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哄了半天, 余己愣是不开晴,还凶巴巴的,一直对她冷嘲热讽。

她听着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下意识的就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话音一落,余己立刻顿住,两人面面相觑片刻, 余己突然毫无预兆地泪汪汪了:“你背着我拽别人的裤带……还要跟他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许说两句嘛。”

钟二一见他这样子,顿时找回了原来的感觉, 整个人都软下来, 温柔道:“我哪里背着你?你不是跟我说,没有他的魂, 都是你嘛。”

余己憋着嘴, 唇动了几下, 似乎是没什么话好辩解,气哼哼地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钟二,不理人了。

钟二让他弄得哭笑不得,想起一开始和余己认识的时候……

她忍住去拍余己屁股的欲望,搓着痒痒的手心摇头感叹, 初见的人设一去不返。

“好容易出来,别跟我斗气,”余己肩上有伤,于是钟二试探着去扳他的腰, “亲爱的,你……”

“你干什么——”余己“啪”地将钟二的手打掉,转头看她的那一眼, 瞬间让钟二以为又是乔庚。

钟二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悬空,盯着余己的眼看了半晌,微微皱起了眉。

余己也愣了一下,神色顿时换了,转过来垂眼小声道:“你别碰我……”

“为什么?”钟二问。

余己说:“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

“有另一个人吗?”钟二问:“你不是跟我说,这具身体里只有你吗?”

“是,但是我……”钟二几乎不会出现的肃容,把余己吓到了。他慌张地想要伸手抱人,却临碰到钟二,手指又顿住。

钟二看着余己的手,眉头拧得更深,“不让我碰你,你也不敢碰我,你要这具身体来干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控制,”余己可怜巴巴:“我不想让你碰到别人,你等一等我,等我能控制就好了。”

钟二耷拉着脸,跟余己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一会儿一点笑模样没有。

就在小天使们以为她这次生气了,要硬气起来的时候,钟二蹬了蹬腿儿,咬着嘴唇突兀地撒娇道:“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嘛……你就在我眼前,我要是碰不着就算了,现在我能碰着你又抽风不让碰,你要熬死我吗?”

“可万一像昨天一样,突然间变了,”余己也十分的苦恼,他腿上的伤比较严重,蹬不了腿儿,只好伸手指挠了挠床,“我一想起,你枕在别人的手心里,我就……”余己又挠了挠床,撅着嘴看着钟二。

按照小说惯例,两人之间绝对会因为这种事闹一场矛盾。事情确实也在照着惯例发展,却没想到突然的急转弯,把小天使们甩翻了车。

顾长安:我难道是在看小学生搞对象?

执迷不悟的明明:这种发展……呃……

大白鹅鹅鹅鹅:嘎嘎嘎嘎嘎。

陈小姐爱吃素:楼上请不要说外语,谢谢!

蹦跳鱼丸:虽然这两人的脸有些代入困难,但这确实是那两个小傻子的相处方式。

小天屎:对的,这是我一直喜欢看他们两个的原因,他们从不吵架,就算吵架生气,也从没有超过两分钟的记录,和好更是迅速,连“棒棒”糖都不用。

臭鼬:突然上车,(oDo)

……

但钟二此刻,其实也没小天使说的那么心大,她也有纠结。

“你跟我说实话,这具身体里真不是乔庚的魂魄未散吗?”这个致命的问题,算上这一次,钟二是第二次问,不是不相信余己,是实在事情太诡异。

“没有的,我只是吃了他太多的碎魂,”余己皱眉道:“觉得自己真的经历过那样的一生……”

余己闭眼,顿了顿,低低说道:“被本该至亲的人逼得无家可归,沙场上,几生几死,最后终于扬眉吐气,却又转回了原位,竟要与曾经羞辱驱赶自己的人成婚,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才会控制不住。”余己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焦急地抬手去摸钟二的脸:“我刚刚竟然打你了,你疼不疼?”

钟二按住余己的手掌,在他枯瘦粗糙的手心蹭了蹭:“是你打的就好,只要是你打的我就不疼……”

如果像余己说的那样,只是那些纷乱的记忆还无法完全消化,以至于无法自控。她可以当作余己只是暂时性的人格分裂

因为钟二属实无法接受,除了余己之外,他的身体里再冒出其他人的魂魄。

在情感上,余己是她所有的第一。钟二心知自己的操行,那天她对着余己发的誓言,实际就是她心中所想,就算余己没有跟着她,也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

在很多事情上,钟二都很怂。她知道顺从是好的,妥协是容易的,但是唯独这点事情,父母和继父,留给她的美好和恶欲都太刻骨。她但凡能够妥协,也就不会成为直播员。

“我真混蛋,如果我再欺负你,你不要受着,尽管还手。”余己摩挲着钟二的脸蛋,手指勾着她的后颈,慢慢朝下压。

“你干嘛呀,不是不让碰么……”钟二顺着他的劲儿,慢慢俯身下去。

两个彼此渴望的小人儿,越凑越近,小天使纷纷发出了感叹。

十三余:这具身体,现在瘦的已经基本脱相,直播员能亲下去……此处必须有掌声。

原地复活打鸡血:我对换身体再相爱这种梗,先前看了几本,总是不相信,都不是爱上时候的模样,怎么可能感觉一样?但现在看到直播员这都下得去嘴,我真的相信了:)

酥软软w :原身应该不难看吧,剩一副骨架子了,怒起来还是有风骨的。

安静的天使:等他好了就能看出来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余己本来的样子。

……

这个嘴儿亲得实在是不容易,两人许久没亲热,先前在一起时整日缠绵,尝过那般滋味,对彼此渴望程度不言而喻。

唇齿相贴的那一刻,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的颤栗,余己压着她的唇,伸出舌尖抵进她口中,钟二整个人都麻了,沉迷不已,却不敢闭眼,生怕——

奶奶的罗圈饼子!

怕什么来什么——

上一秒还呼吸交缠,缱绻入骨,下一刻就被揪着头发拽起来,是多么销魂蚀骨的感受?

钟二“嘶”了一声,心里瞬间奔腾而过数万只边跑边拉屎撒尿的草泥马,抓着她头发的人,显然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不,应该说比她还要崩溃,因为她感觉抓着她头发的手指,颤得堪比电动马达。

钟二突然觉着有些好笑,这就像漆黑的夜里,猝不及防撞在一起的两个人,对方要是比你尖叫得还厉害,你反倒会淡定下来。

于是钟二对了上乔庚几乎要脱眶的眼珠子,和迷离……确切说是迷茫的神色,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嗷一声,滚到床下去。

——这是余己,钟二在心里自我建设一番,接着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乔庚瞪着她,却是凶狠不过一秒钟,看见她沾着水泽的红艳嘴唇,视线又散了,连手都垂了下来。

钟二拢了拢头发,伸手想要去擦嘴上的水渍,看到乔庚崩溃的样子,想着再刺激一下,说不定把余己又刺激出来。于是她没有擦,而是缓慢地伸出舌头转了一圈,用一种黏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音调说:“味道还不错……”

“你——”乔庚神情恍惚地开口,他的嗓音本来有些低,这一开口,几乎哑了,而且尾音还劈了叉儿,“你做什,什么……”

钟二灿然一笑,张扬地冲他抛了个媚眼,视线寸寸顺着他的胸膛朝向下,但不可言说的位置,又转了回来,再对上他惊恐的眼,回手把余己方才扔向她的腰带抓起来,在乔庚的眼前晃了晃,假模假式地拢了下自己的衣襟,羞涩地低头道:“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

小天使眼瞅着乔庚伸手在床上胡乱划拉了几下,摸了下自己松散的长袍,而后表情开裂到狰狞。

他抓过钟二手里的腰带,哆哆嗦嗦的朝自己腰上系,一边系一边挣扎着要起来,被钟二手脚并用无情地按住,免得他将伤口崩开。

最后上天入地皆无门的乔庚,绝望地朝门口嘶喊一声,而后昏过去了。

钟二放声大笑,小天使们留言刷满了屏幕。

Akashi:可怜的将军,又昏古七了。

鸡仔:直播员是魔鬼吗?

沐沐沐辰:这波操作騒断腿。

星河落九霄:你是不是仗着余己现在收拾不死你?

隼轶:咳咳,楼上请谨慎用词,集体福利不可丢。

玉水天风:23333,我莫名有点同情将军。

半仙:贼鸡儿可怜了。

两点水阿水:那慌乱无助又穷途末路的小眼神儿。

果果酱:声嘶力竭,这个词我以前只能想象,今天彻底见识了。

猫说午后:我给直播员点个蜡。

记事小簿:带我一个,一根儿蜡两根儿香,等会儿余己醒过来,去天堂还是地狱呢?

寡人是大王:朕觉得,直播员这样吃枣药丸。

……

钟二不看评论还没心慌,看了之后收了脸上的笑,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紧张的搓手,有种小时候玩脱之后回家晚了,准备要挨一顿妈妈鸡毛掸子的即视感。

隔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果然醒了,确认了小眼神,是她心爱的人!

可是余己醒了,只看了钟二一眼,眼圈就红了。

他手还按在裤腰上,把刚才乔庚慌乱间根本没有系上的结给系上。

钟二满脸讨好,叫了声:“亲爱的……”准备迎接着排山倒海的醋意,余己却系好了腰带,伸手慢慢地拽了旁边的被子,也不看钟二了,把脸给埋起来了。

钟二:“……亲爱的,亲爱的?”钟二去拽余己盖头的被子,拽下来余己就盖上,钟二把被子抢走,余己就用双手捂住了脸。

无论怎么叫,叫亲爱的,叫己己,叫夫君,还是叫爸爸,余己都不理人了。钟二慌的不行,去扳他的手,还不敢和他较劲儿,摸了一手的湿润后彻底懵逼。

小天使没有一个同情钟二的,全都幸灾乐祸。

柯克兰小姐:完了完了,气哭了。

茶也喝了:hhhhh气哭了……hhhh我为什么笑的停不下来。

何人云端起舞:我已经忘了余己先前是什么人设了……

咦:是怎么从高冷的白发谪仙,变成了奶叽叽的哭包——

一只猫:喵喵喵?我怎么觉着,他情绪不太稳定,是不是将军的魂魄影响。

……

钟二坐在床上,手足无措,哄不好余己,看评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低低地叫人。

“余己……余己呀,”钟二拉长调子:“我亲爱的小己己?”

拉着拉着就唱起来:“当初你要这身体,我劝不了你,现在却又生我气,放着我不理……”

余己不为所动。钟二叹气摇头,下地重新点了一根蜡烛,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她从空间弄了两瓶营养液出来,搁在床头,继续哄余己。

“你别生气了,我也没怎么……我都没碰他啊。”钟二把营养液倒在茶杯里,“你快把这个喝了,赶紧把身体养好了,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你碰了,你都要趴他身上了——”余己闷闷的哭腔,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还对他说那样的话,还舔嘴唇了……”

余己伤心得要死,觉得要不是他跟着钟二身边,她一定会快速喜欢上别的男人。

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余己就气得头昏脑胀,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绪。他本来性子也不太好,但他知道钟二极其不喜欢他发疯的样子,喜欢他先前隐藏性子,表现出的温柔,只好自己硬憋着。

那些碎魂,对他的心性有很大影响,但他不敢表现,因此才会憋到极端就无法自控。

“我那是压着怕伤口崩开。”钟二说。

“你不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他不会……”余己说到一半,又将后面的话吞回去了,只埋在被子里,竭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是为了让你出来,我不想和他相对一夜,我想你。”钟二爬上床,试探地从身后抱住他,“你别气了,你都说了,那是你自己,自己气自己,有意思吗?”

余己没吭声,隔了半晌,才从被子里把脸拿出来,这张脸,本就因为重病没几分人样了,被子里搓揉了这么久,头发乱糟糟,眼睛又肿又红,实在……

实在太挑战审美。

小天使面对如此惨不忍睹的样子,对比余己先前谪仙般的外形,有点吃不下去。

灰兔:啊,我果然是一个颜狗,这样子如果我是直播员……我哄你个锤子!

唯故衣:我先前总觉得两人之间,是虞姬爱得深一点,特别是在上本小说结尾的时候,直播员还走了,虞姬为了直播员自.杀,觉得她有点渣……

123木头人:原本是有同感的,但现在看来,对着这样的,呃……那么深情,绝逼是真爱了。

杜撰:我一直不觉得直播员渣,反倒最开始的时候还是直播员爱得最深,你们想想营养液。

千年:对呀,营养液不是对直播员无效,她每次喝完都会发愣。

京墨: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直播员她每一天喝营养液,被清洗情感之后,都会凭借记忆,再重新爱虞姬一次——

鏡天:这种扎心的细节,不要挖了……

白鱼:哭死人家了啦。

……

钟二这会儿,没有时间看直播屏幕,她把余己的脸慢慢扳过来,和他额头相抵,枕在一个枕头上,手指边捋顺他的头发,边哄人。

“我要是不把你气出来,我今晚就要一整夜都和他在一起,”钟二说着,搂过了余己的脖子,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深情道:“你听听我的心,它能证明,我的心每跳一下,都是为你……”

“三个为一组,你知道它在表达什么吗?”钟二低声问。

余己完全被她给绕跑了思绪,手下传来的触感,让他联想起了那些深切的缠绵,他分不出精神再去想其它的,只跟着钟二的引导,怔怔的问:“什么?”

“砰砰砰……”钟二捧着余己的脸,在他唇上轻轻蹭过,温柔如水的情话,潺潺流入耳膜:“我爱你……”

余己的呼吸瞬间乱了套,他一手扳住钟二的脖子,一手狠狠抓了两把钟二送到手上的“真心”,因为过于瘦弱,额角的青筋毕现,急切的攻略钟二的唇齿,恨不能立刻融入她的身体。

钟二半眯着眼,睫毛颤巍巍的合上,正欲享受这个来之不易的亲吻,骤然感觉到手上一热,鼻翼淡淡腥气蔓延。

她睁眼一看,余己的脸色红得发紫,鼻血顺着脸颊淌到她的手上,他却犹不知一样,还要扳着她的脸继续。

“你流血了——”钟二捧住余己的脸不让他乱动,自己赶紧起身,赤脚下地拿了布巾,按在他的脸上,扶着他起来,将他身下垫了两个软枕,扶着人半靠,正欲拿先前搁在床头的营养液喂给余己,余己却一手捂着布巾堵鼻血,一手还勾住钟二的腰封,闷声道:“我想要你。”

钟二给吓的不轻,她光顾着把余己的胡思乱想打乱,这才去撩他,可忘了余己这个身体现在虚弱得不像样,根本架不住动情带来的刺激。

她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余己已然不受控制的抱紧了她,哭笑不得道:“要你个大头鬼——”

钟二从床边探出身子,去拿盛着营养液的茶杯,端在手里,把余己堵着鼻子的布巾拿下来。见鼻血放缓,她松了口气,边小心翼翼地堵着,边给他喂进去。

“亲个嘴儿都能‘血流成河’,”钟二说:“还要?等你身体彻底养好,确保不会到一半换人然后把我一刀捅死的时候再说吧。”

小天使们看到这里,都感叹余己还是太嫩了。

阿浣:余己这定力不行啊,才撩一句,就燃了。

台灯爱电灯:和喜欢的人,坐在一起都会激动不已,很正常。但激动到流鼻血……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

小鱼幽幽:他都这幅模样了,能硬起来我觉得都是奇迹,流点血,正常的,没有昏古奇心理很强大了。

狼藉:干一半换人这个提议,我也有点鼻血涌动。

顾淮:停止讨论这个危险的话题,爱护福利靠大家哈。

lll李淳一:话说……我刚才被直播员那个——砰砰砰一组的我爱你给撩到了。

……

余己乖乖地喝了营养液,等鼻血不流了,拿下布巾,看着钟二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要是我性子以后变了,你……”

“嗯?”钟二又倒了一杯,捧着送到余己的嘴边,小心翼翼地倾倒,“你说什么?”

“要是我变了性子,你还爱我吗?”余己终是问出口,心脏瞬时狂跳起来,忐忑地看着钟二。

营养液喝完,余己嘴沾了一点,钟二极其自然地凑近嘬了一口,嘬完还吧唧嘴,“真香。”

余己差点又让她给绕跑,稳了一下心绪,舔了舔唇,满含期待地看她。

“变成什么样?”钟二问他。

“就是,比较暴躁,和我现在不一样。”

“让我想想。”钟二坐在床上,自己端过营养液,咕嘟嘟一口气喝了,然后思虑了片刻,抬头看余己道:“你现在,就和先前不一样。”

“我最初见你,你像是自带冷气,靠近都凉飕飕的。”钟二说着笑了:“后来我发现你和外表严重不符合,温柔的要人命。”

“我都一头栽进去了,才发现你的温柔,也不是全部,”钟二说:“你想让我说什么?你想听什么我就说给你什么。”

“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余己说。

钟二眼中盛着一汪溺人的水波,她说:“你温柔善良得让我心动,后来强横得恰到好处,因为不安总是惊惶神经质,也正好搔到我痒处,在一起之后……生活上体贴,亲密时勇猛非常,我早就彻底败在你雪白的中裤下了爸爸。”

余己看着钟二,耳根红透,眼中湿润。

钟二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只要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

她没说的是,看到余己为她自.杀那一刻,撼动了她的全部退路,心中一条名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线,在余己倒在雪地的时候,就已经崩断了。

而现在,如果再来一次,她会选择和他一起,无论生死,亦或是定格。

余己愣愣地看着钟二,片刻后,抽了抽鼻子,伸手挡了下脸,却仍是没能挡住,眼泪和鼻血一块儿汹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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