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年轻人叫袁天刚,他二十五岁,家住在离西天影视度假村不远的一个村子里。

那个村子在大山里,很封闭,以前的时候,村里人都很穷,那里的人要走出来,要走一天的山路。

后来,西天影视度假村建好了。

袁天刚有一个叔叔在那地方摆了个卦摊,有了这层关系,他在西天影视度假村弄了个摊位,卖年糕。

阴天,似乎随时都要下雨。

袁天刚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黑咕隆咚,显得有些古怪,不知道是早晨还是晚上。实际上已经快中午了。

他又睡了一会儿。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忙着做好年糕,收拾好东西,袁天刚急匆匆地出了门。

一只黑色的丑陋的大鸟单腿站立在门前的树上,看见袁天刚,它突兀地叫了一声,很“瘆”人。

这似乎是个不祥之兆。

快到西天影视度假村的时候,他停下摩托车,走到路边蹲下来,开始烧纸钱。

前几天,袁天刚同村的一个邻居出车祸了,就在这个地方。他听说车上还有两个人,开车的是女的。

那天下雨,路上很滑。

他邻居的尸体没有找到,他们连人带车一起掉下了悬崖。听一个目击的司机说,当时他们开的是一辆吉普车,黑色的,七成新。

这几天,袁天刚每次走到这里,都要停下来给邻居烧点纸钱。

他们的关系不错。

烧着烧着,他听到身后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身后,他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路中间,那车七成新。

袁天刚不敢看了,低下头,继续烧纸。过了一会儿,他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身后,他看见一个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坐在车后座上。

驾驶座上没有人。

可能是巧合,一模一样的车多了。还有,那个男人可能是去车后座拿什么东西……

袁天刚这样安慰自己。

烧完纸钱,他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师傅,麻烦你把车子靠路边停一下。”那个男人喊道。

袁天刚没有抬头,开始推摩托车。

这时候,那个男人打开车门跳下车来,喊道:“等一下!”

他抖了一下,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

“卖的什么?”那个男人指着摩托车后座问。

“年糕。”袁天刚的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恐怖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男人转过头,看着空荡荡的吉普车,问:“你们吃吗?”

仔细看下,吉普车里有东西——几缕长发在飞舞,这情景极其诡怪。

这一刻,袁天刚差一点尿出来。

吉普车里没人说话。或者是,他们说的话他听不到。

那个男人又转过头说:“给我来点儿。”

他低下头,掀开白布,从下面抽出一把长长的刀,攥在手里,注视着那个男人。

有一把刀攥在手里,他的底气足了一些。

那个男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说:“切成四份。”

他身子又抖了一下。出车祸的三个人,加上眼前这个男人,正好是四个……

袁天刚给他切了四份年糕,称完,说:“二斤半,三块五一斤,一共是八块七毛五,你给八块五吧。”

其实,他卖的年糕是一块五一斤。他这样说,是想试探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是人……还是鬼。

如果是人的话,他肯定会还价,说不定还要骂他是奸商。

可是那个男人没有还价,也没有骂他。

他掏出钱,递给袁天刚——

正好是八块五。

袁天刚吓傻了,趁那男人不注意,他骑上摩托车,跑了。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那个男人很可能是牛头,或者是马面。他押着三个冤死的鬼去投胎,上路之前,他们故地重游……

袁天刚越想越害怕。

他不想卖年糕了,只想赶紧回家去。

又下雨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雨一会儿下,一会儿停,很反常。

四下没有人。

他加快了速度。

突然,他看见派出所的门口不远处有一个大箱子,像是什么人忘在那儿的。

想了一下,他放慢了速度,缓缓地驶了过去。

今天年糕没卖完,又被雨淋了,他的损失不小。如果这个箱子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他可以挽回些损失。

这时,好像有什么响了一下。他敏感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路边是庄稼地,派出所的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袁天刚盯了半天,没发现任何问题,这才把目光收回来,继续看箱子。

箱子上挂着一把锁,只是挂着,没有锁上。

犹豫了一下,袁天刚慢慢地打开了箱子。

顿时,他感到一股寒气涌进了心里,两腿发软,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得大大的,双眼暴突,死死地盯着箱子竟然无法移开。

箱子里,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怪怪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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