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劫匪在美国西南部多家银行连续作案,还声称是在劫富济贫,可他并不是什么侠盗。一开始,他显得冷酷而镇定自若,只是要求对方把现金拿出来。随后,他变得狂暴起来。他行动快速,举止粗野,而且手持武器。他随时会开枪杀人。调查人员发誓要抓住他,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我是联邦调查局阿尔伯克基办事处的克雷西达·凯利。枪手狗急跳墙,见人就杀。联邦调查局和美国刑警必须联手抓捕他,因为很显然他是不会收手的。

1998年12月29日,在美国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城东北城区,当地一家银行的职员像往常一样开始上班。客户们鱼贯而入,静静地等候交易。他们还不知道,这天早上早些时候一名男子已抢劫了一家银行,正准备对下一个目标下手。

“你好,请问你要办理什么业务?”美丽的银行女出纳微笑地询问着客户。

“我想取100块!是的!”中年妇女笑着说道。

“这是你的钱,请收好!”女出纳熟练地办理完业务把钱递给了那名中年妇女。

“谢谢。一天好心情!”那名中年妇女接过钱道。

“你也快乐!”那名女职员笑道,“先生,你要取钱还是存款?”

女出纳并不知道他面前这个人正是今天早上刚刚抢劫了另外一家银行的劫匪,这名劫匪听到女出纳问她,露出狰狞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听着,我有枪,我要抢劫!”

训练有素的出纳知道应该顺从劫匪的意图,不能与其发生正面冲突。于是她按这个人的要求做了,不过,除此以外,她还给了这个人一捆里面塞了炸药的现金。这样的炸弹不会伤及人,但是在触动之后会炸出红色的颜料,这些钱则会成为破案线索。

“我有枪。你最好……嘘!”那名劫匪警告道。接着他拿着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出纳立刻拨通了911进行报案,当地警方随即出动。要知道,抢劫银行属于触犯联邦法律的罪行。

我和特伦斯·哈迪斯蒂闻讯而动,一开始我认为这不过是一起常规案例。阿尔伯克基发生的银行抢劫案远远超出平均水平。20世纪90年代末,我们每年处理的银行抢劫案在90到100起之间。然而这起案件绝非常规案件,这名劫匪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冷静。银行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人抢劫。

出纳记不清这名男子有什么特征,根据证人的描述,他是个白人,可能是西班牙后裔,黑头发,中等个儿,戴着一副墨镜,头发剪得规规矩矩的,头上戴一顶棒球帽,穿着打扮很普通。

技术人员对出纳柜台和门口进行了全面检查,但是没能找到清晰的指纹,也没发现任何其他物证。我们认为,电子监控系统也许拍摄到了劫匪的影像。银行主要的保安设施就是监控录像机。但有些银行的设备比较先进,有些就不行。

这一次,摄像机就没派上什么用场。录像机拍到了劫匪,但图像很不清晰,两家被抢的银行安装的监控器都没拍到重要的信息,连劫匪的面部轮廓都看不清。就在一天之中,劫匪先后进入两家银行,拿走现金,然后从容自若地走了,没有留下指纹和任何物证,连银行的监控器也没拍到他,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我们手上没什么资料。不过凭直觉,我们认为这个人不是以前在阿尔伯克基地区抢过银行的惯犯。估计这次作案的可能是个过路劫匪。我们对住在银行附近的居民进行了访谈。我们希望这里有人见过劫匪,能提供一点明确的信息。

在大街上我们找到了一名目击者。住在银行背后的一名女士看见一个人匆匆忙忙地从银行出来,走到后面的拐角处。他好像在干点什么事情,随后突然冒出一团红色的烟雾。我们意识到,那应该就是染料包爆炸引起的。目击证人把车牌号码记下来了。我们立刻把号码输入到车辆管理中心的网站上进行查询,那辆车的车牌是在内华达州登记的。

这就证实了我们的猜想,劫匪有可能不是本地人。我们也通过注册记录找到了车主的姓名和地址,可地址一栏填写的是拉斯维加斯赌城附近的一家汽车旅馆,这似乎是存心阻扰警方的追踪。我们发现追查陷入了死胡同,只好另辟蹊径,将车牌号输入信用局系统中进行查询。我们很快找到了线索。我们发现贷款购车记录上登记的是另一个地址,地点在美国怀俄明州。我们随即找到这位贷款购车的车主,询问他抢劫案发生当天他在什么地方。

“科莫尔先生,12月29日那天,你在哪里?”我坐在书桌前,眯缝着眼睛看着对面微微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科莫尔。我的助手萨科也同我一样,冷冷地看着他。并不是我们想要对他做什么,我们所表现出的严厉态度是审讯所必需的。这种程度的精神压力会让心中有鬼的人不安,并在不安中犯错。只有让罪犯在审讯的时候出现心理漏洞,我们才会比较容易获得想要的东西。

“我……我当时在应聘我现在这份工作……”科莫尔显得非常紧张。看来我们的策略起到了效果。

“科莫尔先生,请不要紧张。”说真的,我心里是希望他越紧张越好,“我们只是询问一些问题而已,并不会对您做什么。”

“好的,先生。”科莫尔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缓和,相反,看上去他更拘谨了起来。

审讯,或者说调查涉案人员,这是一门艺术。在谈话中如何组织语言,如何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在审讯中常常会起到决定性作用。许多办案者都认为,只要努力分析线索,用心收集证据,就能够破获案件。当然,我并不否定这种说法。但是,如果有更简单的途径,我们为什么不使用呢?

在本次审讯以前,我已经通过某些渠道将这次银行劫案的事传到了科莫尔先生的耳朵里。甚至于还传出了“科莫尔,就是这次劫案的主谋”的说法。之后,我让当地的警察配合了我一下,当然,我们不会干什么违反规定的事情。只是让警察们时常在科莫尔周围转悠,然后用异常警惕的目光注视他。这样进行了两天之后,再由警方对其录取口供,之后,我才来到了科莫尔的面前。

我打开面前的资料,这是一份关于科莫尔的简介。上面标注着,科莫尔现在正在怀俄明州邮政部门工作。

“科莫尔先生,您向警方说过,您现在在怀俄明州邮政部门工作。那么,有谁能证明你在12月29日那天是在进行面试吗?”我随意地问道。

“我的上司恩莱科,当天就是他给我面试的!”科莫尔回答之后,用非常苦恼的语气对我说道,“先生,那次劫案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是无辜的!”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朝身旁的萨科示意了一下。萨科会意地走了出去,他现在必须去找到科莫尔那位名叫恩莱科的上司,然后确认一下科莫尔的话是否属实。

在萨科走出去后,我交叉着手指,微笑着说道:“科莫尔先生,这起案件是否与您有关,这不是你我说了算。最后还是要看证据的。不过……”我话锋一转,“就目前而言,您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在那起劫案中,使用的就是您的姓名所登记的汽车。而且在事前,我们也没有接到过您的报失。也就是说,在劫案发生的时候,这辆汽车依然是在您的支配之下。我如果是您,或许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法官解释了。”在这里,我故意歪解了一个概念。只有汽车是属于科莫尔的,这并不能说明任何事情。

根据法律程序,抢劫案件必须由控方提出证据,证明被告有罪。而仅仅是汽车的话,是无法说明任何问题的。就算真的到了法庭,即使科莫尔无法解释出自己的汽车为什么会出现在劫案中,更甚至于是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那么,法庭的裁判结果也绝对是无罪!而且,如果,我是说如果,这起案件真是科莫尔干的,那么,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别说是起诉了,我们甚至连要求他协助调查都是办不到的。不过看过科莫尔的履历后,我依然决定这么干。科莫尔对法律的熟悉程度应该并不高,我的这点小把戏他应该看不破。

“先生,虽然车是我的,但这件案子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的上司恩莱科可以证明我当时是在公司面试!”科莫尔显得非常着急。这也让似乎也让我看出了些什么。

“科莫尔先生,我想您恐怕搞错了,我们现在并不是要确认您是否参与了劫案。在判断您是否和这次银行抢劫案有关以前,您应该先解释一下,您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您总不会连自己的汽车在哪儿都不知道吧?”我眯缝着眼笑道。

从审问开始,请原谅我用审问这一并不贴切的词,不过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从审问一开始,我就一直在笑。记得一位心理学家朋友告诉过我,想要让人感觉你很危险,并不需要你拔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露出微笑就行了。千万不要小看这样的微笑,在我经历过的各种审讯案件中,这样的微笑帮了我很大的忙!

您要知道,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中,对我们FBI探员的描述总是显得非常的不客观。在那里面,伴随着FBI的总是血腥与暴力。也正因为这些电影、小说,在很多人的心底,他们对我们有了一种错误的认识。他们认为我们是一群冷血的家伙,可以随意对任何人拔枪射击。而且,在他们的认知中,觉得我们这样虽然不合法,但却是被某种特定的职权所保护的。但事实上,别说是一般的民众,就算是疑犯,我们也不可能真的毫无理由地对他们实施暴力。至于刑讯逼供,那只是个玩笑。如果我们真这么干了,国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扒了我们的皮。就算国会在某些时候会对这种做法采取某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我们也绝对过不了联邦法庭那一关。因此,我们无法在审问的时候威胁或者刑讯被审问人。

而恰恰是因为这样,这种不出言威胁不动用暴力的微笑,在很多时候给我们提供了方便。这样的态度会让被审讯者在潜意识中认为我们会对他们做什么很明显的,潜意识是无法作为有效证据的。法庭和国会无法在这上面找我们任何麻烦。

听了我的问话,科莫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沉默着不回答我。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助手萨科回来了。他走到我身边低声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情况。

科莫尔的上司恩莱科证实了科莫尔的说法,12月29日那天,科莫尔确实是在进行面试。而负责这次面试的就是恩莱科。不过,有趣的是,这次面试进行的时候,一共有12名面试者,最后是科莫尔胜出了。但是,请注意“但是”!科莫尔通过这次面试并不是实力出众,而是因为,他和恩莱科有某种牌面下的交易。因此,恩莱科不可能在正式场合为科莫尔作证。真是非常“有趣”

至于萨科是如何从恩莱科嘴里套出如此“有趣”的消息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每一个探员都有自己独到的方法,以保证自己获得最有用的信息。

当然,我并不打算就这个“牌面下的交易”对恩莱科或者科莫尔做什么,这些事情由与之相关的职权部门负责,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目前唯一需要搞清的就是,科莫尔的汽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辆在银行抢劫案中被使用的汽车究竟是如何到劫匪的手里的?科莫尔为什么对汽车的去向保持沉默?

至于科莫尔究竟是不是那名银行劫匪,这点我没有任何怀疑。一名在寻常盘问中就会显得如此坐立不安的人,是没有那样的心理素质去抢劫银行的。当然,会有人认为,如果科莫尔真的是那名银行劫匪,那他不就应该坐立不安吗?这是个问题,但只要稍稍动下脑子就明白了。如果科莫尔真的是那名劫匪,那么,他在我面前就应该尽力地保持镇定,让我不会怀疑他。但事实上,科莫尔从走进我的办公室到现在,他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恐慌。

“科莫尔先生,您很幸运,您的上司证实了您的说法。12月29日那天,您确实是在他那里进行面试。”我微笑着说道。见科莫尔脸上露出放松之色,我立刻紧接着道,“不过遗憾的是,他无法在公开场合为您作证。至于原因,我想您应该明白。”

科莫尔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他明白,我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而这些,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他的上司恩莱科来说,都是致命的!

科莫尔现在所就职的邮政部门是美国公立机构,属于公职单位。而联邦法律对于公职人员收受贿赂的惩罚极其严厉。如果这件事情被曝光的话,科莫尔和恩莱科所面临的不光是解职,甚至是起诉!一旦罪名成立的话,2-3年的牢狱之灾是跑不掉的。

“科莫尔先生,我是FBI探员,不是廉政公署。对于您的那些交易,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您的汽车究竟是怎么了?”我微微提高了声线说道,“您要知道,如果我无法及时破案,那么,我必然面对我上司的怒火。在那个时候,我并不介意将您和那位恩莱科先生的小交易报上去,用这个额外的发现来平息一下我上司的怒气。”

科莫尔脸上一阵变色后,终于颓然地喘了口气:“好吧,先生。不过我希望您不要将我说的事情说出去。”

终于打破了科莫尔的心理防线,我心情非常愉快,我眯缝着眼睛笑道:“亲爱的科莫尔先生,《保密法》就是为您这种情况所制定的。”

科莫尔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组织语言,半晌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我离过一次婚。我那位前妻叫科伦娜·波莱纳斯,是一名白人。”这似乎和结案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故事总是慢慢进入正题的,我没有在中途插话。科莫尔接着道:“后来,因为某些事情我们离婚了。她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说到这里,科莫尔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

我微笑着打断了他:“科莫尔先生,请别激动。这些难过的回忆迟早会淡去的。喝杯水吧……”我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萨科,“亲爱的萨科,你没看到我们的科莫尔先生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吗?难道你就不能为他倒杯水,让他的嗓子稍微休息一下吗?”

萨科没有言语,走到一旁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科莫尔捧着茶杯,接着说道:“我承认我有些喜欢喝酒,在喝了酒后,总是有些冲动并且脾气暴躁,在有时候会对她动手动脚……好吧,就是你们说的家庭暴力。”说到这里,科莫尔微微顿了下,脸色显得非常不自然。

“科莫尔先生,一个家庭里总是会有许多问题,你不用太在意。继续吧。”我说道。

“就在10天前,我和科伦娜又见了一面,之后我们发生了一些小冲突。总之,作为冲突的代价,我把汽车给了她。”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现在那辆车的主人应该是科莫尔的前妻科伦娜·波莱纳斯。我并没有去追问科莫尔,他和科伦娜发生了什么冲突,能让科莫尔如此顾忌的,恐怕已经不是什么“小冲突”了。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婚内暴力和婚外暴力在法律上是完全不同的判定。虽然同属于暴力的范畴,但婚内暴力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太严重,法院一般情况下都是进行庭外调解的;而婚外暴力,如果造成了人身伤害,那就算是蓄意伤人了。

“那么,科莫尔先生,您的前妻科伦娜·波莱纳斯女士现在在什么地方居住呢?”

“阿尔伯克基。”

结束与科莫尔的谈话后,我和我的助手萨科立刻赶到了阿尔伯克基,并找到了这位科伦娜·波莱纳斯女士。

“你好,你是科伦娜·波莱纳斯女士吗?我是FBI探员克雷西达·凯利,这是我的助手萨科。”我一边和面前这位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女性打着招呼,一边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你好,我就是科伦娜·波莱纳斯。我有什么事可以帮助你们吗?”

“是这样的,在前几天,发生了一起银行劫案。而那天使用的汽车正是你的前夫,科莫尔的车。我们寻访了他,他告诉我们这辆车现在是由你在使用。我们想了解一下这辆车的情况。”

“银行劫案?上帝啊,真是太不幸了!不过先生,您确定银行劫案那天那辆车是我的吗?我可和那劫案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那辆车我今天早上刚使用过,现在它正在我的车库里。”科伦娜微微皱眉道。

我微微一笑:“您是否和银行劫案有关,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跟我们讲讲那辆车和您的情况吧,例如,银行劫案那天,您和您的车在哪里?”

“那天我正在上班,我所有的同事都可以为我作证。至于汽车,那天一直停在我公寓附近的停车场里。克雷西达先生,我在这里有一大堆的亲戚,他们经常找我借车。为了方便,我甚至给他们不少人都配了车钥匙。”她脸上露出抱歉之色,“我真的不知道那天究竟有谁用了我的车子。不过……”

“不过什么?”我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开口问道。

“不过那天我确实发现汽车油箱里的油变少了。”科伦娜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

“那么,科伦娜女士,能让我们看看那辆汽车吗?”

“好的。”

我和萨科跟着科伦娜来到了她公寓附近的停车场里。这是一个不大的停车场,由于附近的治安一向不错,保安室里的保安已经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整个保安室空空如也。

我一眼就认出了科伦娜的汽车,因为它和银行劫案的目击者所说的一模一样。同样的款式,同样的车牌。我围着汽车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科伦娜女士,能打开车门让我们看看吗?”

“好的。”科伦娜非常合作地打开了车门。

我探头进去,仔细地打量着。车里面非常干净,前后排的座位异常的整洁,感觉就像新车一样。在后排的车座上,甚至还放着一条粉红色的小毛毯。

见我的目光落在那毛毯上,科伦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偶尔会在车里休息一下。”

“您真是一位热爱生活的女士。”我由衷地赞赏道。

“哪里。”

微微检查了一下车内后,我合上车门对科伦娜笑道:“科伦娜女士,您的车保养得真是非常不错,相信您一定非常喜欢这辆汽车。”

“是的。”

我开玩笑着说道:“听说前段时间,您才从您前夫那里把这车要过来,是吗?”

“克雷西达先生,我必须纠正一下。这辆车本来就是在我和科莫尔结婚前,由我出钱买的。只不过当时的户头是落在科莫尔的头上。”她微微沉吟了一下后,说道,“科莫尔没有什么钱。”

我点头表示理解,其实我们可以想象得到,一个时常酗酒,并且在家人面前脾气暴躁,在外人面前显得有些懦弱的男人,确实很难有什么作为。事实上也正如此,科莫尔在进入邮政部门以前,甚至没有一份固定的职业。

“那么,好的。科伦娜女士,我们谢谢你的合作,并对占用了你的时间表示抱歉。”

“没关系,和你们合作是我的义务。”

在科伦娜说完这话后,我和萨科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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