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一直没有眉目,凶手这几天显得很安静,本以为他还会再杀人,想想,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这些天我总是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做什么?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我本想着和尹沐兮好好再聊聊,我真的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会存在巫术,哪怕真的有,背后也会有人操纵着。

凶手到底是几个意思?杀入取骨,用意在哪里呢?他似乎一直潜藏在我的四周,像极了一头野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待到时机成熟就会一口将我吃掉。这事和我爸爸的死有关吗?尹沐兮的话让我不寒而栗,她年纪看上去比我还小,她知道的却比我多很多,她身上又经历过什么呢?我曾想过独自一人到牛头坡,我想知道那个地方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可惜,想法一直没有能付诸行动。我还是太忙了,案子已经让我忘记吃喝拉撒。

这天,我想到各大案发现场再走走,哪知道我还没有离开多久,局里来电话了,说法医傅洋想自杀,已经从三楼跳下去,现在正送往医院的途中。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傅洋已然被送入急救室。负责把傅洋送到医院的是薛明跟李浩柏,看到我到来,没有等我问起,他们已经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说傅洋今天早上回到法医室上班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很怪,衣衫不整,满脸憔悴,眼睛通红,嘴巴里面总是磨磨唧唧地念着一些奇怪的语言,别人向他问好,他看都不看一眼。

按道理来说,傅洋虽然贵为法医室主任,为人还是很谦和,不会这么没礼貌。当然,大家看到傅洋心事重重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到了法医室,傅洋居然大骂另一个法医胡娟是贱人,说胡娟背着自己的老公跟另外的男人来往,平时儒雅斯文的傅洋瞬间变得尖酸刻薄,胡娟被他骂得泪流满脸,看到胡娟哭泣,傅洋居然想亲手掐死她,还好被其他人阻止了。

胡娟被护送离开之后,傅洋竟然躲在桌子底下呜呜大哭。大家都无语了,因为摸不清情况,只好默默看着。傅洋哭了大半个时辰,他居然大喊一声“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然后冲出了法医室。几个同事追出来的时候,傅洋已经跑到了三楼,大家以为他发疯了,想把他拉回来,谁知道他对几个同事破口大骂,骂完之后不停地抓自己的手和脸,搞得自己浑身都是血。同事们感觉不对,一边安慰傅洋一边想办法把他逮住。可是,大家想靠近傅洋的时候,他居然毫不犹豫地从三楼跳下去。

薛明和李浩柏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说着,他们脸色惨白,描述的时候似乎还历历在目,我叹了一口气,安慰了薛明和李浩柏几句。大队长陆酷出事之后,小熊被害,现在轮到傅洋,这几个人都接触过那堆人头骨雕,难不成真的有诅咒吗?我心寒不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为傅洋祈祷,希望他没事。

这么离奇的事情,傅洋怎么会干得出来呢?他到底怎么了?我的心变得很杂乱,似乎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

“叶未央,听说咱们调查的案子触犯了神灵,是不是?”薛明在我身边坐下,他满脸忧虑地看着我。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谁说的呢?”

“还用得着谁说吗?你都看到了,咱们局成立那么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又是死人又是疯了,你老是交代,这个案子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呢?我觉得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东西存在。要不,咱们向局里申请不要再查下去了,凶手要是再杀人,就让他杀呗!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会结束的。”李浩柏也坐下,他说完这话,我只有呵呵大笑,一个执法工作者居然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们俩,案子我一定要摸个水落石出,世界上哪来的诅咒哪来的神灵呢?我没有回答,薛明低声说:“你刚刚来局里,大家都很器重你,可能和你老爸有点关系,不过,叶未央,我警告你啊,做人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呢?老老实实待着,谁也犯不着谁。做人啊!一认真你就输了,你看看陆大队长,看看小熊,看看老傅,唉!陆大队长不过只是神志不清,最惨的是小熊,命都没有了。老傅从三楼一头栽下去,你不知道场面有多血腥,急救室的灯还亮着,估计凶多吉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呢?诅咒傅主任吗?这些事还没有正式理清之前,我警告你们俩不要胡说八道。”我有些愤怒,薛明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他们到底是害怕了,最可笑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李浩柏干咳了一声说:“叶未央,你别犯傻吧!咱们也是为你好,你初来乍到,没有必要去背黑锅。难道你是个瞎子是个聋子吗?局里都在传言,案子的背后有灵异物体,可能是冤魂索命啥的,你别楞了,局里派你做专案组的领导,无非是想让你背黑锅,嘿嘿!你小子新来的,看来还不是很熟悉咱们领导的作风。这个案子,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开个会就结束了。”

我有些不明白,问:“这话从何说起呢?你们都怕了吗?堂堂八尺男儿,居然这么懦弱。”

薛明冷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浩柏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唉!知道你老爸怎么死的吗?我跟你说吧!这两个案子太像了。你老爸当时也一味地想找出凶手,大家都说清楚了,杀人的有可能是那些恶心的骨雕,骨雕身上附着神灵,这种诡案,没必要认真啊!局里一开始也赞成你老爸要查个水落石出,可是死者越来越诡异,杀人手法越来越离奇,局里领导都怕死了,不断地封杀消息,最后开会,都说这属于不科学杀人事件,大家没必要继续往下查,案子自己会自己了结。这是开会得到的最后结果,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大伙儿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你爸爸这个愣头青,他死活不愿意罢休,结果暗中继续追查的他死于非命,而且死得极为离奇。你爸爸死后,案子也结束了,局里一直都认为当时的决定是英明的。你想想吧!这事我也是听来的,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懂不?”李浩柏好像知道的事情还不少,他说的这些话着实让我冒了一身冷汗,局里怎么会做出这种无聊的决定呢?局里的领导都没有脑子吗?这算是明哲保身的办法吗?

薛明此时说:“叶未央,这个案子和当年的案子大同小异,咱们老老实实地待着吧!局里迟早会开会,到时候,停止查案,顺其自然吧!再说了,谁能和妖魔鬼怪作对呢?你都看到了,凶手杀了那么多人,咱们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你认为这是人为的吗?要是是人为的,局里才不会让你成为专案组的头头,你是傻了透。”

薛明和李浩柏居然跟我说这些,我吓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一定以为这招醍醐灌顶能把我唤醒,只能说,谢谢他们好意了。不过如何,我是不会轻易放弃,虽然他们的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只不过是个新兵蛋子,我那么拼命干嘛呢?他们的闲言碎语让我浑身不安乐,我有自己的是非观,我想,不管如何,我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薛明和李浩柏两人继续聊着,我不想再听他们扯谈,径自去上厕所。走到厕所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眼帘,陆酷正叼着一杆烟靠在厕所的墙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感到有些奇怪,他不是沉睡之中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我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到是我,嘴巴里面叼着的烟掉下了地上,只顾傻傻地看着我。我想开口问他,他却一手将我摁在了墙壁上,然后显得极为抓狂地跟我说:“臭小子,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记住了,你啥也看不到,不然的话我打爆你的头。”

我挣扎着,可是陆酷用尽一身力气将我摁住,我怎么努力都被他死死摁住。听了陆酷的话,我只好点点头,陆酷这才松开我然后飞身跑出厕所。我吐了一口气,他为何要这么对我呢?感觉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这不对啊!离开一向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他不应该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

撒完尿之后,我想来想去都不安乐,沿着走廊走到陆酷的病房,开门进去,一个人迎面而来,是陆酷的专属护士尤雪倩。她看到我慌慌张张,立马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是不是案情有什么发展?难得你来探望陆队长,进来吧!”

我把自己慌张的表情镇住,往病房里面瞥了一眼,陆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好像从来没有醒过一样。我把眼神放在尤雪倩身上,这个女孩,长得很甜美,甜美里面又有几分妖娆,她到底是不是这里的护士呢?如果是,她估计说得上是“护士之花”了吧!我轻声问了她一句:“陆队长还没有醒过来吗?”

尤雪倩唏嘘了一下说:“对啊!情况好像越来越危急了。”

我不解,认认真真地再问一句:“按你的意思,陆队长一直没有醒过来吗?”

尤雪倩被我的话问傻了,她眯眯眼说:“你好搞笑,我知道你希望陆队长醒过来,你说谁不想他醒过来呢?没有他刑侦大队一定乱套了吧!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陆队长真的没有醒过来一次,我是他的看护,时时刻刻都陪着他,他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遛走的。再说了,我也知道你们局里出了大事,领导们很重视陆队长,我是一秒钟也不能离开他。你到底怎么了?”我不由得傻笑,这会儿反倒被她问傻了,我摇摇头说没事没事转身就离开了。

我怀疑自己疯了,脑子最近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居然怀疑尤雪倩不是护士,唉!她不是护士怎么可能在医院里面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呢?可是刚刚在厕所里面遇到的人真的是陆酷,是尤雪倩在撒谎还是我眼花了呢?就算我眼花了,我身上刚刚被陆酷摁着的抓痕总不能骗我吧!我是不是太累了呢?陆酷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暗想着揭开陆酷的秘密,我不知不觉已经回到薛明、李浩柏两人身边,看到我回来,他们俩也是笑了笑,我看着急救室的灯还在亮着,心想,也许傅洋真的凶多吉少了。

凶手一直藏在局里吗?他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到很苦恼,眼下我的心里居然怀疑陆酷就是凶手,他和尤雪倩一直在演戏,对吗?我看着天花板,吸了一口气,一个电话打进了我的手机。我看到是尹沐兮,这些天一直没有联系上她,这刻她自己找上门来,我有些意外。尹沐兮叫我去文苑广场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我叫薛明他们耐心等待傅洋的消息,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出了医院打的来到文苑广场,尹沐兮已经等了我十多分钟。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咧嘴一笑,然后叫了一辆的士让我上车。上车之后,她说了一个我没有听说过的地名,司机一开始还犹豫着要不要去,他说地方太远,路也不好走。可惜他还是被尹沐兮的人民币所打败,看着时间还早,加上双倍的价钱,司机也没啥好说的。

尹沐兮这么阔气,我有些鄙视她,我说:“至于吗?为了我花那么多冤枉钱,你花钱的时候应该好好想想牛头坡那些可怜的孩子吧!”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尹沐兮只是笑了笑,我说:“去那个地方做什么呢?傅洋傅法医出事了,我时间很赶呢!你不说清楚我可要下车了。”

尹沐兮这时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想知道关于骨雕的事情,最好闭上嘴巴乖乖地跟我走。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想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帮你一回吧!让你这辈子都记住我。”

我笑道:“晕死,就算你不帮我,我这辈子也会死死记住你的,你这个神婆子。”

尹沐兮问:“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去见沙婆吗?我想她肯定知道点什么。”听说去见沙婆,我硬是愣住了,尹沐兮总算开窍了,只是这个沙婆到底是什么人呢?尹沐兮说得她好像很厉害,估计不是普通的骨雕师,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好,我对这位沙婆兴趣不小。心里也希望沙婆能帮到大忙,案子一天一天过去,总不能没有任何的线索。眼看车子很快就跑到绕城高速,我还想问些什么,尹沐兮却叫我啥也别问了,她只是想帮帮忙,当然,还不一定能帮到我,她叫我见到沙婆再问个够。我也只好闭嘴了,暗想,如果沙婆能给我帮忙破解案子,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郁闷。这到底还是跟巫咒有关吗?

想起尹沐兮在牛头坡为那个孩子施法,我感觉如同做梦一样。车子大概跑了两个多小时,我们下了高速之后转进了一条乡村小路,车子颠簸着往大山里面走,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一个藏于大山里面的村落零零散散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吹着农村新鲜的风,四周绿油油一片,心情确实不错。只不过,司机不停地抱怨路太多弯不好走影响了我的心情,不然的话,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下午呢?

来到村头,我下了车,看着稀稀落落破破烂烂的村子,我心虚了一把,抬头看天,一朵乌云遮住了太阳,四周被一层阴霾笼罩,只听四周传来各种奇怪的鸟叫,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尹沐兮结账之后,司机还抱怨着回到城里都可以吃晚饭了。尹沐兮显得精神抖擞,这个村子对她而言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问她:“你生在这里吗?”

尹沐兮摇

摇头,她提着不少的礼物往村子前面走去。她对我不理不睬,我只好默默地跟着她走进村子。村子很安静,路上看不到几个行人,偶尔蹿出几个小孩子而已。更奇怪的是,村子四周飘着一股奇怪的肉味,像是烧烤一条街的味道。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格信号都没有,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我低声跟尹沐兮说:“今晚咱们还回去吗?”

尹沐兮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这么晚了,你觉得还能回去吗?”

我说:“这是骗我吗?招呼不打一个,这种鬼地方,你把我卖了也不知道。”

尹沐兮汗颜,问道:“谁会买你呢?我要是人贩子早就把你捆起来了,还会在你嘴巴塞个臭袜子。”她都这么说了,我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和她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来往。来到一个木屋子面前,尹沐兮停下来,她低声跟我说:“这便是沙婆的家,等一下自己注意点。”

她上前去敲门,我则打量着眼前的木屋,木屋造型跟一个工厂的大仓差不多,四周都用是木板盯着,长得跟一个塑料大棚似的。我想着应该是沙婆的作坊,规模这么大的骨雕作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门开的时候,一个清清瘦瘦的男子走了出来,看到尹沐兮后他嘴巴里面嗯嗯啊啊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目测了一下,他好像是个哑巴,个子清瘦,一米六几的身高,尖嘴猴腮,憨憨的估计是个老实人。尹沐兮问沙婆在不在?瘦个子赶紧拉开木门让我们进去。尹沐兮跟我说,男子名字叫小君,他是沙婆的工人。她接着向小君介绍我,听说我是公安局的,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对我还是很客气。途中我发现小君有一个特点,他年纪轻轻,嘴巴里面竟然没有一颗牙齿,舌头也很短,难怪他说话总是说不清楚。

进入木屋里面,灯火通明,吓死我的是里面是一个大厅,大厅摆的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骨头,还有各种各样的药水,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难闻。往大厅前面走,一些正在工作的骨雕工人纷纷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有些担心,除了小君之外,其他的工人的相貌看上去完全不是什么善类,瘸子、瞎子、独臂汉、秃头、长毛等等,歪瓜裂枣说不上,倒也骨骼惊奇。沙婆的工人怎么都是这些残疾人士呢?感觉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我心里虚死了,害怕自己遇到穷凶极恶之徒,可惜是我想多了,他们看了我几眼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小君把我们领到楼上,上楼梯的时候,尹沐兮低声和我说:“还记得牛头坡吗?”

我点点头,她说:“小君他们就是从牛头坡来的,沙婆给他们工作,赚钱之后,钱都拿来交给牛头坡供大伙吃用。”

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这沙婆大大的好人啊!这种世间少有的人,实在令我辈汗颜。我不由得对沙婆佩服得五体投地,比起那些捐了五毛钱就到处嚷着自己是大善人的家伙,沙婆强多了。来之前尹沐兮没有说清楚,害我刚刚还有些担心,所谓人不可貌相,我刚刚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现在想起来实在太丢人了。小君敲开一扇门,里面传来一个沉沉的声音:“谁来了?”

尹沐兮抢过去回答道:“是我小沐,我不是说我今天要回来吗?”

里面的人突然显得很欢悦:“小沐啊!总算来到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真好,我都叫小君准备好饭菜了,听说你带了一个朋友来,进来吧!让我瞧瞧。”

尹沐兮这时候拉着我往门里面走去,小君等我们进门后突然把门关上然后下楼去了。我如同羊入虎口,心里噗通跳不停。进门之后,房间里面漆黑无比,我碰了碰尹沐兮,示意她怎么会跑到这黑屋子里面来。此时尹沐兮摁开了灯,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尹沐兮叫道:“沙婆,你还好吗?”她跑了上去把自己买的礼物一一放下。

沙婆则站起来和她拥抱了一下,我第一时间打量起沙婆,这个老婆子年纪大概七八十岁,一头白头发垂若银瀑,她拄着一支森白的骨头拐杖。她看着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正脸,皱巴巴的容颜,眼睛好像失明了,嘴巴却长得锋利的尖牙,我被她的相貌吓得一愣。尹沐兮赶紧向沙婆介绍我,听说我是公安局的刑侦员,她嘴巴里面念叨着:“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她边说边向我走过来,在我身边绕了一圈之后,她突然厉声问我:“你身上有邪气,你肯定遇到难题了。小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尹沐兮支支吾吾地说:“叶未央他确实遇到了一起棘手的案子,这不是来找你帮忙吗?”尹沐兮竟然也被沙婆的声音吓住了,看来这个老婆子确实有些威严,我愣着不敢说一句话。沙婆冷冷地说:“我都快作古的人了,我能帮什么呢?走吧!走吧!”

尹沐兮吃了闭门羹,她显得很难过,她说:“你别这样子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你就帮帮忙,求求你了。”

“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沙婆瞪着我问尹沐兮,她苍白的瞳孔里面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却什么都看得清楚一样。她这么说,我着实吓了一跳,我看着尹沐兮,我怎么成了她未婚夫了呢?我想抗议,尹沐兮却不停地给我使眼色叫我不要乱说话。我也没有想过沙婆这个人这么难缠,尹沐兮这么死皮赖脸求她,她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么一来,我也忍住了。

“我还会骗你吗?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尹沐兮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真的,这完全在意料之外,我根本没有想过尹沐兮会跟我来这一套。她捏着我的手指,我感受得到她手心里面全是汗,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笑嘻嘻地依靠在我身边。

沙婆冷冷地说:“臭丫头,从小到大你都不知道骗我多少次了,你这么护着他,看来他在你心里一定很重要。不过,我得告诉你,对于那个案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骨雕师,问我干嘛呢?你别浪费心思了,我都那么大年纪了,我折腾不起,一切冤孽都是别人的事。”

“你就不能帮帮忙吗?婆婆啊!你真的信不过我吗?”尹沐兮显得很懊恼。沙婆反而发飙了,她举着手里那根白骨拐杖指着尹沐兮说:“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这种事不要去管,谁死了都不关我们的事,知道吗?你老娘怎么叮嘱你的呢?我怎么教你的呢?这事咱们碰不得,唉!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可怜吗?”她骂得歇斯底里,我都感到惭愧无比,尹沐兮眼眶里面的泪珠已然滚出来。

我好想说我不要依靠沙婆,想好好说沙婆一顿,可是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到尹沐兮掉眼泪,沙婆走过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小沐,多少年了,咱们家才有你一个好孩子,求求你了,别为难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帮你。也许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我奉劝一句,不要再查这个案子了,小心没了命啊!小沐你难道想做寡妇吗?我可不想你犯险,好好劝劝他吧!这种案子不要查,没用的,它该结束的时候迟早会结束。”沙婆的话让我有些生气,为什么谁都不想查这个案子?他们都是一伙的吗?这个案子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以熟视无睹呢?

我说:“打搅了,对不起。”

我始终是个有修养的人,真心不想激怒眼前这个老太婆。沙婆说:“我这也是为你们好。小沐找到你这么好的男人,是她的福气,你得好好照顾她,她从小就很虚弱,你能接受她,我也挺开心。”她的话让我有些心酸,尹沐兮到底怎么回事呢?她的世界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此时的尹沐兮低声说:“沙婆,你别说了,我不求你就是了。”

小君来叫门说可以吃晚餐了。沙婆松开尹沐兮,她低声说:“去吃晚餐吧!你们一定都饿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说完缓缓地往门外走去,尹沐兮赶紧跟上并扶着她。

我看着她们两的背影,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滋味,虽然没有得到沙婆的帮忙,可我已然感受得到沙婆知道凶手是谁?她知道整个案子的前后,她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她到底在畏惧什么呢?她又是何方神圣?尹沐兮也算是尽力了,虽然说假话,我还是要感谢她吧!倒也不清楚把我当做未婚夫的滋味如何?瞧她的样子,心里一定很苦闷吧!我这种人怎么适合她呢?明知道我有唐慈儿了,她这是何苦呢?

我跟着她们下楼,楼下的厨房里面已经开饭了,十几个奇形怪状的骨雕工人热热闹闹的吵着,引来我是客人,大家对我很客气,除了不会说话的小君之外,大家伙都来问我怎么追到尹沐兮,问我和尹沐兮的感情,啥时候摆喜酒啥时候生贵子,我唯唯诺诺的,这些事太尴尬了。尹沐兮倒是安安静静地吃着,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唉!我看着她,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她可把我害惨了,回城里我一定要她请客补偿回来。

吃饱之后,尹沐兮说头有点疼要回房里休息,我无聊着没事干想知道骨雕是怎么完成的,大家扯着我去前面大厅的作坊里面教我玩骨雕,还带我去观赏他们最新雕刻的骨雕艺术品。跟大家玩了两个小时之后,我说我到处走走,其实我心情也不怎么好,之前尹沐兮还说沙婆人不错,有什么都可以问她,谁知道她说的是反话,沙婆这个人真不好伺候。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走出木屋,来到村子外面,看着阑珊的灯火,漫天的星光,心里好惆怅,最可怜的是尹沐兮,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但愿她不会乱想。

山村的风凉飕飕的让我这个城里人有些不适应,加上这个村子到处弥漫的腥臭味,确实让人难受。在木屋外面站了一会儿,小君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后递给我一张纸,紧跟着跑回木屋里面。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要我好好照顾尹沐兮,暗想:“这人真是的,不过也不怪他吧!别人可以跟我呱啦呱啦说个不停,他只能默默地注视我和尹沐兮。这人肯定很喜欢尹沐兮,可惜了。”

我把纸条放进口袋,尹沐兮这么做肯定让小君很伤心。我拿出手机想给唐慈儿电话,如果她知道尹沐兮这么玩我,肯定要大发雷霆吧!我今晚不回去,她能睡得着吗?可惜这个鬼地方根本没有信号,手机也快没电了,明天回去又得好好解释一番了。有个霸道任性的未婚妻,也许是不幸,也许是大幸。对了,还有昏迷不醒的陆酷,这个王八蛋到底想干嘛?傅洋呢?死了吗?不死也残废了吧!我心里暗念保佑,都那么久了,薛明和李浩柏一点消息也没有。把手机关机放进口袋,正想转身回木屋里面,前面的一处林子里面突然冲出一条人影,他哇哇大叫着“救命”疯狂跑着,几条凶巴巴的土狗对他穷追不舍。

他本想向我这边跑来,看到我站在木屋面前又调头往村头跑去,几条土狗汪汪叫着恨不得把他扑倒咬死。怪可怜的是村子里面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人叫声凄惨,群狗疯吠,一点也不吸引人吗?我愣愣地看着,那人都快要消失在我眼前,村子还是无动于衷。出于好奇,我快步跟在那群疯狗后面,哪知道跟到前面,几条疯狗耷拉着往村子里面跑回来,怎么回事呢?那个被追赶的人难道消失了吗?

看着那几条失望的狗,我快步走到村头,四周看了一眼,一道惨叫从一间形状如同公共场所的木屋里面传出来。我飞身跑到那间村头小木屋面前,这间屋子建立在一块稻田中间,虽然是在村头却离村子有一两千米远。

看到木屋门没有关紧,我从缝隙里面瞧了几眼,里面很奇怪,点着无数的蜡烛,烛光闪耀,仔细瞧瞧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惨叫声的的确确从里面传出来,伸手推开木屋的门,叫了一声有人吗?里面除了我自己的回声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声音。

这种诡异山村到底隐藏着什么呢?我大起胆子往屋子里面走去,地板上的烛火不停地摇曳着,谁没事在这里点那么多的蜡烛呢?我绷着心弦,走到屋子的中间我这时候才看到地上淌着一滩鲜血,弯下身子触摸了一下鲜血,血还有温度,开始警觉起来的时候,有人咬紧牙关吭了一声然后从屋子里面冲出来,我吓得赶紧躲开。

可惜还没有看清楚那人的嘴脸,他已经跑到外面去了。我追出门口的时候,他已然消失在夜间的田野。我干咳着回到奇怪的木屋里面。在屋子里面绕了几圈,我发现屋子有一层地下室,翻开地下室的木板,顺着梯子往地下室走去,一道烟尘吹来,我干咳不已。

地下室满满地全部点着蜡烛,第一次遇到这种景象,我不禁有些傻了。到了地下室里面,令我震惊的是这里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有陶瓷的有玻璃的,高高矮矮,大小不一,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同时,我还嗅到了一股奇怪的药味,这种味道跟沙婆的那间骨雕工厂味道差不多。我捂着鼻子往深处走去,来到两个玻璃罐子前面,罐子里面泡着各种药材,液体都是污黄污黄的。农村地方喜欢泡药酒,我本也没有感觉太意外,只是一下子见到那么多,心里不禁有些疑虑。

亲眼目睹玻璃罐子的时候,也瞧不出哪里不对,可是当我仔细看清楚的时候,罐子里面竟然泡着几截

森白的骨头,骨头被敲开,骨髓血红血红地流动着。看到这一幕,我吓得后退,这鬼地方不能待下去了。

想走出地下室,不远处却出现几个人影,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天啊!人影哪里是大活人,三个玻璃罐子并行排列,罐子一米多高,里面泡满了药酒,可是浸泡在罐子里面的确实三个赤身裸体的婴儿。婴儿闭着眼睛,拇指还含在嘴巴里面允吸着,脐带好像还没有剪掉,这些是死胎吗?看着我有些想吐,转身想离开,木屋上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赶紧躲在几个陶罐子后面,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眼帘,居然是小君。

看来沙婆跟这里有着很大的关系。小君走到那三罐婴儿面前瞧了几眼便拍拍手,这时候上面又下来几个汉子,小君叫汉子把婴儿罐抬出去。汉子们没有任何的异议,老老实实地扛着婴儿罐子离开地下室。小君则在这里停留了一下,把所有的蜡烛都吹灭后缓缓地走出地下室。我提心吊胆地从陶罐后面爬出去,利用手机的光照路。

爬上地下室,木屋上面的蜡烛也被吹灭了,走出木屋,一道夜风吹袭着我,凉飕飕的,感慨万分。回到沙婆的工厂,沙婆端坐在楼道的前面,我的出现,她严肃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跑哪儿去了呢?咱们小地方凶险,你不要随便到处去。”

我点点头说:“我很少到乡下来,好奇心一来,这忍不住到处走走。”

沙婆对好像一直心存戒备,估计是因为我来自城里的刑侦大队,只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沙婆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呢?看到小君站在沙婆的身后,我好想问清楚那三罐婴儿的事情。可惜沙婆一脸的严肃,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走到沙婆前面,她问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小沐的男人,你到底是谁?你到我这地来做什么?”她语气严肃,害得我实在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是尹沐兮的男友,不过尹沐兮已经说了谎言,我不得不瞒下去,赶紧说:“你不帮忙就算了,我是不是小沐的男友不重要了吧!我说我和小沐相恋三年了,你信吗?”

沙婆这时候嘿嘿笑道:“小沐找到你这个当差的男人,我心满意足,老实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辜负小沐,不然的话,我这个老太婆绝对不会放过你。小君,你带他去找小沐吧!”沙婆居然放过我了,我有点小意外,还以为她会像电视剧里面那些婆婆妈妈一样逼问个不停。

小君示意我上楼,他在前面带路,我跟沙婆道了一声晚安跟着小君上楼去。来到一堵门前,小君敲敲门便离开了。我傻呵呵地站在门前,门一开,尹沐兮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把我扯进门里面去。我还以为沙婆他们会给我留一间单独的房子,谁知道把我跟尹沐兮搞在一个房间里面。我惊讶地说:“不行,不行。”扭头想离开,尹沐兮已经把门掩上并且挡在门前,看到我慌慌张张,笑道:“怎么?害怕了吗?我说你想干嘛呢?想穿帮吗?”

尹沐兮已经穿上了睡衣,我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说:“尹沐兮,你想干嘛呢?我是有妇之夫,我可不会对不起慈儿,你别害我。”

“谁害你呢?老老实实给我待着,沙婆这是在考验我们,话说你今晚去哪儿了?”尹沐兮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后问我。既然她已经把我说成她的未婚夫,我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跟她一个屋子。心里虽然很勉强,但是尹沐兮这女孩倒也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和美女共处一室,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如今也只能任劳任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我说:“我四周走走,你也知道我自小就生活在城里,哪里感受过农村的日子呢。”

“行,这一次没能帮上你,实在对不起,沙婆这个人对咱们不放心,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惜我还是忍不住要试试。好了,咱们明天就回去吧!不能耽误你了。”尹沐兮说完整个人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她又起来扭过头看着我说:“你长得蛮帅的,身体也结实,又呆又笨,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了,你睡不睡觉呢?”

我看着她,摇头笑了笑说:“你先睡吧!我睡不着。”

“干吗了?今晚你好像很不开心,因为我吗?对不起吧!你要是想睡觉完完全全可以躺床上来,你是正人君子,我信得过你。”尹沐兮这丫头居然对我这么放心。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你先睡吧!”

我脑海里面还停留在村外那间木屋里面,婴儿罐的印象太深刻了,想起来心里不免有些恶心。尹沐兮看到我心事重重,她还想安慰我几句,我叫她早点睡。估计她也挺困,不一会儿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看着她睡得安安静静的,我赶紧起身给她盖上被子,农村地儿夜间温度蛮低的。盯着尹沐兮脸蛋瞧了一会儿,假如没有唐慈儿,估计我会忍不住爱上她。唉!三更半夜动什么坏心思呢!我回到椅子上,愣愣地坐着,心里惦记着案子,惦记着唐慈儿,惦记着陆酷和傅洋,哪里能有个好睡眠呢!思绪实在难以理清。

眼看天快亮了,尹沐兮睡得很熟,我开始有些困意,想着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儿,楼下却传来杀猪声。我整个人立马精神不已,越想越不安,蹑手蹑脚来到房子的门前,侧耳倾听,楼下热热闹闹好像在杀猪。我好奇心一来,忍不住打开门走出去,顺着楼梯往下走。

工厂的兄弟们好像都没有睡觉一样,闹哄哄地围着沙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靠着墙远远地看着,生怕被发现。前面人影晃动,看到地面流淌着鲜红的血,我的心立马提了起来。不一会儿,听到一声猪叫,接着是沙婆的声音说:“肋骨太小了,小君,你去把那头老黄牛牵来,这嫁妆咱们不能太随意了。”

小君嗯了一声便匆匆离开厂子。我这时候才看到前面的地板上躺着一头肥大的白猪,白猪躺在地上,一肚子的血,它的四肢被捆着,沙婆提着一把尖刀双手染满血迹坐在一张椅子上。工人们则议论纷纷地围观着。这是杀猪吗?什么嫁妆呢?难不成沙婆打算为我和尹沐兮举办婚礼吗?想到这事,我汗流浃背,这个不是闹着玩啊!万一沙婆逼着我跟尹沐兮成亲,我岂不是成为负心汉了。

越想越不安乐,想着这事得去跟尹沐兮说清楚,这婚礼打死也不能举行。转身想上楼叫醒尹沐兮,此时小君已经牵着一头老黄牛走进厂子,我瞧了一眼,又是杀猪又是宰牛,这婚礼要大办吗?忐忑着,只见沙婆操着尖刀站起来,她吩咐几个工人拿着绳索把老黄牛绑起来,紧跟着放倒老黄牛,老黄牛哞哞叫着,声音极为凄惨。

我想跑出去说清楚,这婚礼不能办,谁知道我居然在那一瞬间提不起任何的勇气。眼前的沙婆已经一刀子插在老黄牛的胸腔,老黄牛惨叫,沙婆哪里顾得上,伸手就着尖刀划开的口子撕开老黄牛的胸腔,血流成河啊!老黄牛活生生地就被沙婆撕裂了,看到老黄牛森白的肋骨后,沙婆叫小君递上锯子,把老黄牛的肋骨锯下来之后,老黄牛还活蹦乱跳的。太残忍了,为何不先杀掉老黄牛再取骨头呢?这帮人完全没有恻隐之心。

看着触目惊心,我赶紧往楼上走去,身后传来沙婆的声音说:“还是老黄牛身上的宝贝值钱,小君你把这些肋骨拿去泡泡,猪肉牛肉等一会叫几个大厨过来,然后把村里的乡亲都叫过来吧!如果不够,咱们再杀一头。”这话可把我吓坏了,这婚礼非办不可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快步跑回尹沐兮的房子。

尹沐兮还呼呼睡着,我已然成为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等尹沐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钟,我急匆匆地说起早上看到的一切。尹沐兮却哈哈大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笑我傻。然后告诉我,沙婆不是在为我们俩准备婚礼,沙婆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不会擅做主张。可是我怎么就认为沙婆百分百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老太婆。尹沐兮洗漱之后回来问我:“如果沙婆要你娶我,你会同意吗?”

这话把我问楞了,尹沐兮继续问道:“昨晚一晚没睡吗?干吗呢?我都不介意你睡床上,你害怕什么?想不到咱们的大侦探还挺害羞。”

“尹沐兮,你认真点正经点好不好?我说你是不是傻了呢!你和慈儿是好朋友,你不可以这样子,万一被慈儿知道了,以她的脾气咱们两还有活路吗?”我有些生气了。

“她不是还没有和你领证吗?晕死,你担心啥呢?”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城里,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已经没有心思跟尹沐兮玩下去,再说了,我跟着她来找沙婆完全是因为沙婆可以帮上大忙,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还惹了一身骚。案子已经让我苦不堪言,我还有什么心情跟尹沐兮插科打诨。想着沙婆的臭脾气,我心里更是不舒服,嚷着离开,尹沐兮也没有拦下我,说:“行了行了,想不到你那么小气,这点玩笑也开不起吗?走就走嘛,车子我已经打电话叫来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咱们这。你到下去去等我,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看来尹沐兮已经打算好一切,感觉自己多想了,闷闷不乐地出门往楼下走去。骨雕工厂显得热热闹闹,村民们都聚到这里来吃喝。我低着头往工厂外面走去,小君还想留住我吃喝,我说我心情不好,他也没说什么了。走到工厂外面,我往村头走去,潜意识里面我好像一只想把那间木屋里面的事情整个明白。可是我来到村头的时候,那间木屋消失了,一夜之间木屋不见了,只留下一块菜地。

我感到不解,凭着记忆找到木屋的所在地,想了好几遍,根本没错,难不成是幻觉吗?蹲下来在菜地里面找了一阵,果然,菜地是新的,大颗白菜也是刚刚种上去不久。这是为什么呢?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一夜之间把整间屋子拆掉呢?木屋里面的瓶瓶罐罐又去了哪里?木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难不成我昨晚潜伏在木屋的事情被发现了吗?太奇怪了,不过,我又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回去报案,然后带着队里的人来查清楚。而且事情虽然诡秘,可也没有谁被伤害了。那些装在罐子里面的死胎,现在也不知道搬到哪儿了,这不是死无对证吗?我脑子乱糟糟的,这时候我听到尹沐兮站在村头喊着我。

我向尹沐兮招招手,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问道:“你很喜欢蹲菜地吗?”

我呵呵一笑说:“我研究研究村民都种哪些青菜罢了。”

“好了,咱们回去吃饭吧!吃晚饭后就回城里。”尹沐兮兴高采烈地说着。我点点头,跟着尹沐兮回到骨雕工厂里面,大家伙已经开饭了,整个工厂大棚全部摆满桌子,村子里面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热热闹闹地跟逛街差不多。我和尹沐兮被安排在沙婆他们一桌,吃饭的时候,沙婆没有说什么,只顾叮嘱尹沐兮回城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则和几个骨雕师喝喝酒聊聊天,他们都一致拜托我帮忙照顾好尹沐兮,还跟我说起不少尹沐兮小时候的糗事,看来他们自小就在一起玩了。看着他们天残地缺的样子,尹沐兮跟他们完全是格格不入。饭后,尹沐兮叫的车已经到了,沙婆送我们出来,快要上车的时候,她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尹沐兮:“拿去吧!你属兔,这是你的本命佛,好好照顾自己,沙婆祝福你们,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尹沐兮接过盒子说:“谢谢沙婆,我有空都会回来的。”

沙婆瞥了我一眼,我当时候特傻,因为我在琢磨着沙婆所说的本命佛,她怎么送尹沐兮一个本命佛呢?我挺好奇尹沐兮的本命佛是啥玩意。

沙婆对我说:“小沐就交给你了,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要是对小沐不好,小心得到惩戒。”她也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本来不想要,尹沐兮拼了命对我使眼色拿下,这么一来,我哪里敢拒绝。拿好礼物之后,沙婆把我们俩送上车,车子启动后,回头看着沙婆,沙婆正拄着骨头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厂子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尹沐兮居然掉下眼泪来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一句话也不说。车子到了半途的时候,尹沐兮拿出沙婆送给她的盒子,瞥了我一眼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她把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块骨雕,中指大小,晶莹剔透,模样是一尊菩萨。尹沐兮说:“这是文殊菩萨,我的本命佛,沙婆把它送给我,她是希望我们可以安安乐乐健健康康幸幸福福,她这是要和我决绝啊!”

我不理解她说的决绝是啥意思,我也不知道问她什么好,仔细瞧瞧那尊小小的骨雕菩萨,骨头好像还在流血,隐约中还看得到一丝血迹。我说:“我很笨,不懂啥意思,你能说清楚吗?”

尹沐兮唏嘘一阵后说:“听说过活体骨材吗?”

我摇摇头,她继续说:“所谓骨雕艺术就是以骨骼作为载体的雕刻艺术。骨雕艺术的历史悠久,在1982年于陕西西乡县何家湾出土的骨雕人头像距今约6000多年,是目前我国发现现年代最早的骨雕作品,它为研究我国骨雕艺术提供了珍贵实物。骨雕人头像比较完整,五官位置比较准确,制作手法古朴、粗犷,神态憨厚庄重

。新石器时代的先民们以极其落后的生产力,在同严酷的大自然进行搏斗,从而谋求生存时,就地取材,创造了这件作品,尽管稚拙古朴,却表达了一种对祖先的崇拜。随着历史的变迁,骨雕从日用品逐渐演变为装饰品,古人早就把骨利用,做成针、刀并把文字和图案刻在骨上。我们现在看到的骨雕已是非常精美的工艺品,它不仅在骨上刻有文字还通过不同的刀法雕出栩栩的立体人物、花鸟等作品。以牛骨、骆驼骨、乌贼鱼骨等动物骨骼为原料进行雕刻和磨制,通常也指雕刻和磨冶成的雕塑工艺品。”

她说的这些,我也百度过,自从案子发生之后,我没少去了解骨雕的历史和制作,只是这些对案子毫无用处,尹沐兮这么说,好像也没有说到点子上。

20世纪以来,中国骨雕产地以北京、浙江、内蒙古、福建、广东等地为主。北京骨雕以牛骨为原料,制成手镯、粉盒、裁纸刀等,有的染以彩色。浙江宁波用牛骨雕刻成浮雕的山水、楼阁等图案,镶嵌于家具上。内蒙古包头的骨雕以骆驼骨为原料。福建仙游以牛骨为原料,结合宫廷牙雕,莆田木雕和李耕山水画等工艺,继承传统,发展现代,制成宫廷龙灯、战船、渔船、关公、马车、龙虾、螃蟹等艺术精品。广东佛山以洁白的乌贼鱼骨为原料,镂雕人物、山水等题材,玲珑剔透,精巧之极。

这些我都很熟悉,至于尹沐兮所说的“活体骨材”我倒是不理解。

尹沐兮继续说:“骨雕艺术分进料、选料、除脂漂白、开料、分工种加工、细加工出品几个步骤,这些步骤,每一个骨雕师在细节上面都有所保留,所以制作出五花八门的骨雕艺术品。沙婆她自幼学习骨雕,门徒众多,她这一派其实有一个不传之秘,也是她这一派最为禁忌的骨雕秘术。”她说到这儿却没有说下去,我楞了一下问:“难道真的有骨雕巫术吗?”

我知道,骨雕乃西藏流传已久的具有招财纳福,带来幸运,辟邪保平安等意义之吉祥物,据说它的确能给人带来福运、财运、事业、爱情、幸福、学业等一切好运。骨雕艺术品不仅在西藏本地家喻户晓深受爱戴,并且在全球范围内也纷纷尊崇。很多人都将骨雕艺术品当做护身符来使用。不过,曾有流传说骨雕艺术品不止能辟邪保平安,如果遇到被下了诅咒的骨雕,人也会遭受横祸,轻者家破财散,重者危及性命。

想到这里,我本来不相信,可是尹沐兮提到骨雕秘术,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尹沐兮说:“利用活体取材,这是犯了血煞,制作出来的骨雕艺术品会两极分化,好的话可以福泽自己,不好的话会要了自己的性命。沙婆给我的这尊本命佛,本是好意,她只想我能好好和你在一起。”我笑道:“这不就得了吗?沙婆好心好意。”

尹沐兮却愁眉苦脸地说:“你知道吗?利用活体骨材制作出来的东西不全是好东西,这种禁忌,一般的骨雕师不会去触犯,一旦触犯了,很惨的。”

我觉得很无趣,问:“怎么会惨呢?本命佛不是蛮好吗?可以守护你一辈子。”

尹沐兮见我还是不理解,叫我把沙婆送的盒子拿出来,我说不过她,赶紧把盒子拿出来递给她,顺便问:“我说你担心什么呢?沙婆总不能害咱们吧!”

尹沐兮打开我的盒子,我看了一眼吓傻了,盒子里面同样摆着一块骨雕艺术品,这块艺术品和尹沐兮的那块骨雕菩萨不一样的是骨雕菩萨晶莹剔透温润如玉,我的这一块黑如煤炭,好像放到墨池里面浸泡好几年似的。而骨雕菩萨刀法细致,线条流利,栩栩如生,文殊菩萨如同真人,面如慈祥,笑容可掬。

我的那块骨雕,也不知道雕刻的是啥玩意,地狱里来的恶魔吗?狰狞恐怖,张牙舞爪,线条粗糙,刀法硬朗,看着已然令人浑身寒战。我有些无语了,沙婆干嘛送这玩意给我呢?不喜欢我说出来就是何必用这种邪恶丑陋的东西说出来。现在想想,早知道就不要这份大礼。看到我目瞠舌结说不出来话。

尹沐兮将一对骨雕并排放在手心递给我看,一正一邪,一善一恶,沙婆到底几个意思呢?尹沐兮苦笑道:“看到了吗?沙婆祝福我却不祝福你,知道为什么吗?骨雕秘术很灵验啊!我也许会幸福,但是你必须停止查那个案子,不然的话,你会死得更惨。”

我愣住了:“跟我的案子啥关系呢?”

尹沐兮说:“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沙婆这是在提醒咱们。”

我根本不了解,说:“提醒我们吗?这叫什么事?”

尹沐兮说:“你知道凶手为何杀人之后取走人的肋骨吗?”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说:“活体骨雕,对吗?”

尹沐兮说:“活人骨雕,你说的没错,这是犯大忌,没有骨雕师会这么做,沙婆这一次犯大忌告诉我们,有人在制造活人骨雕,叫我们小心一些,最好不要继续查那个案子,时候一到,凶手自然会收手。”

我总算是明白了,可是这叫我如何相信呢?这事太玄了,又是谁在制造活人骨雕呢?想了想说:“不行,我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尹沐兮着急地说:“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沙婆利用牛的肋骨雕刻出来的骨雕就在咱们眼前,一善一恶,意思叫我们好自为之。”

说到牛的肋骨,我更加清楚了,原来昨晚沙婆宰牛是为了利用“活体骨材”雕刻我眼前的这两玩意,只是这两玩意有啥用途呢?一份祝福一份诅咒吗?想起昨晚血淋淋的场面,老黄牛哞哞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此时,我脑海里面出现了死者的身影,凶手将死者捆绑起来,然后拿着刀子剖开死者的胸腔,接着找到第七根肋骨,最后拿着锯子把肋骨锯掉,这手法多残忍啊!只是凶手为何要怎么做呢?利用活生生的人来做材料吗?

我没法去否定这种说法,因为沙婆已经赤裸裸地在我眼前演示了一遍。惨不忍睹的杀人手法,骨雕秘术除了沙婆还有谁知道呢?骨雕秘术最终的作用是干嘛呢?凶手为何要这么残忍地伤害死者?他目的何在呢?都说他会很快停止杀戮,可是我隐约感觉到凶手还会继续害人。我的心变得很着急,沙婆只是利用老黄牛演示给我看吗?她摆着一副臭脸,其实还是想让我知道骨雕艺术背后的玄机。按照这种想法,难不成凶手是于航柳的弟子袁潇吗?于航柳死掉之后,袁潇一直下落不明,懂得骨雕艺术的人除了于航柳之外就只有袁潇,袁潇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他现在在哪里?他连续杀害那么多人到底为什么呢?还有他的作案手法又是怎样的呢?我们居然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家伙还跑到局里杀了小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局里有卧底吗?我的脑子彻底乱套了。

我问尹沐兮:“沙婆跟于航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尹沐兮一面把两尊骨雕作品重新放回盒子里面一面说:“于航柳好像是沙婆的师弟,骨雕秘术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想凶手肯定和于航柳很熟,也懂得骨雕秘术的利害。”

我问:“可能是沙婆的人吗?”

尹沐兮摇摇头说:“沙婆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她一向不会讲骨雕秘术外传。不过,沙婆之所以不帮咱们应该就是因为于航柳是她的师弟。凶手是谁你也别去乱想,这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你一早就知道了,对吗?”

尹沐兮微微一笑说:“我一早就提醒你了。”

我问:“人头咒是真的吗?”

尹沐兮想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是假的吗?你好几个同事都出事了。”

我问:“那我该怎么处理那堆骨雕骷髅呢?难不成于航柳一直在做人体骨雕吗?那些骷髅是于航柳留下的,人头咒也是他留下的,对吗?”

尹沐兮笑而不语,我继续问:“我知道了,当年我爸爸一直在追查的案子就是人体骨雕案,当时的凶手是于航柳,对吗?于航柳一直在做骨雕秘术的试验,他和沙婆不一样,沙婆用的活体是马牛羊猪,于航柳则在活人身上动手。我爸爸是被他害死的,对吗?如今于航柳的秘密被他的弟子袁潇发现了,贪得无厌的袁潇为了得到骨雕秘术带来的利益他谋害了于航柳,同时走上了于航柳的老路。”

“你说的都有可能是对的。我跟于航柳不熟悉,更不认识袁潇,至于凶手是谁我猜不到。叶未央,说句老实话,你别再较劲了好不好?这个案子别查了,对你没啥好处。这盒子你拿着吧!我的本命佛和你的交换一下。”尹沐兮说完之后把她的那尊琉璃一样的文殊菩萨连同盒子交给我,而那尊黑不溜秋的恶魔则自己拿着。我接过盒子,对于骨雕艺术的禁忌,哪里肯相信呢!想了想,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我实在不忍心,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对了,你觉得那尊黑色的骨雕真的会让我倒大霉吗?”

什么骨雕禁忌什么一善一恶,这种鬼话我哪里听得进去。我也明白尹沐兮的好意,沙婆为了说服我们俩不得不触犯骨雕秘术的禁忌,制造一枚本命佛骨雕送给尹沐兮,其实就是为了关心尹沐兮。然而骨雕必须一善一恶的话,制造出本命佛的同时需要一枚黑恶魔吗?本命佛送给尹沐兮,黑恶魔却交给我,无法是警告我停止寻找案件的真相。我有些心寒,死了那么多人,沙婆和尹沐兮等人居然无动于衷。

回到城里的时候,我把尹沐兮送回家之后拿着尹沐兮转手送给我的本命佛骨雕回家去。打开家的门,唐慈儿骂骂咧咧的声音来了,一个晚上不回家,她的口水总能把我淹死好几次。我说不上什么好男人,夜不归宿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唐慈儿也不是第一次为了这事对我发火。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谁叫那个山村信号全无,电话打不出就算了,还接不进来。

说自己有些冤枉,但是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志了。唐慈儿劈头盖脸骂下来足足持续半个小时,吃饭的时候,她看上去才好一点,叫我给她解释清楚,我只能说为了案子。

说到案子她又大发雷霆,说尹沐兮不许我继续查案,为什么还要去查?我一个刑侦人员,不查案我干嘛呢?当然,和女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等唐慈儿说完之后,我放下碗筷说吃饱了,她才轻声说了一句:“过几天表妹回来了。”

“表妹?什么表妹?哪个表妹?我怎么不知道呢?”我一头雾水,我可是一个表妹也没有,再说了,唐慈儿她好像也没有什么表妹。

唐慈儿说:“美国那个表妹啊!”

我问:“美国的吗?你啥时候有个表妹在美国呢?”

唐慈儿笑道:“她去美国好多年了,好像六岁大就去了,十几年下来现在估计有二十几岁了,人家长得蛮漂亮哈!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见她干嘛呢?你的表妹你去接待就好了,把她带回你家给你爸爸妈妈瞧瞧。”

“什么意思嘛!我表妹不就是你表妹吗?你别赖着啊!到时候我请她回来吃饭。”

“你自己安排吧!我抽空瞧瞧她就是了,都十几年不见了,也不知道你有啥好开心的。”

“就是因为十几年不见才很开心,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她了。”

“对了,就她一个人吗?”

“对啊!她母亲去年死掉了。现在她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所以要回来看看我们。”

“她爹呢?”

“不清楚,汗!我居然不知道,等她回来我得问问,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好像都没有见过她爹一次。”

“晕死,突然间冒出个表妹,你还真当做表妹啊!会不会认错人呢?”

“滚,我怎么会认错人。”

“好了好了,我去洗澡休息,明天还要去看看陆队长和傅法医。”我说完之后起身离开厨房来到卧室,昨晚一晚没有睡好,回到家里,困意极浓,找衣服的时候看到尹沐兮刚刚给我的盒子,忍不住打开看了几眼,慈眉善目的骨雕菩萨真的有神力的话帮我破案就好了,想起在沙婆那村子的遭遇,我是有苦说不出。这尊菩萨要是被唐慈儿看到,她估计会骂死我,美国那个朋友送她一颗骨雕骷髅已经把她吓得够惨了。

把骨雕菩萨收起来,迈出卧室想去洗澡,一个电话打进来,接听之后对方仓促地跟我说:“小叶,你快到明湖公园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我还没有回话,对方已经挂掉了,看一下号码,估计是某个公共电话亭里打出来。谁呢?没事跟我开什么玩笑?正纳闷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李浩柏。我接电话之后,李浩柏十万火急地跟我说:“小叶,陆队长不见了,你快来看看,早上他还好好的,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赶紧问道:“傅洋呢?他怎么样了?”

李浩柏回答说:“傅法医人醒过来了,脑子好像受到重创,他失忆了。”

我感叹一声说:“傅洋不容易了,三楼下来不死已经很好了。对了,陆队长怎么回事呢?尤雪倩没有说什么吗?”

李浩柏着急无比,接着道:“尤雪倩被打

晕了,医院的视屏也找不到陆队的踪迹,估计他伪装了,哎呀,你快过来一下,很多事需要你帮忙。”

医院那边乱糟糟的,陆队长突然消失,大伙儿估计都乱套了。李浩柏已经摁掉电话,我把手机放下,陆队长搞什么呢?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难缠。想起电话亭那个电话的声音,我整个人懵住了,那声音不就是陆酷的吗?他找我干嘛呢?这么说他从医院逃出来之后躲在明湖公园里面吗?这个陆队玩什么把戏?我赶紧拿起手机跟唐慈儿打声招呼匆匆下楼叫了一辆的士往明湖公园方向去。陆酷一直昏迷不醒,如果说这一次他真的在明湖公园,也就是说,我在医院厕所看到的那个人正是他并不是我老眼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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