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了。

“奎因吗?我是辛普森。”地方检察官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早上好,亨利,”奎因说道,“你在哪里,今天早上感觉如何?”

“我在办公室,感觉糟透了,”辛普森哈哈笑着说,“医生坚持说我再这样下去会送了命,办公室坚持除非我干好自己的工作否则这个城市就完蛋了。那么有个小伙子在干什么?……奎因。”

老警官冲着桌子对面的埃勒里挤挤眼睛,似乎说:“我知道答案!”

“亨利?”

“我的私人办公室里有位绅士,我认为你见见他对你极为有利,”辛普森故作深沉地接着说,“他想见你,恐怕你得放下手里的一切活儿快点到这儿来。他……”——辛普森的声音变成了耳语——“他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奎因,老伙计。”

老警官皱皱眉:“我猜你指的是伊维斯·波普吧,”他说道,“他被激怒了吗?因为昨晚上我们争论过他的瞳孔。”

“不完全对,”辛普森说道,“他是个非常正派的老伙计。你——呃——你对他好点,奎因,行吗?”

“我会用丝绸手套捧着他,”老人大笑道,“如果能让你放松点,我会拖着我儿子一起去。他对于我们的社会职责普遍关注。”

“这样很好。”辛普森感激地说道。

老警官挂断电话后转身对着埃勒里:“可怜的亨利陷入困境了,”他嘲弄地说道,“他想讨好人我也不能指责他。病得那么厉害,政客们还指责他。有个大财主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嚎叫……来吧,儿子,我们去见见这位有名的弗兰克林·伊维斯·波普!”

埃勒里伸伸胳膊呻吟道:“再这样下去你得负责照料另一个病人了。”不管怎么说他跳了起来把帽子扣到头上说,“我们去看看这位勤劳的船长。”

奎因咧嘴笑着对维利说:“趁我还没忘记,托马斯……我想让你今天当当侦探。你的任务是查清楚为什么蒙特·费尔德做着敲人竹杠的法律生意却过着王子般的生活,个人账户上只有六千美元。可能是华尔街和赛马场,但是我要你去证实一下。你也许能从作废的票据里学到点东西——费尔德办公室的莱文在那里可以帮助你……你干的时候——这点也许非常重要,托马斯——记下昨天一整天费尔德的活动。”

奎因父子两人动身去辛普森的总部。

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是个忙碌的地方,甚至一个侦探们的头儿在这个神圣的地方也得不到客气的招待。埃勒里怒气冲冲,他父亲面带笑容。地方检察官终于从他的圣殿里冲了出来,对那个办事员说了句不满的话,因为这个办事员让他的朋友们坐在了冷板凳上歇脚。

“当心你的喉咙,年轻人,”奎因警告他。当辛普森领他们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奎因低声咒骂着冒犯他的人的头儿。

“你肯定我这身衣服见那位有钱有势的人合适吗?”

辛普森拉开门。在门口的奎因父子看见一个男人,双手背在后面,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地方检察官关门的时候,房间里的那个人转过身来。对于他那个体重的人来说,他的动作敏捷得令人吃惊。

弗兰克林·伊维斯·波普是一个更为男性时代的产物。他与那种典型的过分自信的达官贵人很相似,就像靠人格的力量也靠财富的多少占领了华尔街的康尼列斯·范德比尔特一样。伊维斯·波普长着明亮的灰色眼睛、铁灰色头发、灰色的胡须,健壮的身体依然有着青春的活力,脸上带着明白无误专横权威的神态。因为背对黑暗的窗户站着,留下了一个最令人难忘的人的轮廓。埃勒里和奎因走上前去,立刻意识到跟前这个人的智力不需要证实。

辛普森有些尴尬,没等他作介绍那位金融家就说话了,声音低沉而令人愉快:“我想你就是奎因,逃亡者的追捕手,”他说道,“我早就渴望见到你了,警官。”他伸出一只大而粗壮结实的手。

奎因有礼貌地握住:“我就没必要重复同样的话了,伊维斯·波普先生,”他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一到华尔街就知道我挣的钱都跑到你的口袋里去了。这位先生,是我的儿子埃勒里,他是奎因家族最漂亮聪明的人。”

那个大个男人欣赏地打量着埃勒里的块头。他和埃勒里握握手说道:“你有个精明的父亲,小子!”

“噢!”地方检察官叹息一声,摆好三把椅子,“很高兴过去了。你一点都不知道,伊维斯·波普先生,对这次会面我多紧张。说到社会礼节,奎因就是魔鬼本人。如果他跟你握手的时候给你铐上手铐我都不会吃惊!”

随着大个男人开心大笑,紧张的气氛打消了。

地方检察官不失时机地说道:“奎因,伊维斯·波普先生来这里是想亲自看看他女儿的那件事上他能做些什么。”

奎因点点头。

辛普森转头对金融家说:“正如我跟你说过的,先生,我们对奎因警官绝对信任——始终有信心。他的工作一般不受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控制和监督。考虑到一些情况,我想我应该说明这一点。”

“这样做很有头脑,辛普森,”伊维斯·波普赞许地说道,“在我自己的生意上,我从来都是遵循这条原则。除此之外,从我听到的关于奎因警官的消息来看,你的信任是完全有根据的。”

“有时候,”奎因严肃地说道,“我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我意愿的事情。坦白地说,昨晚我执行公务干的一些事情是我非常厌恶做的。伊维斯·波普先生,我猜你的女儿心烦意乱是因为我们昨晚上那个小小的谈话吧?”

伊维斯·波普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坦然地面对警官的凝视:“这样吧,警官,”他说道,“我们都是男人,是公事公办的人。我们两个都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我们也解决过许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问题,所以我们可以坦白地交谈……是的,我女儿弗朗西斯有点心烦意乱。顺便提一句,她母亲也感到不安,她多数情况下身体都不好;还有她哥哥斯坦福,我的儿子——但是我们不必细谈那些……弗朗西斯告诉我昨晚她跟她的朋友们回家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我了解我的女儿,警官,我可以用我的财产打赌,她和费尔德没有任何关系。”

“亲爱的先生,”老警官静静地答道,“我没有控告她犯任何罪。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在刑事调查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因此,我从来不会让最小的盲点逃过我的注意。我只不过让她辨认一下那个包。她辨认的时候,我们告诉她是在哪里找到的。当然,我等她给我一个解释。没有得到……你一定理解。伊维斯·波普先生,一个男人被杀了,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一个女人的包,警察的职责是找到包的主人和他或者她与犯罪的联系。但是当然了——我不需要让你确信这一点。”

这阔佬敲着他椅子的扶手:“我明白你的观点了,警官,”他说道,“显然是你的职责,你的职责仍然是查个水落石出。事实上,我希望你全力以赴。我个人的意见是,她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但是我不想为她求情。我完全相信,凭你的判断力,在你对这件事进行彻底调查之后,”他顿了一下,“奎因警官,你是否愿意我明天早上在我家安排一个小小的会面?我不会要求你勉为其难,”他又歉意地说道,“除非弗朗西斯病得厉害,她母亲坚持让她呆在家里。你会来吗?”

“非常感谢,伊维斯·波普先生,”奎因镇静地说道,“我们会去。”

金融家似乎不想结束这次会面,他改变了坐姿:“我始终是个公平的人,警官,”他说道,“然而我认为有人也许会指责我利用我的地位作为保护特权的手段。情况不是这样,你昨晚的突击战术使弗朗西斯不可能叙述她的事。在家里,和家里人在一起,我肯定她一定能够让你满意地澄清她和这件事的联系。”他迟疑了片刻,接着又用冷冷的口气说,“她的未婚夫会在,他在场也许会有助于让她冷静。”他的声音透露出他个人并不这么看的想法,“这样吧,我们十点三十分等你,可以吗?”

“很好,”奎因点点头说道,“我想知道得更确切些,先生,谁会在场?”

“我可以照你希望的安排,警官,”伊维斯·波普答道,“但是我想伊维斯·波普夫人会希望在场。我知道巴里先生会在场——我未来的女婿,”他冷冰冰地解释道,“也许有几个弗朗西斯的朋友——看戏的朋友们。我儿子斯坦福也会光临——他是个非常忙的青年,”他有点痛苦地说道。

三个人尴尬地挪挪身子。伊维斯·波普叹口气站起身,埃勒里、奎因跟着站了起来。

“我看,就到这儿吧,警官,”金融家说道,口气轻快了点,“有其他事情我能做吗?”

“没有。”

“那么我就走了。”伊维斯·波普转身对埃勒里和辛普森说,“当然了,辛普森,如果你能离得开,我希望你也去。你看你能想办法去吗?”——地方检察官点点头——“还有奎因先生,”这个大块头对埃勒里说道,“你也来吗?我知道你始终在帮你父亲做非常仔细的调查。你来我们会很高兴。”

“我会去。”埃勒里温和地说道,伊维斯·波普离开了办公室。

“你怎么看,奎因?”辛普森问道,在他的旋转椅里坐立不安。

“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老警官答道,“他的心胸多么公正!”

“噢,是的——是的,”辛普森说道,“呃——奎因你来之前他问我你是否对名声不会过于紧张。比较关心,知道吗?”

“他没有勇气来问我这个问题,是吗?”老警官笑道,“他很通人情……好了,亨利,我会尽力,但是如果那个年轻女人牵连得很深,我不能担保不许新闻界干涉。”

“好吧,好吧,奎因——由你来决定,”辛普森烦躁地说,“我的喉咙真见鬼!”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雾化器,面部肌肉扭曲着喷喉咙。

“伊维斯·波普最近是不是给化学基金会捐了十万美元?”埃勒里突然转身向辛普森问道。

“我似乎记得这么一档子事,”辛普森嗓子咕噜着说道,“怎么?”

埃勒里咕咕哝哝地解释被辛普森用力旋转喷雾器的声音盖住了。正思索地看着儿子的奎因摇摇头又看看表说:“儿子,我们快点走吧,该吃午饭了。你说呢——亨利,愿不愿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辛普森吃力地笑笑:“我的工作多得干不完,但是地方检察官也得吃饭,”他说道,“我去只有一个条件——由我付账。我不欠你情。”

他们穿上大衣的时候奎因拿起辛普森的电话:“摩根先生吗?……噢,你好,摩根。你看今天下午你能找点时间聊聊吗?……好。二点三十分很合适。再见。”

“这就行了,”老警官轻松自在地说道,“讲礼貌总会有好处,埃勒里——记住这一点。”

整两点三十分奎因父子被领进本杰明·摩根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与费尔德那间奢侈的办公室明显不同——家具不少,但更多的是生意类的简洁。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女人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摩根有些冷淡地招呼他们。他们坐下的时候他递过去一盒烟。

“不,谢谢,我有鼻烟就行了,”老警官友好地说道。埃勒里在被介绍完之后点上了一根烟吹着烟圈。摩根用颤抖的手指点了根烟。

“我猜你们来这里是想继续我们那晚的谈话吧,警官?”摩根说。

奎因冷笑一声,放下鼻烟盒,靠回到椅子里:“听着,摩根老伙计,”他平静地说,“你对我不够坦白。”

“什么意思?”摩根问道,脸色都变了。

“你昨晚告诉我,”老警官沉思地说,“你昨晚告诉我,你两年前跟费尔德友好地分手,你们解散了费尔德与摩根公司,你是那么说的?”

“是的。”摩根说。

“那么,我亲爱的伙计,”奎因问道,“你如何解释在韦伯斯特俱乐部吵架那件事?我肯定不会把对另一个生命的威胁称作是解散伙伴关系的‘友好’方式!”

摩根坐着,几分钟不出声,而奎因耐心地盯着他,埃勒里叹息一声。然后摩根拾起头开始用容易动情的小声说:“对不起,警官,”他咕哝道,眼光投向别处,“我也许该知道像那种威胁可能被什么人记住……是,是真的。有一天,在费尔德建议下我们在韦伯斯特俱乐部吃的午饭。对我来说,跟他的社交往来越少我越高兴。但吃午饭的目的是仔细检查散伙的最后细节。当然我别无选择……我恐怕发火了。我确实威胁过要他的命,但这是——这是,在特别生气的时候说的话。一周还没过去我就全都忘记了。”

老警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有时候事情确实如此。但是”——摩根绝望地舔舔嘴唇——“一个人,仅仅因为一件生意细节,不会威胁要另一个人的命,即使他没有这个意思,”他的手指头指着

摩根缩成一团的身体,“来吧,伙计——说出来。你隐瞒了什么?”

摩根的整个身体松弛下来了。他的嘴唇毫无血色。他看看这位奎因,又看看那位奎因,眼中露出无声的恳求。但是奎因父子二人的目光毫不宽容。埃勒里盯着他的眼光更像是一位解剖人员看着一只豚鼠。他接上了他父亲的话。

“亲爱的摩根,”他冷冷地说道,“费尔德跟你说了一件事。他认为那个时候很合适。这件事再明显不过了。”

“你猜对了一部分,奎因先生。我是上帝造的最不幸的人之一。那个魔鬼费尔德——无论谁杀了他都因为替人类做了好事值得接受勋章。他是条章鱼——一个没有灵魂的,披着人皮的野兽。我说不出来有多高兴——是的,高兴——他死了我高兴!”

“冷静,摩根,”奎因说道,“虽然我了解到我们共同的朋友是个非常卑鄙的人。你说的话也许会被一个不太有同情心的听众无意中听见,并且——?”

“是这么回事,”摩根咕哝地说,他的眼睛盯着吸墨水纸,“这件事很难讲——我上大学的时候,跟一个姑娘有了点麻烦——她是学院餐厅的女招待。她还可以——只是太瘦弱,我想那段日子我有些疯狂。无论如何,她怀了孕——我的孩子……我想你们知道我来自一个极端严谨的家庭。如果你们不知道,只要一调查,马上就会查清楚。他们对我期望很高,他们很有社会志向——简单地说,我不可能娶这个姑娘,把她作为我的妻子领到我父亲的家里。这样干太下贱……”他停顿了一下。

“我还是做了,那才是最重要的,我——我始终爱她,她完全感觉到这些安排……我想办法从我的补助里拿出钱来慷慨地供养她。没有一个人——我发誓世界上除了她守寡的母亲,一个很好的老太太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然而——”他握紧拳头,叹口气又继续讲,“最后我娶了我的家人为我挑选的姑娘。”当他停下来清清嗓子的时候有一种痛苦的寂静,“这是个习俗的婚姻——就是那么一回事。她出身于一个古老贵族家庭,我有钱。我们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后来我遇见了费尔德,我诅咒那一天我竟然同意跟他作合伙人——但是我自己的生意并不如预料的那样顺利,费尔德,如果不考虑别的,是一个敢作敢为、聪明的律师。”

老警官吸了一口鼻烟。

“刚开始一切进展顺利,”摩根用同样低沉的口气接着说,“但是逐渐地我开始怀疑我的合伙人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奇怪的当事人——确实古怪的当事人——进入他的私人办公室,一呆数小时,我问他们是谁,他避而不谈,事情开始显得奇怪。最后我认为如果跟这个人连在一起会毁了我的名誉,我跟着提出了散伙。费尔德强烈反对,但是我坚持,毕竟他支配不了我的意愿。我们散伙了。”

埃勒里的小手指心不在焉地敲着他手杖上的一个花纹。

“后来就是在韦伯斯特俱乐部那件事。他坚持我们一起吃午饭,解决最后的几个细节问题。那当然根本不是他的目地。我想你们能猜出他的企图……他相当和蔼地说出了那句令我不知所措的话,他说他知道我养着一个女人和我的私生子。他说他有几封信可以证明这件事,还有几份我送给她的作废支票的证件……他承认是从我这里偷的。当然,我几年没看这些东西了……然后他和蔼地宣称他打算靠这些证据发一笔大财!”

“敲诈勒索!”埃勒里咕哝道,眼睛里暗暗露出一线希望。

“是的,敲诈勒索,”摩根痛苦地响应道,“完全正确。他用非常生动的词汇描绘着,一旦故事传扬出去将会怎么样。噢,费尔德是个聪明的骗子!我眼见我建立起来的整个社会地位——多少年才建立起来的——被毁于一旦。我的妻子,她的家庭,我自己的家庭——还不止这些,我们的社交圈子——我的脑子不知道怎么从这些乱七八糟的状态里出来的。至于生意——不用费多大精力就能让那些重要的客户到别处解决他们法律上的问题。我陷入了困境——我知道这点,并且他也知道。”

“他到底要多少钱,摩根?”奎因问道。

“别问了!他要二万五千美元——才肯保持沉默。我甚至得不到这件事到此为止的任何保证。我被击中了要害。因为,记住,这件事不是几年前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从前供养那个可怜的女人和我的儿子,我现在还在供养他们。我会继续供养他们。”他盯着手指甲,“我掏了钱,”他愁眉不展地接着说道,“这就意味着还没有完,但是我掏了钱。可是造成了伤害。在俱乐部我就看见了将要背负的债——你们知道后来的事情。”

“这种勒索始终没有停止,摩根先生?”老警官问道。

“是的,先生——整整两年。这个人贪得无厌,我告诉你!甚至今天我都不能完全理解。他从自己的生意中一定赚了无数的钱,然而他似乎永远都缺钱,还不是小数目——我每次付给他至少一万美元!”

奎因和埃勒里目光对视了一下。奎因说:“哦,摩根,真是不容易。有关费尔德的事我听得越多,就越不愿意给那个干掉他的伙计戴上手铐。但是!根据你刚才的话来说,你昨晚上说的两年没有见过他的话,显然不真实。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摩根看上去正在在搜索地的记忆:“噢,大概两个月前,警官。”他终于说道。

老警官变换了个坐姿:“我明白了……抱歉昨晚上你告诉我这些。你当然知道,你的故事警方绝对保密。这个情况非常重要。那么——你是否碰巧知道一个名叫安吉拉·罗素的女人?”

摩根瞪着眼睛:“怎么回事,不知道,警官。从没听说她。”

奎因沉默了一会儿:“你认识一个叫帕森·约翰尼的绅士吗?”

“我认为对这个人我能提供点信息,警官。我肯定我跟费尔德合伙期间他利用这个恶棍干些他自己见不得人的生意。好几次他正要溜进办公室时被我抓住了。当我问费尔德他是什么人时,他嘲笑一声说:‘噢,他不过是帕森·约翰尼,我的一个朋友!’但是很容易辨别这个人的身份。他们之间什么关系我说不清楚,因为我不知道。”

“谢谢,摩根,”老警官说,“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件事。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你听说过迈克尔斯这个名字吗?”

“肯定听说过,”摩根厌恶地答道,“迈克尔斯是费尔德所谓的男仆——他担任的是保镖的身份,其实是个打手,也许我对男人的判断非常错误。他隔一段时间来办公室一次。我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了,警官。”

“他当然知道你了?”奎因问道。

“哦——我想认识,”摩根迟疑地答道,“我从没有跟他说过话。但是毫无疑问,他来办公室的时候见过我。”

“这样,很好,摩根,”奎因咕哝着说,站起身来,“今天的谈话非常有趣,很有价值。还有——没有了,我认为没别的事情了。暂时,没有了。做你的事吧,摩根,别离开镇上——如果需要问你什么,能找到你。记住,可以吗?”

“我不会忘记。”摩根闷声闷气地说道,“当然我给你们讲的故事——关于我儿子的——不会公之于众吧?”

“你丝毫不用担心,摩根。”奎因说道。不一会儿他和埃勒里站在了人行道上。

“是勒索,爸爸,”埃勒里低声说道,“这倒给了我一个主意,你知道吗?”

“儿子,我有几个自己的主意!”奎因哈哈笑道。二人心有灵犀地静静地沿着大街朝着总部的方向迅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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