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玉坠平放到手里,仔细的看了起来,这玉坠通体透明,看上去跟那女尸躺的玉棺的材料还有几分相似。这玉坠是一只变形的老虎,虎身通体装饰着线刻涡旋纹和变形三脚纹,凤眼凤爪,两颗虎牙长得有点像象牙,造型生动,栩栩如生。

虽然这玉坠不够一个手掌大,但其细节却清晰的展现了出来,就连虎头上的“王”字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

范德彪是破四旧的老行家,砸过不少宝贝,这一看,就对刘大少说道:“兄弟,这绝对是件不凡的玉器,三国时期的雕刻技术能达到这程度已经算是巧夺天功了,拿出去起码能换辆解放牌大卡车。”

刘大少对这虎型玉坠的市价并不感兴趣,真正感兴趣的是这墓,毕竟这次进来不是为了盗墓的,而是为了弄清楚近来发生的这一桩桩怪事。

刘大少没和范德彪讨论这玉坠的市价,而是把它送到了大蝈蝈的面前,说道:“大蝈蝈你看看这个。”

范德彪见刘大少并不理会他,就自顾自的跑去翻弄干尸去了。

大蝈蝈拿起虎型玉坠看了看说道:“这虎型是四川巴国的图腾,巴国人崇拜的就是白虎,前几年在涪陵出土的巴国墓葬群,里面很多的兵器上就有这种虎型,当时能佩戴这种虎型的都是很有地位的人,看来这女尸的来头不小。”

“话不能这样说!”菜青虫插嘴道:“这女尸的棺材既然就在主墓室外,说明是给那张角老儿陪葬的,应该是个俾女之类的,最多也是个贴身侍卫,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蝈蝈听了点点头道:“虫子分析得确实有理,这次进来本是想看看就走的,现在一个个都伤成了这样,这大贤良师还真他娘的缺德,今天就不管什么国家的损失了,至少得摸件明器出去卖点钱,给咱们几个当医疗费。”

范德彪一听大蝈蝈决定要倒这张角的斗了,立马兴奋起来:“你这话说的对,这次进来咱们革命的资本都给弄没了,等下到了那张什么的老儿的棺椁,我也来挑两件值钱的,不过现在我们先想办法把这盒子打开。”

跟女尸大战了一回合,刘大少还真忘记了那黑色的盒子,现在范德彪提起,他才醒悟过来,心想这盒子既然是放在玉棺里给女尸陪葬的,那么这盒子必然和这墓之间有一定的联系,说不一定里面装的就是自己来这要解开的秘密。

刘大少有些迫不及待,只见范德彪拿着那黑色的盒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翻弄。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刘大少一把从范德彪手上抢过盒子。

由于刘大少使的力度不够,刚一接过盒子手就往下一沉,幸好他手快,连忙用另一只手给稳住了,这盒子还真重,要不是及时稳住,自己这手得给它压扁了。

刘大少拿起盒子仔细看了一下,这盒子四四方方的,用两个手掌就基本上可以抱住了,从材料上看应该是铁制品。但这盒子周身发黑,依刘大少现在的知识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铁,不过此盒子体积不大,却有如此重量,就凭这密度可以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盒子。

刘大少不停地盒子翻弄着看了一下,这盒子是密封的,六面都铸着跟玉坠一样的老虎图标,六个面都没有插钥匙的孔,要不是成规则的四方体,他还真不会把它跟盒子扯上关系,只能说是个实心的铁秤砣。

刘大少翻弄了一番,确定这铁盒子实在是个实体,就把他交到了大蝈蝈的手里。

大蝈蝈接过盒子后,也先是手一沉,脸上同样一副疑惑的表情,拿起盒子看了看就皱起了眉头。

范德彪见大蝈蝈都弄不懂这铁盒子的路数,一脚把女尸踢进河里说道:“这盒子根本就是个铁陀子,咱们暂且不管它,先把张什么什么老儿的明器摸了再做打算。”

刘大少算了一下时间,大家进到这里也有两天多了,就吃了点压缩饼干和半条鲫鱼,大家应该都饿得不得了了,虽然人在没食物有水的情况下都可以活七天,但这样他们铁定是出不了这墓的。

于是,便对大蝈蝈说:“大蝈蝈,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出去,到时候就算我们能低得住饥饿,这伤势恶化了也是个麻烦事。”

大蝈蝈把盒子放到船上,看着铁盒子说道:“你们可不要小看这铁盒子,这铁可是玄铁所铸,照这铁盒子的质量来计算,我可以肯定一定是空的,他有个名字叫‘纯阳宝盒’”

听大蝈蝈说完,刘大少心想这盒子原来是用玄铁做的,难怪会那么重了。玄铁在那个时候算是非常名贵的合金了,当时这玄铁可以说比黄金还值钱了,看来这玩意还挺金贵的。

‘纯阳宝盒’听这名字,刘大少就觉得有点古怪,用这么贵重的盒子保存起来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大蝈蝈既然知道这铁盒子叫‘纯阳宝盒’,那么一定对这盒子有所了解。

刘大少对大蝈蝈说:“大蝈蝈,这‘纯阳宝盒’是什么意思?”

大蝈蝈回答道:“这盒子之所以叫做‘纯阳宝盒’是因为这盒子里藏有玄机,比如说暗针,毒烟之类的。三国时期儒家还没取得主宰权,派系众多,其中懂得各种机关设计的门派不少,其所设计的机关大到可以守山镇陵,小到可以藏于发中。这些机关的精密度到现今都另人叹为观止,难以想像以当时的计算水平根本无法实现这机关的设计,这种三国时期的‘纯阳宝盒’就是当时墨家所创,别看这盒子不大,要是打开的方法不对周围的人都会无一幸免。”

听大蝈蝈解释完,刘大少开始对这‘纯阳宝盒’产生了恐惧感,但一想到这盒子与自己的性命有关也只有硬起头皮上了。

刘大少继续问大蝈蝈:“大蝈蝈,既然这‘纯阳宝盒’的材料名贵又有当时的高科技融入其中,说明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值得我们瞧上一瞧。”

范德彪听刘大少说要打开这让人九死一生的盒子,当场就不愿意了:“兄弟,这次你这话就说得不太对了,这盒子要是打开的方式不当我们几个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咱不管它里面是什么,这盒子不也挺值钱的吗?干脆拿出去卖了算事。”

“你晓得个球!”大蝈蝈对范德彪骂道,然后看着‘纯阳宝盒’说:“这盒子里的东西肯定和大贤良师有很大的关系,我相信有了里面的东西,等下倒起斗来会顺畅很多。”

大蝈蝈决定要打开盒子,刘大少心里有点悲喜交加,但并没阻止大蝈蝈,毕竟他还是同意打开盒子的。

范德彪还是有点不愿意,又对大蝈蝈说了一堆他所谓的大道理。

大蝈蝈根本不理会范德彪的调侃,对范德彪说道:“你怕死的话就给我躲到河里去,等我开完盒子再上来。”

范德彪瞄了下河水道:“这水比他妈南极还凉,我要是躲到里面还不得给凉死,算了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来个暴雨梨花针痛快。”说完就躺在了船上。

刘大少对大蝈蝈说:“开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蝈蝈点了点头拿起‘纯阳宝盒’翻弄着看了下,最后确定了一个面,把盒子按在船上,用力一扭就把确定的那个面扭了个一百八十度。

看到这情况刘大少不由得诈舌,心想这完全密封的盒子竟然可以扭转,这也许就是‘纯阳宝盒’的高精度吧?可以把缝弄得看不见。

大蝈蝈扭动‘纯阳铁盒’后,只听盒子里传出一阵齿轮联动的声音,突然一下被旋转的那个面就弹了起来。

见‘纯阳铁盒’的一个面弹了起来,顿时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双脚不停的发抖,唯恐里面会射出几根针来。

可是盒子打来后并没有什么反映,这才松了口气。于是大家都向‘纯阳铁盒’围了过去。

刘大少首先看了盒子的内部,只见这‘纯阳铁盒’里面及其复杂,每个面里都有很多大小不一的齿轮,传动原理他根本看不懂,相信连机械专业的人都不一定能看懂总之太复杂了。

除了被弹起的那一面,其余几面上面都有数枚银针跟一些齿轮连在一起,看样子大蝈蝈是选对头了。

这三国时期的人都用上齿轮传动了,而且还这么复杂,真的很让人费解。要是给现在的机械师傅们看到这盒子,他们肯定得郁闷死了。不过现在不是研究机关的时候,得先看看这满藏玄机的‘纯阳铁盒’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刘大少把目光转向了盒子底部,只见那里平放这一张类似于宣纸的东西折叠在一起。

范德彪一看有点郁闷说道:“就这么个玩意儿,还害得我们冒死取出来!”

‘宣纸’?东汉最好的也仅仅是蔡伦纸而已。三国古墓里怎么会出现如此光洁的宣纸?这太不符合逻辑了。难道这‘宣纸’是后人放进去的,想想看这有不太可能,这盒子明明就是三国时期的产物,想到这里,刘大少就直犯糊涂。

从进墓以来,一会儿是海里的鲛人族,一会儿又是上古时期的东西,现在三国时期的墓里又整出个和后世宣纸不相上下的宣纸来,要不是这里水温度太低,刘大少真恨不得一头钻进去清醒一下。

范德彪说到:“我就说不要打开了吧,就这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

宣纸再好也不值钱,但三国古墓里出现了这么好的纸张,就难免有点奇怪,刘大少对范德彪说到:“话不能这么讲,这纸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上面的东西一定很有研究价值的,你在哈尔滨混了那么多年,应该比我清楚吧。”说罢,刘大少就伸手去拿盒子里的宣纸。

可手还没碰到,大蝈蝈就制止道:“等一下,不要这样拿,不然这帛书就化成灰了。”

“哇!”范德彪尖叫了一声说到:“这东西就是三国帛书啊,哎呀我的妈呀,这次咱们发达了。”

听范德彪这么说,刘大少才明白过来,帛书和后来的宣纸很是相似,只不过帛书是用丝绸之类的东西制作的。

帛书不仅是珍贵的文物,尤其对研究中国书法史有着重要的史料价值。

最为著名的帛书就算是楚帛书了,楚帛书上下高38.5厘米,左右宽46.2厘米,中心是书写两段互相颠倒的文字,一段13行,一段8行,四周是做旋转状排列的12段边文,其中没三段居于一方,每段各附有一幅神怪图。

就帛书的书法艺术而言,其排行大体整齐,间距基本相同,在力求规范整齐之中又显自然而有随意的书写,其字体扁平而稳定,均衡而对称,端正而严肃,介于篆隶之间,其笔法圆润流畅,直有波折,曲有挑式,于粗细变化之间显其优美,在点画顿挫中展起清韵,充分展示了作者将文字艺术化的刻意追求。

不过帛书并不是对文字艺术化的单一追求,其中多数都会记载着一些重大的秘密。

现在刘大少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也许这次进来的目的就在这帛书上了,连忙问大蝈蝈道:“大蝈蝈,现在应该怎样做?”

大蝈蝈回答道:“这简单,只要带上手套就可以了。”

听大蝈蝈提到手套,刘大少才注意到,刚才用黑驴蹄子对付那女粽子的时候,由于太恐慌了,把手套都给弄掉了。

大蝈蝈说完就整理了一下手套,小心翼翼的从‘纯阳铁盒’里把帛书拿了起来,大蝈蝈把帛书展开来,用目测这帛书应该是长50厘米,宽40厘米,看来三国时期各国的帛书应该是统一的。

原来这盒子里总共有八张帛书,这盒子不大确能融下八张这样的帛书,可见这些帛书非常的薄。

刘大少迫不及待的对大蝈蝈说道:“大蝈蝈,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内容啊。”

大蝈蝈这时皱起了眉头,摇摇头说道:“怪了,这帛书上面都是画,并没有字。”说完沉默了一下惊讶的说:“这是叙事图,这不应该叫帛书了理应叫帛画了,这个比帛书来的更清晰明了,据我所知距今还没有出土过帛画,这帛画在这世界上算是独一无二的了,对考古界是一破天荒的发现呀。”

范德彪见大蝈蝈说着又扯到考古去了,制止大蝈蝈道:“冷静,先看看这帛画上的内容。”

大蝈蝈从极度兴奋中回过神来,把八张帛画整齐的排在了船上面。

这帛画的手法画的很夸张,由于刘大少学了这么多年道士,所以看懂这帛画不是难事。

这帛画从第一张到第七章都是记载这座陵墓的修建过程,这陵墓原来是在一座大山里面开凿出来的,大家所去的梁子竟然是这座大山上的一个小山丘,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悬崖比这梁子还高了。

在修建的过程中,这河道本是这古墓的墓道,墓道是从山外的一处山洞一直打到大伙儿面前的石门,无数的民众在往石门里面运送石材,可是石门里面的情况这帛画上面就没有画出来了,心想这张角还跟自己玩神秘。

刘大少仔细看了下帛画上修建陵墓的黄巾力士,这些人物刻画的非常的细腻,但看上去有点奇怪,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头。

这时菜青虫指着修建陵墓的人说到:“这些人不是自愿的,应该是奴隶。”

范德彪听完一怔,连忙仔细的把帛画上修建陵墓的人看了一下,满脸的疑惑,看样子也是无头的苍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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