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

主要是李彧太亢奋了, 他睡不着也不闹我,只瞪着个眼睛把我望着,就算我困得闭上了眼, 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

老实讲, 在黑暗中还是有点渗人。

第二天我是被李彧湿乎乎的亲吻啄醒的,我醒之前还在做梦, 梦里我抱了一条大金毛,金毛不停地舔我脸。等睁开眼才发现是李彧, 不过也没差别。

“别闹,没洗脸好脏。”

李彧不顾我的拒绝, 接着啃, “所以老攻在给你洗脸啊。”

我服了, 真亏他能下得了口。

我把李彧刨开,跑去洗漱,洗完回来看到李彧正捧着手机冲我晃,“赞了赞了, 刘元赞了!”

我无语,这傻逼一起床就去看刘元的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的是刘元。

我爬回床上, “赞了不就好了,你快点去洗漱。”趁着李彧去洗漱间,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短信, 刘元果然来戳我了。

【刘元】:晔子, 你……结婚了?

【许光晔】:难不成李彧还能虚假宣传?

刘元几乎是秒回——

【刘元】:嗐, 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想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许光晔】:少整这些虚的,婚礼上给个大红包就行了。

【刘元】:草, 你还自己索要大红包,不要脸!

【许光晔】:那你给还是不给(不给biss)

【刘元】:……你都说biss了我还能不给吗?等着,到时候给你一个巨大无比的,吓死你个傻逼。

看到刘元对婚礼没有抗拒,我也算放了心,我希望刘元对我只是一层浅薄的好感。谁不曾有过年少的喜欢,但陪你到最后的那个人有时却会出现得很晚。

我决定婚礼之前多多练习抛花球,争取抛到刘元这个傻狍子的怀里,让他下一站幸福。

-

我和李彧吃过午饭就回了学校。走到校门口时几乎受到了全员围观!

就连之前不知道A白的人都被亲友科普了,纷纷朝我们投来探寻的目光。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大规模地围观,腼腆如我立即缩到了李彧身后。

这一举动让李彧的大男子气概得到了充分彰显,他十分满意,神采飞扬地搂着我,“乖啊,别害羞。”

说话间,忽然跑来两个女生,手里捧着花往我们怀里送,

“啊啊啊A白A白!祝你们白头偕老!”

我搂着花,李彧搂着我,笑容明艳不似凡人,“谢谢你们,我们一定会的。”

李彧这熟稔的体态真的可以出道了。

有了这两名女生开头,周围几个大胆的女孩子直接冲我们大喊,“A白王道!”

李彧眼睛一亮,“有眼光!”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要克制,注意自己的男神形象。李彧摇摇头,对我说,“我不需要当什么男神,我只要成为你的男人就够了。”

…我草。

他正常起来的时候真的好会。

我原以为校门口这一出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更夸张的还在后面。

我和李彧回了宿舍,刚走到门口就被那张大红“囍”字给震撼到了!

我颤巍巍地伸手打开了宿舍门,里面的甄阳和秦子贺跳出来大喊,“新婚快乐!!!”

李彧乐在其中,朝他们摆摆手,颇有一副男主人的架势,“费心了费心了,同乐同乐……”

我心情复杂,缓缓道了声“谢”字。

再过两个小时是社团联合会的例会,我得赶紧过去。我把行李都扔给李彧,匆匆洗了个澡就收拾准备出门去。

李彧无奈地给我理着衣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出门记得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秦子贺看了两眼,小声吐槽,“你们的剧本是不是拿反了啊?”

甄阳一边打游戏一边哈哈大笑,“就是啊,彧哥怎么跟贤妻良母一样!以后别是光晔挣钱养家,彧哥貌美如花吧?”

李彧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这得看晔晔怎么想,我都可以。”

我正在换鞋,闻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刚成为理事长就要弃公司于不顾了吗?”

第一次得知李彧身价的甄阳和秦子贺愣了愣,集体发出了仇富的声音,“我草!?”

门“砰”一声关上,隔绝了宿舍里的三只傻逼。我走在阳光普照的大道上,心情明媚不已。

到了行政楼,一路上都有学生跟我打招呼,

“许会长好!”

“会长新婚快乐!”

最神奇的是,打招呼的人里还有些根本不是社团联合会的,连学生会的人都在叫我“会长”。

我生怕陈旌寒会用冷冽的目光扫视我,连忙纠正他们,“别别别,你们的会长是陈会长。”

那个部员说,“没事,是陈会长说可以这么叫你的。”

我黑人问号,“嗯???”

我怀疑陈旌寒又在给我挖什么坑,他真的是个很可怕的男人。

等上到六楼,这里就完全是社联的办公区了。在走廊上刚好碰到财政部的两名社员,见到我他俩笑着打了个招呼,“会长,来这么早啊?离开会不还有二十分钟吗?”

我开玩笑说,“来巡视一下我的疆土。”

其实社联刚成立时,还有不少部员对我担任会长感到不服——直到他们发现上任的学生会会长及部长都成了我的部下。

……

贴吧的34L再度被众部员翻了出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流言开始在社联成员间流传。以至于某一天,一名部员来送材料时竟然直接问我,

“会长,贴吧上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社联和学生会背后的大boss吗?”

我不置可否地翻了翻材料,“还有这闲工夫关注八卦,看来你的工作太清闲。”

那名部员抖了一下,“没有没有,我突然想起还有工作……”

从那以后,社联上下便待我如亲人般和煦。我坚信,这一定是我精诚所至。

……

离开会还有一会儿,我在会长室整理这两天收到的材料。隔了会儿门就被敲响了,一个学妹探进来一个脑袋,“会长?”

我笑了笑,“进来啊。”

学妹溜进来,眼珠子转了转,“你这两天去结婚啦?”

“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好歹是会长的终身大事,我们作为部员当然要关心一下!”她说完又慢慢溜到办公桌跟前,“会长,你有看到给你的那封信件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信件?”

学妹伸手在我桌旁边的一堆材料里翻了翻,抽出一个信封来,“啊,找到了!这个,是周五下午有人送来的,给你的。”

我好奇地接过来,封面只写了我的名字,“谁给的啊?”

“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等学妹一走,我把信打开,信纸上只有五行字,字体鸾飘凤泊,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

“许会长:

你好,前段时间我的帖子可能对你造成一些困扰,希望你能谅解。我没有恶意,但也无法控制事件的发酵,我想当面向你致歉,如果可以,周三下午四点,行政楼对面的奶茶店见。”

落款,“不具名的欧”。

“…………”我摸了摸下巴,眺望窗外的远方。

我这是去呢,还是不去?

-

等到周三,我还是决定赴约。原因无他,欧就留下这么一封信,我都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回绝他。

周三下午我没课,想必欧事先调查过,才约在这么一个时间。我出门时李彧正在看篮球比赛,他听见动静,回头望了我一眼,

“你去哪里?”

我脚步顿了顿,含糊其辞,“我和朋友有个约定。”

李彧把视频停下来,“哪个朋友,什么约定?”

我说,“就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啊,约着喝杯奶茶。”

李彧敏锐的雷达立马高高竖起,“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还这个点约你喝奶茶——许光晔,你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你看你的篮球视频呗。”

“不行,再看媳妇就没了!”李彧关了电脑朝我走过来,拉着我不让我出门,“许光晔,你很可疑!还和朋友有个约定,别到最后成了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吧?”

“你瞎说什么啊。”

“那你说是谁约你,约你干嘛?”

我的嘴唇动了动,“……就,欧啊。”

李彧反应了几秒,随后瞬间炸了毛,“欧!?什么欧,贴吧的那个欧?”

我把他的毛薅平,“是啊是啊,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想说。”我看李彧还要大吵大闹,急忙按住他,“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说的,你以后不会嫉妒任何人了。”

李彧被我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半晌委屈地松开手,“那你去吧……”

我向他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我很快回来。”

我没有让别人等自己的习惯,因此提前十分钟就到了奶茶店。

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不安,还是那家充满了爱与和平的咖啡馆更令人惬意。

坐了会儿,我的肩头忽然被轻轻一拍,回过头就看见一名青年站在我跟前。我只能说人如其字,他整个人给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和他犀利的发言截然相反。

“你好,我是不具名的欧。”欧坐在我旁边,神情自然地点了杯奶茶给自己,看我面前空荡荡,又叫了杯乌龙奶茶三分糖。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等我问话,他就说,“你男朋友的主页,有提到过你的喜好。”

我恍然,点头称赞道,“我记得你是社科院的,看来专业素养还不错。但我要纠正一点——”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指环反射出一圈耀眼的光芒,“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已经结婚了。”

奶茶刚好端上来,欧接过来递给我,“那我很抱歉,我知道同人站上有人在吃O白cp,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没说话,他便接着说,“所以我是来道歉的,我没有插足别人感情的癖好。”

我嘬了口奶茶,冰凉的温度和微甜的口感能很好地抚平情绪。我知道O从未引导过炒cp的话题,因此也无意追究,我之所以愿意坐下来和他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Cp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欧瞬间了然,“看来我的分析是对的。”

他太过敏锐,我无奈地耸耸肩,“我承认,你的帖子里的分析几近于事实。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就连我的行程和动向都了如指掌,这些连邵秉都没有察觉到。”

欧说,“我不是说了我是你的粉丝吗。”

“那也不至于这么清楚。”

“好吧,”他摊牌,“我室友给我透露的内部消息。”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欧的室友是谁,难不成又是林纾这条见钱眼开的沙丁鱼?

欧说,“是阿徽跟我说的。”

我愣了两秒,恍然道,“刘哲徽!?”

欧点点头,掰着指头跟我数,“你怎么说服他倒戈的、哪些人是你这边阵营的、还有你们聚过几次餐,他都大概提过,只是没有说得很清晰,但我也能推出来。”

我抿了抿嘴,为他喝彩,“不得了。”刘哲徽,你也不得了。

欧腼腆地笑了笑,“被喜欢的人夸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现在听到“喜欢”两个字就如临大敌,大概是我惊恐的表情过于明显,擅长察言观色的欧一眼看透,连忙解释道,“不是那种喜欢,就是普通粉丝的喜欢而已!”

他说着又宽慰我道,“你放心吧,我只是看上了你的脸。”

我,“………………”不,你这个说法就完全让人放不下心!

我搅动着奶茶杯里的吸管,默了两秒,“刘哲徽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欧理所当然,“因为我问他了啊!”

“那他也跟别人说这些吗?”

欧想了想,“好像没有。”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喔…刘哲徽对你还真是有求必应。”

欧闻言,抬手拨了拨自己的耳垂,单薄的耳垂透着阳光显得有些半透明,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个细小的耳洞,“可能是吧。”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和欧并肩坐着无言地喝了会儿奶茶。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思及家里还有个暴躁的小灵魂在坐立不安地等着我,便起身同欧告别。

欧表示这次面基他很开心,并且以后还会继续喜欢我的脸。

而对于自己把刘哲徽卖了个干净的行为,欧还是有点忐忑,“你不会去找阿徽算账吧?”

我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会。”

欧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拍了拍欧的肩,“放心吧,我和徽哥有着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我的目光望向美院的方向,在那后面,有一片静谧的小竹林,林荫道的尽头,是一家温馨的咖啡厅。

“我还准备下次请他喝咖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咖啡厅:我承载了太多的故事……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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