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术师和他的助手身上无法得到关于娜娜的消息,夏子成和钟明月甚感疑惑。不过偶然听到魔术师的口音和娜娜的口音似乎相同,打开娜娜档案发现她和魔术师竟然是同乡。到底他们是明明认识,却假装不认识;还是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如果他们认识,很有可能魔术师就是同谋,也是谋杀米唇的凶手。目前也只有这一点线索让他们去调査。还有一点他们觉得奇怪,如果魔术师和娜娜认识,魔术师的手下想必会和娜娜见过面,但是根据同事的调查,却没有半点可以怀疑的地方。

询问过魔术师的第三天上午,他们重新找上了他。当时他并不在公寓,因为忙着不久之后的魔术表演,正和手下在一起商议。

魔术师向他们说了“雪缘”咖啡馆的名字,位置在鲁磨路购物广场附近。警车可以直接到达。

雪缘咖啡馆在离购物广场大约一百米处,他们很容易地找到了。

他们推门进去,扫视里面一眼,发现咖啡馆不算大,只有一个吧台和六七张台子,装修也比较清雅,是年轻人不错的恋爱去处。生意也不是很清淡,有三张台子旁边围坐着客人。魔术师就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低头和三个男人低语。

吧台里的中年老板见进来客人,脸上连忙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打招呼。他们沉默着点了下头,直接向魔术师走去。

魔术师向他们看过来,微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郁,低语道:“他们来了!”站起来故作镇静地向他们挥手。

“你们都在一起,这样我们就不用再麻烦跑一趟了。”在空位置坐下,钟明月半开玩笑地道。

“两位队长来点什么吧。”魔术师注视着他们道。

“哦,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夏子成觉得单是询问他们问题,而不喝咖啡,实在过意不去。这种地方不箅高贵,他还是应付得来的。“你需要什么?”夏子成瞥了眼钟明月。

钟明月本来不想要的,不过夏子成问起,想必他请客,也就不再客气地向老板挥手:“来杯咖啡,不加糖。”

老板默默点着头。

夏子成同样叫了杯咖啡,不过却要加糖的。

“不好意思,再次打扰你们了。”夏子成在四人脸上扫了眼,最后目光停留在魔术师身上。

“帮助刑警了解案情,本来就是我们市民的责任,尽管现在这个社会,许多人都不想惹麻烦上身。”魔术师将汤匙在杯中搅动,淡淡地说。

“很好啊!”夏子成望了钟明月一眼,咽口唾沫,道,“我们就开始吧。之前我给你们看的照片上的女孩叫娜娜,是《狼城》杂志的主编,不过现在应该是总编了吧。我们不管她的身份,相信你们在照片上看到的是个绝世美艳的女孩,女明星也不过如此罢了。”

“是啊!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其他三人低声附和。

魔术师眉头皱了下,默默点头。

“据我们刑警询问,你们当晚都没有看见过这个女孩出现在魔术表演的地方,不过却有人看见她在那里出现,当然,你们在台上表演,没有看清楚台下的人很正常。”夏子成故意把这点消息透露给他们,看他们的反应。

“哦,是吗?”魔术师略微惊讶道。

其他三人也表现出惊讶的表情。

“可以透露点消息给我们吗,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与我们有关联?”其中一个瘦削的男人道。

“她目前是一个谋杀嫌疑人。”

“哎哟,怎么会呢?这么漂亮的女孩会干这种事情吗?”依然是瘦削的男人惊讶道。

“我们也不太相信,不过她的确嫌疑很大。另外,为了解除你们的嫌疑,我想知道你们七号那天晚上的情况。”

“你们该不会怀疑上我们吧?”四人几乎都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夏子成见他们如此反应,瞥了眼钟明月。钟明月随即微笑道:“在案情没有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我们只是想了解当天晚上的情况,你们谁来说呢?”

他们四人相互对望着,縻术师忽然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很好!”两位刑警点头答应。

“七号那天晚上。”魔术师略微迟疑了一下,似乎陷人沉思,“表演魔术完场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随后我们四人收拾,大约是一点才收拾完毕,随后我们就直接回到公寓,一直到天亮。”

“有谁可以证明吗?”

“你的意思是?”

“这段时间有谁看见你们在一起吗?”

“这个……离开光谷的时候,好像有保安看见,至于回到公寓,都已经很深夜了,除了保安登记我们的车回来,就没有人看见了。这么晚,我想也没有谁可以证明。”

钟明月默默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关于魔术师提供的这点线索,他推测作用不大。

“回到公寓的时间是?”夏子成认为这一点最重要。

“大概两点回到公寓吧。”魔术师看了其他三人一眼。

其他三人默默点着头。

“这就奇怪了。”夏子成心里暗想,如果对方两点回到公寓,完全没有抛尸在场的可能。

夏子成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瞥了眼钟明月。钟明月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

“好了,今天就打扰到此,或许哪天会再找上你们,一切就麻烦了。”夏子成站起来,目光依然停留在他们身上。

“不用客气!”魔术师微笑道。

钟明月拿起账单,想转身过去,却不料被魔术师猛地抢夺过去。

“这点事情怎么会要你们处理。”

“那真的不好意思。”钟明月感谢地点了下头,随后和夏子成步出了咖啡馆。

“早知道他们会买单,我就不点咖啡了。”钟明月拍了下夏子成的肩膀,笑道。

“是啊,难得有人请客。”夏子成也同样表现出后悔的意思。

从咖啡馆出来,他们就直接到光谷米兰街去,询问了七号那天晚上哪个保安看见魔术师四人离开。刚好那晚值班的保安在上班,据他回忆,当晚一点左右,他的确看见他们四人离开,不过有些疑惑,本来他们表演魔术的工具可以第二天再来带走,但是当晚却带走。至于魔术工具,很复杂,大大小小的箱子,他没有权利去检查。

得到这点线索之后,夏子成便推理出来,魔术师杀害米唇,或者说四人杀害米唇之后,把她装进工具箱里,等待表演结束之后,他们才把死者搬上车,然后神秘拉走。

随后,他们到三人所住的公寓去,询问保安。保安随后抽出当晚的监控录像,他们的确是大约两点开车进人公寓。

“如果是这样,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嫌疑人。”钟明月愁眉苦脸地看着夏子成。

“还有一种可能,保安和监控录像并没有见到他们四人回来。”夏子成眉头紧皱,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其中一人不在车上。”

“我是这么想的。”

“但愿不会错吧。”

“那样的话,他们就是事先串通了。”

“很有可能。”

当然,他们不可能放过公寓隔壁,不过调查的结果正如意料之中,这么晚,除了疯子,都应该睡觉了。

案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嫌疑人和凶手已经基本上锁定。为了确认娜娜和魔术师的关系,他们决定前往西安一趟。至于李跳跳那边的情况,看来是杀人狂魔故意吓唬,神秘跟踪的刑警陈敏等人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

如果他们的推理正确,杀人狂魔可能就是魔术师,或者麼术师的其中一个手下。

出发之前,他们联系了西安那边的刑警,刚好西安的刑警队长是夏子成的学长,叫苏剑。他们打完电话,过了一个小时,苏剑那边传来一条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消息。

古城汉口直达西安的班机,八点十五分始发,到达西安是九点二十分。

从西安机场下机,走出接待通道,迎面就看见苏剑学长在警车旁边向他们挥手。夏子成连忙快步走过去,和他握手,介绍了钟明月。苏剑的身边站立着身穿警服的刑警,是苏剑的得力助手。

“真是好久不见了!”苏剑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嗯,的确很长时间,从毕业到现在吧。”夏子成打量着学长,发现他高大的身材几乎没有变样,依然是明眸皓齿,是瞥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夏子成当时是警校中的模范生,因此给苏剑的印象很不错,所以从电话里一听说是夏子成,就立刻想起来了。

钟明月飞快地掏出烟盒,向他们递过去。他们三人各自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钟明月抽回手衔了支,苏剑身边的刑瞀为他们点了火。

一番交谈之后,由苏剑的手下开车,钟明月坐在副驾驶座上,向他提供了地址。

夏子成和苏剑坐在后面侃侃而谈,大都是谈起警校学生时代的印象和彼此的恋慕对象。夏子成知道当时有个校花叫林朵朵的,长得特别清纯,她和苏剑的交往的确羡慕倒许多男女学生,包括夏子成在内。

“苏队长现在已经结婚了吗?”

夏子成的突然提问,令苏剑愣了下。他眉头微微皱了下,似乎陷人沉思。夏子成见他如此,已经猜透他的目前情况。

“打警校毕业之后,我还和林朵朵交往了三年,不过由于彼此最后谈到婚姻问题,她还是选择了别人。她有一天忽然和我说,其实她一直以来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同班同学,现在和她在同一个单位,当初之所以选择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年少冲动。我虽然喜欢她,不过我不想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身边,所以选择了放弃。”

夏子成默默点着头,心里在想这种恋爱的故事听得多了,却想不到发生在身边。

由西安机场前往娜娜和魔术师的老家凤凰小城,大约需要五个小时。途中,他们将车停住在路旁的饭馆吃过不早不晚的午饭,然后再出发。越是接近小城,夏子成越发猜想见到他们的家人会是一种什么情况。

灰色、阴郁、潮湿的阳台上挂着各种颜色的衣服,阳台下摆放着单调的盆花,里面多半是茉莉。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有烧开水的烟气从里面升起。还好雪已经融化,不过还是有寒冷刺骨的风从那边吹过来。

夏子成四人按照路口男人提供的大概位置向里面走进去。

“就是这家了。”夏子成听见钟明月的声音,望过去,他手指在房门前一块生镑的门牌上,依稀可见是五巷十八号。

门铃响了一会,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谁?”一个女人低哑的声音传出来。

“是王子健家吗?”钟明月清楚地应道。

门开了一条小缝,探出一个银白头发的女人:“你们是谁?”

钟明月掏出刑警证件,翻到证明的那一页:“我们是警察。”

“警察?”女人震惊地睁大眼睛,“有什么事情?”

“这里是魔术师王子健的家吧?”

“不错。”

“那么你就是他的母亲了。”

“请进来再说吧。”女人把门拉开。

他们跟随女人走了进去,发现房间里比较灰暗,大白天还开着灯。一个客厅,里面是厨房和卫生间。

女人招呼他们在一排椅子上坐下,回头斟了茶过来:“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呼的。”

夏子成见她低着头,银白的头发稍微往后退,瘦削的小脸,抬起头来时眼睛浑浊,大约五十五岁上下的样子。

“请问王子健出了什么事?”女人目光怯怯地注视着在座刑警。

“目前我们怀疑他与一件谋杀案有关,不过据我们调查了解,他只是被人利用。”钟明月瞥了眼夏子成,见他点头,直接地说。

“不会啊……这个孩子虽然自小很阴郁、沉默,不过他应该不会去杀人。”女人全身打着冷战,喃喃自语。

“据我们调查了解,王子健并不是在这个家庭出身的,是吗?”

“哦……这个你们也知道啊。”女人抬起头来,惊讶地注视着钟明月。“这是我们的工作,当然会事先调查清楚。”

“是啊,我其实是健的养母,由于他父母很早过世,又没有什么亲人,我是健母亲的朋友,见他一个人生活无法生存,所以才收养了他,更何况我没有儿子。”

“他父母很早就过世?那时候健大概几岁了?原来住在什么地方?”“想起来就让人伤心,”女人忽低下头,脸上一阵抽搐,“本来是不错的一对夫妻,不过由于不幸,出了一场车祸,我看见健单独的瘦削的背影跪在灵堂前,于是狠下心来收留他,他才十三岁,真是很可怜的孩子。至于以前所住的地方,已经拆掉了,地址好像是……”

可能是记忆渐渐复苏,

她话语快了起来,同时,脸上充满了悲伤。“健那时候给你的印象除了瘦削,还有……”钟明月边提问,边记下地址。

“可能是父母亲过世得早吧,性格表现出阴郁、沉默,几乎没有和谁说过什么话,不过可能是我收留丫他,是他的恩人,所以他对我比较好。至于这孩子的心思,他从来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随便告诉别人,就连我也一样。”

沉默的夏子成和钟明月的眼神再一次交汇,心下暗想王子健的确有杀人的嫌疑。据他们刑瞀的经验,往往阴郁、表情很复杂的人,都可能因为不满足现实而去谋杀得到幸福的人。这种案例也不在少数。

“后来,他怎么想到去学习魔术表演的呢?”还是由钟明月提问。

“成为出名的魔术师,自小是他的梦想,因此他高中毕业之后,就无心在学校里呆下去,于是就去了台湾学习魔术表演,前两年才回来,不过做魔术师这行要不是名人,的确很难出头,这些年來,他也只是带着几个助手,过着并不尽如人意的生活,或者可以用不满足于现状来说吧。”

“的确并不是每个魔术师都能够成名,就像我们刑警一样,一直是无人关注的对象。”

“哦,也许吧。”女人思索了下,接着说,“关于阿健,我只能够提供这些线索给你们,其余的都不知道了。”

坐在旁边的夏子成,早已经仔细打量着房间的一切,突然,他把眼睛盯着斜对面的垃圾桶,看到垃圾桶上面有个引人注目的购物袋,购物袋上面打着广洋百货的字眼,眼睛立刻大亮。

“请问伯母,王子健近来是否回家一趟。”

对于夏子成的突然提问,她马上惊讶地注视着夏子成,然后把目光停留在购物袋上,眼睛里闪烁着不安地说:“不错,昨天他回来一趟,因为很久没有回家,所以才回来看望。”

“哦,是吗?不过听说不久他将有一场表演,不是表演完后可以回家吗?怎么突然回家呢?”夏子成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过他觉得很奇怪。“哦,原来如此。”他这样说。

钟明月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询问下去,习惯性瞥了眼夏子成,见他点头沉默,似乎在说“以上的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他从怀里掏出笔记本,将一张漂亮的女孩照片递过去:“伯母认识这个女孩吗?”

女人拿过照片,对着灯光仔细看着。他们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可是我不认识。”正如他们意料的一样。

见没有问题可以提问,他们便提出告辞,然后从女人灰暗的房子出去,一直沿着小巷向外走。

夏子成将自己刚才的疑惑提出来,他们三人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儿子回来看望母亲,尽管是养母,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有点奇怪,当我注意到购物袋提问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很惊讶,到底为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想告诉我们她的养子曾经回来过。”钟明月道。

“或许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上警车,钟明月就看着夏子成。

“我认为先调查娜娜的家庭,看她家人是否认得王子健,毕竟王子健离开老家多年,就算寻找熟悉王子健的人,也有些困难。”

一直沉默的苏剑提出建议。三人默默地点着头。

四周看起来好似被烟熏的简陋房子,位于小城的西区。这一带的房子始建于七〇年代,可以说得上是全城最古旧的房子。这里只住着一些贫困人家,有些钱过日子的恐怕也搬出去了,也有有了感情不愿意搬走的。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怀旧的人也只是一些上了年纪的。

一行三人按照路人的指引,在西区路口停下车来。夏子成看了下手表,时间向五点慢慢移动。

路上熙来攘往的路人,路边摆放着水果、青菜,或者排列着一些小商品。单车的铃声丁丁零零从四周响起,汽车倒是很少见。

给群众带来敏感的警车一停下来,霎时引来众人狐疑的目光。

他们按照娜娜所提供的户口地址询问了其中一位中年男人,男人仔细看了地址之后,很熟悉地指着前面的一条小巷:“从那边走进去,左排第五间房子便是。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看了眼老式手表,“她应该下班了,但可能还没有到家,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一下。”

“他?”夏子成用迷惑的眼神注视着中年男人浑浊的目光。

“只是一个寡妇住在那里,叫做小容,在附近一家超市里做淸洁工。她难道出了什么事情?”男人说着把身子靠过来,低声问,目光仰望着夏子成。

“没啥事,只是想向她打听她女儿的一些情况。你说她是寡妇,到底什么意思?”夏子成从口袋掏出烟递给他一支,并为他点着火。他自己却不抽。

男人猛抽了口,然后深呼吸一下,摇头叹气:“要是说她,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丈夫前几年,不是,应该说是前夫……因为听说她已经和那个男人离婚了一就过世了。”

“前夫?知道到底怎么死的吗?”

“听说好像丈夫沉迷赌博,所以她才提出离婚,大概是十五年前从乡下小镇搬到这里来。至于她丈夫的死因,听说是欠下一身赌债才被迫自杀的。”

“自杀?欠下巨额赌债,自杀也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过她们搬来这里之后,前夫会跟踪过来吗?”

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有许多目光看过来,更加压低声音:“我见过几次,瘦削得要命,我当时还怀疑是不是吸那种东西。那女人本来带着孩子就可怜,而且只是在一间超市打小工,很艰难地维持生活,她的前夫竟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敲诈一次,真不是东西。”男人把烟掉在地下,用脚底踩熄。

看来是女人发了工资之后,她的前夫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在中国不是少数,这样的小白脸谁也讨厌。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那个女孩是照片里这个吗?你认真看看。”夏子成掏出照片,递到他眼睛下。

“照片里的女孩真漂亮啊!”男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闪烁出迷恋的光芒。

这个女孩真的有魅力!夏子成嘴角抽动了下,眉头轻挑起。

“这个是她应该不会错的,虽然过了十来年,如果她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还是能够认出她来的。”男人仔细看后,很肯定地点着头。

“不会出错吧?”

“不会。”

“很好。”

夏子成把照片放回口袋,男人的目光霎时灰暗,恢复原来的眼神。

“女孩叫什么,知道吗?”夏子成故意这样问,如果回答正确,就不会出错了。

“哦,……娜,对了,叫娜娜,是吧。”男人眉头紧皱,沉思片刻方说。

“不错。不过你对这个女孩了解吗?”

“毕竟已经过了很久,至于她那时候给人的印象,除了天生丽质,听说读书也很不错,不过可能由于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性格就比较阴郁,很少看见她微笑。这也是人之常情吧。”他说着轻叹口气,似乎很同情这对母女。

“娜娜还没有离开小城之前,她家里一般会和谁来往,比如这个人,”夏子成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照片递给他看,“仔细看看,有没有印象。本来是个少年,这是他现在的样子。”

男人仔细端详,结果如夏子成意料,他摇摇头:“没有见过此人。”

大概十五分钟后,他们在娜娜母亲的房子里见到娜娜的母亲,瘦削的形象实在出人意料。对于刑警的到来,她冷峻的表情更加冷漠。或许是寡妇这样有着不幸的女人都是这种阴沉的脸孔。

得知刑警是想让她确认一个男人的照片,并不是很惊讶:“我并不认识他,完全没有印象。”

对于她的回答,实在太令人意外,刑瞥们都惊讶地面面相觑。

如果她不认识王子健,询问娜娜少女时代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了。

从娜娜母亲那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他们直接找了间饭店解决晚饭,各自点了喜欢吃的东西后,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如果王子健和娜娜并不认识,调査娜娜和他的关系恐怕没有必要了。”钟明月把筷子夹起一块鲤鱼头,放进嘴里之前道。

“同是家乡人,不认识的情况当然很多,但是彼此同时出现在古城,而且和同一宗谋杀相连,这样的话,不认识实在有点奇怪。”夏子成并不看着钟明月,眼神在台上的猪肚上闪过。

“的确如此。如果他们童年的或者少年的时候并不认识,那么长大以后或许会认识吧。”钟明月把鱼头骨吐出来,哂嗵嘴,“真的很好吃!”

“这里菜的味道真的很不错!”苏剑和另一位刑警很赞同地点着头。

“娜娜是一直在这里读完高中,然后才去西安读大学,至于王子健并没有在西安读大学,而是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台湾,那么他们不可能在期间认识啊。”

“中学期间呢?”

钟明月翻查出笔记本,分别翻到娜娜和王子健的中学学校,登记上并不是同一所。他注视夏子成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呢?”夏子成百思不得其解,很困惑地喃喃自语。

苏剑和他的手下并不太了解案情,因此说不上话来,默默地看着他们,一只手无聊地敲击着台子。

王子健的养母孤单地在灰暗的家里心不在焉地看电视,自从丈夫多年前意外死亡之后,她就开始过上这样不像人间的日子。

今天刑警的突然造访,使她大吃一惊。要不是刑警注意到垃圾桶里有购物袋,她也不可能说出养子曾经回来过的消息。她心里隐约有些担心,刑警是否看出什么来了。

她由于担心,决定打电话给儿子。电话机就在她坐着位置的右边台子上。她一边拿起听筒,一边翻查电话簿,手指停留在其中一个电话号码上,确认后按了数字。响了几声后,那头接了。

“妈,有什么事情吗?”那头很高兴接到母亲的来电。

“今天瞀察来过了。”

“哦,我知道了。”那边愣了下,好像很不安,但也是在意料之中。

接着,这位母亲将刑警询问的情况告诉了儿子,特别提到构物袋的事情。儿子低语回应,叫她以后注意,但凡瞀察来询问,她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行了。身为养母,她却十分疼爱他,她不清楚儿子到底是否杀了人,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够让别人将他夺走。这是母亲的责任吧,她这样想。

前两天,儿子突然打电话回来,说要亲自回家一趟,她高兴得几乎一夜未眠。自从儿子从台湾学习回来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见面,因此渴望和儿子见面,已经成为她的梦想。

已经是晚上七点,她听到门铃响起,在房里焦急等待的她,快步走过来开门,果然是儿子回来。

“妈妈。”儿子轻叫道,随即闪身进来。

“回来了啊!”她激动得感觉到双手颤抖起来。儿子放下手上提着的东西在电视前的台上后,沉静地打量了房子一会,好像回到温暖的家,特有感触地道:“的确很久没有回来了。妈妈还好吗?”他说着转身注视着母亲。

“还好,还好!”她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语气哽咽。

“妈,你坐啊!”儿子拉着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此次回来,是有些事情要和母亲商谈。”

“哦,你说,你说啊!”她双手颤抖,喃喃道。

“妈还记得娜娜吗?”他迟疑了一下,目光依然看着母亲深邃的眼眸。

“娜娜?就是那个漂亮的女孩,中学时代,你暗中交往的女孩,”母亲脸上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忽然嬉笑,“难道你一直和她交往吗?”

“算是吧。”

“那真是太好了,真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我第一次看见她就喜欢上她了,真希望她能够做我的媳妇啊!”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不过我现在和她出了点事情,可能警察会前来询问你关于我和她的事情,不过妈妈不要担心,你只要说我们不认识就行了,知道吗?”

“出了点事情?”母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提及聱察,她就慌张起来了。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妈妈只要记住,无论警察怎样询问,你都说从来没有看见我和娜娜交往,当然,警察是很贼的,所以他们提问的时候,你要表现出很平静才行,不能够露出马脚,让他们看出端倪,这点我相信妈妈能够做到。”

“当然,当然能。”母亲一头雾水地低语。她猜想儿子可能出大事了,要不然请不动警察出面。

不出儿子所料,隔了一天,警察就找上门了,她当然按照儿子的意思做好准备,果然警察询问不出什么就走了,但是儿子留下的购物袋当真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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