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稳着点，卡斯。”皮帕用手挡住了红玫瑰拿到嘴边的第三杯酒，“其他人都走了，你喝得也够多了。”

“我喝多少用不着你来管。”红玫瑰甩开皮帕的手臂，酒洒在了地板上。

皮帕对红玫瑰的反应多少有点惊讶，看着她，说道：“卡斯，你还在治疗期间，根本不该喝酒。”这与其说是善意的劝告，还不如说是一个明确的警告。

“去他妈的治疗。”红玫瑰盯着皮帕说道，“今天，以后都别再跟我说……”，红玫瑰望向皮帕背后，骂道：“噢，见鬼。”

红玫瑰的上司科林·布雷克警司迈着敏捷的步伐走过来，他将帽子板板整整地夹在胳膊下面，皮帕看见他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卡桑德拉，我就知道在这里可以找到你。”

“长官”红玫瑰坐直身子，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招呼道。

科林转向皮帕说道：“克莱顿沃德小姐，很抱歉我们得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

“我们其实也一样，警司大人。布雷克布雷克夫人近来怎么样？”

布雷克警司夹住帽子，握住皮帕的手说道：“她很好，谢谢你。本来她今天也能来的，但是……嗨，算了，你们要再来点酒吗？”

“卡桑德拉不能再喝了，警司大人，不过还是谢谢你。”

红玫瑰狠狠地用肩膀戳了皮帕一下，说道：“卡桑德拉可还没有喝够呢，卡桑德拉还能再喝呢。”红玫瑰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光，递给了上司布雷克，说道：“谢谢了，长官。”

布雷克接过酒杯，尴尬地看着皮帕。

“好的，白葡萄酒？稍等，你喝什么，克莱顿伍德小姐？”

“一小杯白葡萄酒，给卡斯也来一小杯，谢谢。”

红玫瑰面露祈求的笑容，说道：“换成大杯的吧，不要理她，长官。她是一个控制狂。”

布雷克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两个女人，说道：“我先，我先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可喝的吧。”

布雷克离开后，皮帕搂住红玫瑰，大声耳语道：“不要这样，卡斯，看在威廉的份上，不要这样。”

红玫瑰看着皮帕，无神的眼睛里充满冷漠，说道：“比尔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皮帕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同伴，“亲爱的，我知道你受到了伤害，但是为了我，请别再这样。”

红玫瑰应允地点了点头，“亲爱的，为了你，但是不要再……哦，老天！”

“什么？”皮帕转过身寻着红玫瑰的视线望去，“哦，好吧。”穿着一身精致制服的人映入皮帕的视线，但是皮帕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那个该死的代理局长助理！”

“什么？”

“那个副助理警察总监，皮帕。我可不想让那个该死的混蛋靠近我，今天不想以后也不想。”

皮帕眼前一亮，“那就是局长助理吗？”

“代理局长助理。”红玫瑰转了个身子，把头埋在手掌中，“他在看着这边，快引开他。”

“他叫什么？”

“莫里斯。”

皮帕故意朝着他的方向招手，“呦吼！莫里斯先生吗？”

红玫瑰缩起身子，说道：“你个臭婆娘！”

代理局长助理走过来，皮帕满面笑容对他说道：“您是局长助理莫里斯吧？”

他露出亲切的笑容：“只是代理局长助理，那您是？”

“菲利帕·克莱顿伍德高级律师，红玫瑰督察的爱人。”

“哦，那么红玫瑰是在这里喽，有人说她已经离开了。”

“不，不，卡桑德拉就在这呢。”皮帕赶紧让到一边，红玫瑰匆匆整理了夹克，“卡斯，这是莫里斯先生。”

“卡桑德拉，很高兴终于见到了你。”代理局长助理面带温暖的笑容，和卡斯有力地握了握手，又转向皮帕说道：“你也能来真是太好了。”他不断地和皮帕握手，“很高兴你也在这，我知道你一定是很忙的。”

“在这帮助和支持卡桑德拉是我能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事了，能够多次得到安德鲁总督察的支持也是我的荣幸，他是一个杰出而有魅力的人。”

莫里斯同情地点了点头，说：“他的死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损失，这一点我敢跟你保证。”他看着红玫瑰在自己的座位上摇晃着，问道：“你没事吧？”

红玫瑰迟疑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钉在布雷克警司身上，他拿着酒正走回来。红玫瑰坏笑道：“总之，我很快就会没事了。”

“科林。”莫里斯与同事打招呼，“我刚刚认识了红玫瑰督察和……对不起，您叫什么来着？”

“叫我菲利帕，我的朋友都这么叫。”

“好的，菲利帕。”他又转向布雷克，“科林，我和你说过的，卡桑德拉在回来工作之前一定要好好休整一段时间，我们当然需要她回来，但是要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地回来。”

“莫里斯先生，您想的很周到。”皮帕对着红玫瑰笑着说道：“卡斯，你听到了吗，局长助理说……”

“代理局长助理。”莫里斯紧跟着纠正道，“我是代理局长助理，下一次晋升对我来说还远着呢，不像是红玫瑰督察。”

红玫瑰透过眼镜仰头盯着莫里斯，说：“你说什么？”

莫里斯冲着红玫瑰，然后是皮帕笑着说道：“卡桑德拉，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次回来工作，我们要探讨一下你的升职问题了。”

皮帕大笑，抓着红玫瑰的胳膊说道：“晋升？”

红玫瑰揉搓着一只闭着的眼睛，努力听着布雷克的话。她模模糊糊地问：“什么晋升？”

布雷克笑着说：“晋升到总督察。”

红玫瑰呆愣地盯着局长助理，说：“这倒真是个惊喜了。”

皮帕咳了一声，转向莫里斯说道：“我觉得现在最好赶紧和卡桑德拉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机会难得，她现在心力交瘁而且敏感。”

“当然，我完全理解。我……”

“晋升？”红玫瑰不断重复着，这次声音高了起来。

“老大尸骨未寒，你就要把他的工作马上他妈的丢给我吗？”所有来悼念的同事渐渐不再谈话，转而看向红玫瑰。

皮帕用手臂环抱住红玫瑰的肩膀，对着莫里斯尴尬地笑了笑。而那个局长助理则惊讶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极了搁浅的鲶鱼的嘴。

红玫瑰甩开皮帕的手臂，酒杯也从手里滑落在地，正好打碎在她的脚上。红玫瑰的身体轻微摇晃着，她看向地面，泪水终于滑落她的脸庞，滴在地上，她的强势瞬间消失了。

“对不起，她本不该在药物治疗期间喝酒的，我会送她回家，这一天够她受的了。”

莫里斯点点头，捋直了自己的领带。用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整理了一下制服，说道：“好的，你快送她回去。”莫里斯抬脚离开，渐渐被淹没在人群里。

安娜来到红玫瑰身边，说道：“长官，坏消息。”

皮帕不以为然，说道：“还会有什么能比因为烂醉毁掉升职机会更坏的。”

安娜没有理会皮帕，一只手轻抚红玫瑰的肩膀，对她说：“贝克先生没有活过来，现在要以谋杀案立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