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焦尸迷案 3、当死神面对焦骨

一段耸人听闻的故事，使一个毫无头绪的案子有了线索。被肢解烧毁的残骨会说话吗？残忍杀害了那个少女的死神，万万没有想到，两年之后却遭到了法律的惩罚，面对会说话的残骨。死神也发抖了……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然而，这两年来比利·布朗的内心一直在经受痛苦的煎熬。他想要彻底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她却像噩梦一样缠着他。他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经常梦到那张因为窒息而扭曲的脸。那张脸每晚都在梦里向他诉说自己的悲哀，诉说他的无情……

比利本来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是女朋友凯恩的郊游，却又把他的记忆拉回到了两年前……

比利因为和凯恩出去郊游被大雨堵在了一个废弃的厂房里面。雨下得很大，比利和凯恩因为被雨淋湿了，所以冷得瑟瑟发抖。他们互相紧紧依偎着取暖，可是被淋湿的身体还是很冷。于是，他们在厂房里面寻找，希望可以找到一些东西来取暖。后来，他们找到了一些易燃物在厂房里燃起了一堆篝火。比利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烘干了，披在凯恩身上，然后再为凯恩烘烤衣服。尽情玩闹之后又伺候刁钻的凯恩，已经让比利倍感疲劳。他多么希个澡，然后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一觉。这样想着，比利不知不觉地躺在凯恩的腿上睡着了。凯恩知道比利被自己“折磨”了一天已经很累了，所以等衣服烤干之后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并为比利也披上了衣服。两个人就这样在废弃的厂房里面睡着了。

突然，凯恩被比利的一声尖叫吓醒了，自己下意识地也站起来跟着大叫。然而，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害怕才跟着叫的。她的举动引发了比利更凄厉的一声惨叫，而且还大喊着你别过来。看来，今晚有美女在身边也不例外，比利又做噩梦了。他之所以叫得如此凄惨，是因为今天的场景像极了他始终无法忘记的那个夜晚。而且凯恩因为站起来的动作太猛，所以披着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站在比利的面前，就像是曾经的场景重演一样。

当凯恩意识到比利是因为做噩梦的时候，她微笑着说：“亲爱的，你怎么了？你也不是第一次……—”

没等凯恩说完，比利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猛地醒悟了。虽然凯恩知道他常常做一个同样的噩梦，每次问他，他却什么也不想说，但是这次比利禁不住凯恩的一再逼问，终于鼓起勇气向凯恩讲了两年前的故事。

那天，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约翰·科欧、比利·布朗、罗西·拉纳，3个人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无论去哪里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小时候，他们之间没有性别之分，就像要好的哥们儿、姐们儿一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哥们儿、姐们儿这么简单，而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天晚上，约翰带着罗西和比利去他祖父母的空房子里度周末。路上在当地的一家商店里买了一些东西后，他们3个人就去了约翰祖父母家那栋旧房子的地下室里狂欢。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跳舞。后来，他们觉得不够刺激，约翰就提议要划拳，赢的人可以得到罗西的一个热吻。喝得醉醺醺的罗西和比利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约翰的提议。但他俩殊不知约翰心里早有自己的算盘，原来他已经爱上了罗西，他只是想测试一下他在罗西心中的分量，看罗西是否真的会当面给比利一个火辣辣的吻。罗西如果也爱他的话，她给比利的吻肯定会敷衍了事。然而，约翰的如意算盘打输了。虽然他数次故意输给比利，可是他看到的却是真正火热的、投入的深吻，而且比利的手还不老实，在罗西身上不停地“游走”。其实，罗西和比利相恋已久，只是约翰被蒙在鼓里。这次，醉意蒙咙的两人根本不忌讳约翰在身边，就当他是透明人一样。

虽然愿赌服输，但是眼看着罗西和哥们儿就这样在自己眼前肆无忌惮，约翰要崩溃了。他怒吼道：“累了，不玩了，洗澡睡觉去吧。”

当他们一起冲澡时，罗西没有想到，危险正向她逼近。

洗完澡后，罗西站在镜子前面梳理头发。约翰拿着一段不知道是从收录机还是从其他家用电器上拆下来的电线，勒住了罗西的脖子。开始罗西以为他在开玩笑，还用两手做手势，意思像在说：来吧，勒死我。谁知道，约翰却玩起了真的，他拉紧了电线，把罗西勒死了。之后，约翰还拿来了一把切肉用的刀切断了罗西的喉咙。

比利亲眼目睹了约翰杀罗西的惊人一幕，他当时就僵在了那里。当他醒悟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来，在约翰的威逼利诱下，比利成了他的帮凶。在卫生间里，约翰剁掉了罗西的胳膊、腿和头，比利就在旁边帮忙。他们一起把这些尸体碎块儿抬到客厅里，想在壁炉里把它们烧毁。但是，大火烧了很多个小时，还是没有彻底把尸体毁掉，因为热度不够。

罗西的尸体并没有被完全烧毁。比利和约翰从壁炉里取出了被烧焦的遗骸，把它们装进了塑料袋。比利的父母有一座打猎用的小木屋，他们就在屋后的一个坑里彻底销毁了罗西的尸体。

从此以后，罗西就完全不见了踪迹，除了两个凶手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起初，她的父母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之前罗西有离家出走的经历。渐渐地，罗西的父母非常担忧，因为罗西以前虽然离家出走过，但时间比较短，最长是一个星期。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更不用说不和母亲联系了，以前她至少会打个电话。数日过去了，她不仅没有回来，而且也没有和自己的家人联系，为此她的父母很担心，于是就报了警。

尽管警方开展了细致的调查，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就这样，罗西一案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直没有任何进展。然而，比利并没有因此而心安理得，他时刻经受着良心的谴责。这件埋藏心底的秘密他从来都不敢对人言，只是因为这次的风雨之夜像极了两年前的场景，备受煎熬的他才硬着头皮把真相说了出来。

听了比利讲述的故事，凯恩简直不敢相信。后来，在凯恩的鼓励下，比利才将实情和盘托出，他向警方讲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详细描述了约翰杀害罗西，并且毁尸灭迹的过程……—不过，比利对警方隐瞒了一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警方罗西的尸体没有被烧完和尸体的去向。

两年来，警察为罗西一案忙得焦头烂额，可一直也没有进展。直到接到比利的电话，警方才有了新的方向。

尽管有了比利的证词，但这仍然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罗西一案的最大难点是证明比利证词的真实性。此外，这宗案件另一个难点在于罗西的尸体已经不存在了。两年多过去了，一宗没有尸体的谋杀案，几乎注定是无法破获的。可想而知，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尽管如此，警方在接到比利的电话之后还是作了详细的部署。

警方在重新审视此案后，又继续行动了。为了能找到证据，警方仔细搜查了那座房屋的每个角落。如果他们想在那里发现任何细微的血迹，只能依靠发光氨。一个奇迹出现了，警方在浴室边的墙纸上找到了一点血迹。虽然肉眼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发光氨还是会和它产生反应。他们通过发光氨找到了这块血迹。就在墙纸上，呈栗色。他们把这块墙纸取了下来，带回实验室，在显微镜下仔细研究后发现上面有晶体物质，与血液特性相符。

虽然晶体物质的数量很少，但是至少有了一线希望。为了查明血迹是否和罗西的dna一样，警方立即奔赴罗西家，并在罗西的房间里面顺利找到了一些她的头发。去罗西家之前，警察很担心，因为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不一定能顺利找到一些能证明罗西dna的东西。当警方到达罗西家和她的父母说明来意之后，她的父母告诉警方罗西的房间他们没有动过，就连房间的地板也没有打扫、清理，他们希望有一天罗西的东西能派上用场，早日破案。

看来，罗西的父母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次，如果罗西头发的dna和警方找的血迹的dna相同，就能证明比利说的是真的，从而证明罗西是被人杀害的。

找到罗西的头发之后，警方特意请来了知dna专家朱莉亚·豪文斯汀博士。在实验室里，豪文斯汀博士把血迹和每根头发的基因进行比较后，得出的结论是那滴血迹正是自罗西的。

虽然罗西的父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们真正得知警方查获的血迹的dna和女儿头发上的dna相符时，这对夫妇险些晕过去了。他们声泪俱下地请求警方一定要早日破案，找到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已经查明了dna是罗西的，虽然警方可以松口气了，但是取证工作依然没有结束，最艰巨的任务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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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认尸体的传统方法

辨认尸体的传统方法有很多种，如寻找遇害者独特的身体特征，核对他的牙科记录，做dna鉴定，辨别指纹等，但这些方法有时候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甚至有时还会白忙一场。有时，由于受天气影响，遇难者的尸体会腐化，确认他们身份的特征也会消失。

现在，高科技手段可以帮助法医们快速核对遇难者的各种信息。丹麦一家公司发明了“遇难者身份确认”专用软件，将法医们从过去繁重的手工劳动中解放出来。只需将dna分析、牙齿结构、眼睛颜色、身上记号等从遇难者身上检查得到的各类数据输入电脑，该系统就可根据遇难者生前的原有记录一一进行比对。短短数秒，就可比对出结果，法医随后可根据尸体情况，进行更细致的验尸。因此，这套系统的优越性显而易见。目前，挪威、丹麦的警察系统已经开始采用这套系统确认无名尸体身份，以协助侦破案件。国际刑警组织也建议法医使用该系统，加快确认遇难者身份的速度。

从比利的描述中，警方得知尸体是在浴室被分割的，他们怀疑排水管或下水道里很可能会留有一些骨骼的碎片：既然dna能证明罗西是被谋杀的，那么警方就要想办法找到遗骸进一步证明比利所讲的故事是真的。

比利说，在浴室切割完罗西的尸体以后，和约翰对碎屑进行了清洗。他们把碎屑从靠近浴室的地方冲到了水泵里，整个过程是从楼上开始的。根据比利的证词，警方在那里找到了一包物证，乱七八糟的分不清是什么东西，它们堵在了下陷的水泵里。当警察拆开这包东西的时候，只见包里滚出许多小块的发黑的东西，它们还在地板上发出“叮当”的声响。这些东西是什么？之前比利并没有提到啊？

当警察仔细辨认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滚出来的东西类似人体骨骼。这些类似人体骨骼的东西是罗西的吗？真如比利所言，罗西就是在这里被谋杀的吗？

警方找到的这些骨骼碎片虽然非常微小，但是极有可能就是人骨的碎块。为了慎重起见，警方找来了人类学家诺曼·索尔和温迪·莱克。在实验室里，两位专家对这些碎片进行了检测。为了便于检测，他们把碎片切割成只有几毫米厚的薄片。被切开的骨头薄片看上去就像被砍掉的树干但还有树桩的树。每次看这些薄片或从显微镜下看骨骼断面的时候，专家们都要找这种东西。只要找到它才能确定这是不是人类的骨骼，因为这样的性状是人类骨骼特有的。另外，有种体形较大的狗，比如阿尔萨狗，它们的骨骼结构和人类骨骼十分相似。

人命关天，所以专家们来不得半点含糊，法医学也不允许有任何差错。然而，遗憾的是骨骼元素还是被严重破坏了，dna无法提取，从而无法确认这些碎骨是否是人的骨头，即是否是罗西的骨头。

就在案子陷入僵局，警方找不到突破口的时候，比利又为警方提供了一些新情况。比利说，当时为了销尸灭迹，他和约翰才想到要焚烧罗西的，但是壁炉太小，罗西的尸体并没有被完全烧毁。

比利坦言道：“我真的是被约翰逼的，是没有办法我才和他一起干这些缺德事情的……”

“那你们把没有烧毁的尸体如何处理了？”听了比利的话，警察追问道。

“因为害怕，所以我们决定彻底销毁罗西的尸体。都烧了好几个小时了，可是壁炉里面的尸体还是老样子，而且罗西的样子非常可怕，我们也很害怕。于是，我和约翰就把被烧焦的遗骸从壁炉里取了出来，并把它装到了塑料袋里。”比利痛苦地回忆道。

警察说：“你们把尸体埋了还是……”

“比利的父母有一座打猎用的小木屋，我们决定在屋后的一个坑里彻底销毁罗西的尸体。那里很隐蔽，不会有人发现的。决定之后，我们就立即行动，我们找了些木柴，遗骸烧了整整12个小时。烧完之后，我们把骨灰从深坑里收集起来，然后开车向北方驶去。最后，把骨灰撒到了一个停车场里，其他的大碎片被我们带到了湖边，从码头上扔到了水里。那时我们确信已经清除了所有痕迹。”比利低着头如实回答道。

真是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警方陷入僵局的时候，比利提供了如此重要的线索。既然决定要告发自己的朋友，何不一次性全部说出来，还跟警方兜这么大个圈子呢？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另有隐情？

警方也觉得奇怪，不过此刻他们并没有工夫来和比利纠缠这些事情。当务之急是要根据比利提供的线索找到罗西的遗骸，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虽然已经几年过去了，要找死者的骨头很困难，但是警方仍然满怀信心。浴室里被凶手处理得那么干净，他们都能找到蛛丝马迹，更何况现在又有新的线索出现了。

警方严密检查了比利所说的焚尸的地方。在那里，警察发现了被烧过的玻璃，还有一些被烧弯了的金属和许多木炭。他们收集了所有东西，还从这些东西里找到了八块小小的骨骼。从所拍的照片上就可以看出它们是人类骨骼的照片。它的特点在于，上面有许多环形图案，一些很小的黑色导管叫做“骨质通道”，还有一些大一点的叫“骨质组织”，这都是人类骨骼所特有的。显然这次警方的收获很大，这些碎片是人体骨骼，而且很可能就是罗西的。

为了找到被比利和约翰丢弃的骨头，警方调来了州警察局的潜水队来协助。他们凿开冰层，潜到湖床寻找更多的骨骼碎片。很快，这支潜水小分队就有了收获，把几块骨骼带到了岸上。也许，那不应该再被称做是骨骼了。这些骨骼被捞上来之后，在这里警方找到了几块骨骼专家立即进行了检测。他们把水洒在上面，想把那些东西分开，然后从屏幕上分析骨骼碎片的特征。最后，从这些不能称之为骨骼的碎片中，专家们再次找到了典型的人骨。

血迹、人骨碎片等所有证据都证实了比利的陈述。约翰当时的确在他的祖父母的房子里出现过，警方在白兰地酒瓶上也找到了他的指纹。公诉人认为，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可以把凶犯约翰缉拿归案。

当事情败露之后，警方开始全力通缉抓捕约翰约翰起初并不害怕，他认为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约翰相信谋杀后自己已经成功地销毁了所有的证据，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且对他的指控只有人证而没有物证。在侦破初期事实确实如此，没有人能对他如何，而且他的确为销尸灭迹做了大量的工作。

然而峰回路转，在比利的帮助下，警方很快就找到了有力的物证。于是，警方开始全力通缉约翰。此时，约翰才慌了神，试图逃亡。在逃亡途中，约翰昼伏夜出，躲过了警察的数次抓捕。当逃到墨西哥边境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要自由了，马上就会脱离警方的视线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警察撒出的大网正在那里等着他呢。这次，是比利的女朋友凯恩向警方透露了消息。她说约翰什么都要和比利争夺，就连女朋友也不例外，过去是现在也是。在逃亡前，约翰曾试图说服凯恩和他一起亡命天涯，而且还把详细的出逃计划告诉了凯恩。为了让约翰尽快落网，凯恩和警察联手演了一出戏。最后，约翰在筋疲力尽、得意扬扬之时落网了。在被捕的时候，约翰非常傲慢。他说他连一秒钟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宣告有罪，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警察抓到。他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在被捕的时候，约翰非常傲慢之中，自己就是在和警察玩“老鼠戏猫”的游戏。

很快，约翰就上了法庭。陪审团一致认为约翰出于愤怒杀害了罗西，杀人动机是罗西爱上了他的朋友而不是他。他被判处终身监禁，因为作案手段异常残忍，他将永远不能减刑。而比利虽然是帮凶，但最终还是因为他对在这起案件的破获有功，所以判得很轻，他只被判了一年监禁。

最后时刻，丧心病狂的约翰在公堂上撕心裂肺地咆哮：“比利，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有今天这样的结局，真是交友不幸……因为你，我杀了我深爱的女人；因为你，我亡命天涯；也是因为你，我才被抓……你的快乐总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的自由也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比利，你是小人，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