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成长不仅在于身体的长大,更在于心智的成熟。母亲希望陪着孩子走过这段神秘的心路历程,看着可爱的孩子慢慢成为一个有智慧的“全人”。

近年来,孩子的生活条件有了飞跃性的进展。在所有文明国家里,尤其是在英国,有统计数据显示,婴儿死亡率在不断下降。

由于婴儿死亡率的下降,相应的,儿童潜能开发方面也有所改观,孩子们身体更加健康、更加有活力。这正是科学的传播为我们的生活所带来的显著进步。孩子的母亲们逐渐学会遵循现代卫生学的条条框框,并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将这些规定实践出来。很多新兴的社会机构纷纷涌现并逐步完善,这些机构的宗旨就是为那些处在身体发育期的孩子提供帮助和保护。一群新新人类亟待产生,这些新新人类将高度发达,身体更加健康、更加强健,他们抵御潜在疾病的能力也会更强。

科学是如何取得这些成效的呢?科学为我们提供了一些非常简单的法则,通过这些法则尽可能地保证了孩子们正常生活的条件,这些富有指引性的原则也帮助孩子的身体机能形成了良好规律。举例来说,科学建议母乳喂养,不再使用襁褓束缚婴儿活动,要经常给孩子洗澡,尽量多待在户外,多运动,给孩子穿简单宽松的衣服,让孩子有安稳充足的睡眠。这些科学法则还提倡,要根据孩子的生理需求确定合理的食物摄入量。

尽管如此,科学的日益进步也不可能完全改变人们的生活。母亲们还是循规蹈矩地照顾着孩子,她们给孩子们穿衣服,孩子们也像以前一样吃喝过活。

重点是:日复一日的身体行为,如果是盲目而混乱地进行,就可能导致疾病和死亡;如果是有序而合理地进行,就可以给人以能量和生命力。

科学所取得的巨大进步,也会误导我们,让我们觉得自己可以为孩子做任何事。

我们需要仔细地斟酌一下:我们的孩子,仅仅是在我们的精心照料下成长得越来越健壮的那个小小躯体吗?他们的命运仅局限于拥有一个美丽外表的人类躯体吗?

如果那样的话,他们的命运和那些为我们提供鲜美肉类或负重劳作的牲畜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人的天性本不局限于此,抚养孩子不仅仅是让他身体健康,还应包含其他更广泛的研究范围。给孩子洗澡,将孩子放到婴儿车里,带着他到公园去玩,母亲做到这些并不代表她已经完成了“人类母亲”的所有义务。因为鸡妈妈也能将自己的孩子聚拢在一起玩耍,猫妈妈也能温柔地用舌头舔自己的孩子给它洗澡,这些动物的行为与人类母亲物质上对孩子的照顾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由此可见,仅做到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照顾局限在这个范围,那么这种照顾不能算是“教养”。她会感觉自己内心更加崇高的愿望被扼杀了。因为,她毕竟是一位人类母亲。

孩子的成长不仅在于身体的长大,更在于心智的成熟。母亲希望陪着孩子走过这段神秘的心路历程,看着可爱的孩子慢慢成为一个有智慧的“全人”。

科学显然不会在发展中停滞。但科学刚刚在发展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因为到目前为止,科学还只停留在满足人的身体健康这一阶段。科学的脚步还在继续,还要向前发展。科学已经改善了孩子们的生活,拯救了很多孩子的生命。由此可见,科学将来的任务就是要改善和加强孩子们的内在心灵,而这才是真正的人类本质。科学正以同样的正面的方向,指引着心智、人格和那些深藏在人类神秘心灵深处的创造力的发展。

为了满足生理上的巨大需求,孩子的身体必须从外部环境中获得食物与氧气,同理,孩子的精神也需要根据自身的“成长规律”,从环境中摄取发展所必需的给养。我们不能否认,成长本身就是一项声势浩大的工程。骨骼的坚固、整个身体的成长、大脑精细结构的完善、牙齿的形成,这些都是生理器官的真实杰作。这也是每个人青春发育期必然经历的转变。

这种活动与人类所谓的“外部劳作”(即社会生产中人类的“产出工作”),是有很大不同的。这种“产出工作”可以是在人类进行学习的学校中,也可以是在人类通过自己的才智活动来改变环境的社会中进行的。

然而如果说二者都是“工作”,就有点欠妥。实际上,在一些最重要的生理发育过程中,器官也能完成一些外部任务,有时甚至还能做一些难度很高、超过个人能力范围的拓展性工作。只是由于这个缘故,人就有可能过度疲劳甚至死亡。

人总是想通过他人的劳动来逃避自己的“外部劳作”,但他永远也不可能逃避自己内心的思想运作。思想的运作永远强加于人,伴随着人,由生到死形影不离,每个人都必须亲力亲为。这种无法逃避的艰辛劳作,就是“儿童的工作”。

当我们说,小孩子应该多休息,我们所说的休息仅仅指的是“儿童的工作”中的一方面的休息,即让孩子从外部那些可见的工作中停下来放松一下。因为在这样的工作中,只凭借孩子们软弱微薄的力量,很难做出什么能为自己或他人带来益处的贡献来。

因此,我们刚才提到的观点也不是绝对的。孩子实际上不只是在休息,他还在进行一种以完成“自我成形”为目标的神秘思想运作,他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进行工作。但是仅仅身体成长是不够的,他还必须建立起与运动密切相关的功能和神经系统,而且智力方面也有待开发。

孩子需要建立的功能有两类:

第一,运动神经系统功能。有了这种功能,孩子可以保持平衡,可以学习走路,并协调各肢体运动。

第二,知觉器官功能。具备了这种功能,孩子能通过对外界环境的持续观察、比较和判断,从周围环境中获得认知,为自己的智力发展打下根基。通过这种方法,他就能逐渐认识周围环境,并使智力得到开发。

与此同时,孩子也在学习语言。他不仅需要应付表达运动神经上的困难,攻克语言中的发音和生词等难关,还要面对其他困难,比如学习和理解名词以及语法结构等方面的困难。

我们想象一下,一个刚刚移民到新国家的人,对这个国家的产物、自然地貌、风俗习惯、社会制度和语言一无所知;我们也会想到,在与这些陌生人打成一片之前,他必须付出很多努力去适应,而且这些努力必须由他亲自去做,没人能替他完成。他必须亲自观察、理解、记忆,再形成自己对事物的判断,他还必须通过刻苦的训练和长期的学习,才能逐渐掌握这门新的语言。

那么孩子的到来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些“小移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是如此的脆弱。他们各部分器官还未发育成熟,又怎能让自己在短短的几年中就适应那么复杂的世界呢?

到目前为止,孩子们还没有得到适当的协助来应付这个艰难的考验。我发现,孩子们身体上的成长问题现今仍停留在一个阶段:只能顺其自然。婴儿死亡率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人类。

我们只有通过科学合理的手段,才能帮助孩子完成“心理上的适应”这种内在工作,这是一种“与任何外部劳作和产出”不同的工作。

这正是我提出婴幼儿教育方法的根本目标,这里阐述的某些原则和实际应用的技术不是对任何年龄段的孩子都适用,而是专门针对3~7岁的孩子。换句话来说,这些原则只能满足儿童形成阶段的教育需要。

我的教育方法在内容上和目标上都富有科学性。这种方法有助于使儿童获得更高层次的提高,而不仅仅满足于在物质和生理方面给予一些指引。这些原则还能补充已经开展的卫生学课程所缺失的一些方面,以前的卫生学仅限于一些生理方面疗法的论述。

如果今天我们拥有正常儿童出现的神经衰弱、语言障碍、感知能力和推理能力不足、缺乏个性等情况数据,那么将这些数据和具有同样资质,但经过几年理性教育的孩子出现上述症状的统计数据相比较,就会得出很多值得深思的结论。我们发现,在任何情况下,这些统计数据与“现今儿童死亡率的下降和体质发育的改善”数据有明显的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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