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胡胖子手中的手电筒,都被他熄灭,收了起来,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节省资源,毕竟,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出路,否则,一旦手电筒电源耗尽,在这无尽黑暗中,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青灯,我刚才用手触摸过,明明沉重无比,感觉像是焊接在黄金古战车上,可是——如今它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恒古不灭的一盏青灯,如今也熄灭在这未名的古老大殿中。

“灯?”胡胖子抬头,看着车棚顶上。

“不理会它!”胡胖子说了这么一句,再次低头,使劲的锯那翡翠棺材的一角。

“扎扎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移动着,我茫然四顾,突然发现,那两扇沉重的大门,正在缓缓的关闭。

“不好!”我心中知道不妙,忙着叫道,“胖子,快走——”

“不要急,就要好了……”胡胖子说道,很快的。

“门关了……”事实上,就算我发现青灯消失的瞬间,冲向门口只怕都来不及,沉重的木门,就这么关上了,我盯着那木门,心中暗道,“还好还好,仅仅只是木门罢了,大不了,等下用炸药炸开了。反正,这大殿坚固得紧,这么久都没有塌陷下去,大概也禁得起胡胖子用炸药炸上一下子。”

只是我一念未了,陡然之间,整个黄金古战车突然就像是遭遇了地震一样,剧烈的摇晃起来,随即,一声恐怖的嘶鸣,在我耳畔响起……

怎么回事?胡胖子抬头看着我,由于这突来的一下子,我站立不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出于本能我忍不住就去抓那个跪伏在地上的殉葬人佣——百忙中,我抬头看过去,只见那拉着黄金古战车的九匹战马,居然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战马嘶鸣,拉扯着黄金古战车,不断的挣扎着,整个黄金古战车都颠覆起来。

“活了?”胡胖子也是目瞪口呆,看着那九匹不断嘶鸣的青铜战马,愣愣的说道。

“砰——”的一声重响,我的背后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子,只打得我眼冒金星,忙着转身看时,顿时吓了一跳,那个原本跪伏在地上的钱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了起来,双手握拳,刚才就是他在背后,重重的给了我一下子。

“教授……”我哆嗦了一下子,钱教授的一张脸和小张的脸挤压在一起,狰狞恐怖之极,嘴角咧开,正在狞笑。

教授已经死了,但是,他现在却穿着青铜盔甲,双手握拳,站在我的面前。

“胡胖子,我们快走!”我见势不妙,忙着招呼胡胖子,但是,已经迟了,原本俯伏在地上的九个人,就如同是活了过来一样,全部站了起来,团团把我们围在中间。

“他妈的,诈尸了?”胡胖子见状,大吼出声,“这翡翠真硬,老子还没有锯好呢!”

“别锯了,快走!”我从背包里面拔除青铜古剑,对着钱教授狠狠的砍了过去。

虽然钱教授站了起来,包括哪些穿着青铜盔甲的殉葬者,把我们围在中间,但是他们的行动都很是迟缓,像是反映迟钝的木头人。

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对着钱教授的脖子上狠狠的削了过去,钱教授和小张挤在一起的两张脸,连同人头,居然毫无阻碍的被我一剑砍了下来。

我反而一愣,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厉害东西,或者,他们会像小何和黄裳那样,具备很强的攻击性,行动如风,快捷无比,但是,却没有想到,钱教授的脑袋,就这么被我一剑砍掉了。

钱教授的身体,顿时软软的倒在了黄金古战车的车厢内,而那颗人头,滴溜溜的一滚,顿时就滚到了翡翠古棺前,有鲜红的血液,溅在通透的翡翠蛇棺上——

“啪”的一声脆响,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当即转身,却正好看到胡胖子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硬生生的从翡翠棺材上,扳下一块通体透明的翡翠。

虽然翡翠的硬度很高,但是,被胡胖子采用锯子锯开了大半,如今又被他采用蛮力,一使劲,终究还是扳了一块下来。

据说翡翠也是容易碎的,我曾经听得一些珠宝商人说起过,高档的翡翠饰品,那种可以作为传家之宝的,都是藏在保险柜里面的,轻易不会拿出来佩戴,就担心磕磕碰碰的损伤了可惜。

“成了,快走!”胡胖子说着,一把扯过我,拉开我背包的拉链,就把翡翠赢塞了进去,然后,顺势一脚把一个青铜人佣踩下去,口中骂道,“做鬼都不敬业,这么慢的速度,你吓唬谁啊?胖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快走快走,别说废话!”我说,事实上我也感觉奇怪,这些青铜人佣如果真是墓葬主人留下的厉害杀着,为什么行动如此的迟缓?也不见有别的动作,根本不具备丝毫的危害性,只能够吓唬吓唬人。

但话说回来,敢进入古墓者,谁怕这些玩意?

这个古殿气势恢弘,那黄金古战车,翡翠蛇棺,还有那恒古不灭的青灯,处处都显示出此地主人非比寻常,怎么会最后的防御措施,如此的薄弱?

“砰”的一声大响,那几匹披着鳞片的战马,再次剧烈的挣扎起来,似乎想要挣脱束缚,驰骋沙场,但终究,它们还是动弹不得。

但这九匹战马威力庞大,居然把整个黄金古战车拉着摇晃起来。

我也忙着踹开一个挡在我面前是青铜人佣,抢到了战车边缘,一看之下,顿时寒气直冒——大事不妙也!

“这是怎么回事?”胡胖子看着古殿的地面上,也一样是张口结舌。

我感觉,有股阴深深的寒气,好像是来自幽冥地府,透着深深鬼气,让人毛骨悚然。

原本干燥的地面上,居然生出滚滚黄河水,混沌的河水奔腾澎湃而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涨了足足有二三米高,再往上涨,就要漫过战车的边缘,灌过黄金古战车中。

而在那混沌的黄河水中,一具具手持兵刃,身穿青铜战甲的人佣,不断的从水面冒出来。这些青铜人佣都带着盔甲,看不到容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这地方还有活人嘛?我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冷汗直冒,惶恐四顾,整个古殿内,都是苍茫一片的浑浊河水,水面上,一个个青铜战甲,像是幽魂一样,不断的冒出来。

战马再次发出恐怖的嘶吼声,四蹄用力的踏在水中,似乎想要奔腾而去。

“胡胖子,我们被困死了……”一瞬间,我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明白了又如何?我们根本找不到出路。

“啪——”我耳畔再次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来自那透明的翡翠棺材中,当即转身,一看之下,顿时再次吃了一惊,那条原本盘曲在翡翠棺材中的小蛇,居然活了过来,用头重重的撞在翡翠棺材上。

“啪——啪——啪——”小蛇不断的用头部撞着坚硬的翡翠棺材,似乎想要破开蛇棺,从里面逃出来。

很快,原本透明的翡翠棺材的底部,绽开了一点点的血污。

我心中一惊,难道说,这小蛇一直都活着?它一直在积蓄力量,想要冲破这透明的翡翠棺材?而棺材底下那些红色的颜色,竟然是它自己的血污……

“我们到上面去!”胡胖子飞快的从背包里面扯出绳索,然后,对着大殿顶梁扔了过去,绳子绕过顶梁。

胡胖子看了看那条小蛇,这等时候,我们自顾无暇,只要那小蛇不逃脱棺材,出来伤人,我们自然懒得理会。

而胡胖子已经抓着绳子,向顶梁爬去。

“没用的!”我突然叫道,“你就算爬上去,他们也会追上来——你看看那水……”

下方,混着无尽黄沙的黄河水,迅速的涌上来,而那些穿着青铜战甲的人佣,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竟然能够踏波而行——这个时候,已经有部分人佣,向着黄金战车,有条不紊的涌了上来。

他们的手中,都举着明晃晃的斧子——不,那不叫斧子,那叫钺,那是古代的一种兵器。

能够踏波而行的,自然不是人——他们应该都是鬼,甚至不是普通的人佣,那些利用药物控制是尸体,不具备这样的能耐。

百鬼夜行?

而这些青铜战甲,似乎是有什么神秘力量在冥冥中指挥,仿佛的行兵打战,整个布局,都是有条不紊。

虽然知道躲到顶梁上没用,但我还是抓着绳子,向上攀去——目前,这是唯一的法子。

“徐老大,你脑筋好,你赶紧想法子啊!”胡胖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我有什么法子?”我满头冷汗,牙齿打颤,下方,一个个青铜战甲漂浮在水面上……

“胖爷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娶媳妇……”胡胖子哭丧着脸叫道,“我要出去!”

“胖子!”我突然叫道,“你说,这战车的下面,有着夹层?”

“是的!”胡胖子道,“我刚才下去过,里面有着一具尸骸,早就化成了齑粉,怎么了?”

“我们下去,躲一下再说!”我叫道。

“可是这水……”胡胖子的意思很明显,这浑浊的黄河水很快就要漫上黄金古战车了,很快,战车就会被淹没。

我不及向胡胖子解释,忙道:“先下去再说!”

胡胖子一项对我极端的信任,虽然我们两人都惧怕下面那些穿着青铜战甲的幽灵,但是,两人还是一前一后,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我们的脚还没有来得及触到黄金古战车的车厢,一个青铜战甲,已经举着战钺,对着我们头顶上狠狠的砍了过来。

“不用理会我,赶紧找到入口!”我说。

说话的同时,我举着青铜古剑,对着那战甲幽灵就是一剑扫了过去。但是,我的古剑却是砍在了虚空中,空荡荡的一点也不着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浑浊的黄河水包括那战甲幽灵,都是我们的幻觉不成,事实上是不存在的?

但我一念未了,一个青铜战甲幽灵,再次举着战钺对着我头顶砍了过来,我站着不动——头顶上,劲风带着一股子寒嗖嗖的邪气——冲着我的脑门砍了过来。

“不对劲,这是真实的……”我大惊,但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唯有横剑挡了过去。

若是换成平时,我是断然舍不得青铜古剑这样的上古神器如此硬碰的,但如今小命要紧,自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听得当啷一声响,我忙着一个矮身,几乎是从那青铜战甲的战钺地下钻了出去,手臂都震得发麻。

不是幻觉——但是,我却杀不死这些青铜战甲?他们果真是幽灵?是鬼?

我伤不了他们,可他们手中的战钺,对我们却具备着很强的杀伤力。我放眼看过去,只见整个古殿内,浑浊的河水带着腐烂的鱼腥味,卷着黄沙,铺天盖地,而那些穿着青铜战甲的战鬼,竟然层层叠叠,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而这些战鬼,无一例外,都再向这黄金古战车扑上来。

九匹青铜战马不断的挣扎着,似乎想要拉着黄金古战车,逃离此地,但是,它们去不发挪移分毫……

我看到这等状况,心中一动,似乎隐约抓到了什么,但又想不明白。

“徐老大,快过来——快——”胡胖子的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急促。

我顾不上多想,忙着向胡胖子那边跑了过去,而在那具诡异的翡翠蛇棺的末端,胡胖子用力的揭开了车厢的一块,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快点,你磨蹭什么啊?”胡胖子急促的催着我。

这个主意虽然是我想出来的,但是,面对那个黑黝黝的洞口,我却是胆颤不已,总感觉,这车厢的地下,似乎藏着什么诡异的恐怖之物,正在等着我。

但我别无选择!所以,我根本没有多想,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在我跳下车厢的数年,我鬼差神使的看了一眼那个翡翠蛇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那条小蛇似乎也透过透明的翡翠棺材,正看着我——随即,胡胖子也跟着爬了下来,同时顺手把上面的那个黑洞口掩上。

车厢的活盖,就这么“啪”的一声关上了,我嘱咐胡胖子道:“你小心点,别扣死了我们出不去。”

“不会的,这栓在里面!”胡胖子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车厢底部的活盖栓上,避免外面的那些青铜战鬼跟着下来。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这活扣栓子在里面,你怎么发现的?”这完全不合常理,如果是别人发现的,就算了,但胡胖子这么粗心的人,当时他又正在锯那翡翠棺材,没有分心旁骛,怎么会发现这车厢底下有夹层?

胡胖子被我一说,明显也呆了一下子,随即瞪大眼睛,挠头道:“说来还真是奇怪了,好像是这个盖子自己打开,我就跑进来看看的!”

“自己打开?”我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盖子能够自己打开?那还是盖子吗?自然是盖子下面有什么东西跑去打开了……而这

个栓子在下面,也完全推翻了我原本的猜想,这个车厢的夹层,绝对不是装兵刃粮草杂物的。

是个人都知道,粮草兵刃杂物都不会自己打开盖子出去的,所以,栓子也不用按在里面,除非,这里面是藏人的。

可是,这小小的车厢夹层,能够藏几个人?行兵打战用得着吗?

而且,刚才又是谁,打开了车厢底座的盖子,让胡胖子进来了呢?我这么一想,忍不住开始打量这车厢夹层,不料一动一下,脚下咯吱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忙着低头向脚下看去,顿时暗叫一声“罪过”,我的脚下,一具骸骨被我生生踩碎,但就算我不踩,这骸骨不久也会化成齑粉——

这个人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血肉早就腐朽,就连骸骨,也都已经渐渐的风化了,脆弱不堪,因此被我一踩,就咯吱一声断裂了。

岁月无情的流过,哪怕是上古大能,帝王至尊,最后都免不了化成齑粉——终归尘土,没什么可以永存。

连着骸骨都已经化成齑粉,它自然也不会再去推开车厢底部的活盖了,但是,如果照胡胖子那么说,那个活盖势必是有人推开的,否则,由下向上,它怎么能够打开?胡胖子又怎么能够发现?

我从那上面来回走过几次,都没有发现这个活盖。

“喂?”胡胖子从旁边轻轻的挤了我一下,低声问道,“你说那些青铜战甲,都是什么东西?”

我顾不上去想别的,这地方虽然处处诡异,透着一股子难掩的邪气,但是,总比直面相对那些青铜战甲的攻击要强,正如胡胖子所说,我还不想死,那无良的家伙没娶媳妇,老子也同样没有摸过女人呢!

“阴人!”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只是荒诞不经的东西,如今我居然在这里亲眼目睹,但是,这些阴人绝对不是吸取了地下阴气,年久而成,它们应该都是生前有着极强的战意,死后又刻意的被人葬入这天地阴阳及脉中。

这里是阴坟,深埋水下,自然是最好的聚集阴气地煞之地,那些人,生前绝对都是驰骋沙场的猛将——想到这里,我感觉心中似乎堵着一口气,透着微微的酸意,原本的恐惧,倒是冲淡不少。

“你不是说,阴人就是女人吗?”胡胖子低声问道。

“人分男女——男子为阳,女子为阴;活人为阳,死人为阴!”我低声解释道,“那些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由于被此地的地煞阴气说滋养,所以,阴魂不灭,但是都变成了一些无意识的行尸走肉,凭着本能的攻击生物。或者说,他们只是此处大阵中的一个杀着,说他们是鬼,更为合适。”

能够布下这等阴阳太极双眼的,绝对都是风水阵局高手,而这古墓地下建筑之庞大,远远的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这庞大的地下宫殿,这黄金古战车,还有那翡翠蛇棺,那千年不灭的青灯……

都从根本上向我们展示,在曾经的历史洪流中,曾经有一段显赫的文明,被埋在于此——而那些阴人,都是恒古的守墓者。

“那盏青灯是关键!”我想起那盏无声无息消失的青灯,低声道,“只要灯不灭,这些阴人就不会出现。”

“可是那灯不见了……”胡胖子呐呐念叨道。

是的,青灯消失不见了,就在我们一转身之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我怀疑,是有人移走了青灯,可是,进入这古墓的活人,就剩下我和胡胖子还活着,想到钱教授和小张挤在一个人头上的两张脸,我不禁再次打了个寒颤,他们到底在这地下墓室中,碰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才有了如此恐怖的变异?

还有小何和黄裳,黄裳临死前的一刻,明显是清醒的。

丹丹失踪了,生死下落不明——她是唯一进入此地的女子,我现在隐约之间,心中已经抓到了一些头绪,只是还是正理不出个大概来。

突然之间,我陡然想到,除了我们,还有那个姜老头……

对了,那个姜老头,看其当初留下的脚印,他应该也进入了黄河龙眼——可是自从进入此地,就没有再见过他的踪迹。到是那个蜡像,居然和他一模一样,这老头难道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徐老大,你看——这壁上画着什么?”突然,胡胖子轻轻的拉扯了我一下子,指着一侧的车厢,低声说道。

“嗯?”我好奇,忙着凑了过去,果然,在一侧的车厢上,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画上去的,原本坚硬无比的黄金古战车上,居然被划出了尖锐的刻痕,简要的写着几个鸟篆……

“这是字,不是画!”我低声道。

“写的什么?”胡胖子忙着问道。

“不知道”我摇头道,“我不认识这文字!”这应该是先秦时候某个小国的文字,我虽然认识一些鸟篆,但也不是所有的文字都认识。众所周知,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才统一了文字,而在之前,那些诸侯国林子,周天子无法管辖,春秋战国时期,更是乱套。

“你这学白上了!”胡胖子砸吧砸吧嘴巴,对我表示鄙视。

我懒得理会他,虽然我不能全部翻译出车厢板壁上的文字,但依然希望能够从上面翻译出一点内容,能够改善我们目前的处境。

我一边看着,一边开始打量这个狭隘的车厢,说其狭隘,自然是针对那个庞大的古殿而已,事实上这个车厢的夹层,也算是够大的,我目测了一下子,这车厢的长度,大概有着三米左右,宽度也有两米,高度大概有一米的样子。

要是存放武器的话,倒是不错,只是很明显的,这个车厢夹层,绝对不是用来存放武器的,不知道那位穿着黄金战甲的首领,原本是用这个夹层做什么的。我无法确定,那个穿着黄金战甲的首领,就是人类文明史开端的祖先——轩辕大帝。

一时半刻的,我们没法出去,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整理了一下这乱糟糟的经历,我必须要找到出路,否则,我和胡胖子早晚死在这里。

那个黄土村,很有可能本身就有问题,可是,我的姥姥据说也曾经在哪里住过一阵子……

那个姜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个峨冠礼服的蜡人,和姜老头又是什么关系?真个活见鬼了?据说,鬼是不能够在太阳底下出现的,但胡胖子和钱教授他们来了这么多天,曾经和姜老头相处,也没有发现黄土村本身又什么不对劲,所有的诡异,都是在我来了之后,让胡胖子炸开了黄河龙眼。

事实上,在没有进入这个古墓之前,这地方就透着一股邪气。

上面那个藤龙,最后在火光中,似乎是化龙而去了,那个湖面上的庞然大物,胡胖子说,那就是龙。

还有上面那个什么淮南王,最后尸体居然变成了半人半蛇的妖物,还有那么多的毒老鼠守护,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陡然之间,我想起姥姥临终之时,留给我的那个破烂的葬龙诀——难道说,这个地方埋葬的,竟然不是人?而是龙?

黄金战车、不灭青灯,翡翠棺材中,葬的——事实上就是龙?我想起上面的那个奢华的翡翠棺材,可如果说葬的是龙,那个小蛇似乎并没有死。

可是,那残破的石碑,那诡异的妖文,想要永恒镇压的,到底又是什么?难道真的就是那么一条小蛇?

想来,还真是可笑。

我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四处打量这个狭隘的小小空间,陡然,我的目光被车厢夹层的那一头的某个东西吸引住。

车厢夹层空空如也,只有在距离我们脚下不远处,一处被踩碎的骸骨,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就在距离我们不远处,我看到竟然蜷缩着一个人……

是的,我没有看错,那应该就是一个人!

“胖子——”我低声拉了一下胡胖子。

“我看看能不能扣一块黄金下来,你别吵,反正一时半刻的出不去!”胡胖子正在研究那黄金古战车,他还是不死心,想要扣下一块黄金带出去。

“那里好像有个人!”我低声道,话虽然如此说法,我的语音却有些大颤,这地方自然不会有活人,那么这个人——难道说,竟然是阴人?

外面那些穿着青铜战甲的阴人,混入了车厢夹层?这里也不安全了?

想到那些漂浮在混沌水面上的阴人,我不禁头皮发麻,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我怕死,我更怕变成像黄裳、钱教授那样扭曲着的怪物……

我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那人,一动都不敢动,手指死死的抓住青铜古剑,只要那人稍有轻举妄动,我会毫不客气的给它一下子。

“人?”胡胖子明显呆了一下子。

随即,他也借着我头顶矿工灯唯一昏黄的光,向前看了过去。

“还真像是人!”胡胖子明显也吓了一跳,低声道,“过去看看?”

我想了想,点头道:“好的,小心点!”

但胡胖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个时候居然也孬种了,愣的呆在原地没有动,老半天,低声问我道:“你说——会不会是个鬼?”

我心中原本就一直只打鼓,被他一说,更觉寒津津的,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袭击着心头,说不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外面那么多的阴人,也没见你吓唬成这样……”我镇定了一下心神,一来是安慰胡胖子,二来也给自己壮个胆子。

“如果我知道他们都是鬼,我老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胡胖子一点也不侨情,低声道,“你走前面!”

“好!”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说话之间,我已经摸索着向前走去,那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死人骸骨,头部的骨骼,似乎还保存完好,就在我的脚边,战车车厢夹层不足一米高,我只能够弯着腰,在地面上爬行,手指一步小心,竟然碰到了那个死人骸骨。

骷髅头顿时咕噜噜的滚向一边,而在骷髅头原本的底下,露出一小节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就在我眼皮子地下,我好奇,凑过去一看之下,不仅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应该是一小节蛇皮?具体说的,应该是蛇褪下的蛇蜕?

但是这地方连着人骨都已经腐化成灰,这蛇蜕怎么会保存完好,这应该是近期的蜕壳,可是那蛇呢?

难道就是外面那个翡翠棺材里面的小蛇?

我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的避开那蛇蜕,总感觉这东西邪气得紧,同时低声嘱咐胡胖子道:“胡胖子,你被动那蛇蜕……”

“知道!”胡胖子在我旁边,低声说道,“这地方真是邪门。”

从夹层的这头爬到那头,仅仅三米而已,又靠近了几步,我终于看清楚那个蜷缩在夹层另外一头的人——没错,那确实是个人,全身缩成一团,那姿态诡异得紧,就像——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全身抱在一起。

更诡异的是,那人身上穿着一件古怪之极的盔甲,我细细的分辨,那盔甲应该是石头所造,就连着他头上,都带着一个石头做的盔甲,看不清楚脸面如何,加上又是这等诡异的姿态,更是分辨不清楚,这人是死是活……

胡胖子举着枪,轻轻的扣动扳机,将子弹推上堂。

“胖子,你不想活了!”我低声咒骂道,“这么狭隘的地方,你也敢开枪?”这四周的车厢都是号称密度最高的黄金所铸造,那人身上也穿着坚硬的石衣,这子弹要是打出去,反弹回来,绝对会要了我们自己的小命。

胡胖子没有吭声,我眼角的余光再次落在那人身上,陡然震惊的发现,那人脚上居然穿着一双耐克鞋……

没错,那确确实实是一双耐克鞋——古人难道也有耐克?

一瞬间,我手指都打了一个哆嗦,随即我就想起来,丹丹那丫头,脚上穿着的,可不是这么一双耐克鞋?

“丹丹?”我低声道,难道说,这个石衣人,竟然是丹丹?

“你说什么?”胡胖子低声问道。

“我说——这人是丹丹!你看那鞋子……”我低声说道。

“啊?”胡胖子顿时就变了脸色,这家伙明显在心底暗恋着丹丹,因此,这家伙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了过去。

“小心点!”我想起钱教授刚才就在外面,身上穿着青铜盔甲,但一张脸,却已经变异,成了一个活死人……

胡胖子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颤抖着双手,小心的去取丹丹都上的石头盔甲——随着盔甲一点点的离开丹丹,我的一颗心也猛的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丹丹的一张脸还算保持完整,除了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外,并没有变异,没有鳞片也没有和别人的脸挤在一起。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像个人样,黄裳、小何还有钱教授等人,死得实在是诡异莫测。

“真是丹丹!”胡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恐慌和担忧,然后,他颤抖的伸出手指,探向丹丹的鼻息。就算是胡胖子这么个缺心眼,胆大包天的人

,在经过一系列诡异离奇的事情后,他和恐慌了……

是的,我们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奇的死去,而且,每个人死后,都变得异常的恐怖,异常的不合乎常理,完全不可解释。

“还活着!”胡胖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我也凑了过去,伸手摸了摸,丹丹的手指冰冷如死,但却还有一丝脉息,她确实还活着,却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穿着这么一件古怪的衣服?

只是丹丹就算没有死,如今我们自己都尚且都找不到出路,想要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出去,也实在难办得紧。

胡胖子却是二话不说,开始动手剥丹丹身上的石头盔甲,同时低声咒骂道:“这丫头真没眼光,就算要剥个衣服带走,脑袋也剥个黄金白银的……”

我对那石头盔甲却有着浓厚的兴趣,当即就从地上取过那个被胡胖子抛在一边的石头头盔,这盔甲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重,想来也是,若是一个盔甲重达十来斤,还如何戴在头上行兵打战?

盔甲的表面,有着细碎的鳞片纹饰,我不仅在心中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又是这鳞片……说好听那是龙鳞,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蛇纹。

盔甲的头部是一个狰狞的怪兽,獠牙毕露,身上覆盖着鳞片,我细细的端详,也看不出这怪兽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原型?

胡胖子在挪开丹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丹丹背后的车厢板壁上,居然有着几幅图画,同样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刻画上去的,图画简陋之极,聊聊数笔。

“咦——”我好奇,原本整准备帮胡胖子给丹丹脱去沉重的石头战甲,但这个时候,我却被图画吸引住,当即让胡胖子抱着丹丹,移开有些儿。

胡胖子看到车厢上的刻画,也忙着抱着丹丹,挪移少许,让了开来。

只是车厢板壁上的图画,和外面古殿上的彩绘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外面的彩绘,绘制精美详细,还配着妖物,虽然我不认识那文字,但绝对是图文并茂,如果能够看懂妖文,应该可以完全的解读那些图文的含义,明确的知道那段被淹没的历史。

但这战车内部板壁上的图刻,似乎是人匆匆刻画下的,甚至可以说,刻画这个图画的人,绝对不懂得丝毫的作画,就如同是三岁小孩的涂鸦之作,乱糟糟的一团,连个头绪都没有,我看了好长一会儿,才算看明白,第一幅图画,应该是好些人,正在对着某个东西顶礼膜拜。

只是那个被崇拜的东西,我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人?物?还是鬼怪?反正,不知道那团曲线,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第二幅图,似乎是很多人在一起辛勤劳作,从简单的图刻中,可以看出,众人似乎是在挖掘什么。

第三幅图,那应该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不对,那是棺材!

我细细的分辨,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像是长方形盒子的东西,应该就是棺材,我不禁呆住,这些人在辛勤劳作的时候,不小心挖出了一具棺材?

这好像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毕竟,墓葬古皆有之,挖出一具棺材不算什么,但对于古人来说,这大概是不祥之兆头吧?

第四幅图刻,那个长方形的棺材似乎是四散五裂,散落开来,而原本的那些人,都躺在了地上……

那个棺材果真是不祥之物,这些辛勤劳作者,全部都死了。

从简单的图刻中可以看出来,那些人应该都死了——而这几幅图,想要表现出来的,也就是这么一个概念,很多人不知道挖什么,挖矿?或者是修建房屋?反正一句话,他们最后挖出来了一具棺材,然后,死了很多人……

可是,这个刻画画在这里,有代表着什么?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第一幅图上,这个图,是我唯一看不明白的东西——那些人崇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么看起来是一条曲线?而且,这个图腾崇拜,似乎和后面图画要表现的内容,完全无关。

难道仅仅只是记录?不对,那些人跪拜的曲线,似乎——我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向第四幅图画看了过去。

果然,第四幅图画上,除了遍地的尸骸外,中间那散落碎裂的棺材中央,似乎也有着一条曲线,就好像是画图中,一个不小心顺手在图画上留下了这么一个败笔。

这些人挖出了一具棺材,而这个棺材里面,埋葬的居然是他们所崇拜供奉的图腾?然后,棺材打开,死了很多人?

如今,这些图刻我只能够如此的理解。

“徐老大,你看这个棺材——”胡胖子已经帮丹丹剥去外面的石衣,指着其中一幅图刻低声道,“像不像是外面的那个翡翠棺材?”

“你的意思是说,很久以前有人挖出了这个翡翠棺材?”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胡胖子摇摇头,说道:“这个棺材是透明的,不就是外面的翡翠棺材,里面有一条小蛇,你看,这个——”说着,他指着中间的一个长方体图刻低声道,“否则,如何能够看到里面的?”

我一愣,再次看向第三幅图刻,果然,那个图刻上面,棺材里面也有着一条曲线,如果照胡胖子那样理解,那个曲线就是蛇。

“可是我们刚才明明看到,那翡翠蛇棺还是完整的,并没有碎裂啊!”我低声道,他这样理解应该也没有错,问题就是,那翡翠蛇棺还在黄金古战车上面放着。

“你傻了!”胡胖子冲着我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低声道,“一定是这些人想要开棺发财,后来发现没有什么好发财的,于是,就又用一个棺材把这小蛇装进去了,嘿……”

我苦笑,开什么玩笑,那样的翡翠棺材,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稀世珍宝,就算现在缅甸利用怪手挖掘开采翡翠矿,也没有听的说,曾经出产过那样巨大而且晶莹无暇的翡翠——翡翠的透明度要是能够达到水晶那等模样,巴掌大小的一块,就绝对是国宝级别了,这么大的一块,本身就是稀世奇珍,上什么地方去找另外一块?

就算是一国帝王至尊,倾尽所有,只怕也不能弄到这样的一块翡翠——刚才我用手摸过,那确实是极品翡翠无疑,不是什么天然水晶,更不是人工琉璃……

我刚才就想明白,古人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翡翠加工技术,把这么大块的翡翠,打磨成了棺材?

越想,我越是感觉匪夷所思。

“看样子上面那个蛇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些人崇拜的图腾,难道就是一条蛇?”我低声说道。

“你不是说,原本我们华夏民族的龙,原型就是蛇?天知道——”胡胖子抱着丹丹,低声道,“你别打这个哑谜,得赶紧出去,这丫头可不成了,咱这次也不算没收获,出去了把那一截翡翠卖掉,够我们花一阵子了。”

“出去出去,老子也想出去!”我闻言,本来就烦躁不堪,不仅骂道,“你他妈的说的轻巧,可怎么出去?”如今,对这未明古墓,我完全是一筹莫展,我隐约有种感觉,这地方埋葬的,未必就是人,而就是那条小蛇,可那小蛇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值得用此大规模的手笔,修建如此庞大的墓室,黄金古战车,翡翠棺材,不灭青灯。

还有无数的阴人镇守此地?

胡胖子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半晌才问道:“你的意思是,出不去了?”

这家伙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而我也一直在安慰他,直到现在,我心情烦躁之下,说了这么一句,他几乎就当场要崩溃了。

我也快要崩溃了,当即坐在车厢地盘,靠在板壁上,半晌才道:“你不要急,等着外面的阴人退去,我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

“还要多久?”胡胖子舔了余下干燥的嘴唇,问道,“我快要饿死了,再不能出去,我都想要去抓个鬼来吃一下了!”

我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随即怒气上升,指着胡胖子骂道:“外面多的是阴人,你随便抓,爱吃多少就吃多少,饿?你那一身肥肉的,还敢叫饿?我都没饿呢!”

不说还好,偏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

胡胖子见状,不仅笑了起来,这么一闹腾,原本的恐惧无奈,倒是冲散不少,我的心情也好了好多。转身看了看丹丹,这丫头没事,已经是祖宗保佑了,如今,要是不能够及时出去,可也危险得紧。

转念想想,不说丹丹,就我和胡胖子,要是不能够出去,被陷入机关中,不被那些阴人攻击,早晚也得活生生饿死。

“哐当——”

陡然,我们的头顶上,传来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黄金战车上。

“什么声音?”胡胖子差点就当场跳了起来,只是由于车厢的夹层矮小,他那硕大的身材动弹不得,否则,他一准就跳起来了。

“不知道!”我说。

就在这个时候,车厢外面,再次传来几声大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重重的砸着黄金古战车。

“徐老大……”胡胖子满脸惊异的看着我。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听听再说,外面,不断的有哐当哐当的声音传来,感觉就像有东西在砸黄金古战车。除此以外,却不在听到有别的声音。

我侧耳听了一段时间,也听不出个什么名堂来,过了足足有一刻钟,外面的声音才算中止,一瞬间,万籁俱寂。

“走了?”胡胖子向我比划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我也不知道那声音到底是什么声音,按理说,这地方除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活人了,那些阴人不可能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因此,我心中隐约感觉不妙得紧。

如果——如果有“人”把这黄金古战车外面的路口封死,我和胡胖子、丹丹都要被困死在这里。

我之所以敢躲进这里,就是因为这里乃是古墓之中,不可能存在活人,那些阴人早就泯灭了心智,成了一具具的行尸走肉,只知道凭着本能攻击入侵者,绝对没有这等智慧。可是那声音,明显就是有人撞击黄金古战车发出的。

似乎是用榔头或者锤子,重重的敲击战车……就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古战场上……无数人拿着兵刃,攻打这辆坚固的战车。

“出去看看!”我想到这里,终究不放心,决定出去看看,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在等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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