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雀部勘兵卫也并非是平庸之辈,他是一位有才气有胆量足智多谋的男子汉大丈夫。正因为如此,曾吕利新左卫门才肯接近他,信任他。

他能够让羽柴筑前这样的人物顺顺当当地进了曾吕利设下的圈套,不禁暗自为这场恶作剧感到庆幸。

“嘿!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再给你演一出看看……”勘兵卫这样想着,故意装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向秀吉深深鞠躬道:“我不能告诉您仁主的姓名。不过……,我也不能瞒着您,那样的话实在对不起您了。那位仁主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噢?他说了些甚么?”

“哎,他说这宝石实际上是为王的智谋神珠,一定会对筑前殿下有用的。不仅是有用,而且是急需的,不可缺少的宝物。他告诉我无论有多大危险,都要在柴田胜家殿下从越前来到清洲之前交给筑前殿下。”

“嗯?柴田要到清洲来……,他知道?!”

“嘿……嘿……”勘兵卫笑道:“总之,靠筑前殿下的力量和智慧一举报了信长公的仇。无论从实力上看还是从智略上看,不,从整个日本庶民的幸福着眼,必须由您来坐天下。”

“嗯……,他是这么说的?”

“是的。不过,世界上有些人在关链的时候根本出不了甚么力,可反过来还要设置种种障碍,鸡蛋里挑骨头。讨伐光秀以后的问题是织田家的继承问题,这时候柴田胜家必定要带上同他关系密切的岐阜三子信孝来强行继承织田大业。”

“嗯,有道理。”

“如果让信孝继承的话,真正的实权就会落到柴田胜家手里……这样一来,织田家的前程就不告而知了,至少庶民会不幸的。因为柴田殿下就是织田家的第一重臣了,只要他主张办的事情,其他的重臣是不能反对的,不管是丹羽殿下、池田殿下,还是森殿下、泷川殿下,他们的处境也是可想而知的。”

秀吉瞪起两只眼睛听得入迷了。事实上他刚才想好好休息一会儿,正是为了准备认真考虑继承问题。

“当然,筑前守殿下是为君主报仇的头等功臣,而且信长公的四子秀胜殿下是您的养子,您是织田家的亲属,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柴田殿下横行霸道的。不过……,如果其他重臣都赞同柴田的话……,那您恐怕就无能为力,难以主持正义了。”

“噢?他……他说过这样的话?”

“是的。所以才让我在织田家的重臣们来到清洲城之前将这宝珠献给殿下。……就是说,谁有宝珠谁就会有帝王的智慧……这当然是传说,筑前殿下即使没有宝珠也不会为难的。不过,如果这宝珠能够成为筑前殿下的吉祥物的话……,您就收下吧!”

“好,我明白了。”秀吉的情绪不断地高涨起来,他向前凑了凑身子说:“是吗?他说是为了庶民的幸福,嗯。”

“是的,还说为了整个日本国的繁荣昌盛。”

“你是叫……勘兵卫?”

“是的。”

“好,很好!我看中你了。你刚才说和又一郎、三郎左认识?”

“是的,以前一起在荒木家当过武士。”

“好!你和他们俩一起留在我身边吧,怎么样?你不想侍奉我吗?”

“这……我能胜任!”

“好,就这么定了!当然要和三郎左、又一郎一样拿一百石俸禄,行吗?”

“不胜荣幸,谢谢殿下!”

“哈……哈……”

“您笑甚么?”

“啊,我佩服你的聪明才智,所以才笑呢。大唐传来的帝王宝玉,哈哈……”

“这是真的!”

“那当然。这珍贵的玉石为你铺了一条可拿一百石俸禄的侍官大道。我知道啦,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点子,所以才说不出来赠主的名字。啊……哈……哈……”

“没有的事儿。”勘兵卫有点儿生气了:“您这话太多虑了。这圭玉的赠主绝对不是我,而是堺地西目口町的主人,以曾吕利闻名于世的坂内新左卫门宗拾!”

“甚么,曾吕利新左卫门?!”

“是的,这绝不是我胡编乱造!”

“啊……哈哈……,三郎左,你看!勘兵卫终于让我给骗了,他说出赠主的名字啦,哈哈……是曾吕利呀,好!曾吕利好像也是位具有先见之明的智多星嘛,啊?三郎左,下次到京都后马上召见曾吕利,让他也留在我身边侍奉我。记住了吗?我可能会忘掉,不过你可不能忘。啊……哈……哈……”

“嘿……嘿……”

勘兵卫也“嘿、嘿”地笑了。他被秀吉骗了,这是事实。不过,即使不受骗他也要说出曾吕利的名字。相反,秀吉倒真的被曾吕利给骗了,这也是事实。

“嗯,这圭玉说不定真的可以产生无穷的智慧呢!”勘兵卫想到这儿,不由得又“嘿、嘿”地笑起来,看他那样儿,别提有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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