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人?怪物?或者说,鬼物?

反正,这样的东西,已经不能看成了是生物了,虽然他们表面上看着似乎是人,是的,他们还保持着人的身体,但一张脸上,却是布满黑色的鳞片,层层叠叠,像是鱼鳞——不对,这绝对不是鱼鳞,这就是刚才我们杀了那条怪蛇的蛇鳞。

我闻到一股中人欲呕的腐烂鱼腥味,这写怪物的身上,湿漉漉的烫着黑色的液体,不像是水,偏生臭不可闻。在手电筒的光柱下,他们的脑袋都很古怪,脑袋后面鼓起了老大的一个包,像是有两个脑袋融合在一起。

这怪物?岂不就是胡胖子在黑洞里面拉扯上来的?或者,我姥爷在死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从姥姥的故事中,包括姜老头的口述中,我在心中曾经无数次描绘过的恐怖场景,如今,就这么真实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这些已经逝去过年的尸体,为什么能够像活人一样,似乎是具备了生命,开始向我们攻击,也许,正如胡胖子所说,是一种巫蛊之术?

“胡胖子——”我已经三步两步抢到了铜棺上,顺着铜棺往下坠入——至于下面是什么地方,我根本连想都没有时间想。

这机关实在是太过厉害了,为什么不是滚木,尘沙?

如果是那个,虽然一样会致命,好歹也比碰到这些恶性的鬼物要好的多。

砰砰砰——

胡胖子举着手枪,一通乱射。

但是,墓室中四面八方都有着那鬼物涌出来,他们的速度不快,却一步步的向着外面逼近。

一个鬼物全身湿漉漉的,伸手向了抓了过来,我扬手挥舞青铜古剑,寒芒扫过,那黑漆漆的手指顿时就断了我面前——那哪里还是手?分明就是爪子,遍布鳞片,还有一些黑色的黏液,湿漉漉的散发着腐烂的鱼腥味。

但是,我虽然一剑砍断了他的爪子,看在坠入在地面上的爪子快速的腐烂成红黑色的液体,腥臭扑鼻,但是,那剩余的半截手臂,还在直挺挺的向我抓过来。

这鬼物的没有意识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居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随即,我长剑一抖,对着那个鬼物的脑袋狠狠的砍了过去——啪的一声,那鬼物的脑袋,顿时被我一剑砍成两半,但是,里面陡然射出一个黑漆漆的长形怪物,对着我脸面扑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手中的青铜古剑寒光暴增,对着那黑漆漆的长形鬼物狠狠的砍了怪物。

那怪物几乎的贴着我的鼻子,坠入了下去,我左手举着手电筒,对着地上一招,顿时吓得魂飞魄丧?这是上面东西?

人的大脑?

我曾经在图画上见过人脑的形状,而如今这地上的东西,黑漆漆的盘成一团,咋一看,就像是人的大脑,只是人脑乃是白色的,这却是黑色的,而且,似乎还夹着一些细碎的鳞片,透着一股子让人难以忍受的鱼腥味,虽然被我一剑砍断,却还在地上死命的扭曲挣扎。

像是蛇?又像是蚯蚓,或者……都不是?

我抬头看过去,被我一剑砍开了脑袋的那个鬼物,失去了头脑中这怪物的支持,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已经渐渐的化成红黑色的液体……

“打他们的脑袋!”我大声喝道。

我现在已经明白,这些尸体能够动的缘故,势必是不知道被什么邪恶之士,在大脑中植入了这恐怖的蛊虫。而这蛊虫绝对有寄生的作用,刚才它若是扑到的我的身上,只怕我这个时候,就没法幸免了。

胡胖子又开了几枪,他枪法非常准确,干掉几个鬼物后,已经向我这边退了过来。

我脚下的青铜棺椁,已经沉入地下三寸有余,胡胖子嗖的一下子,直接跳了过来,他那吨位级的体重,再次加剧了青铜古棺的下沉。

“徐大哥——胡大哥——”

偏生,就在这个时候,丹丹的声音,从墓室的东南角上传了过来。

“丹丹!”我大急。

但是,我几乎连着想都没有想,当即就挥舞着青铜古剑,砍翻了最前面的一个怪物,向着丹丹的方向奔了过去。

“砰砰砰——”我的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子弹声,而我身边的鬼物,一个个应声倒地。

我左手打着手电筒,看着丹丹不断的用手拍打着身边的鬼物,其中一个鬼物,居然使劲的抓住丹丹的脖子。

那宛如是鸟兽爪子,扣着丹丹白皙柔嫩的脖子,掐得几乎潜入了肉里面。

“别怕——我来了!”我安慰着丹丹,然后,青铜古剑对着那个鬼物狠狠的砍了过去。那鬼物的脑袋顿时劈成两半,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对着丹丹的脸上扑了过去。

“小心!”我大惊,但想要挥剑砍去,终究不及。

“砰——”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正中那团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坠入在地上,又是类似于人脑的蛊虫,还在地上扭曲挣扎。

丹丹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恐怖,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顿时就惊叫出声。

我把手电筒塞给丹丹,拉着她死命的向着青铜古棺跑去,如今,这铜棺了我们唯一的活路。

青铜古棺已经坠入地下足足有着两尺深,原本地面的青砖,正在缓缓的合拢,我顾不上这么多,一把就把丹丹推了下去。

但是,这个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合拢的青砖,满心绝望,难道说,我就要死在这里。

背后,一个鬼物陡然从后面死死的抱住我,露出獠牙,对着我脖子上咬了过来——我反手挥剑,一通乱劈。

“他娘的!”胡胖子一声大吼,陡然双手死死的撑开快要合拢的青砖地面,大喝道,“快!”

两眼一抹黑,我就这么跳了下去,而胡胖子松手的瞬间,头上的青砖扎扎扎开始合拢,我抱着丹丹,趴在青铜棺材上,而胡胖子也死死的叠在了我身上,这感觉,真他妈的够糟糕的。

四周一片黑暗,我不知道这青铜棺材会沉入什么地方,是否就会有出路在前方,或者,是另外的死路在等着我们?

但是,有一点我却是很欣慰——青铜古棺下沉的空间似乎很大,至少,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小小一室。

说实话,我原本非常的担心,如果这青铜古棺下沉,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仅仅能够容得下一口棺材,我们三个,就彻底的完蛋了,绝对会被挤成肉酱。

幸好——青铜古棺还在下沉,空间很大,我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

“胖子,你起来,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招呼压在我身上的胡胖子。

“徐老大,这棺材这么小,我怎么动?”胡胖子喘着粗气道。

“丹丹——丹丹——”我使劲的抱住丹丹,唯恐她被压坏,叫道,“手电筒呢?”由于刚才和鬼物打斗的时候,我把手中的手电筒交给了丹丹。

但是,我怀里的人却是一声不吭,并没有回答我。

“丹丹——”我再次叫道。

“我这里还有备用手电筒……”胡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暗中摸索,半晌,一道关注突兀的亮了起来。

丹丹两腮赤红,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我不禁皱眉,这可怎么办?而胡胖子也接着手电筒的关注,摸索着爬起来。

“这——好像是电梯?”胡胖子举着手电筒照着。

我接着手电筒的光柱看过去,果然,我们是在一个密封的小空间内,脚下就是青铜棺椁,还在下坠中。

“这是要沉下哪里?”胡胖子问道。

“应该会有出路的!”我扶着丹丹,伸手摸了摸,这丫头全身一片火热,要是不赶紧出去救治,只怕这丫头的一条小命就要交代这里。

“他娘的,等着到了下面,胖爷我照样要把它打开!”胡胖子狠狠的在棺材上面跺了两脚,还啐了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怪异之极的呻吟声,似乎是从下面传了上来。

“胖子——”我忙着叫道。

“怎么了?”神经粗大的胡胖子瞪着我道,“你可别拦着,这棺材我还是开定了。”

“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忙着问道。

“没有?”胡胖子连连摇头道,但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面,再次传来了一声似乎是痛苦,又像是喘息的呻吟声。

这一次,不关是我听到了,就连着胡胖子也听到了,瞬间,我俩都变了脸上。

这青铜古棺中的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若是尸骸保存的好,大概还有几根残骸,不然的话,只怕腐朽成灰的可能性都有,怎么会有人呻吟?

“这棺材中有人?”胡胖子愣愣然的看着我。

一瞬间,我背脊上冷汗直冒,这棺材中若是有活人,那是什么概念?我再次想起棺椁底下那张被挤平的人脸,那狰狞恐怖的笑……

我使劲的抱住丹丹,脚下虽然踩着那青铜棺椁,但全身却是冷汗直冒,我这辈子也没有碰到这么恐怖的事情——青铜古棺还在缓缓的下坠,速度并还不快。

“砰——”突然,我听得一阵剧烈的声音,随即,水花四溅,有着冰冷的湖水涌进我的脖子。

“他娘的……”胡胖子大声骂着娘,举着手电筒向我这边照过来。

我原本以为,青铜棺椁下坠,下面应该另有墓室,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下面居然是湖水——而这沉重的青铜棺椁,就这么沉入了水底下。

所以,在青铜棺椁坠入水中的瞬间,我们自然也跟着坠入了冰冷的地下湖水中。

“徐老大,你还活着嘛?”胡胖子百无忌惮,大声吼道。

“老子活的很好!”我没好气的叫道。

被冷水一激,丹丹陡然醒了过来,然后使劲的抱住我,呜呜咽咽就哭了出来。

“别怕,没事的,我们很快就会出去!”我安慰着丹丹。

“别站着说话不腰痛,出去?这里哪里有出路了?”胡胖子愤愤的骂道。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刚才青铜棺椁下坠的时候,我心中还存在侥幸心理,这墓室中并没有沉闷的感觉,空气流通,想来另有出路,但是,如今再次坠入湖水中,我只剩下叹气的份——有着这地下湖水,自然就保证了空气的流通。

而且,这暗流应该有出路,可问题是——这出路在什么地方?我们没有潜水服,而且,水性也不是很好,想要这么潜游出去,完全没有可能性。

“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没了?”胡胖子唉声抬起,那青铜古棺沉入了水下,我们又没有潜水服,想要把它弄上来,再打开已经完全不可能,难道胡胖子要叹气。

“你们看,哪里……有个人……”突然,趴在我肩膀上的丹丹低声的说道。

“人?”我一愣,除了我们三个,哪里还有人?难道是钱教授和小张?或者是小何和黄裳?

我转过身来,向着丹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地下湖并不像刚才我们碰到的那样,黑暗一片,不见边际,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到尽头了……

但是,如今,就在那不远处的岸上,一个人影,黑黢黢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别怕,也许是青铜人佣!”我安慰着丹丹。

胡胖子举着手电筒,也对着那人影照了过去,但由于四周皆是一篇黑暗,一道苍白色的手电筒光柱,实在太暗,看不清楚。

只能够恍恍惚惚的看到,似乎在哪里,有个黑影,像是人。

“走——”胡胖子喝了一声,首先淌水向着岸边游了过去。

不管那是上面东西,如今,我泡在这冰冷的湖水里面,终究不是事情,当即我也抱着丹丹,扶着她向岸边游了过去。

“如果找不到什么东西,胖爷我就把这个青铜人佣扛回去,好歹砸了卖废铜烂铁,也值几个钱!”胡胖子嘿嘿怪笑道。

“那是文物!”丹丹低声的说道,只是这话,实在是没什么底气。

胡胖子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已经靠近岸边,但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看着模糊的黑影,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我们手电筒的光柱下。

而在湖水的对面,并不像我们刚才进入的地方一样,有着青砖铺地,反而是腐烂的泥沙,这模样,非常像是黄河鬼滩……

“哪里有人了?”胡胖子举着手电筒,在河滩上乱照着。

确实,四周一片死寂,哪里有人了?

“等等!”我拧亮了备用的手电筒,照在河滩上,指着一排湿漉漉的脚印道,“是有人——你看这个!”

腐烂的泥沙上,如今,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清晰的印着一排脚印,延伸到远方的黑暗……

如果这不是在漆黑的古墓中,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过普通,可现在——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古墓,这脚印,实在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会不会是

教授他们?”丹丹小声的说着,顺便用力的拧干身上的衣服……

“这脚印不像是教授的!”我摇摇头,这脚印不是教授也不是小张的,当然,也不像是黄裳和小何的,倒有些像是那个姜老头……

可是,姜老头已经死了。

胡胖子冲着我比划了一下手势,意思很明显,顺着脚印跟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如今,我们也别无它法,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唯一的法子就是跟着这脚印看看,如果能够找到钱教授他们,也是好的。

那腐烂的河滩并不大,没多久,脚印就上了河滩,随即,几个脚印之后,这湿漉漉的脚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紧紧靠在我身边的丹丹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向前看去,这一看,我再次呆住了……

一座巍峨的宫殿,居然就这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门口,一排粗大的石柱上雕刻着繁杂的纹饰,我忙着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上,已经不见刚才的脚印,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示出,这地方很久很久没有人来了。

“发财了!”胡胖子咧嘴大笑,他刚才还在可惜那青铜古棺沉入水下,无法开棺,如今看到这巨大的宫殿,顿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你看这石柱的纹饰……”丹丹举着手电筒,对着石柱的纹饰照着,低声道。

“怎么了?”我问道。

“这绝对不少汉代的东西!”丹丹终究也是学考古的,对于文物年代的辨认,几乎是一目了然。

我点头,刚才我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这宫殿巍峨,气势磅礴,更让我无法相信的,千年前的古老建筑,又是处于地下世界,为什么还能够保存如此的完整?

而且,是石柱上的纹饰,绝对不是汉代墓葬的风格,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应该是先秦之前,更具体一点——可能是西周。

问题是,这建筑风格却不像是西周……

具体的说,这建筑风格,不同于任何一个朝代,也绝对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段历史中的风格。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你看!”丹丹用手电筒照着,指着正殿上方的两个字,低声问道,“徐大哥,你看那两个字,岂不就是外面石碑上的两个字?”

“永镇!”我用手电筒照着,果然,在正殿的上方,两个鸟篆大字,气势磅礴。

而正殿的大门上,却刻着阴阳鱼,交织成了太极图案。这“永镇”到底镇的是什么?

“有人在家吗?”胡胖子再次上前,拍着两扇石门叫道。

我这才发现,这门——居然也是厚重的石头,而胡胖子叫门的台词,就不懂得换一个?厚重的石门,一动不动。

“徐老大,没人在家,我们赶紧入室抢劫,然后走人!”胡胖子得意的说道。

“你把门打开,然后去抢劫好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胡胖子,这大殿,实在不像是墓室……

可如果不是古墓,为什么要把这宫殿修建在地下?

丹丹见胡胖子说的有趣,不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在心中叹息,这丫头很是要强,全身湿透,冷得发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铛——”突兀的响声,陡然在我们的头顶上响起,沉重的敲击在我的心上,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子,而我身边的丹丹,同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子。

“什么……声音?”胡胖子大感诧异,转身问我道。

“我不知道!”我摇头,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抬头向着声音的来源找了过去,这在沉寂如死的地下世界中,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突兀了。

然后,我愣然的看到,在大殿前廊柱上,赫然挂着巨大的青铜古钟……

丧钟?

我不后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丧钟?可为什么,它会挂在这里,而且——是谁敲响了它?

这钟,无缘无故是绝对不会响的。

“这是青铜古钟?”丹丹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对于一个考古学家来说,保存如此完好的青铜古钟,绝对是不多见的。

“铛——”丧钟再响,余韵悠长,狠狠的敲击在我们的心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心中升起一股惧意,全身冰冷……

“这钟好古怪!”胡胖子陡然大喝一声,声音顿时盖过那古钟。

而这一次,我们看的清清楚楚,那古钟就这么响了,完全没有人敲击。

“铛——”丧钟的声音,很有规律的一下子一下子的敲击着。

“铛——”

“铛——”

我用心数了一下,丧钟九响,而后就再也寂然不动,四周再次归于一片沉寂——静的可怕。

我们三人宛如是泥塑木雕,僵在原地,竟然不知道动弹,这钟声实在是扣人心魄。

大概是受不了这等压抑,胡胖子陡然拔出枪来,对着那巨大的青铜古钟就是一枪,子弹打在青铜古钟上,然后飞了出去,这古钟,既然没有被子弹洞穿。

青铜古钟被子弹一击,晃荡起来,发出嘶哑的声响,难听之极,和刚才是丧音,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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