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本案的调查和审理工作已经进入关键阶段,大毒枭很快就可能要认罪伏法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忙于安排各种跟起诉有关的事宜。这段时间里我也非常兴奋,看到一名犯罪者被送入监狱,总是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

但是,距离开庭的第五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了!有人在圣胡安市郊外的甜菜地找到一具尸体,死者正是克莱玛蒂斯。唯一能指证大毒枭的人没有了。尸检报告显示,克莱玛蒂斯身中两枪,子弹直接从背后射入身体。当时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警方最终只找到了一个物证,那是一顶在尸体旁边发现的巴拿马草帽,凶残的谋杀让岛上居民震惊不已。警方的工作立刻陷入了被动,没有人再敢选择和那些毒枭们作对,因为警察现在已经无力保护他们的安全。我们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将没有勇敢者来帮助我们,而我们也无法破案。

实际上,克莱玛蒂斯在这个城市的新闻媒体已经有了相当的知名度。人人都知道她要告一位有头有脸的黑道人物,指证他杀死了人;也都知道克莱玛蒂斯接受了警方严密的保护。她这一死,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传闻说既然有那么多警察在密切地保护她的安全,那杀死她的凶手一定是警察局内部的人。当地警方立刻成立了特派调查署。

一时间,过去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故事似乎变成了现实。波多黎各处理警务人员内部腐败问题的机构——特派调查署向我们联邦调查局请求了支援。这是个信任问题,你到底相信谁?特派调查署觉得与其信任警察局内部的人不如信任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他们觉得后者才是可以帮助自己找出真凶的合适人选。而为了对付警局内部变节警员而专门成立的工作小组,也在这时候正式进入了运作阶段。

“上帝啊,我实在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入这次的任务。”我揉着有些发酸的眉头。莱恩枪杀案件是由我负责的,而为了对付警局内部变节警员的专案小组也同样是由我带领。这样的巧合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这样不好吗?”我的助手艾琳娜微笑着给我递上了一杯咖啡,“两起案件既然关联到了一起,那么,说不定我们会有意外的收获。您不是正发愁没有一个调查警队内部的突破点吗?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艾琳娜的话提醒了我。要调查警队内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总不能带着人冲到警察局里,将每一名警察抓来逐个审讯吧。

而FBI贸然介入警队事务,这也是一件很惹人忌讳的事情。毕竟警队和特工是两个完全分离的组织,虽然同样都是为了联邦政府服务,但分工却有着不同。按照级别来说,联邦调查局与警队也只是平级单位(虽然在某些时候我们的权力要大过警局,但级别上是相同的)。而两个平级之间要互相调查的话,那实在是很惹人反感,乃至厌恶。

两个机构的特工询问了负责这一谋杀案的侦探,让人震惊的是,所有人都不记得保护克莱玛蒂斯·布罗克曼的人是谁了。

“他们很不合作,我们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人人都显得十分沮丧!”我无可奈何地说道。当时审讯之前,我就感觉他们也就是那些警察之间存在着什么秘密,他们似乎在为那个人做着掩护。这是一个坚固的堡垒,我们想尽办法攻破他们。我甚至有些相信外边的传言是真的,克莱玛蒂斯是警方内部人杀死的。当时安排保护克莱玛蒂斯的计划是由我签字的。上面的安排可以说是毫无漏洞可言,任何可疑分子都会在有所举动前被发现。在我看来,不法分子除非是打算用重火力冲击警方,否则的话是不可能伤害到克莱玛蒂斯的!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根本没有想到过,会在警队内部出现问题。哪怕我现在负责彻查警队内部的变节分子,但我依然相信,警队的整体来说,依然是正义的!但事实却告诉我,我的想法恐怕太过天真了。

当然,我更愿意相信这次的事件只是因为警方的疏忽所致。但事实却告诉我,这次的案件中,警队内部真的有人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警方里边有人跟毒枭们进行勾结,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这次看起来事情会比较严重。

这是个不好的征兆,我们没有找到线索,反而受到了宣誓服从指挥、保家卫国的警察的粗暴阻挠。这种胶着状态让我的同事安德鲁·温曼特工十分恼火!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在询问警察的时候,他甚至扬言要拔出手枪干掉他们,我们制止了他的行为,他答应我们冷静行事之后,我们才放过他,同样我们也非常愤怒。很明显,从一开始警察局内部的一些人就在干预整件事。我们怀疑,不是他们把克莱玛蒂斯出卖给了什么人,就是他们自己把这个重要证人给杀了。

似乎有一层迷雾有意要将真相遮挡起来。但是,在我们的调查下,他们终于经受不起这样的询问,于是他们决定找一两个人出来承认这件事,然后想办法断绝我们调查的线索。

最终,我们找到了一名自称在尸体被发现前一晚负责护送克莱玛蒂斯回家的警察。这名探员名叫塞缪尔·哈格德,他承认当晚和搭档杰拉尔德·科克里尔值勤。当塞缪尔被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那些人为了敷衍我们而想出来的一种办法,因为塞缪尔的回答非常官方,几乎所有的话都是事先准备过的。而且,当我们第一次问到塞缪尔的时候,塞缪尔并没有承认他护送过克莱玛蒂斯,但是现在他承认了。

“那天晚上你们在执行任务吗?”我问道。

“是的!”塞缪尔很痛快地告诉我。

“那为什么前几天我们问的时候,你不站出来?”我提出了第一个疑问。对于这些人,你要一点点地打击他们,并抓住他们说话时候的那些马脚和漏洞,才能击溃他们心中建立起来的防线,这样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

“因为我保护的人死了,心情不太好,前一天晚上去了酒吧,所以当时根本没有听到你们问什么!”塞缪尔回答得相当完美无瑕。我立刻派人去询问了那家酒吧,酒吧的老板告诉我们,塞缪尔说的都是实话,还说有很多人看到塞缪尔喝醉了。虽然我怀疑他们已经串联了口供,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更何况塞缪尔有大量的证人。

“当天晚上你们送克莱玛蒂斯到家了吗?”在他们调查的同时,我转移话题问道。

“是的,我们亲眼看着克莱玛蒂斯上的楼!”

“是吗?当天晚上你们看到了什么?”我再次问道。

“看到了克莱玛蒂斯上楼!其他的事情我没有注意!”塞缪尔简单地回答道。塞缪尔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每一句话都可能会有其他漏洞。

“你知道当时保护她的人是谁吗?”在保护的计划中,两名警员送完他们回家之后,他们就会隐藏在克莱玛蒂斯奶奶家的周围,来保护克莱玛蒂斯。

“不知道。”塞缪尔回答道。

“那你当时在干什么?有证人能够证明吗?”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问了一句极为没用的话。

塞缪尔直接笑道:“我当时在巡逻,除了我的同事,我无法找到其他证人。但是警署的联络台有我们和总部的对话录音。”

“但是克莱玛蒂斯却被人枪杀了,你不感觉到羞愧吗?”我试图用感情来化解他心中的防线,因为我知道我有可能面对的是一个坚固的警方内部堡垒,他们训练有素。

“是的,所以我去酒吧灌醉了自己!试图让自己忘掉这件事!”塞缪尔低下头回答道。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想了一下问道:“是谁通知你来这里找我们的?”

“凶杀组组长拉斯马斯!”

“谢谢你的合作,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次通知你的!”他的语气中没有一点松动,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所以我决定放弃。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名警察,有很强的侦查和反侦查能力,所以我们几乎问不出对我们有用的话,而且他的搭档杰拉尔德更是在问讯中和他的话保持高度一致。但是,我还是决定派人监视他们两个人的行踪。可是,一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们无法得知他们是怎么联络的,这一点对我们很重要。

据他们供认,到了克莱玛蒂斯奶奶家的房子就让她下了车,之后的事情他们就都不知道了。难道有人绑架了她?我们试着对塞缪尔的证词进行了确认。

我们询问了很多人,甚至包括去查看那些录音,录音带中有他们和总台的联系内容,这方面他说的是实话。也到了克莱玛蒂斯奶奶的房子,向她们的邻居询问了一些当时的情况。所有邻居都说当晚根本没有见过克莱玛蒂斯,说明塞缪尔和他的同事对我们说了谎话,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们说了谎话。你要知道,我们不可能因为两个人的指证就会抓捕一个人,我们最需要的是证据。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们唯一找到的物证也消失不见了。警察此前在克莱玛蒂斯尸体旁边发现的巴拿马草帽突然不翼而飞。报纸甚至直接爆料说警察局凶杀组组长拉斯马斯·特伦斯就喜欢戴这样的帽子。我们特工也发现当晚护送克莱玛蒂斯本人回家的汽车,就属于波多黎各警察局凶杀组组长拉斯马斯·特伦斯。

此时,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波多黎各警察局凶杀组组长拉斯马斯·特伦斯。我们决定对拉斯马斯进行调查,在调查之前,我们扣留了他的那辆车,联邦调查局的专家对汽车进行了检验。专家们发现汽车的内表面近期被清洗过,这引起了安德鲁·温曼特工的警觉。汽车里有一股漂白粉的气味。安德鲁·温曼立刻想到汽车近期可能被清洗过,他的直觉告诉我们汽车里可能发生过什么,可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谋杀。

完成了初步的取证工作后,专家把汽车拆掉了。他们在汽车前座下面发现了大量血迹,血迹已经风干。没多久,他们又在仪表盘和车门的后面发现了更多的血迹。从汽车内部血液喷溅的形式上看,我们觉得这里很可能死过人,而且是被枪打死的,死得很惨。专家还在汽车里找到了弹道学证据。他们在汽车内找到子弹擦过车厢时留下的痕迹。技术人员把风干的血迹和克莱玛蒂斯的血液样本进行了比对。不过当时的技术水平仍然十分有限。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DNA检测技术。我们只能确认血迹和克莱玛蒂斯属于同一种血型,但不能说那就是克莱玛蒂斯的血。我们对拉斯马斯·特伦斯进行了质询,他从容地回答说以前后座上曾经死过一只动物,所以他才决定要进行漂白。那条弹痕是几个月前和罪犯交火时留下的。他不知道血液为什么会喷得到处都是,还说因为经费紧张,很多人都借过他的车。

实际上,几乎凶杀组的每位探员都用过他的汽车。只要他们办案时汽车不够用,他们就会征用这辆汽车。他也有求必应。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确认谁在案发当时用过这辆汽车了,也不知道都干过什么。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有的只是推断。一般在起诉什么人的时候,我们都要尽量做到有充分的准备和自信,以免前功尽弃。我们不想凭运气草率了事,时机不成熟,我们一般绝不打草惊蛇。此时,我们的嫌疑人突然多了起来,不合作正体现了其中一定有问题。现在,联邦调查局特工急需找到本案的突破口,让关键证人开口道出事实真相。

我们联邦调查局和波多黎各特派调查署的特工怀疑某些腐败警察杀死了一个重要的目击证人克莱玛蒂斯。我们怀疑女证人很可能就死在了凶杀组组长拉斯马斯·特伦斯的汽车里。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我们无法起诉拉斯马斯·特伦斯。我的同事安德鲁·温曼特工认为应该慎重对待警察内部的嫌疑人。

“长官,这次的案件实在是太过……太过……”安德鲁激动得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龌龊。”我帮他补充了一下。

“是的,太过龌龊了!我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在成为一名FBI探员前,我就已经对着国旗宣誓,我将用生命捍卫人民的安全,捍卫联邦的利益!我知道,警察在就职前也有这样的宣誓。但现在,他们已经违背了他们的誓言,违背了一个人的良知!这些家伙,他们应该被架上绞刑架!”

“冷静,安德鲁,我们需要的是冷静。如果怒火可以帮助我们破案的话,我一定会第一个叫嚷起来。”我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了一旁的艾琳娜,示意她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去。

艾琳娜微笑着接了过去。

“长官,我想……”安德鲁显得有些犹豫,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说吧,亲爱的安德鲁,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对于同事,或者说下属的意见,我总是乐于听到的。

“我们是不是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进行调查?”安德鲁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特殊的手段?”我交叉着手指,有些玩味地看着安德鲁。

安德鲁显得有些迟疑,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了出来

:“我们在成为特工以前,接受过各种训练,其中就有抗刑讯训练。我依然还记得那些刑讯的具体实施方法……”

“安德鲁!”不等他说完,我就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地呵斥道,“上帝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特工,不是恐怖分子!”

“但是,长官……”

“出去!”我恼怒地挥了挥手。

安德鲁满脸通红地离开了。

而这时候,艾琳娜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长官,安德鲁只是性子比较急而已。他并不是……”

“我知道。”我打断了艾琳娜的话,“如果我不清楚他的为人的话,他是没有机会进入FBI工作的。”这是实情,安德鲁并不是一开始就在FBI工作的,他以前是在警察部门,不过由于脾气的关系,从来都被同事排斥。在一次意外的合作之后,我将他要进了FBI里。而他也成了我的属下之一。

“那么您为什么还……还让他出去呢?”艾琳娜睁着大眼睛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恼怒他这个不知长进的家伙!难道他不知道吗,他这样的脾气终有一天会害死他的!”我皱着眉头说道。说实话,听到安德鲁那话的时候,我真的有些心动。当然,只是心动而已。我是一个谨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考虑再三后才行动。心动到行动的距离,有时就犹如地球到火星一般遥远。

艾琳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温柔地走到我的身后,然后按摩着我有些微微发酸的肩膀。享受着艾琳娜的服务,我心中微微一动,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照片,这是克莱玛蒂斯被害前的照片。在克莱玛蒂斯遇害后,我就找来了不少她的照片放在自己的书桌上,以便随时提醒自己,一名无辜的,已经怀孕三个月的美丽女子已经因为警方内部的渎职者而丧生了。或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的无辜者受到了这些不法者的迫害。我不希望再有人因此而伤亡了。

克莱玛蒂斯这几张照片非常漂亮,我手中这一张是她在迈阿密度假时在海边照的。艳阳当空,微风拂过金色的沙滩,把她那深蓝色的连衣裙微微吹起,将她那动人心魄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草帽,或许是为了挡住艳阳,或许是为了拉住被微风吹动而摇摇欲坠的草帽,她的手轻轻拉住帽檐,双眼微微凝视着远方……

“艾琳娜,你站到我前面来。”我拍了拍她那柔嫩的小手。

“嗯?”艾琳娜显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顺从地来到了我身前。

看了看照片,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艾琳娜。不得不说,两者确实没有什么可比性。

您千万别搞错了,我所说的没有可比性,是指艾琳娜和克莱玛蒂斯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女性,两人都是那么的美丽,但气质却是完全的不同。

“长官,有什么事吗?”艾琳娜见我一边看她,又不停地看照片。

“没有,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她,我是在对比两名女性的美貌程度,“艾琳娜,一般办案程序是什么样的?”

艾琳娜不愧是佛罗里达大学的高才生,在第一时间里她就回答了我:“首先勘察现场,然后寻找目击者获得证词,之后进入收集证据阶段。”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呢?去寻找目击者吧。”我指着大门口说道。

“是,长官。”艾琳娜走了出去。

但是,事实证明,我们只能找到了一些不太重要的证据,或者说连证据都算不上的东西。对手不是常见的街头小混混,而是凶杀组的组长。我们不能跟他说:就是你干的,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需要证据,需要一点时间。这是针对警务人员的案子,警察局内部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我们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波多黎各特派调查署给我们安排了独立的办公室,其他人不得入内。我们必须找到犯罪组织内部的人。于是我们决定从自称曾经送克莱玛蒂斯回家的塞缪尔·哈格德和杰拉尔德·科克里尔下手。

我们采取了一点迂回战术。向其他探员询问了他们的情况,然后对这两名警察的背景进行了深入的调查。我们发现两人当中,塞缪尔要比杰拉尔德诚恳一些,更像是一名好警察。所以我们决定以此为突破口,接近塞缪尔,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告诉我们一些他隐瞒的事情。

当时塞缪尔·哈格德已经暂时离开了警队,正在美国本土服兵役,等他回来以后,我们做好了准备。我们在机场直接找到了他。我们跟他说想和他聊聊,而且在他自愿的情况下,把他带到了一所我们事先已经租好的公寓里。很快我们就发现想要说服塞缪尔弃暗投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塞缪尔,作为和你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一位朋友,我希望你能说出真相。”安德鲁这样对塞缪尔说道。我则是静坐在一旁,叼着一根香烟,看着他们。

塞缪尔也明显知道,这件事是以我为主,安德鲁只是一个从旁帮腔的角色。他朝着我苦笑着说道:“乌特雷德先生,这件事没有什么真相。如果有的话,那么唯一的真相就是,克莱玛蒂斯已经死了,而且现在没有任何人记得当晚是谁保护的她!而且,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当晚我有不在场的证据。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

安德鲁·温曼对他说:“如果你没杀克莱玛蒂斯,就告诉我谁杀了她,谁是幕后主使。你是凶杀组的侦探,是这方面的行家,我不是。你肯定能帮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安德鲁,没有什么幕后主使,我也只是一个寻常的警员。真的无法帮助你们!”要说服塞缪尔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身后的艾琳娜走了出来。她望着塞缪尔微笑着说道:“塞缪尔先生,我应该和您见过面的,您还记得我吗?”

“美丽的艾琳娜探员,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您呢!”看着艾琳娜,塞缪尔显得有些腼腆。他这样的年轻人,是很难在艾琳娜面前保持镇定的。

“您知道我们为什么找您吗?”

塞缪尔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找我,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艾琳娜并没有立刻接过这话,而是像老友聊天一样,温言细语地说道:“为了这起案件,我们做了很多工作。很抱歉的是,在这些工作中,我们无意中,只是在无意中了解到了您的一些过往。从您的经历来看,您是一位善良而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但是为什么您现在会这样呢?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应该在这时候站出来,甚至于,任何一个还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在此刻站起来面对邪恶。您不应该是畏畏缩缩的人。”

塞缪尔满脸涨得通红,双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但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塞缪尔先生。”艾琳娜的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转而是一种恳切的神色,“我们相信您在这起案件中是无罪的。因此,我们也无法要求您说什么。但是,作为一名朋友,我希望您能够在这时候站出来。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塞缪尔涨红着脸,沉默了半晌后,终于颓然喘了口气,说道:“那么,你们想问什么?等等,无论你们想知道什么,在这之前,你们必须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这时候,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塞缪尔,你完全可以放心。联邦特工办事和警署是完全不同的。”说着,我转过头瞪着安德鲁,“塞缪尔和他家人的安全由你全权负责。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个克莱玛蒂斯!”

“长官,我不会让您看到!”安德鲁大声地回答道。

“那么很好,塞缪尔,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我点了点头后,目光又投向了塞缪尔。他是本次案件的突破口,没有他的帮助,我们会很难破获这起案件。不,应该说我们对这起案件根本就无能为力!

但这时候,塞缪尔并没有立刻说什么,他显得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红着脸说道:“乌特雷德先生,我开始的那份笔录……”

我低着头,沉默了。有很多话,以我目前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是无法直接说出口的,不过好在我还有一个不算太笨的属下。

“塞缪尔先生,您所说的笔录是这个吗?”艾琳娜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叠文件。看到这叠文件的时候,塞缪尔显得有些紧张。他第一次给的口供明显是假的,这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罪名。但是,就算往最好的方向想,这份笔录也足以让他脱下身上这件警服了。要成为一名警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艾琳娜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径自走到碎纸机旁,然后将其中属于塞缪尔的那一页撕下来,然后扔了进去……

“塞缪尔实在是太抱歉了,您的那份笔录被我们搞丢了,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或许可以重新做一份。”艾琳娜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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