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回头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异?干吗这样疑神疑鬼的?”

我指着丹尼面前不远的地方,说:“你看那是什么?”

丹尼低头看了看,再抬起头时,脸上的疑惑表情无以复加:“这个据点怎么漂浮在水面上?”

是的,丹尼脚下十几米的地方就是还在不停下降的水面,混浊发黄的水面要不是细心看,和周围沙地表面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就在这潭不停消退的沼泽中央,搭建着许多草房,这些草房都不是很高,斑浊灰暗的泥墙显示它们已经经历了很久的风霜洗礼。而在房子四周的水面上却是青草茵茵。

这些低矮的草房有数百幢之多,高高矮矮地紧紧凑在一起,房顶上的小烟筒里冒起缕缕炊烟,看来住在里面的居民正在做着晚饭。

可是这片生机盎然的田园景象却是在一片沼泽上面展现出来的,而且和四周环境最不搭调的是笼罩在这片草房上的色彩。

现在正是夕阳甫落、彩霞满天的时候,而笼罩在这片草房上的却是一层暗淡的蓝色雾气,整个村庄都笼罩在这层光晕之中。

这层蓝色离我们越远越显得幽蓝昏暗,远处已经有些模糊难辨了。

凝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这里的氛围诡异阴冷,透着一种和周围环境极不协调的森森鬼气。

丹尼显然也觉察出了其中的诡异气氛,倒退着重新爬到沙丘上,问:“这里怎么会这样?”

我脑子飞速地旋转着,对他这句话置若罔闻,直到丹尼碰了一下我的手臂又问了一遍,我才说:“还记得酋长曾经说过的话吗?”

丹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嗫嚅道:“你是说……”

“许多年以前,波利波利普曾是一块绿洲,那是一块这片沙漠中最大的绿洲,方圆足有一百多里,那里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叫做坨坨耶河,就像是一条蜿蜒伸展的巨蟒一样。它所流经的地方到处长着参天的大树,就是树枝上的藤萝也有人的大腿那么粗。那里有数不尽的斑马驰骋,河里的游鱼……”我学着老酋长说话的语气复述着。

“你是说这就是那块千年前的绿洲?”丹尼张大了嘴巴,“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的先民城镇?”

我点了点头,道:“我想是的,他不是说过这块绿洲一直就在这里,有很多善良的人都曾经看到过!”

丹尼讷讷地说了一声见鬼,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伸手向一个方向指了指:“是的,我现在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那个地方!”

“你凭什么……”丹尼说到一半,嘴里的话就咽了下去,因为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已经明白了我这么说的根据。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离我们不远的一所草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穿古怪装束的人走了出来。

酋长没有撒谎,那人穿的衣服确实有点像蒙古人的服装样式,但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也是长袍,但开襟却是在后背上,就和我们现在在厨房里所经常穿的对襟围裙差不多,而且他们腰间捆缚的也不是皮带,而是一条编制得极为精致的草绳。

当然最大的不同是衣服上的花纹,准确地说那不应该是一种花纹,而像是一条盘绕在身体上的五彩斑斓的毒蛇,只不过没有看到它吐着信子的毒口罢了。

丹尼身体晃了晃,作势要蹲下来隐藏,可能是看到我并没有动,才没有立即蹲下,只是木木呆呆地看着那人。

那人身材并不高大,和非洲黑人应该是同一种族,或者说和特达人是同一种族,只不过脸孔并不像我们曾见到的特达人一样黝黑,而是呈一种特殊的棕红色,再经过蓝光映衬,整个脸孔发出一种阴森森的光泽。

他的眼睛很大,也很亮,我们离他有一百多米,仍然能感受到自他瞳孔里发出的熠熠光彩。他走出来,踏着草地向我们走来,走到没有草地的地方依然没有停下,走在混浊的水面上,居然一点陷下去的迹象都没有,像极了《射雕英雄传》中那个在陆家庄弄虚作假炫耀自己轻功的裘千丈!

他走到离我们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突然仰起头来,目光扫过我们时没有丝毫停留,而是怔怔地看着天空,脸上映照出变幻莫测的光芒。

丹尼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看了一会儿或许没有任何发现,又再低头诧异地看着那人。

那人就这样凝立当地,抬着头看了足有一分多钟,才低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就在他走回草房不久,夕阳已经完全沉到地平线下面,天空的霞彩也缓缓消散隐没,而我们面前的这个村庄也好像是只能在阳光下显现一样,也慢慢地黯淡下来,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影踪,留下的只是一片混浊荒芜的大水坑!

“海市蜃楼!”丹尼吃惊的说。

我点了点头,道:“也许是这场暴雨使我们见到了这个奇观!”

“那刚才那个人……是一千年前的特达人?”丹尼说话的腔调都有点变了,或许说什么他也无法相信这个无比真实的影像竟是一千年前的情景,“可是,他在看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不断消散的彩霞:“丹尼,你知道沙漠中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晚上,等到天亮了!”

“在这里?”丹尼心有余悸地问,“不找凝雪了吗?”

“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不能再瞎闯了,而且,我觉得这里可能就隐藏着你我想知道的秘密!”

“如果能找到老鼠和兔子是最好了,真不行就只能找点刺猬和毒蛇充饥了。”丹尼耸了耸肩膀,道,“再不行,沙土据说也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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