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来访后的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中村先生,你知道吗,出大事了。”打电话来的是记者俱乐部的桥本。

“什么?”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圣林中学又有人死了。”

我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消。当我冲出公寓,跑到路边拦车时才反应过来。桥本就是那个接到了线报的记者吧。虽然事情被三上课长压了下去,可他还在关注事态的发展。这个家伙是不是想确认我在不在家呢,我暗自嘀咕。在警视厅泡久了,好像个个都成了侦探。

圣林中学外停了一大堆警车。担任外围警戒的警察里有一个碰巧认识我。他不知道我现在被停职了,完全没有疑心地放我进去。

案发现场在高一(5)班教室。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油然而生不详的预感。

川岛正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鉴识课的人忙碌。他转头看见我,皱起了眉头:“中村,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这里又出事了。”

“是谁告诉你的?”身后传来了立石警部冷冷的声音。

“是,”我犹豫了一下,“是桥本。”

我听到他低低地嘟囔了一句:“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趁他还没想到要赶我走,我探头向教室里望去,倒吸了口凉气。

教室后部的天花板下挂着一个人。一根灰白色的绳子深深地勒进了她的脖子,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天花板上的一个钩子上。那个钩子是夏天用来挂吊扇的,现在却成了她的绞架。她的脸扭曲着,象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令人不忍目睹。尸体脚下的地板上躺着歪倒的椅子。

死的是小宫和子。今天早晨,她的同学推开教室的门,就看见了她冰冷的身体悬吊在半空,已断气多时。

她的死因就是我们看到的绞颈导致窒息。死亡时间初步推定为昨晚八点到九点之间。

她的死看来象是自杀。现场很整齐,除了尸体脚下的椅子外,其它桌椅都好好地摆放着,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她的书包就放在旁边的课桌上,书包下压着一张纸条。

川岛把纸条递给立石警部。我站在一旁看到了纸条上的字迹,那是用细细的笔迹写着的几个外国字:Pardon,aurevoir。

“那是什么意思?好像不是英语。”川岛看着纸条说。

“那个好像是法语。”我接口道。

立石警部看了我一眼,好像刚刚意识到我还跟着他。我立刻噤声,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这是法语,‘对不起,再见’的意思。”他语气平淡地解释道。

“听上去象是遗书的口气。”川岛说,“虽然这几个词作为遗书简单了些,可是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例子。再说,就是不留遗书的自杀事件也不少。”

纸条上的字立刻和小宫的法语练习本作了比对,笔迹非常相似。但是因为那几个词实在太简短了,还需要做更精确的分析。而那张写着字的纸是从她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这一点在检查了她书包里的笔记本后马上就证实了。

但是,小宫为什么要留下遗书自杀呢?答案也许就在她的书包里。

她的书包塞得鼓鼓囊囊的。立石警部亲自戴着手套,把书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除了书和笔记外,包里还有许多零碎的小玩意,有化妆品、镜子、钥匙、口香糖、游戏机、装满维生素片的药瓶、喷雾罐、乘车卡和一个塑料钱包。钱包里也塞得满满的,不光是钱,还有揉成一团的收银条和车票。这个人到底是仔细还是邋遢呢,把这么多东西都塞在包里。

立石警部在书包里摸索了半天,突然把包从里往外翻了个个儿。一个白色的小纸包从包里掉了下来。川岛从地上捡起了纸包。这是一个用普通白纸包成的小纸包。川岛小心地捏了捏,抬头对立石警部说:“里面好像是药丸。”

纸包里包着的是六颗可疑的粉色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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