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所以我现在不能和你接吻, 但是我可以抱你, 像现在这样, 抱你。”

少女的身体如上好玉石,肤如凝脂细腻柔软。

资临呼吸短促。

煎熬。

可这样的煎熬,他愿意一直承受下去。

她又甜又香,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孩子了。

堡垒安静得就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他应该虚伪地同她申明,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是她误会。他伪装太久, 久到连他自己都被骗, 以为只要口头上说一句, 就能压住内心的汹涌澎湃。

但他现在不能。

她的肌肤温暖着他, 他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咆哮, 他的原意就是这样。

资临颤着手缓缓回抱岁岁, 指腹相触的瞬间, 他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既享受又满足。

这次,他没再装柳下惠,他热切地告诉她:“谢谢,我很喜欢,今晚不再挨冻,明早一定会痊愈。”

岁岁乖巧地将下巴搁在资临肩窝处, 她嗅嗅他身上沐浴乳的香气, 是阳光照耀大海时腾起的清新爽朗。她想到什么, 同他开玩笑:“还好停电不是发生在你洗澡时,万一你摔一跤,我还得闯进浴室将你捞出来。你想想,那个画面得有多尴尬。”

他轻抚她的头发,她如此诱人可口,连一根头发丝都能令他心神荡漾。

“我不会让你尴尬,就算摔断腿,我也会爬起来将自己穿戴好,然后才请求你的支援。”

岁岁想到昨晚自己看到的情景。她不由地开始猜想,如果他想起来,她已经看过他的身体,他会有什么反应?

也许会恼怒成羞,也许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贴心地陪他将戏演下去。

岁岁开口问:“资先生,我漂亮吗?”

他毫不犹豫:“漂亮。”

她又问:“我完美吗?”

他挨着她的耳朵尖,柔声说:“完美。”

岁岁摇头:“不,我不完美,我有许多缺点,尤其是我的身体,你看,我没有丰胸肥臀,我腿上有两颗黑色的小痣,如果我吃多一点,我的小腹会涨起来,等到很多年后,我的皮肤会松弛,我的背部会佝偻,无论怎样看,我都是不完美的。”

资临发笑,他怜爱地拨开她额前碎发,印下一个吻:“你要我为你神仙药吗,吃下去就能变成你自己想要的那种样子,而且还能保你长生不老,如果你想要,明天我就找人去寻。”

“资先生。”岁岁神情认真,她扬起脸,好让他借以月光的亮度看清她的模样,“我不需要神仙药。”

他仍在逗她:“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岁岁爬起来,她双手枕在他胸膛上,一字一字说:“资先生,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完美,但是我并没想过遮掩,我现在能在你面前袒露自己,是因为我觉得,无论我怎么想自己,你总会欣赏我。你喜欢我的身体,所以我有自信。”

资临一顿。

她话里有话。

“你的自信与生俱来,并不是我给你的。”

岁岁往上挪了挪,她的双臂搭在他锁骨处,侧躺着的脸,一嘟嘴就能碰到男人的下巴,她圆滑地表示:“你的欣赏,是我自信的一部分。”

“你是在讨好我吗?”他机警地问:“你有事要告诉我,怕我不高兴,所以提前哄我开心?”

岁岁将脸转到另一边,她声音弱下去,“资先生,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她只是希望他能记住今晚的谈话,等他想起昨晚的事时,能有个缓冲,至少明白她不是故意窥见他的秘密。

但是从某个角度来看,她确实是在为自己做铺垫。

资临:“你从不白费功夫,你是个主张付出就要有回报的人。”

岁岁皱眉,她瞪他:“我就这么不可爱吗?”

资临揽住她,将她往自己身上轻压,笑道:“不,正因如此,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

她重新笑起来,隔着衣料轻轻咬他一口。男人立马捂住胸口,“不好了,我被传染了。”

岁岁哈哈笑得更大声。

黑暗中他们借着月光四目相对。鲜活美好的肉体摆在眼前,他却只顾着看她的眼睛。

岁岁明知故问:“我问你,你有幻想过和我做-爱吗?”

资临喉头一耸:“问这个干什么?”

问她,她自己也不知道。

岁岁捞起资临的手,让他捧住她的脸,一本正经地问:“你告诉我,在你的幻想中,你会怎样对待我的身体?如果抚摸我,你会先从哪里开始?”

资临想,今晚他算计她的投怀送抱,果然会有反噬。

开始连谎话都不会说。

他的意识沉下去,眸光微敛,声音暗哑:“腿。”

她握住他的手,彻底掌握他,“你真的一点都不含蓄。”

资临闭上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慌张而不得不紧咬牙关缓解情绪。

大概因为生病的缘故,感官触觉无限放大。

他觉得房间里有风吹进来,风里透着细雨,扑进他的怀中,顺带着沾湿了他的指腹。

他唤她时,紧张不安:“岁岁。”

“别说话。”

资临只好屏住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世界里,宇宙正在历经爆炸后的重组。

很久很久以后。

他陪她去卫生间,他背过身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刚好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距离。

他听见她嘟嚷抱怨:“资先生,你该剪指甲了。”

他呆滞地回应:“明天就修剪。”

她又说:“我喜欢你这样。”

资临一时反应不过来,问:“什么?”

冲水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略显模糊不清:“你现在就像个小孩,我喜欢你的手足无措,资先生,你该多试试不一样的事,比如说,今天这样的事。”

“我以为你是在安慰我病中不易。”

“呐,你现在就是在冒犯我了。”她绕到他身前,牵着他的手,将洗手液从自己手里抹到他手上,“下次应该先洗手。”

“抱歉。”他不敢大声喘气,终于忍不住,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恳求:“别再诱惑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岁岁替他洗手:“我只不过是向你敞开我的正常欲望而已,你不是教过我吗,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

资临僵住。

这场反噬来得比他想象中更为严重。

她差点就要软化他,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立刻脱掉衣服向她展示所有。他的过去,他的痛楚,通通丢入她的掌心中,任由她玩弄。

少女昂起下巴,笑声如铃:“如果你想继续,又或是亲亲我的身体,我不会拒绝。”

资临用了足够长的时间才沉静下来。

他微微蜷缩手指,每个字都假得不能再假:“我不想让你害怕。”

岁岁不再往下说。

她拍拍他的后背,“随便你。”

月亮高挂夜空。

少女大方的拥抱持续至半夜,因她挑起的兴奋欲望,最终还是被药效覆盖下去。

资临睡前在脑海中回味无数遍岁岁的触感,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耳边仍在徘徊她的细声低吟。

他想,或许他早该这样做,他喜欢在她沉睡时吻她,却从未做过今晚她让他做的事。他为自己的虚伪感到由衷的愧疚。

资临睡沉后,岁岁小心翼翼地抽身,她撑起身体,喊他:“资先生?”

他已经彻底熟睡。

总算等到这一天,他比她先睡着。月光下,岁岁漂亮的身体白得发光,连鞋都没穿,光脚走进衣帽间。

她大可以等到明天,不必这么急,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

实在太过好奇,一刻也等不了,只想立刻证实心中的猜想。

岁岁打开衣帽间的保险柜。

拉开柜门的时候,岁岁啧啧摇头。

这个她从来不用的保险柜里,正摆着食品间的门卡钥匙,一个屏蔽设备,以及整座堡垒的控电遥控器。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今天没网没信号,种种停电意外,皆是他的杰作。

她应该觉得生气才对。

岁岁闷了闷。在将人喊起来质问或悄然无声关上保险柜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今天已经弄得他脸红僵硬,无需再揭他短处。

岁岁轻手轻脚回到床上。

男人睡得正香。

岁岁拿手狠狠戳了戳他的额头,“看我下次怎么捉弄你,你个大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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