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荣喝足了水,就站在水里搓洗起来,不一会就恢复了原先的风采。说实话,我要是一女的,在不知道这家伙凶性的前提下,说不定都会爱上他,人长的俊秀,又一身好本事,这样的男人,去哪找去。

石锤一见李光荣,眼珠子就红了,要不是马四哥按着,早就蹿出去了,其余几人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看了看那河道的宽度和水流的缓急,心里盘算了下,我们要是就这样蹿出去,肯定没戏,以李光荣的身手,我们可能还没过河呢,他早就没影了。

李光荣喝足洗好,缓缓走上河床,拣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了会,看得出来他也很是疲倦,不过任谁在被追杀一夜,又在密林中奔跑半天,也好不到哪去。

我们几人又不能显身,只好继续潜伏在杂草丛中。夏天本来就不舒服,还得一直半蹲着被杂草刺挠,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相比较之下,倒是李光荣很是逍遥自在。

一直等到李光荣休息够了,顺着河道向下游走远,我们这才从杂草丛中脱身出来,准备蹚过河水,追击上去。

老六咧着嘴道:“这家伙还真是聪明,看样子也是准备和我们一样,顺着河道走,却不知道这下给我们提供了个好机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赶紧的,追上去弄死他,这丫的活着,我心里老是毛毛的。”说完率先下河,向对岸游了过去。

好在河水不深,水流也并不湍急,就这样等几人游到对岸,都看不见李光荣的影子了,急忙猛追下去。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长了翅膀,还是在我们没注意时拐入密林了,我们几人这一顿急追,气都差点跑岔了也没追上个人影,拐过一个大弯后,前面长长的河岸上,依旧空空荡荡,老六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粗气喘的跟拉风箱似的,再也不愿意追了。

其实大家也都累得够呛,老六这么一开头,大伙儿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石锤和豹子、马四哥、大烟枪等几人身体健壮,精力旺盛,还好点,最惨的就是我、老六和蒙先生,可怜蒙先生一个老头,累得都快断气了。

老六喘了一会,稍微恢复了点,说道:“娘的,这家伙是飞毛腿吗?怎么追这么远也没追上?”

我也说出了心中所疑,指出李光荣会不会在我们刚才没注意的时候,拐入旁边密林了。豹子翻身站起,往前走了十来步,伏身细看,看看又直起腰走几步,再伏身查看,反复数次,起身走了回来。

一到近前,豹子就指着前面长长的河床道:“这河床上全是软土,极容易留下脚印,前面一直都有靴子的痕迹,只是看上去好像只用脚尖接触地面,可能是因为这家伙跑得极快的缘故。奇怪的是,我们明明看见李光荣是一个人,而在鞋印的旁边好像还有一排若有若无的痕迹。”

接着眉头一皱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跑得越快,消耗的体力越大,按道理来说,李光荣这么警慎的人,孤身一人在这充满凶险的大峡谷内,不会不知道应该多保留点体力,以应对突发状况。”

“到底怎么回事?你就直说吧!不用分析得这么详细。”老六喘气声低了很多,说话也连贯了起来,看样子又恢复了点体力。

豹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也许有两个可能,一是李光荣发现了我们,所以跑得很快,至于他鞋印旁边的痕迹,只是个巧合而已;二就是李光荣遇到了危险,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在追他,逼得他不得不疯狂奔跑,而那些痕迹,则是某个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追赶李光荣时所留下的。”

老六一听,大嘴一咧道:“拉倒吧!就李光荣那身手,他怕什么?你们七个都没弄死他,估计就算遇到头老虎他都不会怕的!”说到这里,可能也知道说漏嘴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几人,识趣地闭上嘴。

马四哥黑脸一紫,红毛怪脸上也是一红,分别转面向别处,好在大家都知道老六也就那张破嘴,也不计较他。倒是石锤素无心机,一向磊落惯了,脖子一梗道:“那倒是,李光荣这厮虽然不讨喜,但他那一身本事,我倒是佩服得很,那晚上我们几人出尽了全力,愣是让他跑了,还伤了我们几个。”

豹子见马四哥几人脸上有点挂不住,急忙转移话题道:“话虽然是这样说,李光荣也确实有可取之处,但这大峡谷内凶险莫测,奇物异兽到处横行,谁也不敢保证不会碰上什么奇异之物。”

老六哪还敢再说什么,正好顺坡下驴道:“那是,那是,李光荣这两天也够受的了,看刚才疲倦的那样子,实力应该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也许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见大家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打圆场道:“这样才好!我巴不得那家伙遇到厉害的玩意,赶紧追上去吧,也好看看那家伙的惨状。”说完率先拉着小辣椒带着苍狼顺着河岸向前追去,几人也正觉得有点尴尬,急忙追了上来。

河岸上果然有一行鞋印,直伸向远方,旁边还有两排若有若无的痕迹,只是痕迹太浅,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要不是豹子比较仔细,我们还真没发现。

但很快,这些浅浅的痕迹多了起来,李光荣的足迹也显得越来越是沉重,而且地面不时发现血污斑迹,每有血污之处,必有大量杂乱无章的足迹踩痕,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的尸体。

豹子蹿到前面,沉声道:“大家小心,地面不时有血迹,说明这东西和李光荣发生了连番恶斗。如果是李光荣占了上风的话,一定会遗留下尸首,而现在什么都没发现,而李光荣的脚印却越发沉重,说明李光荣是处于下风,能将李光荣逼成这样的,实力不容小瞧。”

几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全都暗暗吃惊。要知道李光荣那可绝对算得上一流高手,马四哥等人的身手就够吓人的了,七个还没留住李光荣一个,可见李光荣有多厉害,但这东西竟能将李光荣追的如此狼狈,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大家一想到这,脚下不由自主地有点松了下来。这一路来我们遇到的奇怪玩意太多了,谁也不想再拿命去和那些奇物异兽玩了,再说因为李光荣,就更加觉得不值得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原本一直温驯安静的苍狼,却逐渐躁动起来,见我们放慢了脚步,“呼”的一声蹿到了前面,率先跑了几步,回头看看我和小辣椒,复又折身返回到我们俩身边。

我知道是苍狼可能嗅到了危险的存在,当下更是警惕,脚步完全放了下来,对大家打了个手势,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这长长的河岸上空空如也,倒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但两边杂草横生,谁知道会蹿出来个什么东西,水面看似平静,水面之下有什么玩意谁也不知道,在这大峡谷里,出现什么我都不会觉得稀奇。

谁知苍狼见我们越来越慢,愈发的急躁,但又似是不放心我们夫妻二人,向前跑几步,复又回到我们两人身边,来回地折腾个不休。

苍狼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状况,我不禁心中大奇,要知道苍狼对我们夫妻那个忠心,又生性凶猛彪悍,老虎都敢上去火拼,这前面究竟会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让它如此躁动不安呢?

我还没来及思考出答案,苍狼忽然迅速地奔到旁边一小山坡上,抬起头来就是一声长嚎,声音高亢洪亮,持久绵长,顿时引起山谷一阵激荡,不停回响,听起来如同上百只苍狼一齐长啸一般。

苍狼一连长啸三声,才停了下来,浑身抖动了几下,仍旧站在土坡上。此时已是傍晚,虹霞满天,瑞彩千条,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苍狼正好处在夕阳余晖之中,好像全身都发着光彩,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哪里还像是一匹狼,分明就是一个手握千万雄兵的将军。

我正在暗暗赞叹,忽然远处也传来几声狼嚎,嘹亮悠长,竟然丝毫不亚于刚才苍狼的啸声。我心头一紧,惊道:“此地该不会也有个苍狼吧?”

蒙先生接口道:“很有可能,狼是群居肉食动物,每一个狼群,都会有一个狼王,这里山密林茂,水草丰盛,供给足裕,正是狼群喜欢的地方,有狼群盘踞在此,再正常不过了。”

说完话锋一转,又道:“听刚才那啸声,丝毫不亚与苍狼,想来此地狼王也定是彪悍得很,要知道大自然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更不会尊老爱幼。狼王从上任开始,就得不停接受其他公狼的挑战,胜利者接任狼王,失败者或者惨死当场,或者远离狼群的地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大自然不会同情弱者,竞争的相当残酷,没有绝对优势的战斗力,是很难成为狼王的。”

蒙先生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接着摇了摇头道:“可惜我们听不懂兽语,不然刚才苍狼和当地狼王的那段对话,一定相当精彩。”

我心里一咯噔,急忙追问道:“万一苍狼和对方相遇,不会打起来吧?”自从苍狼几度舍身救我,我已经把苍狼看的比命根子都重要,听蒙先生这么一说,我可不想苍狼和一个势均力敌的狼王来一场血拼,那要是受了点伤,还不得把我疼死啊!

“这可不好说,狼是最重视领土意识的,特别是狼王,每一个不属于狼群成员的成年公狼,在它看来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因为当狼王的地位受到挑战时,狼群内的其他成员是不会伸以援手的,只是静静地观战,等待结果出来,谁赢了谁就是狼王,成王败寇这个词语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了。如果我们所站的土地已经是狼群的领域范围了,那么,苍狼现在已经是入侵者了,苍狼又极其雄壮彪悍,对此地的狼王已经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只要双方一碰面,说不定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蒙先生并没有看见我担忧的神色,当头给了我一盆冷水。

“那可怎么办?我可不希望苍狼去和它决斗,再说了,咱苍狼没有想抢它那劳什子王位啊!哪有看见就乱咬一通的,这他妈也太不讲道理了!”我恨恨地骂道。

蒙先生笑了笑道:“这其实就是他们的道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自然有大自然的生存法则,这还不算残忍的,比如非洲雄狮会吃掉前任公狮的幼崽,亚马逊河流中有种鱼,产卵时会双目失明,幼鱼初孵化时会以其母亲身体为食等等等等,那才叫残忍。”

“而且,狼的天性就是如此,除非不遇上,双方一旦碰面,就算苍狼不想打,只怕也由不得它。如果苍狼不打,则被直接视为失败者,那狼王则有权力直接命令狼群攻击苍狼和我们,那时候,连苍狼带我们,只怕连骨头都找不到几根了。”

“那万一苍狼输了呢?”老六小心翼翼地问道。

蒙先生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如果真遇上了狼群,苍狼赢了,我们能活,苍狼输了,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我狠狠给了老六一个标指,骂道:“你能不能吐两根象牙出来?苍狼怎么会输?要不要我让它和你较量一下试试?”老六吓得连连摆手,嘴里嘟囔道:“是,是,我吐不出象牙,你有能耐你吐给我看看。”

我做势又要打,老六一溜烟地跑到了前面,他这一跑不要紧,苍狼大概以为我们动身启程了,“呼”的一下从土坡上蹿了下来,几个跨越蹿到了老六前面,带头向前方奔去。

蒙先生大喊一声:“跟上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趁天黑前,争取脱离狼群的势力范围,不然万一到了晚上被狼群围住,那结果更惨。”

我一想也是,自从到了野狼谷,我们就一直竭力想避开祸端,结果呢,没有一次是能躲过去的,该来的自然会来,不该来的也一件没落全撞上了,上天想玩弄我们,我们怎么躲也躲不过去。

大家急步跟了上去,苍狼在前面越奔越快,速度迅速上升,几乎只能看见一道黄色的光线,眨眼之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自从苍狼跟了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我或者小辣椒身边十步开外,更别说直接将我们抛下了。

我心中大急,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片刻过后,一行十来人已经穿过了长长的河岸。我们目光所及之处,被两边突起的山崖遮挡,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么景象,是个陡弯,两边河岸越来越紧窄,河水到这里也猛地湍急,我的心,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几人顺着河道贴着山崖拐过陡弯,我不由得又是一呆,眼前景象和刚才一马平川的河岸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如果说那边是人间天堂,那么这边绝对可以说是地狱。

只见河岸两边,到处都是一块块的嶙峋怪石,有的如剑锋直刺上空,有的如怪兽盘踞其间,当真是形态万千,各形各异,唯一一点相同的,就是这些石头全是墨一般的黑色,虽然这天还没黑,但猛地一眼看去,竟然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更为奇怪的是,这段河岸不但幽暗诡异,而且寸草不生,处处透露着古怪。一直到前面大约三十步左右的地方,河岸两边突兀地耸起两道黑色山崖,两边山崖的上端,横搭了一道山梁,乍看之下,倒像是一道桥梁,过了那山崖,则又恢复了大峡谷的本色,一片绿色盎然,生机勃勃。

怎么说呢,打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吧,就好像一整条绿色的缎带上,忽然出现了一小段黑色,将整条绿缎带完全隔离了开来,而且隔离的如此突兀,这种感觉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怎么看都不对劲就对了。

几人小心警惕地向前走了几步,越走越是心惊,两边山崖险峻陡峭,鬼斧神工,怪石形态各异,鬼影魅踪,山崖中间河流湍急,如同洪荒巨灵一斧劈开一般,要是谁在上面往下砸石头,估计我们几个一个都跑不了。

忽然前面传来一声狼嚎,接着一道黄光一闪,直奔那山梁之后,虽然速度如此之快,我还是一招眼就认出了那是苍狼的身影,哪里还能管住自己,吆喝一声,向前急追。

刚奔两步,那道山梁上忽然站起一道身影,双手高举一块石头,奋力向那道黄影砸去,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顿时五内俱焚,眼角欲裂,暴喊一声:“贼子你敢!”

但山梁上那人根本对我的呼喊声无动于衷,手中石块带着风声,“呼”的一下就砸了下去。反而苍狼听见我猛喊,倒是陡地站住了身形,转头向我看来,而苍狼站立的位置,也正在那石梁下方。

我一见苍狼顿住了身形,又正站在石梁下方,顿时眼前一阵发黑,一颗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将出来,想喊话一时头脑转不过弯来该喊什么,只发出“啊”的一声。

在我心里以为这次苍狼一定是在劫难逃了,石梁上那人可能早就埋伏在了那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苍狼又正好站在石梁下方,距离如此之近,位置如此之巧,这一石块要是砸中,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一颗心随着那石块的下落而下沉,眼睁睁地看着苍狼即将被击伤、击毙,却丝毫无能为力,这让我再一次升起了强烈的无助感。

“砰”的一声,石块竟然砸了个空,落在苍狼前方一步之遥的地面上,和地上的石头相撞,发出一声闷响。苍狼一惊,抬头看了看石梁,四蹄一蹬,一道黄光蹿了出去,迅速地消失在石崖后面。

我心里一激动,就差点高呼万岁了,这家伙投石头的准确度,和我们中国足球队射门技术有得一比,唯一不同的是,足球射偏会让大家很恼火,这石头砸偏了,却让我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石梁上那人见一石块砸偏,急忙弯腰又拣起一块,但哪里还能找到苍狼的影踪,愤愤地一转头,奋力将手中石块向我们丢来。这一转过身来,我们几人看了个清楚,不是李光荣这厮又是哪个!

石梁距离我们毕竟有三十来步远,虽然李光荣是居高临下,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投石手,准确度和技巧都达不到可以投这么远的程度,所以那石块仅仅飞到我们前面十来步的地方,就掉了下来,滚入怪石群中,不复再见。

老六骂道:“又是李光荣这厮,这家伙简直阴魂不散,这次不能再让他活下去了,不然这样下去还怎么搞?一次伏击不行就来两次,总有被他偷袭得手的时候。”

石锤也道:“是啊!这次砸偏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万一我们落单了呢?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灭了,免得这厮继续祸害咱们!”

豹子却笑道:“这次李光荣也没砸偏,只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他砸下石头的时候,苍狼正往前蹿,所以石头必须要往前面砸一步远左右,等落下的时候才能正中目标,如果对准了苍狼砸,以苍狼的速度,只能砸在苍狼的身后。谁知道七爷喊了一嗓子,苍狼一向忠心,猛地听见七爷喊,以为七爷发生了什么不测,猛地顿住了身形,这样一来,李光荣的如意算盘就落了空,石头才会砸在苍狼前面一步远的地方,要不是苍狼念着七爷,这一下只怕还真被那厮得手了。”

李光荣见距离太远,石头对我们丝毫没有威胁,干脆立住身形,戟指怒指我们,喊道:“今天算你们几个走运,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你们等着吧!”喊完身形一晃,顺着石梁奔上右边的山崖,几个起落之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山崖之后。

马四哥等几人要追,但我心里挂念着苍狼的安危,哪里有心思去管什么李光荣,就算因为今天放过了他,日后惨遭他毒手,我也得先找到苍狼再说。

当下我也不争辩,起身就向山崖那边急奔,尽管小辣椒跟在我身后连喊小心,我仍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了石梁,顺着河岸狂追猛赶。

几人也都知我追寻苍狼心切,没再说什么,一齐追了上来,一行数人,风驰电骋般向前追去,连蒙先生都好像腿脚利索了好多。

这一顿急驰,少说也奔了三四里路下来,愣没发现苍狼的踪迹,我更加心急如焚,奈何体力透支得厉害,强壮如石锤、马四哥等,都开始大口喘着粗气,老六就不用说了,一张脸累的煞白,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心跳得和擂鼓一般,我见实在也坚持不下去了,无可奈何地放慢了脚步。

几人追上来后,也都齐声劝解,我知道大家实在太累了,这样奔跑下去,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只好接受了几人的劝告,再度原地休息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一轮红日逐渐埋入西山,余晖也一丝一丝的被暗夜吞噬,一弯新月悄悄挂上天空,满天的繁星也开始爬上苍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夜晚。

几人刚刚坐下还没五分钟,左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狼嚎,我条件反射般地弹跳而起,高呼道:“苍狼!是苍狼的声音!”

话未落音,从前面杂草丛中忽然蹿出一匹狼来,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一身黑毛,四肢强健,体形膘壮。虽然看上去也极其狰狞凶悍,和苍狼也差不多大小,但不论从皮毛、体形、神态各方面来说,都绝对不一样,这么说吧,如果说苍狼是个将军,那这匹狼看上去就像是个土匪头子。

这匹黑狼一蹿出来,就是“嗷呜”一嗓子,然后缓缓向我们逼了过来,一双鬼火一样的眼珠子发着绿幽幽的光,死死盯着我们几人看,就像在打量几块即将到嘴的肥肉。

老六一见就这一匹狼,顿时放下心来,笑着调侃道:“娘的!吓六爷一跳,我还以为真遇到狼群了呢!敢情就这一只,给我们送晚餐来了,老七你可别护着,这不是你那苍狼,你那苍狼是正规军,这可是杂牌的。”

蒙先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快退到山崖边,寻找掩护,最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这匹狼这般高大彪悍,定是这里的狼王!”

但蒙先生的话已经说迟了,话刚落音,“嗖嗖”之声不断,从我们左边、前面、后方同时蹿出十数匹狼来,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狼群包围了起来。

豹子扫了一圈,见只有十数头狼,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这点数目对我们几个还构不成多大的威胁,笑着对老六道:“这下你还真猜对了,还真是狼群……”

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又有数十只狼跟随着也从三面蹿了出来,而且旁边的杂草丛中依旧“嗖嗖”之声不断,不断有狼蹿出来,参加到包围圈中来,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匹狼,一向表现都很冷静沉着的豹子,脸上也变了颜色,硬生生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片刻之后,我们已经被狼群三面包围起来,足有百十匹之多,另一面是河水,等于是条死路,人一旦到了水里,行动能力绝对会被水的浮力限制,是不可能有狼在水中速度快的,如果说我们仓皇下水向另一边逃去的话,很有可能下场更惨。

百十匹狼一齐对着我们龇牙咧嘴,伸着一条条鲜红的舌头,滴着唾液,一双双鬼火一样的眼睛闪着绿光,并且散发着一阵阵难以言喻的腥臊味。我们如同板上之鱼肉,那感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呼”的一声,后面一匹较高大的狼率先发动了攻击,扑向在最后面的苏色桃,身形刚刚扑到,却被红毛怪“刷”的一刀,冲中劈成两半,伴随着一阵血雨,两半狼尸掉在地上。

这一下等于拉起了战斗的总序幕,三面的狼群一阵躁动,“呼呼”之声不断响起,群狼纷纷蹿出,向我们几人扑来。

马四哥杀牛刀已经在和李光荣的战斗中崩断了,干脆接过红毛怪递过去的长刀,和手持砍山刀的石锤抵住一面,不断挥舞,左砍右劈,勇不可挡,群狼始终冲不破两人的防线,倒也拿两人没办法。

苏色桃和红毛怪守住后方,苏色桃匕首较短,不可及远,身上毒物也无法施放,只好由红毛怪做主力。好在红毛怪身法灵敏,刀法又极快,群狼刚一接近,就被红毛怪手起刀落劈成两半,又有苏色桃及时补上空隙,两人的防线倒也牢固。

前面的小辣椒长鞭施展开来,带起一阵阵风声,鞭花暴响个不停,指东打西,或卷或扫,在前面三步之遥,布起了一道鞭墙,偶有蹿过鞭墙的孤狼,豹子马上就近解决。

我和老六、蒙先生三人居中,说是前后策应,但实际上我们连递个东西的力量都没尽到,更别说帮忙了,只有傻傻地站在中间看的份。

真正能帮上忙的,只有大烟枪,大烟枪一个人左右兼顾,前后跑动,哪边形式告急,他就出现在哪里,仗着身上精钢护甲护身,手里一把匕首挑、戳、扎、削,招招凶险,刀刀夺命。

片刻之间,几人面前都倒下了几具狼尸,但这更加激起了群狼的凶性,变本加厉地向我们扑上来,前面倒下一匹,另一匹马上接上,几人只有不停挥舞兵器才能守住防线不被突破。

我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狼群,心越来越沉,几人已经杀了二十多匹狼了,但狼群的包围圈并没有减少,反而自草丛中仍旧不断蹿出狼来,加入到包围圈中,狼群的队伍,越来越大。

但我们的体力是有限的,我看见石锤的肩头已经被一匹狼一爪抓出几道血痕,要不是马四哥回援得快,可能还会伤的更重;我听见小辣椒长鞭炸开的鞭花暴响声已经没有原先那么速急;我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我感觉到了死神的脚步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

大烟枪一边奔向石锤身旁一边大喊道:“这样不行,狼群越来越多,我们不能这样和它们硬拼,且战且走!寻找有利地形。”

蒙先生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狼群,面如死灰,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怎么会有这么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狼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

马四哥一刀劈翻一匹黑狼,横刀大喊道:“宋大哥说得对!且战且走!”一句话刚喊完,已经又有两匹狼咆哮着扑了上去。

几人一听,一齐应了一声,边战边走,企图寻找一处有利地形,但群狼哪里肯放,一见我们妄图移动,只道是我们企图逃走,顿时更加疯狂起来,一匹匹就跟嗑了药一般,根本无视我们手中的武器,纷纷悍不畏死地向上扑。

红毛怪疾劈两刀,又送了两匹狼去见了佛祖,斜抢一步挡在苏色桃面前,长刀一横,架住扑向苏色桃的一匹狼,另一只手反手抽出匕首,一刀扎进那狼的心窝,反手一绞,往后一拉,已经将那狼的胸口剖开了一道口子,那狼落在地上,抽搐两下,也随前面两匹一并去了。

马四哥浑身浴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溅的狼血,一把长刀已经砍卷了刃,仍旧“霍霍”挥舞,“咔嚓”一声又劈中一匹正飞扑而上的野狼,但却因刀锋已经卷了,只劈开一半,硬生生卡在狼尸上。

旁边一匹野狼适时扑到,马四哥长刀卡在狼尸之上,无奈之下,只得舍弃了长刀,大吼了一声,劈手一把抓住那野狼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狼头,双臂奋力一扭,“喀嚓”一声脆响,狼头生生被他扭断。

狼群的数量越来越多,几人越战越是心惊,我反手抢了老六的砍山刀递给马四哥,虽然没有红毛怪的长刀锋利,但毕竟是把武器,比赤手空拳好了很多,反正刀在老六手里,也没有用处。

马四哥一刀在手,马上又豪兴大发,昂首一声大喝:“来吧!今天让爷杀个痛快!就算爷葬身狼腹,也得拖几个垫背的!”

石锤天生神勇,酣战许久仍是几人之中体力最好的,听马四哥这么一喊,“刷刷”两刀,逼退身前的野狼,也应声笑道:“好好好!师傅,今天就让我们爷儿俩杀个痛快!放心吧!真要死在这里,石锤也会先下去给师傅开路!”

红毛怪长啸一声,挽了两团刀花,喝道:“马大哥休灭了自家的威风,几匹野狼,有何惧之,待我们灭了这些畜牲,回到人居之处,我们好好拼上一顿,武功我们不分上下,酒量则是一定要比个高低的。”

大烟枪身形急转,左冲右突,在一匹野狼身上补了一刀后,也笑道:“好好!喝酒算我一个!别看咱没你们个高,拼起酒来,还真不一定输你们!”石锤和豹子也齐声附和,一时斗志激昂,豪情澎湃。

我知道他们是在互相鼓励,此时此刻,最怕的不是受伤,反而是失去了斗志。身处狼群环窥下,一旦失去斗志,再也休想活下去了,只要有一人损伤,其余人等必定心生悲戚,阵脚大乱,只怕到那时候,我们这些人,将全数留在这里了。

但我心里清楚,如此长久下去,我们的下场也难逃一死,虽然也被几人的豪言壮语激奋的心潮澎湃,但仍旧难免有戚戚之思。看着马四哥、红毛怪、大烟枪、石锤、豹子等人浴血奋战的身影,看着苏色桃、小辣椒娇喘嘘嘘的模样,心中悲愤莫名,一般狼群组最多二三十只罢了,哪有如此之多的,这上苍,存心就不想让我们活下去。

我自信一生坦坦荡荡,从不亏待别人,连人家一根针线的小便宜都没占过,和人处事,几乎都是自己吃亏较多,今天怎么会落个如此下场!

又想到娇媚如花的小辣椒,我们夫妻一直恩爱和睦,感情深厚之极,可以说是生活美好,幸福如意,怎么也没料到现在会落入群狼环窥之中,别说白头偕老了,只怕死后夫妻的尸骨都难以存留完整。

再想到马四哥、大烟枪等一干兄弟,个个或勇猛、或义烈,个个忠肝义胆,热血满腔,随便提溜一个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男儿、真英雄!却也要葬身狼腹,遗恨蛮荒,空有一身好本事,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越想越是悲愤,心头一股积郁之气在胸中越积越多,左冲又突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堵得我胸闷气短,四肢颤抖,实在无法忍耐,猛得昂首一声惨吼,声浪伴着积郁之气喷出,直破云霄,如同伤兽哀吼,孤鸟悲鸣,凄惨之极!

我一身嘶吼尚未落音,余音尚在山谷之中回荡,远方忽然响起一声狼嚎,和我的嘶吼声相互响应,回荡不已。

狼嚎声刚刚静止,远方又是“嗷呜”一声狼嚎,比上一声更加高昂洪亮,而且发出声音的地方,很明显距离我们近了不少。

我猛地一振,“腾”的一下刚才失去的信心和精气神儿全都回来了,高呼道:“苍狼!是苍狼的声音,苍狼回来了!”

正在围攻我们的狼群,忽然全都停了下来,龇着獠牙将我们围在中间,却不再发动进攻,但看上去也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我知大概是因为苍狼的原因,心中更是又惊又喜。

“嗷呜”一声狼嚎又起,这次更加接近我们的位置,狼群已经完全静止了下来,一匹匹围成一圈坐在那里,一条条猩红的长舌耷拉在嘴边,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但眼神毕竟杀不了人,这让我们这边的几个主力战将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群狼都坐了下来,但那匹高大强健的黑狼王,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缓步离开了狼群,转向刚才狼嚎声响起的方向,静静地等待苍狼的到来。

一道黄光“嗖”的一下从前方二十多步远的杂草丛中蹿了出来,迅速向我们这边飞奔而来,速度实在太快了,在月光下只能看见一道黄光,虽然我明知道那是苍狼,但却无法看清苍狼的模样。

那黑狼王一见苍狼出现,顿时将身子伏低了几分,两颗獠牙龇起,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后腿猛地一蹬,身形凌空蹿起,迎头就扑了上去。

那黑狼王速度也极快,几个起落之间,已经迎上了苍狼,两匹狼刚一相逢,就激烈地撕咬起来,一时狼毫乱飞,低吼频起,打得不可开交。

纠缠片刻,双狼“刷”的分开,黑狼王身上被撕下一块皮毛来,冒着猩红的血珠子,但凶狠之色丝毫不减,伏首低肩,獠牙外露,喉头不住发出低吼,狰狞无比,在月光下看的尤为瘆人。

苍狼更为狼狈,身上原本油光滑亮的皮毛凌乱不堪,肩头、左后腿、肋间分别都受了伤,血迹斑斓,长舌耷拉,不停地喘着粗气,身形也是摇摇欲坠,显然落在了下风。

我顿时大吃一惊,苍狼的本事我是见过的,连老虎都能周旋几个回合,怎么这刚一碰面,就被这黑狼王伤的如此惨重呢?黑狼王虽然也甚是健壮彪悍,但双方体形都差不多,实力怎么可能悬殊这么大?难道这黑狼王会比苍狼还要厉害几倍不成?

心随意动,我一见苍狼受伤,哪里还按捺得住,身形一振就要往外蹿去,却不料我刚一动作,群狼一齐起身,一匹匹龇着獠牙,低声咆哮,紧紧将我们围住,看样子只要我一硬来,马上就会引发第二次的人狼大战。

马四哥一把按住我的肩头,沉声道:“不可!”蒙先生也急忙道:“玉兄弟不可妄动,苍狼和黑狼王之争,是它们之间的王者之战,我们是插不上手的,就算我们想帮忙,群狼也不会让我们如愿,有时候,自然界的争斗,比人类要公平许多!”

我怒道:“这公平吗?你们没看见苍狼从那么远奔过来吗?跑到这里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那黑狼王则一直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苍狼一到,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扑上去了,这哪还有公平可言。”

红毛怪冷哼一声道:“何止这不公平!”苏色桃接过话道:“刚才苍狼奔行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苍狼身上已经受了几处伤,说明在这之前,已经和这大峡谷内某个东西发生过激烈的争斗,而且那玩意也差不到哪去,不然苍狼也不会身受几处创伤。”

我就是一平凡人,而红毛怪和苏色桃等可都是习武之人,眼力自不是我所能比拟的,加上苍狼的现况,对他们的话,我深信不疑。听他们这样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苍狼一上来就落了下风,敢情在这之前已经打了一架了,而且还受了伤,黑狼王等于拣了个大便宜。

刚刚想通这一切,场中战况又急起忽变,那黑狼王首战已经探得苍狼的虚实,哪里还肯给苍狼喘息的机会,喉间低吼一声,身形一纵又扑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苍狼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苍狼侧身一纵,闪了过去,转头对着黑狼王的肋间就咬,我心中大喜,情不自禁地高呼起来。

谁知那黑狼刁滑无比,早就料到苍狼会有此招,竟然不闪反迎,任由苍狼咬住肋间,将头一转,一口咬住苍狼的左前腿,仗着身体的强悍和体力上的优势,再度和苍狼撕咬在一起。

这一次更加惨烈,两匹狼全都全力以赴,拼命相搏,血珠横溅,低吼不断,一时苍狼占了上风,一时黑狼王又得了优势,直斗得难分难解。

两狼上下翻滚,左右扑腾,月光又不是那么明亮,我早已经看不清场内形势了,只能看出一黄一黑两道身影互相撕咬,纠缠不休。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内心里更是不住祈求上苍开眼,千万不要让苍狼败亡,以至于紧抓住小辣椒手掌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自己却丝毫没有发觉。

直到小辣椒吃疼,将手掌从我手中抽了出去,我才惊醒过来。虽然一颗心尽数拴在苍狼身上,但我还是转头看了看小辣椒,目光中充满了歉意,毕竟小辣椒是我最亲近之人。

这一转头却不要紧,正好看见小辣椒将手中长鞭悄悄放于地面,单手使力,长鞭像一条灵蛇一般,趁着夜色的掩护,顺着地面向苍狼与黑狼王争斗的场中游去。

我知是小辣椒想帮苍狼一臂之力,自是大喜,但又担心被群狼发现,以至招来狼群的攻击,一时心内甚为忐忑,好在举目四望之后,发现群狼并没有意识到小辣椒正在暗中做手脚,仍旧凝势不动,心内稍微安定了一些。

场中两狼再度分开,黑狼王背部、肋间又添两道伤痕,皮毛也被揉虐的杂乱不堪,神态之中略带狼狈,不复刚才那种王者之态了。

而苍狼则更为凄惨,身上也添了两道新痕不说,左前腿还离地蜷缩,只剩三足着地,显然左前腿刚才被黑狼王一口咬得不轻,身上黄毛更是东少一片,西少一团,肋间伤的也较为严重,血迹顺着皮毛渗出,染红了整个腹部。

我一看清苍狼的模样,心里猛地一揪,心疼的我差点流出泪来,忍不住喊道:“苍狼!回来!到我这边来!”

要是以往,苍狼听见我的呼唤,肯定摇着尾巴就跑过来了,但今天只是转头看了看我,眼神中满是依恋、不舍,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毅。我以前从来没有和苍狼做过如此的交流,最多只是抚摩几下,吆喝几句,但在今天晚上,就在这半弯新月下,我们有了第一次的眼神交流,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的眼神交流,就会如此的哀伤。

黑狼王虽然也多处负伤,但仍未伤元气,又是一声咆哮,“呼”的一声蹿起半人多高,恶狠狠地向苍狼扑去。苍狼显然移动的很是吃力,勉强向旁边移动了两尺。

但这点距离很明显没有脱离出黑狼王的攻击范围,黑狼王仅仅向前一纵,就已经一口咬在苍狼的背上,用力撕扯。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揪,如同刀割一般,再也忍耐不住,嘶吼一声,抓紧了手中的匕首,就要冲过去拼命。无论结果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苍狼在我面前被活活咬死,哪怕我这一去,有去无回!

就在此时,小辣椒忽然娇叱一声,单手一抖,我猛地看见黑狼王腹下一道寒光一闪,脑海里陡得想起小辣椒那长鞭鞭梢上的利刃,想起我在野狼谷被火蟒缠身时,随着那道寒光闪起而掉落的蟒头,心头不由得一喜,顿住了脚步。

随着寒光闪起,黑狼王如遭电击,腰身猛地弓起,松开了苍狼,“嗷呜”一声惨嚎,“刷”的一下弹起,复又重重落在地上,四肢抽搐不止。

我见黑狼王如此模样,又见小辣椒已经将长鞭收回,圈在手里,嘴角含笑,知道小辣椒已经得手了,不禁狂喜,心头一松,忍不住一把抱住小辣椒,狠狠地在小辣椒的俏脸上亲了一口。

黑狼王猛遭变故,身受重创,苍狼何等灵性,哪里肯放过如此机会,拼尽全身力气,猛地翻身,一口咬住黑狼王的腹部,用力撕咬,只听“哧溜”一声,黑狼王的五脏六腑生生被苍狼拖了出来,黑狼王四肢猛抽,呜咽两声,就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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