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记得要表现得友好点。理查德跟孩子们在一起只呆几天,对他态度好点,对你来说不会有什么坏处。”

该死的,肯定有。红玫瑰冲着皮帕一笑。

“没问题,请叫我和气小姐。他们什么时候到这儿?”

“计划是午后,不过考虑到路况……我们根本没想到复活节会下雪。不管是人是鼠,即使最如意的安排设计,结局也会出其不意。”

红玫瑰盯着皮帕问:“什么意思?”

“罗伯特·彭斯的诗歌《致老鼠》里的诗句。”

“他住在另外一个鸽子农舍吗?”

“不是吧,卡桑德拉,有时候无知就像是你的警徽一样被你随身携带。”

“你有点过分了。要是那个傻瓜在这儿时,你讨论教育层次问题的话,我就……”红玫瑰努力摆出足以表明自己不悦的气势。

“别这么做,知道吗?”

“只要你答应不叫他傻瓜,尤其不要当着他的面这么叫他。”

“可是这个称呼非常适合他。”

杰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露比。皮帕不满地看着他俩。

“杰克,你还没换好衣服。露比,你也没换。”

“爸爸不是还没来呢嘛。”

“问题不在这儿,我希望他和露西来时,你们穿得体面些。露比,宝贝,跟杰克去把那件新衣服换上。你爸爸随时都可能到。”

露比露出甜甜的笑容,拽着杰克的衣袖说:“快点,杰克。爸爸要来了。”

露比拉着他上楼时,杰克盯着他妈妈问:“我非得这么做吗?”

“我以为你愿意给你小妹妹帮忙。”

“我指的不是小二。我指的是难道我非得,你知道的,跟爸爸在一起吗?我今天晚上真的不想出去。”

皮帕盯着儿子。

“杰克!真的吗!你父亲要带你去吃你喜欢的美味匹萨。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宁愿呆在这里。”

“杰克,你必须去,没什么可商量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妈妈。”

皮帕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以前他喜欢跟他爸爸在一起的。现在让他跟他爸爸通电话都不怎么情愿。”

“青春期,皮皮。他现在只想跟朋友们一起玩游戏机,不愿意跟大人在一起。”

皮帕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说:“他好像挺愿意跟你在一起的。”

“你说得好像这是坏事似的。”

皮帕什么也没说,整理着花瓶里的花。

“皮普?”

“卡斯,你说吧。”

“你刚刚说的我和杰克是什么意思?我以为看到我们关系好,在一起玩你会高兴。”

“我高兴。只是……”皮帕把花瓶拿到灯光下。

“呃,我真觉得少了一些花。”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亲爱的。”

“不是,我是认真的。这束花里面本来有一支玫瑰的,我很确定。”

“皮,现在是四月份,还在下雪呢!”

“原来是有支玫瑰的,千真万确。一支红玫瑰。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它让我想到你。”

红玫瑰盯着皮帕,心里一惊。

“一支红玫瑰吗?”

“很明显不是英国产的那种红玫瑰,卡斯。现在不是产那种花的季节。应该是从国外什么地方进口过来的。”

“你确定少的是一支红玫瑰吗?”

“完全确定。”皮帕转向红玫瑰问:“怎么了?”

红玫瑰转动脑筋,想着如何把话题岔开。

“也许又有一个巨大的冰川融化了,”她说,“致使海平面升高。”

“别胡说了。全球变暖完全是无稽之谈。”

红玫瑰松了口气。皮帕的心思不难猜。她心想,接下来一定会说非洲国家。

“而且即使是真的,”皮帕不出所料地接着说,“从非洲国家空运过来一捧儿花也不会造成全球变暖。那些搭载着酒鬼和小混混,飞往伊比沙岛廉价航班才是罪魁祸首。”

“那么飞往加勒比海五星酒店的航班可能就不会对环境带来危害喽。”

“真的,卡斯。我以前跟理查德在一起时,事情……”

“谁在说我吗?”理查德的脑袋突然出现在窗外。

皮帕摊开手,夸张地摆出高兴的姿势。

“理查德!露西!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不过,你们怎么在窗户那儿?我们没听到你们敲门。”

皮帕向红玫瑰投去抱歉的目光,然后跑去开门。她划开门栓,亲吻客人,把他们迎进来。

红玫瑰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理查德,需要帮忙拿行李吗?”

“的确需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红玫瑰惊讶地抬头看着他。理查德以前很绅士,从不会接受这样的帮助。

“好吧。”

“等会儿,”皮帕说,“我去穿鞋。”

“不用你,菲利帕。我和卡桑德拉就够了。给我们弄点咖啡怎么样?我们在外面都冻僵了。”

皮帕微笑着答道:“当然可以。来吧,露西,把外套给我。孩子们正在换衣服。你们怎么……”

皮帕的声音消失在风中,红玫瑰和理查德向梅赛德斯车走去。冷风中,他俩一言不发。

红玫瑰迫使自己表现出友好。

“我们这儿好找吗?”

“还好。卫星导航把我们领到最近的村子,但那之后就不能用了。”理查德按了一下车钥匙,车门解了锁。

“幸好有个当地人在外面散步。我们向他问路,他一直把我们领到离这儿大概一英里的地方。真是个令人愉快的家伙。我提出要把他拉回去,不过他拒绝了。他从森林那边抄了条近路回去了。”

红玫瑰的眼睛望向理查德说的那片森林。

“一个当地人?你能说下他长什么样吗?”

理查德看起来很惊讶。

“我可不是你们警察的线人,卡桑德拉。他只不过是给我们指路的当地人。”

“然后消失在森林中了。”

理查德专注地看着红玫瑰说:“不,准确地说他没消失。很明显他抄了条近路回去了。我可以想象得到树林中的冰雪会少一些。菲利帕跟我说你被那个警察猎人的案子搞得很不安。”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挺可恶的案子。我想菲利帕一定已经向你转达了我的慰问。我知道那个警官是同事,更是你朋友。”

“她转达了。谢谢你,理查德。那么带你们来这儿的的这个人……”

“卡桑德拉,我不会像你一样草木皆兵。”他把行李从后备箱拖出来。

“他只是个帮助外地人的当地居民。我的意思是,你问这些干什么?老天啊,你不会觉得那个杀死你朋友的疯子在跟踪你吧?”

红玫瑰伸手拿了一只箱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关上后备箱。

“我现在告诉你,如果那个混蛋在我孩子们周围五十里的范围内出现,督察,追杀你的就会是我,而不是他。”

红玫瑰笑着提起箱子。

“是代理总督察,还有,如果你再对我说那种威胁的话,沃德先生,恐怕你就要看外科医生了。”

理查德瞪着她说:“你太直白了。”

“只是出于极端的好奇,”红玫瑰继续问,“你怎么能确定他是当地人呢?”

理查德提起两个箱子,朝房子走去。

“首先,我一提到温德米尔边塞农舍他就知道。其次,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能穿过森林找到回去的路。尽管现在想想,他不是本地口音。但他是个非常友善的家伙。他甚至还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他叫内森·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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