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冈家玄关旁的一丛白荻,似乎是吊慰着主人的去世,现在才迟开着白花,用手拨开花按了一下门铃,不久出来开门的是照美小姐。

“有什么事吗?啊!我了解。是为了次郎的事,又来这边打听的吧!”

她在我们还没有说任何话之前,就睁大眼睛看着哥哥说。

“内海先生通知您了吗?”

“如果是诱拐事件的话,今天早上有打电话来照会了。问说次郎有没有来这儿,他没有道理会来啊!这儿又没有小孩子的玩伴。”

“次郎有没有来这里玩过?”

“没有一个人来过。只有内海先生或叶子小姐带他来二、三次。郎使是被大人带来的,却一点也不乖巧,因为会弄坏舅舅的盆栽,所以大家再也不敢尝试带他来这里了。”

“达冈先生喜好盆栽吗?”

“不晓得他喜不喜欢。但拥有许多盆栽,用来装饰壁宠等地方。”

“关于达冈先生去世的事,您家里后来有没有谈过?”

“你是指舅舅的死是不是他杀这问题吗?昨天你们回去之后,谁也没提过。事情太重大了,大家反而都不说。而关于钱的事,今天早上敏树先生有呻我去讲了一下。”

“钱的事,什么?”

“舅舅说要给我的钱。他说‘父亲虽然去世了,但我还是尊重他的遗志,会赠送给妳一笔钱。’说实在的,我也认为他一定会这样告诉我。他是一个好表哥!”

“敏树真是个个性好的人。”

“但是,有点过于粗犷了。男性,我还是比较喜欢稍微斯文的。”

“例如,像津本那样——”

哥哥开玩笑地说。照美一脸害臊。

“毕竟他不是个有艺术气息的人。但自己却假装是个艺术家。死去的房子小姐,也自认为自己是艺术家。所以对谁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她一听到我和津本订婚的治息时,完全用一种轻蔑的口气说,‘妳真的打算要和那样卑劣的男人在一起吗?’”

“她真的说那种话啊?”

“我反驳‘他哪里卑劣?’她嗤笑地回答说‘男人是靠不住的,像妳这样天真的人是不会了解的。’她真是个可恨的女人。她虽然被杀,但我一点哀悼之意也——”

她正说着。,突然缩着头。原来她所怀恨的女人的弟弟忽然出现。

他一边沉思着一边从走廊走来,但当他一看到我们,吓了一跳地伫足。

“啊!是仁木先生!”

“再次地打扰您!”

“请!请!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事?”

“不是的。我是来这边请教一些事情的。后来,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线索呢?无论是姐姐或是父亲的事情都可以。”

“没有什么特刖的事——昨天之前,一直注意着不要让父亲知道姐姐的事情,所以神经非常紧张,而今天却呈现一种卢脆状态!”

“我也是失神了!信一寄来,我就无意识地想拆开!”

对于照美小姐的话,敏树阔玩笑地说,但那声音却没有力气。

“喂喂,这就麻烦了,连我的信也拆了。”

照美小姐夸张地皱着眉头。

“还不是你们要我做的?信封口要开得漂亮整齐还真是件麻烦的事。即使弄破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

“是弄湿再拆的吗?”

“嗯!用蒸气。,有人说放在蒸气上蒸,就可以顺利地打开那是骗人的,只有那种没黏封的信才最省事。”

“有没黏封的信吗?”

“有啊!不是有一种四方形的信封,它的封口是不黏浆糊地,只是把它折在里面而已的吗?像结婚的通知书之类的。昨天也有一封那样的信啊!”

“昨天?是早上的信吗?”

哥哥挣嘴问,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所以用一种认兴的语气询问。

“下午的信。在给舅舅看的七封信之中——”

“昨天,你给我看的那七封信吗?那里面没有那一封信啊!”

哥哥的态度更见熟络。

“应该有啊!是个大型的四方形信封、封口处折成三角形折到信封里面的,完全没有沾浆糊而闲着的一封。”

“绝对没有。因为没有牛封四方形的信封。很抱歉!能不能请你问令堂看看?看那七封信之中有没有现在照美所说的那种四方形信封?”

敏树点头地往里面走,不久就出来了。

“母亲记得。当她把照美分类好的信札要拿去给父亲看时,最上面的一封,确实是一封大型的四方形信封。寄信人是这前面的银行的——”

“是的,是的。”

照美小姐叫出来。

“我想起来了,是银行分店改建完工的通知状,像明信片之类的白色卡片之上,印刷着致意的文字。”

“母亲也是这么说。但她并不是看了里面的信,而是因为经常路过而知道银行正在改建,所以心想‘啊!是完工的通知状吧!’。”

“但是,奇怪啊!昨天大家在一起排信封时,并没有那一封信啊!”

“没有啊!全部也刚好是七封!”

哥哥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并陷入沉思之中。敏树和照美都不安地看着哥哥。哥哥二、三分钟之后,摇着头恢复笑脸看了大家一下。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我必须要好好地考虑看看,转个话题吧!府上有女佣吗?”

“有一位。女佣怎么了?”

“不是的,因为从内海先生家的女佣那儿听来许多值得参考的事,所以也想见府上女佣一面。今天如果忙的话,再过几天也可以。”

“没关系。但她现在出去办事,等会儿回来,我叫她到府上去,也可以。但是她还是个孩子,而且来我家也还不到半年,所以她的话或许不太有用。”

“您说她来这儿还未满半年——那么,这之前,有其它的女佣吗?”

“是的。有一位在这里做了三年,叫做菊代的女佣。因为有点事情,所以把她给辞掉了。”

“有什么原因吗?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

“可以的,但请别跟他人说。那大概是五月四日的事情吧,家里发生了一点事,其实是丢了现金十二万圆。那笔钱是父亲暂替友人保管的,放在自己书房桌子的抽屉里。但是忘记上锁。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愉了。”

“是女佣拿走的吗?”

“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有许多疑点让我们都这么推断。因为那女佣原本就有偷东西的习惯,来我家之后,家里的东西——虽不是贵重的东西,已遗失了二三次。而且,打扫父亲的书房的人就是那女佣。况且,最重要的是,家里面并没有人会偷钱。我们零用钱经常不够用,但只要跟母亲央求的话,就够了。”

“你们既然知道那女佣有偷东西的恶习,为什么不把她辞掉还继续使用呢?”

敏树在回答之前,一直盯着哥哥看。似乎既惊叹哥哥询问得敏锐,又有点迷惑。

“这实在有点理由。”

敏树稍做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

“不知道仁木先生您有没有听过,姐姐房子并不是现在这个母亲的孩子。父亲的前妻,即姐姐的母亲去世时,姐姐还是个刚出生四个月的婴儿。姐姐的母亲从以前就一直在生病,所以产下姐姐后,马上就交给奶妈,奶妈在母亲去世后,继续抚养姐姐。

“父亲再婚生下我时,奶妈还待在家里。但她是个脾气很烈的女人,所以连母亲都难以对付她。她盲目的疼爱姐姐倒是无所谓,但却把我当成眼中钉,当姐姐还小的时候,就灌输她说现在的母亲是继母,所以最后就把她给辞掉了。

“但是,她对姐姐的养育一直有一份恩情,所以当她来要求让菊代来家里工作时,父亲也不方便拒绝,因为菊代是奶妈的女儿。因此,虽然知道她有此恶习,也不想追究就继续使用了,而当十二万圆遗失时,也只是把钱凑齐还给朋友,没有把事情闹大。菊代此后有二次寄来一些奇怪的信,后来就没有音讯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回来的女佣是怎样的人?”

“这次的,刚才也讲过,是个刚出中学校门的纯真孩子。非常喜欢电视上的侦探剧,一讲到指纹或不在场证明时,非常有兴趣。所以向砧警官拚命地说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是房子小姐去世时的不在场证明吗?”

“是的。女佣当然有不在场证明,因为当父亲和邻居在下棋时,她需要添加柴火或倒茶。”

“那您在做些什么呢?那天晚上。”

“我七点半到八点在看电视—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书了,我一步都没离开家里是可以证明的。星期二晚上我是绝不外出的,因为‘炎之祭典’之故。”

“啊敏树先生您也是个爵士迷?”

我很高兴地从旁插嘴。因为我对于侦探迷和爵士迷,都会无条件地感觉亲切。

“非常喜欢。尤其是北见彰弘。那个人的乐团来时,我完全不能抗拒。那天晚上我也陶醉在那迷人的音乐之中。而作梦也没想到姐姐却在此时发生了恐怖的悲剧。姐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那房子的呢,而且她也知道近越先生不在家啊!”

“如果这个谜能解开的话,恐怕这事件的谜也就全部解开了,此外也能了解令姐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哥哥似乎在自叹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摇着头,我现在才了解,即使是哥哥雄太郎,对这次的事件也是完全没有线索。

我们致意说“说不定还要来打扰您!”就告辞了达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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