲着她微笑。脑海里的一些记忆的碎片重现,说实话,如果不是和沈雪梅交谈,恐怕徐莹再也不会想起这些,她已经遗忘了七八年的过去。

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家里很穷,母亲偏爱哥哥,对她只有责骂。特别是高三的时候,她和一个男人恋爱怀孕,母亲责打她,印象非常深刻,那次她离家出走,真是悲伤的往事。

虽然今天她仍然感觉不到自己曾经受到过关爱,但是她觉得她也有错,她应该原谅母亲,也希望母亲原谅她。

天色渐渐有些昏暗,徐莹环顾了一下四周,叠影丛生,都是些坟墓。她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儿,看见那个有花圈的坟墓,想起刚才坟墓后头伸出来的脑袋,神情有些紧张,小心地听着背后的声音,害怕人或者鬼从后面出现,卡着她的脖子把她拖下去。

往下坡走了一段,她感觉背后似乎有东西漂浮,壮着胆子猛地回头,没有,不过有一阵移动的声音,沙沙。

“鬼。”她赶紧往坟场门口跑去,守墓人从房子里走出来又吓了她一跳。

“哪里有鬼啊?”守墓的老头问。徐莹没有回头,指指背后的方向。

老头往远处看看,一个影子从墓碑后头站了起来,老头看看徐莹说:“这里有鬼,半夜才出来呢,现在还是白天,哪有鬼!”

徐莹没有再说什么,赶紧走吧。

黄昏的刑警队异常忙碌,没有下班的迹象,一个刑警灰头土脸地回来报告,他跟踪了徐莹一天,差点被发现,在墓地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倒了,现在目标已经跟丢了。

“暂时都不用跟踪了,人手不够,你也去帮忙查斧头的事情吧。”刘天明原本放这些死者的亲属和现场的当事人回去是想暗中跟踪,看看她们有什么异常举动,能不能找到些线索,现在看来,一个屁也没有,手头人员又不足,只能拣重要的事情做了,跟踪她们可能是白费力气。

两个案子验尸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被相同的药物配方毒死的,由此看来,杀害这两个人的凶手必定是同一个人。这其实是废话。

但是,凶手和这两个男人有什么过节呢?为什么要用毒药毒死他们呢?一个是三十多岁没有结婚的男人,干着最普通的工作,有些游手好闲,经常去酒吧泡妞;另一个是四十多岁已婚的男人,大公司老板,品味高雅。这两个死者没有多少相似之处,而且是完全相反的身份,怎么会被凶手先后杀害呢?不过,这两个死者有一点相似,都是男人,都好色,还都是和异性勾搭的时候被害,莫非凶手心理变态,专杀这种男人?

从毒药的成分看,其中含安眠药和止疼药的成分,起到使人在昏睡中毒发,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就像安乐死那样,但这种毒药和安乐死的药剂是不一样的。

就毒药来看,能够配制出如此精确让死者定时死亡的毒药的人对药物比较了解,或许是做医生之类的职业。

可是,现在连被凶手投毒的饮料盒都没有找到,死者孙林父在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东西而中毒的也不清楚,可以说没有丝毫的线索。如果不是凶手的杀人博文,甚至可能被认为是食物中毒。

如此专业的杀人手法,又猖狂到发表杀人博文,并且,声称自己是模仿某某小说行凶,这个凶手杀人目的何在?动机是什么呢?杀尽天下负心的男人吗?刘天明心想这似乎有点戏剧化,不过,由于手头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天马行空地推断。

从凶手的博文来看,凶手还要继续杀人,而且是模仿小说的童谣里第四个印第安小孩的死法来行凶,第四个死者会是被劈死的,劈死人需要斧头,所以刘天明派人去那些卖斧头的店铺盘查,留意那些有斧头的人。或许凶手早已经把斧头买回家了。

而博文中提到的第一个死者女佣人,连尸体都没有发现,全市的保姆有上万,请得起保姆佣人的有钱人也有上万,又没有太正规的登记制度,不可能挨家挨户地询问,而且,根本不知道这些保姆或者佣人有没有辞掉不干的,因为辞掉是没有登记的。再者,凶手会不会是无中生有呢?在故意迷惑警方。

案子在社会上曝光的速度非常快,手头又一点线索也没有,刘天明紧锁眉头,点了一根又一根烟,随手去翻开那些相关人员的资料,再反复琢磨一下。

死者于旷,身高一米七三,三十二岁,本市人,某公司货运部的员工,曾经多次在酒吧等公共场合闹事,没有严重的犯罪前科。为人比较油滑,没有结婚,和最近的女朋友莫小依感情不和,平时经常在酒吧勾搭女子过夜。

一看照片就知道是那种混混的类型,刘天明想起那天晚上的细节,没有什么特殊的异常,但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很疑惑。

死者孙林父,身高一米七,四十三岁,本市人,某大公司老板,社会经历比较复杂,干过许多工作。已婚,夫妻感情早已经不和,有一个女儿。这几年来,包养过几个情妇,发生过性关系的女人据说有很多。

莫小依,身高一米六,二十二岁,外地农村人,高职毕业,现在一家公司做销售工作。由于过早进入社会,感情单纯,一次在酒吧结识了死者于旷,两人开始交往,最近一段时间,感情很不好,经常吵架,屡次遭受于旷的打骂。

刘天明看看照片,样子很清秀,能够从眼神里看出有些小聪明,对于面相的第一感觉,属于商场销售小姐的大众模样。

沈雪梅,身高一米六二,三十九岁,本市人,家庭主妇,文化程度高中,曾经做过服装生意,餐饮业,以及其他销售行业。死者孙林父是她的丈夫,结婚十多年,婚后,孙林父辛苦打拼,拥有一家大公司,但是,随着孙林父的冷淡和外遇,两个人感情破裂已多年。有一个女儿叫孙文文。

照片里的面容有些憔悴,半老徐娘,还能够看得出当年的漂亮,现在更多的是慈母的面相。刘天明翻过去再看另一个人。

徐莹,身高一米七五,二十八岁,本市人,文化程度高中,是作家叶洛的妻子,刚结婚不到一年,全职家庭主妇,曾经做过礼仪小姐、模特等工作。

很漂亮的女人,典型的情妇胚子。刘天明摇摇头,这三个都是女人,学历很低,感情状况各有不同。再翻过去一页,是一个男性,就是跑来警察局接莫小依的年轻人,刘天明特意让人顺便查查。

赵建,身高一米七,二十六岁,外地人,大学本科毕业,和莫小依在同一家公司,做电脑技术工作,工作时间一年,和莫小依住在同一栋楼里,两个人关系不错。

“妈的!”刘天明把资料扔到一边,心里想起博文的内容,该死的凶手居然把他定为杀害目标。不过,凶手暂时还不会对他做什么,因为他是第九个,现在死了三个,还有五个才轮到他。但是,他一定会在轮到他之前,抓住这狂妄该死的凶手。

咚咚!一个刑警敲门进来,说:“18号晚上,和第二个死者于旷在一起的女孩找到了,叫王翠。”

“哦。”刘天明愣了一下,站起来想出去见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下,又坐了下来,说:“你把她带到这里来。”

一会儿,一个个头不高、染着黄色头发的女孩进来了,刘天明看了看,的确是那天晚上他看见的那个女孩。等手下把门关上之后,刘天明才开口让她坐下。

他们简单地谈了几句。刘天明为什么要单独跟王翠谈一下呢?因为那天晚上有些事情是刘天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所以他对王翠以警告的口气说:“那天晚上你看见了什么,该说的说,问你什么答什么,那些和案件无关的最好不要说,这样你就没事了,明白了吗?”

王翠显然明白了,有些害怕,点了点头。

刘天明把她带到审讯室,进行审讯。

旁边的女刑警问了她的姓名年龄等常规项目。

“王翠,二十四岁,酒店招待。”

刘天明就问:“十八号晚上,你和死者于旷从酒吧出来之后,去了哪里?”

“直接打车去了他家。”

“到他家的时候,他家里有没有其他人,或者什么异常?”

王翠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们做了些什么?”

“我们都有些醉,进了他的卧室就发生了关系。”

“也就是所谓的一夜情,那你们发生关系之后,你是留下了,还是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因为八点上班,所以,我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你醒来到离开的那段时间,死者于旷在干什么?”

“在睡觉。”

“一直没有醒?”

王翠点点头。

问完这些话,刘天明就放她回去,这算是一种交易,因为这个案子引起太大的关注,刘天明担心自己做的一些与案子无关的事情牵扯进来,原本不太严重的事情变得和案子一样严重,给自己惹上大麻烦。

至于这个叫王翠的女人,刘天明根据多年的刑警经验判断,这样的女人是做不出如此高明的案子的。他不是歧视女性,有些女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有多高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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