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我做下了一桩我无权做的、有违于道德和法律的事。我已经认识到了我的错误,并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莫及。我在此向你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请帮助我,帮助我们大家。……”

玛莉·凯哽咽着,很费劲地想把眼泪憋回去。

因为刘法官不允许现场直播,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电视观众直到同日晚间才看到了玛莉·凯在法庭上的镜头。然而,判决结果却是在几小时前就已经公之于众。法官琳达·刘接受了双方律师拟定的协议,但附加了两项条件:一、在玛莉·凯刑满以前,她必须放弃奥迪璐·伐拉奥的抚养权。孩子交由松娜·伐拉奥抚养;二、玛莉·凯不得与威利·伐拉奥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和接触。被告玛莉·凯当场表示,同意接受法官的两个条件。

由于在狱中表现不错,玛莉·凯得到减刑30天的奖励,她于1998年1月初出狱。但因她是以接受治疗为条件换取在牢中服刑,所以其身份仍为保释人犯。

刘法官将已经颁布的法庭命令再次延期,内容仍是不允许玛莉·凯与威利·伐拉奥及其家人接触,也不得单独和自己的孩子们在一起。法庭命令的有效期一般是6个月。

此时,莱图纽家在诺曼底公园的房子已因长期拖欠贷款而被银行收走,又是音乐教师贝丝·阿黛尔出面,在自己家里收拾出一间空房,让玛莉·凯有了栖身之处。

玛莉·凯没有工作,幸亏有几位慷慨的朋友和支持者不时接济,倒也是吃穿不愁。她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总要玩过了半夜才回来,以至于美娴·任那特每每从加州打来长途都找不着人,留了言,玛莉·凯也不回话。美娴觉得纳闷,想玛莉·凯蹲监狱时,两个人三天两头地通电话。现在没人监听了,可以畅所欲言了,反倒找不着人了。

一天,凌丹·伽顿的一位朋友在超级购物中心看见了玛莉·凯,觉得好奇,便一路跟着,反正玛莉·凯不认识她。玛莉·凯进了一家时装店,凌丹的朋友也凑了过去,正好听见玛莉·凯在对店员小姐说:“嘿,我已经落后潮流6个月了。有什么最新的时尚替我介绍介绍。”

玛莉·凯挑了几件少女式样的T恤、宽松裤和带拉链的绒衫。玛莉·凯后来对人说:“我这么一打扮,人家都认不出我来了。从背后看还以为我是中学生呢。”

差不多同时,在白色中心的伐拉奥家,松娜也经常找不到威利。松娜听说了玛莉·凯提前释放的事,也知道刘法官的法庭命令,而且当地警署曾告诫过她,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民政部门就会把她的小孙女奥迪璐·伐拉奥带走。松娜不愿意失去奥迪璐,所以每次威利“失踪”,她都要兴师动众,支使几个大孩子挨户敲门,挨家打电话,甚至不惜“在大半夜里把全白色中心的人都叫醒”。

1月30日正好是个星期五,玛莉·凯满36岁。几个朋友做东,在美加餐馆替她过了生日。临散时,一位朋友把玛莉·凯拉到一旁:“谁帮助你安排和威利见面?”

玛莉·凯说出了两个朋友的名字。

“你听说过‘玩火者自焚’这句成语吗?玛莉·凯,你这是在玩火!”

1998年2月3日,星期二,凌晨2点24分,气温已经降到了40华氏度,相当于5摄氏度左右。西雅图警署巡警泰德·哈里斯正开着警车在瑟瓦得公园一带巡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泰德不紧不慢,悠悠地转游。经过华盛顿湖畔南49街贝丝·阿黛尔的住宅时,泰德看见门口的路旁停了一辆没熄火的大众·福克斯牌轿车,驾驶座上有一个女子的身影。

女子显然不是一个人。她侧转着头面向副驾驶座,正在跟人说话,身子抵着门,头发蹭到窗玻璃上,将凝结在窗户上的雾气画出一团纷乱的图案。泰德看不见副驾驶座上的人,也看不见车座的靠背。想来那人是把靠背放平了,正跟那儿躺着。

值夜班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泰德喜欢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解闷儿,其中之一便是随手将看见的车牌照号码输入一个像计算器模样的小型仪器中,一按回车键,显示屏上便会跳出来车主姓名等资料。

这一次,车主的姓名是“玛莉·凯瑟琳·莱图纽”,资料上注明“在册性侵犯罪犯”。

泰德·哈里斯马上掉转车头,回到大众·福克斯旁边。雪亮的手电光中,女子打开车门走出来。当问及姓名时,女子犹犹豫豫,半天才报出“泰莉·希密兹”,那是玛莉·凯的妹妹在娘家时的名字。

女子说她是自己一个人。但她惊慌之中忘了关车门,泰德从她身后的车门洞开处刚好能看到副驾驶座上躺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

听见女人的话,男孩子大概觉得那是一句很愚蠢的谎言,便主动起身钻了出来。他也报了一个假名字。巡警问起身份证件,两个人都说没有带,没有。男孩子补充说,他今年16岁。

泰德·哈里斯在大众轿车内迅速地搜了一遍,找出一本玛莉·凯的护照,一只加锁的小盒子,内有63张百元美钞和一份卡斯卡地中学关于吊销威利·伐拉奥学籍的通知,理由是,该生多次在学校违章抽烟,屡教不改。

面对这些“证据”,师生二人方才道出了他们的真名实姓。但在警方后来发布的消息中,因为威利·伐拉奥尚未成年,按规定不得提及姓名,只称其为“一名16岁的少年”。实际上,威利刚满1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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