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也知道旱魃现在身在何处,自然是开始解救行动了。

刘大少,田国强一人抱着一桶黑狗血,临走的时候将剩下的两只黑狗也杀掉了。马晓燕替张恩溥拿着一个包袱,听他说里面是用来作法收服僵尸用的道具。而张恩溥则打着空手走在最前面。

秀水村的邻村唤作秀山村,名字倒是挺好,山清水秀的,但实际上却都是穷乡僻壤,除了民风比较淳朴外,其他一无所取。阿兰坟墓所在的位置实在水坝附近的一个荒废的草甸上,那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枯枝落叶,了无人迹。一行四人知道这儿的位置,自然径直走去。

马晓燕人生得漂亮,刘大少眉清目秀,田国强一表人才,三人每人提着一大包东西,跟在张恩溥这个邋遢的老头后面,当然人气不弱。看到他们的人都纷纷停住脚步,指指点点的。

“咳咳咳咳。”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张恩溥轻轻咳嗽几声,示意众人赶快赶路。田国强见那老伯年龄至少不低于八十岁,说不定得了老年痴呆症,问不出什么,于是转身就离去。

四人来到埋葬阿兰的山脚下,张恩溥示意众人停下,然后从马晓燕那里拿过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些东西。有道袍,帽子,佩剑,符纸……正是道士的专用物品。

穿上道袍,带上四方帽,手持佩剑,张恩溥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黄色的道袍,正反两面各印着一个八卦图形;四方帽的正前方也有一副一个老人手持桃木剑偏偏起舞的图案;桃木剑暗中带黄,一派萧杀之气。

穿戴完毕后,张恩溥挥动手中的佩剑,就直接进山去了。

换做是平时,刘大少指定捉弄这老鬼一番,但现在他关心大表哥的安慰,哪有心情去开玩笑,所以和刘大少,马晓燕老老实实的跟在张恩溥身后。

小山坡并不是没有路,只是因为长年没有人行走,所以被杂草掩埋了。张恩溥带着三人,轻车熟路破草丛,斩荆棘,很快就到达了阿兰坟墓不远处。阿兰的坟墓只是一个土包而已,连个石碑都没有,正因为如此,让跟在张恩溥身后的刘大少三人心里直打哆嗦。

周围是巨大的树木,小路几乎被杂草完全掩盖了,唯一刺眼的就是不远处一些翻开的土壤堆砌成团。

通过圆光术众人看到了旱魃所在小土包,可现在的水坝,除了杂草外,根本连坟地的影子都没有。而且他们还惊奇的发现,通过圆光术看到的这里的环境,四周都是小树,并没有像现在一样的参天大树。顿时感到十分的不解,难道张恩溥的圆光术修炼不到家,看错了?

就在众人惊奇的时候,张恩溥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而已。”说完右手舞动带鞘的佩剑,左手掐诀,脚下布罡,嘴脸念念有词。

张恩溥的动作完全就像是在跳舞,但刘大少等人没有心情取笑他,紧张的望着四周。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舞动一阵后,张恩溥从怀中摸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洒向空中,大喝,“破!”

“啊……”

随着张恩溥的大喝,坟头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喊声。于此同时四周的景物变了,刚才还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大树变成了参差不齐的小树,而且分列十分稀疏,就连那杂草也没有先前那么茂盛了,那处翻新的土壤中,一个小土包赫然其中,正是旱魃的所在地无疑。

“就在这儿,我看见了。”刘大少眼前一亮,立马跑过去。

“站住。”他刚走两步,就被张恩溥拦住了,“你想死是不是?”

“我……”

“不好!”蓦然间,张恩溥大喝。果然他刚刚提醒大家,本来刚才风和日丽的天空立马变得乌云密布,要下雨了。这天变得也太快了,刘大少将马晓燕紧紧护在身后,而田国强也害怕的靠紧张恩溥。

“是妖孽使得障眼法,大家集中精神,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张恩溥大声提醒道。说完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左手一弹,符纸立马燃烧起来。见符纸燃烧起来,张恩溥将燃烧的符纸扔向空中。顿时燃烧的符纸金光大作,照亮整个天际,当符纸燃烧完后,天空又放晴了,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一切就绪后,张恩溥支起了神坛,张从桌子下边拿出一柱香点燃插在桌上的贡米中,吩咐让刘大少盯好,万万不可以熄灭,否则今天就得命丧今夜,刘大少哪敢不从,连连点头答应,张恩溥又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贡米,黄表纸,天师像,镇尸铜钱,两根红蜡烛,一样没落下。

张恩溥眯着眼掐捏了一通,轻声道:“你要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香不可灭,像不可倒,蜡烛不可熄,符不能起,铃不能响,米不能撒,这可是关于性命的事,马虎不得呀!”

这句话听得刘大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点头说好。

“现在起坛,如果我在一刻钟之内还没回过神来,那你们就赶紧收拾东西,开路走人。否则我等性命难保,但是在这一刻钟之内,你们三人万不得离开现在的位置,若五行有变,我们连跑都跑不脱。”

刘大少连忙回应道:“好……好……好,我听你的,绝对听你的。”

张恩溥听了刘大少的包票,也真正的开始镇尸了。而刘大少的阴阳眼发现,周围正有一股股黑色的气流,慢慢的聚集成束,形成无数只巨大的鬼手,朝着自己的方位扑来,但一接触法阵,却后啪的一声从内向外爆出蜘蛛网般的裂纹,破碎开来。如此循坏往复,顷刻间,法阵边缘的光罩就被砸的左右摇晃。

几分钟过去了,在刘大少等人看来却是度日如年。张恩溥还是紧闭眼睛,依然没动静,刘大少也不敢乱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香和蜡烛,生怕一个不小心害了张恩溥。

约莫十分钟之后!

张恩溥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此时的他眉头紧皱,脸上肌肉搐动看似很痛苦般让人担心。

看那刘大少等人,却也因为煞气的缘故,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色又开始渐渐发红!

可能是痛苦所致,他那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咬紧牙关便站立起身:“贫道游历大江南北多年,自负已了然这世间九成的鬼事,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山村,竟会衍生出这般霸道至极的煞气来!”

说话间,张恩溥拇指弯钩,携住一根火苗,连连弹起,陆续点燃了七盏小灯,这便是七星灯了。紧接着手上一动,拿起一张黄纸,很是麻利的就剪出一个小人的形状。而后,张恩溥又用毛笔粘朱砂在小纸人上画了一道符令,并加盖了龙虎山天师府大印。

做完这些之后,张恩溥又从旁边取出一张黄表纸,只见黄表纸宽有半米长半米乃是四方形状。

取出黄表纸之后,张恩溥手拿毛笔粘朱砂又是画了起来,这次画得乃是一八卦图案,但八卦的八个方位却都是用符咒所代替,而后四周又写满了一些看似不懂的字符,这张图张恩溥乃是足足画了有三分钟,可见其复杂程度。

要说张恩溥画的是何物,这来头可就大了,乃是一张符,一张可以链接阴阳两界的符图。

八卦的左边明显写有一很大的‘阳’字,阳字旁边更是写满了什么‘奉正一派祖师敕令前往阴界’等等之类的符咒。

八卦的右边明显写有一很大的‘阴’字,阴字旁边也是写满了什么‘奉十殿阎罗敕令前往阳界’等等之类的符咒。

画完这些后,张恩溥又在八卦四周画了一些主掌阴阳两界神仙的名讳。

最后,张恩溥又在四周多处盖上‘龙虎天师印’‘阴司府堵提印’‘原始符命印’‘地皇印’。当然所有的印章张恩溥不可能全部拥有,但没有的印章可以提字带印的,这种方法也是很普及的。

做完这些之后,张恩溥又拿来两个盛满香灰的小碗放于八卦图左右两边,两个小碗之间相隔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搭桥!”连通阴阳两界的桥梁!

此时再看张恩溥,只见张恩溥分别放好两个小碗之后,又拿来两根筷子,分别插于两碗之中,相对而接,倘若两根筷子相接而立成不倒状态,则是代表搭桥成功,倘若两根筷子对接而倒则代表搭桥失败,也就是镇尸不同意,机会只有一次,第二次则不灵。

要说张恩溥能不能搭桥成功,那答案当然是很明显了。

只见两根筷子对立成不倒之势后,张恩溥脸色明显一阵兴奋。虽然脸上高兴,可张恩溥手上动作却并没有闲下来。

只见张恩溥目视自己搭桥成功后,随手拿起刚才剪出的小纸人放在了两根筷子的中间位置。而后,张恩溥又取过七星灯放于八卦旁边。

做完这些之后,张恩溥双手结出道家法指印,口中念道:“天清地灵,兵将随令,兵随印转,将随令行,吾奉张道陵教主敕令,急调阴兵速速到此镇压魑魅魍魉,急急如律令。”以上此句咒语张恩溥已是反复念道了数遍,此时还在不停的念道。其目的就是提出阴兵阴将给自己当打手,准确的来说,是用这帮子牛鼻哄哄的打手在旱魃还没起来之前给他镇住,一顿猛K。

走路都需要时间,更何况提出阴司府的阴兵阴将,那可不是说来就来的。但只要不停的念动法咒,时间充足能够等到阴兵阴将到此,那一切就可迎刃而解。到时候任你旱魃如何了得,也只有一败涂地。

然而,张恩溥真的能等到阴兵阴将到此吗?

拭目以待!

此时,只见张恩溥继续不停的念动压制性的法咒,但这越来越浓厚的凶煞之气却是让他脸部通红,呼吸节奏越来越快,就像是一个重度哮喘的病人。

“厄……”

可能是煞气攻心的缘故,张恩溥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但双手仍旧结印念咒。然而旁边的刘大少和田国强看到他这幅摸样,可就真急了,毕竟,大家现在可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张恩溥要是嗝屁了,大家都得完蛋去。

“张伯伯!”

想到这,刘大少在大叫一声后便疾步跑了过去。

怎耐心急如焚的刘大少这次又是帮了一个倒忙,比乌龙球还要乌龙。

因为他跑的太急促,身过之处带起一阵气风,这阵气风虽然不大,但却是吹灭了七星灯中间的一根灯芯。

然而七星灯之中的一根灯芯一灭,张恩溥浑身却是一颤,而后猛地睁开双眼,目视着眼前的七星灯,脸色一阵煞白。七星灯一灭,则代表整个镇尸法坛已经被破,紧接着就是两根筷子轰然倒下。

“两位小兄弟,快去拿黑狗血,泼下去,直接给我往这坟地上泼!”张恩溥眼见局势异变,焦急的吩咐了一声后,急忙定心,想是努力镇压住这躺在棺木中的旱魃。

“老伯,是全给倒了还是留一点防备着?”刘大少留了个心眼。

“哎呀,都这时候了还管多少啊,不然等到这旱魃起尸出来,就得大祸临头了!”张恩溥按住了腰间的剑柄,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胀了起来:“快!越多越好,给我染上这块地里的每一片土壤!迟则生变,迟则生变呐!”

山腰处的荒坟堆边,白幡舞动。乱葬岗中处处都能瞧见一些个蓝绿色鬼火,它们漂浮不定,忽上忽下,就好像萤火虫般飞来扑去,而此时,牛蛙和蟋蟀也停止了调情般得情歌对唱,四下里,只剩下哗啦啦的山风吹草声,景色诡异恐怖,让人不禁寒悚。

“刺啦……”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块刚翻出来的新土地发出一声泥土蓬开的响动,在这只有风响草动的环境里显得额外乍耳,原本被重新填好的新土突然猛的向上震动翻腾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慢慢,这种诡异的‘刺啦’声越发来的紧凑,那块新土就像人的心脏一般开始猛烈的蓬动了起来。

张恩溥大惊失色,仿佛看了这一生中最可怕的事物,当下一抖袖筒,飞快的拔出了先前一直被封在鞘中的天师剑,挽了个剑花,就开始磨起了嘴皮子:“太上有命,普告万灵。天将统天下,伐天鼓,扬天旌,挥金星,掷火铃,捕无影,搜无声!”

“唰!”精钢长剑带着股微微的劲风扫过蜡烛,烛火燃得正旺,‘蓬’地一声,挂在剑尖上的一道符被一下点燃。符是画在黄裱纸上的,本来就易燃,又因为浸透了烈酒,更是沾火即燃。但薄薄一张纸毕竟只能燃得短短一时,火舌吐出了数尺长,马上又熄灭了,火光转瞬即逝,照得剑身上用朱砂字画着的一道符像是凸出来一样。

长剑收回,坛前的张恩溥左手屈指成剑,往自己眉心一摁,接着又点在了剑尖上,顿时,凝结于剑尖上的纸灰便化作星星点点,无数细末。一个呼吸的功夫,这些细末却又结拢开来,在剑尖处形成一个黑色的小球。因为还有些火星,这小黑球中也有细细的火线爬动。他将剑向面前隆起的土地上一指,纸灰凝成一线,直直射向草甸里。

一入草甸,这一抔黑土马上像开锅一般的沸腾。土壤还有一些半枯的狗尾巴草,土一翻动,枯枝败叶登时被推向周围,从土壤中心翻起一个大水花来,倒像是从坟地正中开了口泉眼,正不断冒出水来。张恩溥将浸过符的酒碗端起来喝了一口,猛地向剑上一喷,这柄长剑立如巨烛燃起。他左手五指夹住剑身,从剑柄处向剑尖一抹,火光应手即灭,剑身上的朱砂字一个个都亮了起来,他口中喝道:“急急如律令!”

话音未毕,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便盖过了周围杂草翻动的声音,视野里,一座黑洞洞的棺木破土而出,打细里一瞧,这棺材长约两米,宽一米,上下满是乒乓球大小的鼓包,呈半透明状,在阳光的映射下,红红绿绿的,皆是五颜六色之态,鲜艳之极,就像是人身上起的水痘。棺材板已经开了一半,上面那一堆堆小拇指粗细的大号棺材钉业已尽数被外力翘起,叮叮咚咚的,此时便如同一队形容枯槁的老人,摇曳在风中,随时都能被风吹倒。说来也怪,这旱魃旱魃,自然是引起秀水村旱涝的罪魁祸首了,方圆数十里,土地结成了乌龟壳子,树木植物尽皆干枯而死,当然也是这东西的杰作。但看着旱魃的坟地却是怪异之极,这确实为何?因为那盛放棺木的深坑中,竟然形成了一个小水洼,整个棺材也是湿漉漉的,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话音未毕,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便盖过了周围杂草翻动的声音,视野里,一座黑洞洞的棺木破土而出,打细里一瞧,这棺材长约两米,宽一米,上下满是乒乓球大小的鼓包,呈半透明状,在阳光的映射下,红红绿绿的,皆是五颜六色之态,鲜艳之极,就像是人身上起的水痘。棺材板已经开了一半,上面那一堆堆小拇指粗细的大号棺材钉业已尽数被外力翘起,叮叮咚咚的,此时便如同一队形容枯槁的老人,摇曳在风中,随时都能被风吹倒。说来也怪,这旱魃旱魃,自然是引起秀水村旱涝的罪魁祸首了,方圆数十里,土地结成了乌龟壳子,树木植物尽皆干枯而死,当然也是这东西的杰作。但看着旱魃的坟地却是怪异之极,这确实为何?因为那盛放棺木的深坑中,竟然形成了一个小水洼,整个棺材也是湿漉漉的,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刘大少等人不像张恩溥干的是正规的道教个体户,而且还是个体户里的总瓢把子。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煞气这东西,只是被这棺材里的尸臭给熏的有点儿迷糊了,半晌,刘大少和田国强对视一眼,捂着鼻子往棺材前凑了凑,顿时吓得他们面色铁青,最夸张的要属那田国强了,本来他那小绿豆眼儿根本没有多大,竟然被棺材里的东西给吓的瞪的溜圆,就好像要飞出来一般,想不到这孩子的眼神还是挺犀利的。

张恩溥也好不到哪去,就好像脑血栓似的,傻愣在了棺材旁,一时间不知所措。

只见那棺材之中。竟然像是一个大金鱼缸一般灌满了浑浊不堪的水,那腥臭之气便是这水发出来的,而奇怪的是,阿兰的尸骨就泡在这水中,却并没有被泡的腐烂,只是有些肿胀发福,但是一想想不对啊,这阿兰的尸体明明给田村长用几大桶汽油给烧成印度阿三了,怎么还有肉呢?不是应该早就变成炭烧了么?

刘大少当下心里就是一咯噔。僵尸!绝对他大爷的是僵尸。真真正正的僵尸!只见那阿兰泡在棺材里,虽说并没有腐烂,但是她的肌肉已经和正常人的尸体完全不一样了,黝黑黝黑的。记愕有一次听省里的科学家吹牛币,讲自己在古墓里挖到了一具啥保存完好的尸体,样貌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也许刘大少还不相信,但是今个他信了,这女的完完全全就是一科普频道啊,太骇人了。

棺材里充满了浑浊的污水,就像是实验室里那些大玻璃子一般,而这阿兰变成的旱魃就像是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也许这么说还并不怎么生动,讲恶心点儿,大家都看过泡药酒吧?就是那种用狗杞人参还有蛇泡的药酒,此时这阿兰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恶心。

刘大少苦笑了,看着这母僵尸泡在棺材里,心里面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从小到大只听过老人讲故事讲僵尸,今天没想到还真他娘亲的和僵尸有个约会。

由于浮力的关系,这旱魃的上半身已经飘在了水面上,由于刚才棺材冒出头时晃动关系,棺材里的水现在才刚刚平息,她露出了半个脑袋,一点点的晃动着,头发什么的已经泡没了,脸上也分不清鼻子眼睛,就像是一张白纸,或者是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看她眼眶中漆黑一片。不知道是没有眼珠。还是没有眼白只有眼珠。白森森的獠牙从她的下唇刺出。脸上的肌肉好像一天之内打过几百针肉毒杆菌似的。表情僵硬死板。

张恩溥定了定神,强压住心头的悸动,用手中的桃木剑指着旱魃的坟墓,大喝:“大胆妖孽,还不出来束手就擒。”说完剑身一横,天罡马步向前一迈,摆出一副就要进攻的架势,其实究竟该从何处着手,他也还在犯难。

就在这时,水棺材中的旱魃突的两眼一睁。猛然间,四周狂风大作,吹得树木猎猎作响,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马晓燕更是将头紧紧埋在了刘大少的怀里。

“休得猖狂。”张恩溥弯腰,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燃烧后扔向棺材中。果然,先前还狂风大作的树林立马安静下来。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只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水流声,躺在棺材里的旱魃忽的坐了起来,用恶毒的眼光盯着众人。她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双眼空洞无神,本来就白晢的皮肤,现在变得像雪一样白。

“敖!”旱魃厉嘶一声,棺材中一道黑影立马向刘大少和马晓燕的方向扑去。

从一开始刘大少三人就吓得说不出话,站在那里更是双脚不住的颤抖。马晓燕将头埋在刘大少的后背,根本不知道有东西奔这里来了,而刘大少看见那道黑影,瞳孔放大,竟然忘记了躲闪。

“小心!”田国强惊恐的叫起来。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看清了这是一只体格巨大的蝗虫,差不多比老鼠还要大两三个,指不定有没有毒。万一被咬着了,肯定不是啥好事。

经田国强这么一提醒,刘大少才清醒过来,但为时已晚,那蝗虫据自己只有一米之遥,身后还有马晓燕将自己拦腰抱住,将头紧紧埋在后背,根本无法躲闪。

千钧一发,就在蝗虫离刘大少和马晓燕不足半米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张恩溥动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两人身边,一个漂亮的剑花搞定了这个欠削玩意。

“大少,晓燕你们没有事吧?”见蝗虫被张恩溥摆平,田国强连忙跑过来,一脸关心的问道。

张恩溥眉头一皱,道:“别傻愣着,小心一点,见机行事,一有机会就将黑狗血泼向这东西,明白不?”

“嗯。”三人点点头。当张恩溥收剑得时候,马晓燕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脸色苍白。

一击不中,旱魃变得更加狂暴起来,不断地催动着棺木中的蝗虫扑扇这翅膀撞向刘大少等人。这次四人有了防备,要么被张恩溥打开,要么落空,都没有什么大碍。唯一的遗憾就是,马晓燕在躲闪的过程中摔倒在了地上,好在刘大少在他身边,所以也相安无事,只是身上的衣服弄脏了,而此时,这只旱魃也从棺木中水淋淋的跳了出来。

“快泼黑狗血。”四周终于没有了蝗虫,张恩溥右手拿桃木剑,左手持符,向旱魃冲过去。

听到张恩溥的提醒,三人慌慌张张的将装有黑狗血的木桶打开,由于和旱魃坟相隔甚远,三人又抱着木桶,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她靠近。

来到旱魃身边,张恩溥虚空中画了个图案,一道符咒打过去,抬剑便刺。桃木剑散发着阵阵暖洋洋的红色光晕,刺向旱魃的上三路。张恩溥当然不是想把这个母潜水员刺成羊肉串,旱魃遍体鳞甲,普通的法器也根本不可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别提他手上的这种一块钱五把的地摊货了,但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干扰旱魃,给伺机于旁刘大少创造机会。

旱魃好像了解张恩溥的心思,不避不闪的站在那里,任凭张恩溥怎么刺,眼睛死死盯住刘大少等人的动作。这下可急坏了张恩溥,虽然手上的招式绚烂无比,但有真的又不敢刺下去,生怕力道一大,旱魃没事,自己手上的家伙事儿废了,那可就丑大了。

“嘻嘻嘻嘻嘻……”这旱魃突地尖声狂笑起来,声音就像是拉小钢锯条似地,尖细尖细的,打着颤儿,让人不堪入耳。那笑声仿佛在说:小老头儿,有胆儿你就刺下去啊!

“去死……”一直等候机会的刘大少,趁旱魃桀笑之际,终于找到了机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黑狗血泼向了她。

其实这旱魃并没有得意忘形,一直防备着刘大少等人手上的黑狗血泼身,当刘大少将黑狗血泼向她的时候,一个向后跳跃,轻松的避开了。“嘻嘻嘻……”旱魃再次得意的笑起来。

“草!”偷袭不中,刘大少长大了嘴巴,这旱魃的反应也太快了点吧。却说这黑狗血虽然没有泼中旱魃,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将张恩溥全身给泼湿了,腥臭腥臭的,好不窝囊……

张恩溥被狗血泼身,心中的气愤那是可想而知,差点没吹胡子瞪眼的直接背过气去,好好的一代天师,竟然享受到了这种五星级的服务。但他又是何等人物,眼珠子一转,随即又高兴起来,但看他从怀中摸出数道符纸,将符纸在身上擦了擦,染满黑狗血,雷厉风行的朝着旱魃扑了过去。

这旱魃自然注意到了张恩溥的动作,立即警惕的望着他。张恩溥闪到旱魃身边,将桃木剑往地上一插,双手各持一张染满黑狗血的符纸便要摁上她的灵台穴。只要将符纸贴到旱魃身上,虽不能将她消灭掉,但至少应该能让她的能力打了个折扣。

这旱魃乃是僵尸之王,又岂能轻易让张恩溥得逞,当张恩溥来到她身边的时候,立马发动了攻击。黑狗血虽然对旱魃的威胁不大,但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其他的原因,使她对这黑乎乎散发出腥臭的玩意儿多出了一分莫明的恐惧。其实如果这旱魃铁了心的想逃跑,张恩溥根本奈何不了她,但她逃,往哪儿逃?这里便是自个的老窝,如果离开了这里,方圆几百里内又上哪去找煞气如此充足的聚阴池?

张恩溥的速度非常快,旱魃的速度也不慢,虽然有几次差点被沾满黑狗血的符纸贴住,但终究还是被她给躲过了。旱魃虽然比之一般的僵尸,在智力上有所突破。但攻击却依旧很单一,那就是不断挥舞着长满黑指甲的爪子,无休止的招呼在张恩溥的脖颈,以及胸膛上。

旱魃的攻击,给张恩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不但要将符纸贴到她的身上,还要不断躲避四周飞来的石子树枝,一时间异常狼狈。而一旁的刘大少等人则十分的紧张,黑狗血只剩下最后一桶了,如果再不中的话,那么大伙儿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号。但旱魃和张恩溥的打斗异常激烈,肢体的撞击声砰砰作响,根本没有给他半分机会。

“强子,你他娘的把桶给我。”刘大少对着身边双腿不断颤抖的田国强说道。

田国强回头,愕然的看向李大少:“你干什么?这可是唯一的一桶黑狗血了,如果再不中的话……”

“知道了。”刘大少不耐烦的从田国强手上拿走木桶。见张恩溥久久不能将染有黑狗血的符纸贴到旱魃的身上,而自己这帮子人也没有机会,他突然想到一个馊主意,那就是将黑狗血染满全身,然后去跟这旱魃来个亲密接触,只要能够粘上这旱魃,那么在场的所有人就有机会了。其实刘大少的想法是好的,但实行起来却有着巨大的困难,你想想,张恩溥那么快的练家子速度都无法沾到这旱魃衣角,他一个刚才还吓得直打哆嗦得小子顶啥事?

田国强和马晓燕不是榆木脑袋,刘大少将黑狗血往身上涂得时候,他们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同时心里暗叹刘大少的头脑,这样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大少,你小心一点。”刘大少将全身上下用黑狗血涂了个遍,准备上前的时候,马晓燕关心的说道。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刘大少这点子可行,但他面对的可是一个成了精的僵尸呀。万一这招行不通,那指定是凶多吉少。

“老妖怪,你刘爷爷来了!”刘大少来到张恩溥和旱魃打斗的地方,一个纵身,便向着目标扑去。虽然四周飞沙走石,但他毫不在乎,只要能干掉这只祸害玩意儿,受一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旱魃见满身是血的刘大少扑过来,大惊,连连后退。张恩溥的速度和手法,本就十分的快速和诡异,令她防不胜防,化解起来十分的困难,根本没有看到刘大少刚才往身上涂黑狗血那一幕。还好,刘大少在弹跳方面不怎么在行,再加上空中有不断飞舞的啥沙砾、树枝阻挡,和自己快速的反应后退,并没有被刘大少扑中。刘大少是没有扑中旱魃,但他却成功的干扰到了她,给了张恩溥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张恩溥趁旱魃慌张后退躲避飞来的刘大少,立马加速,成功将符纸贴到了她的身上,然后飞起一脚,将旱魃拍飞,撞到后面的大树方才停下来。

被张恩溥拍飞,撞到大树才停下来的旱魃,头一歪,立马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耶!成功了。”见旱魃被符纸贴住,田国强高兴得大叫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向旱魃,想给她几下飞毛腿出口恶气,但却被张恩溥拦住了:“别过去,有古怪,小心上当。”张恩溥从小修道,经验自是十分老道。一般鬼怪被黑狗血泼到,几乎都会痛苦的大叫,就算不大叫也会有其他的连锁反应,而这只旱魃被染有黑狗血的符纸贴住,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实在是古怪之极。如果这张涂抹了黑狗血的五丁镇尸符真的起了作用,那么旱魃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反应,可现在她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黑狗血根本没有起到作用,换句话说,就是这只旱魃,真的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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