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事王大憨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吓着他,所以我们几人也不点破,胖子这时定下神来,摸着手腕雪雪呼疼,原来李哥情急之下,也没注意拿捏劲道,那丝绳本就是天山雪蚕丝所制,坚韧无比,胖子块头又大,加上身陷沼泽中还有附带的重力,虽然将胖子带了出来,但也将胖子的手腕勒了一道血印出来。

李哥抱歉的笑了笑,阴娘子对胖子喝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那点皮肉之伤对你根本不算什么,要不是李飞天及时拉了你出来,你那一身肥肉就得埋在这沼泽里给这些青草当肥料了”。胖子哈哈笑道:“怎么可能!胖爷我天生就是有福之人,你们看我的面相,肥头大耳,那里是夭折的样子,这点沼泽要是能埋了胖爷的一百大几十斤肥肉,那胖爷也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阴娘子见胖子一身泥水狼狈不堪,还在那大吹特吹,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却没有心情去笑,翠儿尚在朱五等人手中,生死不明,我们却被这沼泽拦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不想不急,这一想我大冷的天,硬是急出一头汗来。

李哥等人也都束手无策,李哥的丝绳镖虽然有七米长,但是这沼泽却有四十多米宽,根本打不过去。两边山壁有滑不溜手,豪无落脚点,如果强行攀爬的话,万一爬到一半掉了下来,那很快就会被这大沼泽吞没,连解救的机会都没有,想从两边的山壁上攀爬过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看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我们几人安全渡过面前这片大沼泽的,心里那个着急啊!恨不得能插上两个翅膀飞过去!

王大憨这时忽然冒了一句出来:“要想过这沼泽,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风险实在太大,如果有一点闪失,估计想救都没有办法。”我们现在那里还管什么危险不危险,一听王大憨说这话,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五个人九只眼睛一齐盯着王大憨。

王大憨缓缓的道:“我们打猎的时候,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动物仗着身体轻灵躲在一些小型沼泽里,猎人们一般不敢踏足,也不愿意冒这么大的危险去抓一个小动物,不过有些特别珍稀的动物,可以卖很高价钱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猎手们也研究出一种办法可以进沼泽的,不过办法很土,而且根据沼泽类型的不同,也不一定都能使用。”

我急道:“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了,你们以前都是怎么过的沼泽?”王大憨又想了想,一咬牙说道:“那我就说了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万一谁真的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怨我!”胖子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嚎道:“你这也是七尺高的汉子,怎么说话做事这么婆妈!别说出事不会怨你了,就算明知道前面是刀山我们也还不是一样得爬!”

王大憨接过话道:“对!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爬过去!”龙四一愣,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没听清,开口问道:“爬过去?”王大憨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道:“对!就是爬过去!”几人一时呆在那里,这不是扯淡嘛!刚才胖子虽然跑进去两步,就差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爬能有跑快?那还不整伙儿一齐活埋了!

李哥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个办法也许可行,因为人如果站着,那么重力全部在双脚之上,而沼泽里全是稀软的泥水,所以双脚大小的地方根本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而整个人趴在沼泽上,就在很大程度上分化了重量的受力点,说不定可以爬过去。”

我听李哥这样一说,好象也有那么点道理,反正这样僵下去急也会把我急死还不如冒险一试,当下我扬声说道:“我先试试,你们先看着,如果发现不对劲,再想其他办法!”说话间,我已经向那一大片沼泽的边缘走了过去。

胖子急忙追上来道:“七哥,我块头大,要试也是我试,你身体轻,试也试不出来什么效果,万一能承受住你承受不住我,还一样是白搭!而且我身上已经全是泥水了,再玩一遍也还这样,你试的话,万一不行还弄脏一身的衣服。”我想想胖子说也有道理,胖子、龙四、王大憨三人的体形都比我大,也比我重得多,我试还真不如胖子试的好,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胖子到了沼泽边,看了看刚才自己陷进去的那片地方,那里的青草因为受了胖子的连累,也有一小片葬身泥底了,光秃秃的一片全是黑色的淤泥,看起来很是显眼。胖子打了个冷颤,回身对李哥道:“李哥,万一你看我往下沉了,你可得出手快点,我可不想被活埋在这里。”李哥笑笑点了点头,胖子把眼一闭,慢慢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向前爬去。

胖子爬上了沼泽,向前移动了两下,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有下沉,心头一喜,回头喊道:“他奶奶的,还真没有事,感情这玩意不能在上面跑,只能在上面爬!”其余几人一见大喜,只要能渡过这片沼泽,别说爬了,滚过去都行。

几人有样学样,纷纷趴在地上,匍匐前行,泥水在身下发出“嗤溜嗤溜”的声音,几人身前的衣服也很快就被泥水浸透,滑腻腻的好不难受不说,还冷的让人牙齿都不听话的打起架来。

胖子爬在最前面,劲头也最足,我猜想这跟这小子从小就爱到泥塘子里挖泥鳅肯定有很大的关系,那些泥塘子里的淤泥,也是这样软软的、滑滑的,胖子从小就喜欢在那些快干了的泥塘子里挖泥鳅,我每次找他,总是能从泥塘子里那些挖泥鳅的小伙伴中找到胖子那又肥又大的光腚。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冷的咬牙切齿的,阴娘子一个女人家,更是面色煞白,嘴唇都乌了,但却始终紧紧跟在胖子身后,比我们几人都快了半个头,这不由得让我很怀疑阴娘子小时候是不是也很喜欢挖泥鳅,甚至联想到了阴娘子小时候光着腚弯着腰在泥塘子里挖泥鳅的样子,一定比胖子的姿势要好看上千万倍,不过至于阴娘子现在的光腚,那就只有龙四看过了,想到这个,不由得轻轻的笑了起来,感觉那些泥水似乎也不是那么凉了。

我正在一边爬一边想些开心的事自己取乐,努力忘记泥水的寒冷,前面的胖子忽然停了下来,阴娘子一直跟在胖子身后,泥水上又滑,见胖子猛的停了下来,一个收势不住,竟然一头撞在胖子身上,胖子皮粗肉厚,倒没什么,仍旧动也不动,倒把阴娘子撞的一阵发蒙。

阴娘子怒道:“死胖子,你停下来干什么,快点爬,这沼泽里有什么好呆的。”胖子头也不回低声道:“我倒是想爬,不过我不敢爬,我怕对面的这东西万一乱钻一通,我们这几个就得永远留在这里陪它了,根据我们的体重,估计我们这几个,很够这家伙吃一段时间的。”

我们这才发现胖子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沼泽底下钻出一个东西来,头只有龙四的拳头大小,嘴巴也不是很大,最多比胖子的嘴大上那么一点,嘴一张一合之间,可以看到嘴里也没有牙齿,只是上下嘴唇上各有两根胡须一样的东西,有十几厘米长,软软的耷拉在嘴角,全身乌黑,有手臂粗细,两米不到的长短,趴在那里猛一看上去很象是蛇,但仔细看却绝对不是蛇,因为蛇头不会这么尖,也不会没有牙,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胖子,大概心里正在盘算如何享用这顿美餐。

大家都不由暗暗叫苦,几人都趴在沼泽上,随便动动都有可能会永远埋在这里,这时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东西,打不能打跑不能跑,要指望爬的话,估计我们几个在这沼泽里绝对是不会比这东西爬的快的。

我看了看王大憨,王大憨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认识这东西,我一见王大憨都不认识,心里更是没底,虽说这东西没有牙,但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牙,只要随便在我们几人身边钻钻,我们就会沉到泥底,到时候自会腐烂到它不用牙也可以吃得动。我压低声音问道:“李哥,这是什么东西?你认识吗?有没有什么办法?”李哥也摇了摇头道:“看的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胖子这时侧过脸来道:“你们这就没见识了吧!这个也不认识,还出来混,丢不丢人,这是泥鳅,只不过他妈的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比他妈的大黑鱼还大。”大家一听都愣住了,谁见过这么大的泥鳅啊!要不是胖子说出来,打死我们几人十遍我们也不会相信这是泥鳅,不过胖子这么一说,几人倒都认出来了,确实是一条泥鳅,只不过身形、体积比普通的泥鳅大的简直没发比,又是猛的出现在这沼泽里,所以刚才谁也没往泥鳅这个名字上去想。

我心里这个恨啊!你想什么不好,想想美女、想想人民币、想想汽车洋楼、想想山珍海味都行啊,偏偏想什么狗屁泥鳅,这下好了,想泥鳅泥鳅就来了,还来了这么大一条,这可怎么收场!

不提我心中懊恼,那边胖子罪可受大了,这丫的天生爱动,你就是把他绑在椅子上,他都得用屁股磨磨椅子才舒服,这让他趴那一动不动,比把他绑在椅子上可难受多了。

大冷的天,又浸了一身泥水,胖子硬是一头一脸的大汗珠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那条大泥鳅,那条大泥鳅好象对胖子也挺来电的,还跟胖子对上眼了,一人一泥鳅就这样互相瞪着看,一时空气倒象静止了,时间也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最后还是胖子先忍不住了,对着那泥鳅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我说兄弟,别看我现在也跟你一样是趴着的,可我跟你不是同一个物种,你要是发情了,你也找错了对象。你这样看着我可真让我不好意思,你瞅瞅我这一头一脸的汗,愣是让你给急出来的,你要是能明白俺的话,就给哥们让条路,等哥们过去以后再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弄条母泥鳅给你传宗接代。”几人刚才还一片紧张,一听胖子这番话,都“噗嗤”就笑,偏偏几人现在都趴在沼泽上,动也不敢动一下,就算笑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憋的那叫个难受啊!这话也就胖子能想起来,换错错一个主儿,憋死过去都整不出来这样的一段词。

几人还没缓过劲来,胖子见那大泥鳅根本没拿他的话当回事,又接了一句:“我说哥们,你该不会是条母的吧!你要母的,我们这里比我长的帅的可大有人在,我这一身都是肥肉,有啥好看的,你把头挪一下,看看我后面几位,看上谁了跟胖爷我说,我给你保个媒,凭你这身黑的发亮滑不溜手的皮肤,可说不定会有人看上你哦!”

胖子一席话,几人顿时再也忍不住了,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要不是身在沼泽上,乱动的话有可能会陷下去,几人肯定打着滚的笑。胖子自己见我们哈哈大笑,也嘿嘿干笑了几声,谁知道我们几人猛的笑了起来,可能惊动了那条泥鳅,那泥鳅竟然一甩尾巴,“哧溜”一下钻到了沼泽中,再也看不到一点动静。

我们几人都以为这泥鳅就这样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下来,虽然说这泥鳅够肥够大,抓出去肯定会是一顿美餐,但我们根本就没那念头,心里只想这泥鳅能不捣乱,不让我们变成它的美餐就行了,现在见这泥鳅主动走了,那里还会停留,几人立即拼命向前爬去。

谁知刚爬行了几步,龙四的身子往下忽然一陷,好在旁边的阴娘子一直在注意着他,顺势一脚把龙四踹的在草上翻了个身,自己也借着一脚反挫之力往旁边一翻,原先龙四所处的位置上泛起了一股泥水,那个大泥鳅钻了出来,一见没有害到人,尾巴一甩又钻了下去。

几人一见顿时又惊出一身冷汗,这泥鳅感情根本就不是被我们吓跑了,而是钻进了泥里使坏去了,这沼泽里的泥水本就是稀烂不堪,幸好上面长了一层青草,勉强可以在上面爬行,这泥鳅这样在底下一搅和,那还能有个好嘛!几人也顾不上什么了,一齐发一声喊,玩命似的向对面爬去。

但那泥鳅那里肯放过我们,一直尾随其后,不时的在这人身下拱几下,到那人身下钻几钻,弄的几人心惊肉跳,幸好刚才暗袭龙四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所以不停爬动,也不停的变换方位,一时还没有什么人被淤泥陷住。

但好景不长,那泥鳅连续几次暗袭都没有得手,似乎也明白了过来,因为我们的身体在不停的向前移动,所以跟在我们身后搞小动作成功的机会不大,转到了前方去了。胖子一直都爬在第一个,自然而然的首当其冲,但胖子也不是白给的角色,一觉得身上的淤泥有了异样,马上向前猛爬两下,躲了过去,这下可苦了我们后面的几个,也不敢跟在胖子身后,只好绕开胖子爬过的痕迹,从另一边的青草上向前爬去。

胖子又连续躲过几次那大泥鳅的暗袭,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难听骂什么,一边骂一边拼命向前爬,骂了一会可能也想到这泥鳅也听不懂,自己骂的也没意思,你骂地再狠它听不懂也是白搭,狠狠的说道:“操你妈的,千万被给胖爷我逮到你,不然老子一刀把你砍成十八截!”

胖子无意间的一句狠话,却好象一道闪电一样击在我的心上,头脑猛的一激灵,对啊!我们怎么忘了胖子有把锋利无比的乌金斩马刀,这么好的东西我竟然愣是没想起来,急忙对胖子喊道:“胖子,把你的刀藏在肚子下面,刀口向下!”胖子也不是憨到家

的那种货色,一听我喊话已经明白了,面上一喜道:“对,胖爷怎么忘了这茬,妈的,这下可要你好看了。”说话间,已经把一直插在后背上的乌金斩马刀伸手一抽,刀刃向下刀背朝上的塞在自己肚子底上。

胖子这下心里有了底,倒有恃无恐起来,速度也不是那么快了,但动静折腾的可不小,一边爬着一边故意用手拍打着泥水,希望用响声来吸引那大泥鳅。胖子这一招果然起了效果,原先那泥鳅并不是只攻击胖子一人,时不时的也来骚扰一下我们几人,现在胖子这样一捣鼓,那泥鳅就一奔直的盯着胖子一个人去了。

胖子早有准备,一只手继续爬行,另一只手紧握刀把,就等那泥鳅在他身下搞鬼,那泥鳅虽然在这沼泽中成长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毕竟不能和人类相比,那里会想到这个,“哧溜”一声就钻到了胖子身下。

胖子猛的觉得刀锋一顿,似是受到了什么阻力,知道这泥鳅上当了,喜道:“妈的,任你小子滑如鬼,也跑不出胖爷的手掌心,还不是乖乖的做了胖爷的刀下亡魂,不过这样也好,早死早托生,也免得你一个在这里孤单单的了。”果然不出胖子所料,胖子刚从那片淤泥上爬过去,那泥鳅从淤泥中“唰”的跳了出来,整个身体齐腰被划了一刀,胖子的斩马刀那是削金断玉,锋利无比,砍石头都跟切豆腐似的,何况这泥鳅再大,身上始终只是皮肉而已,这一刀竟然把这泥鳅从中间一分为二,仅有腹部尚有三指宽左右连着。

那泥鳅疼的不停翻滚,血水迅速的把青草和淤泥染得通红,我们几人也无暇理会,急忙绕过那泥鳅,向前爬去。胖子却回头笑道:“奶奶的,胖爷好心好意的想给它做回媒,丫的愣不买帐,现在好了,再漂亮的泥鳅被切成两段了,也只能当菜吃了。”说完自己哈哈大笑,几人见这大泥鳅眼见不得活了,心理顿时轻松起来,也一齐笑了起来。

几人没有了泥鳅的牵绊,又找到了爬行的办法,四十来米的沼泽那里还在话下,不多会已经爬到了对面,几人一直爬到见到石块,知道总算了过了这个该死的沼泽了,这才敢站起身来。过来虽然是过来了,但这番折腾的几人也够戗,浑身都是泥水,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一站起身来,虽然谷内没有什么山风,但仍感到凉到了骨子里,一个个冻的牙齿直颤,面青唇紫,现在要是遇到朱五一行人,那我们就倒了大霉了。

我们那里想到,就在我们渡过沼泽不久,那绝壁旁边的一大片青草被缓缓的推了开来,从里面先慢慢的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才从绝壁底下的一个很隐蔽的洞口里钻了出来。接着从山洞里又钻出朱五等人,等翠儿也被拉出来后,唐猛才从里面也钻了出来。

唐猛一出来就冲朱五一挑大拇指道:“五哥真是聪明,竟然算到这些家伙一定会跟上来,也算到这些家伙一定有本事能过得了这沼泽,不然我们还真的拿这沼泽没办法。”

朱五得意的笑了笑道:“我跟这伙人相处甚久,他们有什么本事我当然清楚的很,这片小小的沼泽能难得住我们,却肯定难不住他们几个,而且前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凶险,让这伙亡命徒去替我们打头阵再好不过了,我们就这样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等他们找到宝藏的时候,我们再出现,只要我们手上有这个女的,他们就得乖乖的宝藏给我们送过来,到那时候,嘿嘿~!”

唐猛也笑道:“对对!五哥聪明,这个沼泽就让我们束手无策了,还不如让他们在前面闯去,我们有样学样的跟在后面,他们怎么过我们就怎么过,有危险也是他们替我们清理,到最后宝藏还一样跑不出我们兄弟的手心,何乐而不为!”

朱五又是“嘿嘿”笑,心中暗道:“就凭你这头猪,还想跟我平分宝藏,哼!也不看看我五爷是什么人物,何况现在的几人都是我的心腹,宝藏还有你什么事,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我早把你做了。”而唐猛则显的毫不知情,仍旧在一旁咧个大嘴傻乐,幻想着坐拥秦始皇帝陵墓里的金山银海,面上一片兴奋之色。

朱五转头喊道:“都还愣着做什么?爬过去吧!”说完带头向沼泽走去,几人也都跟了过来,翠儿则仍昏迷着,被放在一副几根木头绑的担架上。走到沼泽边,朱五把枪往背上一甩,趴在地上,学着刚才我们几人的样子向沼泽对面爬去,唐猛则和另外一个身高体壮的男子拖着翠儿的担架,一齐爬上了沼泽。

我们一行六人穿过大沼泽,强忍着刺骨的寒冷,继续向前走去,但我们几人也许是太小看了昆仑山的气温,刚走百十步,顺着山谷拐了一个小弯,猛有些许的微风吹了过来,几人顿时冻的再也顶不住了。

王大憨常年居住在昆仑山脚下,已经早就习惯了这里的气候,虽然全身也和我门一样湿的透透的,但比起我们几人那要好得多了,而且在这里生活久了,早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一见几人冻的实在不行了,急忙拦住几人道:这样下去不行,你们几人必须想办法让自己暖和起来,不然你们会被活活冻死在这里,就算侥幸可以捡回去一条命,也必定会落下一身的毛病。

我早已经被冻的手足僵硬,除了胸口还有一点热量外,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热味,闻言也知道王大憨所言非虚,再这样硬挺下去,几人就算不死,恐怕难免会落个风寒阴冷什么的毛病了,起码风湿是会跟定几人了。但其余几人一直都不开口,我心里又一直担忧翠儿的安危,所以也一直强撑着,现在王大憨一说话,正好给了我一个台阶,我牙关不停打着架说:“是……不能……走了,再……走……下去,我们……都……会……活活……冻死……在……这里!”

其余几人其实也都早就冻的受不了了,这本就是深秋的天气,加上昆仑山脚下气候本就寒冷,我们这些在城市生活惯了的人,那里还挺得住,可是知道我心里着急,恨不得马上救回翠儿,所以也都一直强忍着不说,现在我一说话,几人都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一个两个嘴都冻僵了。

王大憨划拉了一堆飘落在谷内的枯叶,又跑去找了些生长在岩石缝隙中的枯藤,把自己的猎枪子弹拿了一颗出来,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剥开弹壳,把火药洒在堆积起来的枯藤枯叶上,一切准备就绪,却找不到可用的火种了。

由于刚才我们几人都是从沼泽里爬过来的,身上带的火柴经过泥水浸泡,全都报销了,我身上原本还有个打火机,也不知道是根本就没带出来还是什么时候丢失了,王大憨只好拿起猎枪,对着那堆洒着火药的枯藤枯叶开了一枪,那些枯藤枯叶本就是易燃之物,加上上面又洒了火药,“砰”的一声枪响后,火苗子“呼”的一下窜了起来。

王大憨却不知道,他这无意间的一枪,差点把朱五等人的胆都吓破了。

其时朱五一行刚刚爬过沼泽,当然也不能幸免的全身沾满了泥水,只有翠儿是躺在树枝扎成的担架上,底下又铺了块油布,反而没有被泥水浸着。试想一下我们几人都忍受不住这刺骨的寒冷,朱五等人那里忍受得住,一个个冻地跟我们一样的青头紫脸,腿肚子直抖。但他们却根本不急着赶路,几人一爬过沼泽,就一个一个都瘫在那里,把身子拼命往一起蜷缩,恨不得再缩回娘肚子里暖和暖和才好。

唐猛自己也缩在那里,气急败坏的道:“妈的,你们都想冻死在这里不成,快找些生火的物事来,反正我们不急,烤干了衣服再走。”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家伙仗着自己身体强健,爬了起来,也划拉了一大堆枯叶枯藤,正要点火,却猛的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吓得朱五也顾不上冷了,急忙窜了起来,一把打掉了那高壮汉子手中的打火机,低声喝道:“不能点火,听刚才那声枪响,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幸好前面有个拐弯,他们想来已经拐了过去,才没有看见我们,不然我们的全盘计划就全他妈的毁了,而且就凭我们几个现在的状态,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一旦被他们发现,一个都活不了,现在就是冻死,我们也不能点火,一定要坚持到等他们走远了才能点火取暖。”

朱五看了看其余几人道:“他们以为我们在前面,一定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你们放心好了,为了宝藏里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我们挨这点冻绝对值得!”几人原本都冻得受不了了,一听朱五不许点火,个个都有点不满意,但又听朱五这样一说,想想那些宝藏,反而觉得朱五说的对了。

刚才朱五心中一急,窜了起来拦住高壮汉子点火,倒也不觉得怎么冷,现在话一说完,顿时感到怀里象抱了一大块冰砖一样,冷得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而前方仅有百十步远的我们当然不知道后面的朱五等人正在和我们一样忍受着刺骨的寒冷,更不知道就因为王大憨这吓破了朱五胆的一枪,使我们几人平白错失了一个消灭朱五等人救出翠儿的大好机会,那怕我们再坚持一分钟,就可以看见朱五等人升火冒起的烟了,那以后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

火苗子一窜起来,几人顿时感到一阵温暖,我马上联想到小时候家里冬天用来取暖的小炉子,那时候总是觉得那小炉子的火太小,根本没有什么暖意,现在才知道吃饱喝足后坐在火炉子边取暖是多少舒服的一件事儿。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起儿时的一些事情,人家说只有老年人才会总是想起以前的事儿,难道我已经老了不成?这他妈不是扯淡嘛!而且右眼皮子这几天也经常跳个不停,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知道这趟还会有什么凶险,难不成会把命丢在这里?

接着又想到了翠儿,如果翠儿真的死在朱五等人的手上,那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多遍,从翠儿一被抓走就开始困扰着我,却始终得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来。

心里越想烦心事越多,烦心事越多,头脑也就越乱,我使劲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这些事儿,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随他去吧!到时候看情势怎么发展怎么走,这些事儿想多了,只会让自己烦躁而已,人一旦烦躁不安,反应总是会比平时迟钝很多,这个我还是清楚的,可目前的情况,却是绝对不能容许我有一点点迟钝的,任何小小的疏忽,都将使我遗恨终生,甚至真的会将自己的小命都丢在这昆仑山中。

王大憨又找来一大堆的枯藤添在火堆上,伴随着那些枯藤在火堆里“噼哩啪啦”的炸响声,火苗子“呼呼”的窜,烤在人身上暖哄哄的,几人的衣服都差不多干了,可是穿在身上却很不舒服,烘干了的泥水使衣服上硬梆梆的,衣服领子也硬的象把刀子,但不管怎么样不舒服,衣服毕竟是干了,人也暖和多了。再说我们几人本来就不是来渡假的,那里还顾得上这么多的讲究,就算想讲究,这荒山野谷里,也没有办法讲究。

等最后一股火苗子“哧溜溜”的窜了几下灭了后,我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几人说:大家都没事吧?没事我们尽快上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还没有看见朱五那老狐狸的影子呢!几人的身体素质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早已恢复了过来,闻言一起站了起来,跟着我向前走去。

胖子这丫的从来就不能消停一会,刚才嘴巴被冻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可把胖子一顿好憋,现在缓过了劲来,当然要想办法把刚才少说的话给补回来,嘿嘿干笑了两声道:“他妈的,刚才差点把胖爷我冻成人肉冰棍,好在胖爷我神勇无敌,又练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不然胖爷这一身肥肉,真要便宜这谷里的虫儿了。”

龙四见胖子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了吹牛皮,忍不住讽刺道:“是吗?早知道我刚才也不用让地方给你烤火啊!反正你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干嘛还厚着脸皮跟我们一起挤在火堆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体形,屁股跟磨盘似的,还一身的肥肉,一个人能占别人两个的位置。”

谁知道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我是去烤火取暖身体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是去烤脸,没办法啊!这金刚不坏神功我只练到第八层,还没练到脸上,所以这脸皮子又薄又嫩,不烤烤火可不行,万一把我这英俊的相貌冻坏了,那得有多少姑娘伤心啊!”

阴娘子一听,“噗嗤”一声笑骂道:“呸!依我看,你全身上下就数脸皮子最厚,金刚不坏神功护体你也许只是练到第八层,但金刚不坏神功护脸,你肯定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胖子学着那些说书先生的样子,眯着眼睛晃着他那颗大脑袋瓜子道:“非也非也,你们这是嫉妒,纯属嫉妒!怪不得孔老头都说‘天下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原来果有几分道理。”

几人见胖子那文绉绉的穷酸样,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大家都熟悉的不能再熟了,你胖子有几斤几两谁不知道,这丫的硬在猪尾巴上绑几根狗尾巴草----充起大尾巴狼来,众人那里还忍得住。

就算王大憨不知道胖子的底,这

几天相处下来,大概也看出胖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吹牛了,一起跟着哈哈大笑,我本来还有点烦躁不安的心情,被胖子这样一闹,早已飞到爪拉哇国去了。

我心情一好,马上也掺和了进去,一边向前走一边头也不回笑骂道:“你这死胖子,啥时候能说几句靠谱的话?从小就这赖样,咋长这么大也没能变得出息点呢!别光顾着耍嘴皮子,还不快跟上。”胖子紧赶几步凑了上来,嘻皮笑脸的道:“七哥,你这话说的不厚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有拿人家小时候说事的,再说了,我这满嘴跑火车的优良习惯,不都是跟你学的嘛!”

我脸上一窘,脚下却丝毫没有减缓速度,心里暗想,胖子这爱吹牛皮的毛病,还真是跟我学的,以前我跟邻村的孩子打架,明明是被人家打的鼻青脸肿,我也会吹说邻村的孩子被我臭揍了一顿,当然为了掩盖脸上的伤,还会把自己说的神勇无比,什么一个打人家两三个,一个不防备中了暗算等等乱扯一通。胖子一天到晚跟我混在一起,时间一长,自然学会了这吹牛皮的本领,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胜与蓝、誓将吹牛皮这门艺术坚持到底并发扬光大的架势,起码我得承认,现在单论吹牛的话,我还真吹不过胖子了。

但我嘴上那里肯认输,故意把嘴一撇,胸脯一挺道:“那是!就你吹的那点小牛,还真的不放在七哥眼里,七哥是谁?那是吹牛的宗师级人物,就你这道行,还得好好练练,有待提高,有待提高。”其余几人早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唯有我跟胖子两人依旧板着个脸,搞得跟学术讨论似的,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胡吹连扯个不停。

在我们身后的朱五等人,好不容易挨到我们走远了,急忙升起火堆,围成一圈烤起火来。翠儿这时悠悠的醒了过来,一见朱五等人猛的一惊,刚想翻身站起,奈何自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想抬起手臂都艰难万分,如同全身的力气都被人用针管抽尽了一般。

翠儿忍不住怒骂道:“朱五,你这卑鄙小人,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手脚?”朱五闻声抬头,见翠儿已经醒了过来,站起身道:“翠儿姑娘你醒了,你放心,只不过是一包软筋散而已,除了全身乏软无力外,其他什么伤害都没有,只要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伤了你一分一毫。”

翠儿这才想起自己在暗杀途中,忽然听见枪响,自己刚捡了把枪跑了十几步左右,忽然从旁边一棵大树下后面闪出一高壮男子,趁自己不备一把砸掉了自己的枪,扬手对自己洒了把白色粉末状的物事。自己发出了三枚蝴蝶镖,只有第一枚还有点准头,射中了那男子的臂膀,第二枚却钉在了树上,被那高壮汉子躲了过去,第三枚蝴蝶镖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感到一种晕眩,一头栽倒在地上,现在看那高壮汉子也围在火堆旁,想来定是这朱五这厮暗中指使所为了。

翠儿也不知道我们几人被朱五怎样了,越想越急,越急越恼,翠儿看似柔弱,实则性子刚烈的很,这一急一恼,不由得放声大骂起来。朱五则知道我们一个都没有死,而且就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怕翠儿的骂声再把我们几人引来,急忙从背后的帆布包里取出一方手帕,捂在翠儿的脸上,翠儿挣扎了几下,奈何全身无力,片刻又昏了过去,想来朱五的那手帕上,定是下了迷药之类的东西。

而我们几人那里会知道翠儿就在身后不远处,正一边胡扯一边继续向前走去,离翠儿也是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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