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秘的枪声 1、三颗子弹

黄昏临近，所有人仍沉浸在派对的欢快气氛中，有些人更是醉态可掬。在塔克离开后不久，几声枪响打破了夏日的沉寂。塔克倒在血泊中，他是自杀的吗？死神到底在哪里？

密歇根州的公墓里，年轻的塔克长跪不起，无论朋友如何劝说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风雨来了。然而，塔克仍然不为所动。送葬的朋友都不知如何是好，一直这样下去不仅塔克会生病，大家也都会被雨淋坏的。智障青年塔克塔克是一个有智力障碍的人，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一直以来他都跟着爷爷生活，公墓里面躺着的正是他相依为命的爷爷。爷爷走了，塔克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下去。他长跪在爷爷的墓前，一遍一遍撕心裂肺地喊着：“爷爷，爷爷，你回来，不要丢下我，我以后会听话的……爷爷……”塔克的哭喊声牵动着每个来参加葬礼的人的心，可是没有人能想出办法。来参加葬礼的都是平时帮助塔克爷俩的穷苦邻居，他们连自己的生活都很难维持，又怎么会有能力照顾塔克呢。虽然塔克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和这些邻居关系很好，可是让任何一家领养塔克，都是不现实的事情。除了这些邻居经济条件有限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塔克是个智障，经常和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而且总是上当受骗，大家都怕塔克经常带回来的那些流氓无赖朋友。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迹象，陪塔克在这里淋雨也不是办法。于是，几个老爷子决定把塔克先弄回家再说。然而，几个老人连托带拽也弄不动他，自己反而被塔克推翻在雨里。最后，有个老太太出主意说：“我有个远方的侄女是医生，一向乐善好施，而且没有孩子，我从中间牵牵线，看能否让她收养塔克。一来可以让塔克有个住所，衣食无忧，看看病；二来我这侄女年岁也大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有塔克跟着她也好有了伴。”

听了老太太的提议，众人都拍手叫好。起初，塔克并不乐意，他直喊着要他的爷爷。后来，当他听众人说帮他找妈妈，而且妈妈家比爷爷家更好，有好吃好喝的，还有好玩的之后，他才笑着跟着老太太回家了。

虽然塔克是智障儿好哄，但他也是个倔犟的主儿，只认死理。和老太太回来后，他就每天吵闹着要妈妈。可是老太太的侄女出差了，短时间内顾不上塔克的事情。眼见一天天过去，妈妈也还没有来，塔克就有跑到爷爷的墓前长跪不起，说邻居们都在欺骗她。每次，大家都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塔克哄骗回老太太家。

这样反复折腾了几次之后，塔克终于安静下来了，不吵也不闹了。但是，众人发现了塔克的秘密——原来他想寻死。看到事态严重，老太太颤巍巍地亲自跑到了侄女出差的城市，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好消息——为塔克找到了一个家。的确，这是一个好消息，老邻居们还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为塔克庆祝。

得知塔克有了新家要离开了，他的一帮年轻朋友们也前来为他送行，并和塔克在一间移动房车里狂欢。黄昏临近，所有人仍沉浸在派对的欢快气氛中，有些人更是醉态可掬。醉眼蒙陇地和塔克说着告别的话，有几个家伙还厚颜无耻地说：“塔克，你走了，我们以后都没有地方混了，可要想着我们啊。”

“那是自然的事情，放心好了。”塔克也迷迷糊糊地答道。

喝完最后一杯酒，塔克就和朋友们告别离开了。在塔克离开后不久，接着3声枪响打破了夏日的沉寂。其他人惊恐地跑出房车，发现塔克倒在了血泊当中。所有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塔克自杀了。随后，他们匆忙报了警。

接到报警电话后，密歇根州某分局的凶杀侦探迅速赶到现场。地上流了一摊血，塔克就躺在房车后的空地上，身体已经冰冷僵硬，致命的子弹穿膛而过。他真的是自杀吗？不用再担心生活问题，有了家，也可以治病了，塔克怎么会自杀呢？刚一出房车塔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他的这些朋友都一致认为他是自杀的呢？这其中是否另有玄机？

到达事发地后，警方立即封锁了现场，而且详细询问了每一个在场的人。

那个报警的女青年告诉警方说，塔克本身就是个问题青年，再加上他的爷爷刚去世，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一直说要自杀，而且那天在公墓里陪他的邻居们都发现他曾经想自杀。所以，当他们看到塔克倒在血泊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自杀了。

塔克的那帮朋友也附和女青年的话，说他就是自杀的。为什么所有前来聚会的人都认为塔克是自杀？但是在案发现场，却没有手枪……

为了寻找线索，塔克的尸体被运往法医处进行检查。法医病理学家卡努·维拉尼医生告诉警方说，死者是一枪致命，所以很可能属于自杀。但是，他仔细察看了死者的伤口后，发现子弹是从死者的前胸进入，由后背的左侧射出的。这根本不像短距离射击造成的伤口，所以卡努·维拉尼医生认为这一点非常可疑。在自杀案件中，通常要有接触性伤口，也就是枪口接触皮肤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从死者身上找到这样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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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性枪伤

枪口紧对着身体表面发射，造成的创口是接触性枪伤。接触性枪伤多为自杀所致。所有接触性的枪伤，其烟渍、火药、弹头蒸发金属、底火药和弹壳的碳化物，都可在伤口上发现。接触性枪伤可具体分为紧贴、松贴、有角度的、不完全接触的枪伤。

（1）枪口压入皮肤较深，以致被皮肤包住造成的创口是紧贴接触枪伤。在紧贴性枪伤中，燃烧完的气体会将与其直接接触的边缘烧焦而形成黑色的烟渍，烟渍深烙在皮肤上，难以去除。

（2）枪口只是略微触及皮肤，并不完全接触造成的创口是松贴接触枪伤。这种烟渍可以轻易拭去。

（3）整个枪管环没有完全接触到皮肤，枪口和皮肤形成一个较大的夹角，这样形成的创口叫有角度接触枪伤。烟渍的排列分两种区域，打击较重的区域可形成桃状或椭圆形圆环，从枪口辐射出的灰色扇形烟渍是打击较轻的区域，多会被血冲掉。

（4）不完全接触枪伤是一种角度变化的接触枪伤。因此。形成的烟渍可分布在枪口周围的任何区域。显然，塔克是被人谋杀的。

塔克和他的爷爷一直在接受救济，并且刚被当地一个家庭收留。这个有智力障碍的人正因为无法养活自己才不得不和年迈的爷爷接受政府的救济。另外，塔克也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他的许多朋友也都是这样的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谋杀了，凶手到底图什么？

现场没有目击证人，只有几个人声称听到了3声枪响。因此，要想侦破此案真是举步维艰。尽管没有头绪，但调查人员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凶案组调查人员利用金属探测器得知，子弹和弹壳很可能就在现场附近。

警方对房车进行了详细地检查，他们在房车内部发现了一个子弹孔，子弹穿过床垫射到了门里。这个弹孔之所以引起警方的注意，主要是因为它的高度和角度与死者站的位置正好吻合。于是，他们又将金属探测器拿到事发现场进行检查，探测器显示为正值；另外，警方还对现场附近的小树林也进行了检查，结果与他们在房车内部和现场测量的数值是一样的。

根据这三颗子弹以及它们所处的位置，调查人员试图确定子弹射出的位置。几个小时之后，枪手当时站的位置开始变得明朗起来。

法医病理学家卡努·维拉尼医生说，他所做的就是帮助警方重现枪手站的位置。子弹是从前向后，以略微偏下的位置击中死者的。死者在枪响后就倒在了地上，凶手根本没有时间移动身体，因此，死者倒地的方向和枪手应是同一方向。根据卡努·维拉尼医生推断，警方重现了这一场景，然后再返回去看了子弹和弹壳落下的位置。

案发现场附近的房产归一个叫格里尔的人所有，而这里和子弹射出的位置恰好吻合。经过一番简单搜索后，警方在疑似射击地点附近发现了三颗子弹壳，子弹壳的口径和击中死者的子弹口径一模一样。

难道这一切和格里尔有关系吗？

查明事发点和格里尔有关系后，警方决定对他的住所进行搜查。

办案是要有依据的，警方怎么可能因为事发地点和格里尔有关就怀疑他，还作出了搜查的决定呢？

其实不然，根据调查，死者曾在格里尔的房子里住过，这一线索使调查人员决定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所以决定对格里尔的房子进行搜查。搜查结果加重了警方的怀疑，他们在格里尔的家里发现了成千上万的空弹壳，而且还发现他本人是一个狂热的轻武器迷恋者。

看来，所有这一切不得不让警方确定自己的怀疑。

随后，警方在彻底搜查之后发现了大量器械。虽然没有找到凶手使用的武器，但是警方找到了许多和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相同的弹壳，更重要的是弹壳的构造和口径也完全吻合。

难道凶手真的是格里尔吗？他为什么要杀塔克这样一个智障青年？

虽然在格里尔家里找到了大量的弹壳、武器等，但是警方仍然没有办法证明凶手就是他。就在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名叫摩西的老人走进了警察局，并向警察详细讲述了格里尔和塔克之间的事情。

摩西老人告诉警方说，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来警局是因为起初他也以为塔克是自杀的，因为那天他也是陪塔克在公墓的淋雨人之一，他相信塔克是自杀的。后来，事实证明塔克不是自杀而是被杀的，而且警方发现了大量的可疑物证，所以他决定和盘托出一切。也许，他的话会对警方有所帮助。

格里尔其实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他没有稳定的工作，只是靠打零工生活。他并不聪明，而且还有酗酒的毛病。在他家居住的那段时间内，塔克将所有的社会保障救济金都交给格里尔作为食宿费用。对于塔克搬走一事，他非常生气，因为塔克的社会救济金是他和奶奶生活的重要资金来源。塔克一走，再加上格里尔好逸恶劳，他们的生活就会变得非常紧张。所以，有一天他和塔克因为此事吵翻了，而且格里尔还扬言说不会让塔克好过的，还要塔克偿还父辈欠下的债。

塔克从小就失去了双亲，格里尔要父债子还又该从何说起呢？

摩西老人向警方讲述了一个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原来，这一切都是“钱”字惹的祸。20多年前，塔克的父母和格里尔的父母一起合伙做木材生意，。有一次他们4人同时去提货结果连人带货都没有回来。有传言说，他们4个人因为遇到暴风雨同时掉到海里淹死了；也有人说是塔克的父亲调戏格里尔的母亲，在和格里尔的父亲的决斗中掉到了海里，他们的母亲也因为劝架而落人海里；还有人说是塔克的父母害了格里尔的父母之后卷款远走高飞了……

总之，两家4口人就这样神秘失踪了，一直也杳无音讯。其实，事情的真相是，他们的父母在这次生意中被骗了，格里尔的父母为了救塔克的父母遇险了，但最后4个人都没有逃脱洪魔而葬身大海。一直以来，格里尔都对第三种传言深信不疑。而塔克的爷爷也因为格里尔一家有恩于他，所以一直以来总是迁就他们，塔克从小就被格里尔欺负也要忍气吞声，就连自己和孙子微薄的救济粮也交给格里尔来管。这样一来，格里尔更以为是塔克一家亏欠他们的，良心不安才这样做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事情的真相只有摩西老人和塔克的爷爷知道，但是摩西老人向塔克的爷爷发过誓不对外人讲此事。这次，要不是因为事关人命，摩西老人也不会透露半点消息。

这么多年，格里尔心中一直有怨气，而且还想着报复。听了摩西老人的讲述之后，警方觉得杀害塔克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他。于是，凶案组调查人员立刻对格里尔的所有住所进行了全面搜查。

这次警方，意外地发现了格里尔有手枪收藏嗜好，而且还有一个枪库，他的武器库外面贴有纳粹标志，里面则是和纳粹相关的图片以及一些弹药再装器，另外还有许多海报和图表。警方还从格里尔家里带走了14公斤的弹壳，这些弹壳和现场的弹壳完全一致。实验人员将它们放在显微镜下进行观察，以寻找共同特征。虽然警方没有找到凶器的下落，但只要弹壳吻合，这仍然是非常有力的间接证据。

后来，警方在格里尔家的秘密通道里面找到了枪支。于是，凶案组调查人员立刻对格里尔进行了监视，同时把从格里尔房里发现的枪支和现场找到的弹壳送往实验室进行弹道测试。如果两者相互吻合，那么格里尔就会难逃千系。此时，凶案组调查人员也随时待命，只要检测结果吻合，他们就立即逮捕格里尔。

20年来，塔克和爷爷一直善待格里尔，就是坚冰也会融化，何况是人心？难道格里尔真会无情无义，难道他真的是杀害塔克的凶手？

检测结果出来了，格里尔

就是凶手！

犯罪嫌疑人格里尔的作案动机和手段都非常明显：他受过射击训练，还有作案时间。就算把作案时间缩减到1个小时，他还是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穿过树林，选好狙击位置，开枪射击，然后逃跑。

在铁的事实面前，格里尔还在狡辩，他矢口否认和塔克的中弹身亡有关。他还说，虽然他不喜欢塔克一家，甚至说恨他们，但是如果他干的，一定会老实告诉警方的。

为了让格里尔彻底死心，警方带来了关键证人——他年迈的奶奶。格里尔曾经亲口对自己的奶奶说，他要干掉塔克。格里尔的奶奶在关键时刻之所以愿意出来指控自己的孙子，是因为她知道过去的事情和塔克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她看到了塔克一家的真心，他们是在真心忏悔，真心感恩。

就在格里尔被逮捕的前一天，她的奶奶拿出了塔克的爷爷临死前留给她的一封信—一封给他救急用的信。原来，塔克的爷爷知道格里尔的性格，也知道他总有一天要害自己的孙子，可是害人还是会害己的。所以，他就留了一封信，一封为格里尔开脱罪行的信。正是这封信让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看清了一颗真心，同时也让她认识到是自己的纵容、一意孤行毁了别人的孙子，也毁了自己的孙子……

在警察局里，格里尔的奶奶声泪俱下地向警察讲述了两家人的恩怨，讲述了这么多年来他们欺负塔克一家的一幕幕……

虽然格里尔的奶奶说自己有责任，说希望自己承担责任减轻孙子的罪行；虽然塔克的爷爷留下遗言为格里尔开脱，然而法不容情。对格里尔的审判一直持续了4个星期，最后陪审团一致认定格里尔的谋杀罪名成立，并判处他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公诉人约瑟夫·麦卡锡说，格里尔本身并没有什么手艺和才能，但是他可以搬运货物，打扫卫生或者种植树木。他也会打一些零工，当然这样做只是为了得到一些现金。他每月都能分享塔克的救济金，但不幸的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总是利用他。他们经常到酒吧喝酒，然后要求他出钱，所以他的生活非常不幸，结局也很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