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时候杨妙就是个舞女,这事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能怪他。」

曲同秋像害了热病一样牙齿咯咯响:「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

任宁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声音变得低沉:「我没料到后来。我只是想补偿你。」

曲同秋哆嗦着说:「补偿我……什么?」

高大男人的脸有一半在阴影里,明暗不定。

漫长的沉默中,楚漠也只闭上嘴巴,不出声。

「同秋。」

「……」

「当年那个人,是我。」

曲同秋有些惶恐又茫然地看着他。

任宁远第一次像哄着他似的,放软了声音说:「我很抱歉,伤了你。」

曲同秋突然明白过来。

连楚漠都快架不住他了,男人像濒死的动物突然还被剥皮一般,疼疯了地激烈挣扎,状若疯狂。

「楚漠,你别拦他。」

楚漠只一松手,男人就没头没脑地用全身向前撞上去,他对任宁远的一切攻击都没有章法,那种仇恨难以形容,好像把他

自己也一起毁了都远远不够。

任宁远制住他双手双脚,他就不顾一切用头用脸去撞,磕出了鼻血,也全然没觉得痛似的。

任宁远正要开口,被猛然撞了下巴,咬到舌头,闷哼一声松手去捂嘴,腹部就又挨了重重一拳,而后又是两脚,往后扶住

桌子才站稳。那混乱的殴打竟然也差点将他击倒了。

君子之交.中

男人两眼通红,头发也乱了,看起来神情可怖,抓到桌上一把水果刀,就想也不想地乱刺。

楚漠眼见形势失控,忙抓住他的手腕,从背后制住他。

「曲同秋你冷静一点!宁远上了你,是他的失误,但他花了许多心思补偿你。杨妙的事你也不能都怪宁远,谁会想到你会

认真,还想结婚?你们结婚,宁远给了不少钱安置,不然你以为她的嫁妆是从哪里来的?」

是,任宁远给过他恩惠。

这些恩赐就买了他的一生。像买一条狗。

曲同秋发狂地挣扎,乱挥乱砍,终于在靠近的任宁远的胳膊上划出一道大伤口,见了血他也不停,楚漠甚至没法从他的手

里抢下刀子,只能手指用力。

「啪」的一声手腕脱臼的声响里,刀子总算落了地,可他全然不觉得痛似的,还在拼命挥着另一只手,失去心智的怪物一

般。

楚漠早已经见惯了绝望的反应,看着他却觉得有些心惊:「宁远,这样不行,他已经疯了!」

门外的保镖冲进来,两个训练有素的、牛高马大的壮汉终于让那男人无法挣脱。

任宁远袖子红了一片,低头捂着胳膊脸色发白,楚漠忙着查看他的伤势,止血包扎,乱成一团。

曲同秋还在徒劳无功地挣扎、攻击,他说不出话,喉咙里只剩下「赫赫」的嘶哑声音,让人知道他有多痛。

但没有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太渺小了。

等任宁远包扎好,坐着闭了一会儿眼睛,走到曲同秋眼前,他的手脚都被压着,已经失去了那种激动,眼睛也渐渐呆滞了。

只在任宁远俯下身来的时候他迟钝地动了动眼珠,而后朝着那张他曾经敬若天神的脸,用尽力气「呸」了一口。

君子之交.中

第二十章

「任叔叔,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嗯,快了吧,」高大的男人扶住小姑娘,让她顺利从马背上下来,「再过几天,等他心情好了。」

「他怎么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出远门了呢……」

「起码他记得托我照顾妳,」男人安慰她,「别担心。」

「嗯……」

「怎么又没精神了,不喜欢骑马了?」男人微笑着接过缰绳,「还想玩什么,告诉叔叔。」

曲珂低头一点点蹭着地上的草:「我想爸爸了……」

任宁远看着她。

「任叔叔,你说,会不会是我惹爸爸生气,他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任宁远摸摸她的头,「他最疼妳了。他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想出去散散心。大人的事情很复杂,跟妳没有关

系。」

「我爸爸一个人在外面,要不要紧呢?」

「妳别担心,他是大人了,他连妳都能照顾得这么好,当然也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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