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将军?

哪个何将军?

百里安正在思索的时候, 就见到面前的妙音变了脸色,又伸手来推他的胸膛, “公子,你快走。”

百里安连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 就被妙音推到了门口,“妙音姑娘——”

“公子,那何将军是孙公子好友,他忽然来此,想来就是过来找你麻烦。”妙音一手去开门,一边又急急嘱咐,“你出去之后, 不要从正门走——等下孙公子来找我, 我就说你失约了。”

百里安是真的有些怕麻烦,但他更不愿在女人面前失了颜面,“妙音姑娘不必如此惊慌,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 妙音已经又催促起来, “公子,我知道你也是出生不凡,但——但那何将军,乃是当朝大将军何焱的独子——”

面前的门被打开,楼下站着数十位年轻的公子,有两个站在门口,将想要进来的宾客统统拦住, 妙音见现在出去也来不及了,就想将百里安再拉回来,没想到正巧往楼下看了一眼的百里安一个闪身就窜进了房里。

百里安心里叫苦,他方才听妙音说那个何将军,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何朝炎,不想,好死不死还真的是他。

“公子——”妙音将门又掩上。

百里安这下比妙音还要慌张,“妙音姑娘,这里可还有别的出路?”

妙音摇了摇头。楼下宾客已经清了,百里安只要露面,就是最显眼的。

百里安走到窗边,将那掩上的窗户推开,外面月亮已经升起,映在平静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一派静谧之景。百里安来不及多想,抬腿一跨,就要翻身从窗户上跳下去。

妙音看他如此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公子不可!”

百里安也不想如此,但那何朝炎是认识他的,若是叫他识破,只怕会横生不少枝节。但现在妙音又牵着他的袖子,他再回头望那黑漆漆的水面,刚才的胆量就又缩了回去。

“这一处水深的很,就是公子熟悉水性,贸然跳下去也恐怕会有什么意外。”妙音对百里安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百里安回过头来,向妙音道,“妙音姑娘,我也不想如此——只是我与那何将军,有些旧怨,实在不愿……”

外面喧哗声愈大,像是已经有人找上阁楼来了。

百里安还在踌躇,正当他准备咬牙往下跳的时候,就听妙音忽然道,“公子,我有办法。”

百里安果然顿了下来。

“你暂且藏在我床下,我去同何将军周旋。”妙音道。

百里安刚才听妙音说那水深,也没有跳的胆量了,听她这样一说,就翻身从窗户上下来了。

妙音引着百里安进了屏风后,那屏风后,就是一张床榻和一个梳妆的柜子,柜子上还放着印着唇印的胭脂纸,床上也散着妙音的衣裳,这都是女子极亲密的物品,哪里会露给寻常的男儿看,百里安也知道非礼勿视,跟在妙音后面目不斜视,妙音走到床榻旁,将那垂下的纱幔撩开。

“妙音——妙音呐——”

本来还要同妙音再说几句蜜语甜言的百里安一听门外传来的声音,就一骨碌钻到床榻下去了。

妙音看他躲进去了,将那纱幔又掩了下来,伸手又捋了捋鬓发,应了一声,“云姑,有什么事吗?”

“何将军亲自来找你了!”门外的人道。

妙音轻声道,“公子千万不要出声。”

这哪里用妙音提醒,百里安都恨不得伸出两只手来将自己的口鼻都捂起来了。

站在床榻旁的妙音出去开了门。

百里安藏在狭小的黑暗的床榻下,只觉得一张脸紧贴木板,楼下那孙金的声音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妙音一副方才小憩起来的打扮,站在门口,神色不见丝毫慌乱,“云姑。”

那被她唤作云姑的,就是百里安上来时,见到的那个张罗着点灯的女子。那女子看了妙音一眼,就转头对身后男子道,“何将军,这就是妙音。”

妙音跟着云姑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一个英气的少年人,那少年穿一身黑衣,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云纹腰带,星眸,飞眉,五官深刻,凌厉张扬的厉害。

“你就是妙音?”何朝炎脸上倒没有其他的神情。

妙音行了一礼,“何将军。”

何朝炎忽然扬唇一笑,他笑起来就更好看了,英气勃勃的少年,笑起来还带着几分轻狂之感。

妙音不知道他这笑的意思,眼睛垂下去,就一直没有再抬起来。

何朝炎抬了抬手,楼下那极有眼力劲儿的孙金就连忙跑了上来。

“这是你要的人?”何朝炎问孙金。

孙金看了一眼妙音,眼睛都亮了几分。听何朝炎的问话,就连连点头。

何朝炎偏着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妙音心里一紧,却还是沉下气来。

“你请的那位公子呢?”何朝炎道。

妙音心中早有预料,“那位公子答了我出的题目,却没有赴我的约。”

“哟,这么不知好歹啊。”何朝炎看妙音一直低着头,就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

妙音没想到他会忽然有这样轻薄的举动,袖中的手一紧,却还是柔顺的被他勾着下颌抬起头来。

何朝炎左右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见她确实是孙金说的那种叫人惊艳的美人儿。

妙音被他那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面上却还是露出一抹柔媚的微笑来。

“妙音姑娘,既然他失约了,那我……”孙金一看妙音的笑,心中也蠢蠢欲动起来。

“妙音姑娘,这孙公子仰慕你的紧呢。”何朝炎看了一眼孙金道。

孙金连连点头。

“孙公子心意,妙音知道。”妙音向着那孙金也是一笑。

孙金正是心痒难耐的要开口,就听何朝炎道,“既然知道,那今夜,这孙公子可否做你的入幕之宾呢?”

妙音没有说话。

一旁的云姑看妙音迟疑,怕惹怒了何朝炎,就连忙开口打圆场,“这是当然,我们妙音也喜欢孙公子的紧,只是面皮薄——今日何将军都过来了。”她伸手去扯妙音的衣袖,“妙音一定会小心伺候的。”

妙音被那云姑一扯,终于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请进。”

孙金两步跨进妙音的房中,一旁的何朝炎竟然也跟着他走了进来。

但何朝炎这样的身份,又是他亲自请过来的,孙金哪里会说别的话。只是在何朝炎面前,也不好对妙音太过孟浪。但聊了几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将妙音的手握在手心里,“妙音姑娘,自从上次在长缨楼里见了你一面,我就再也忘不了了。”

妙音眉心一蹙,想将手抽回来,孙金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多谢孙公子抬爱。”

孙金心心念念妙音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是妙音虽是这流光画舫的舞伎,却不做那些皮肉买卖。孙金只能是挖空了心思的讨好美人,想尽办法的投其所好,只盼着能一亲芳泽。如今人就在眼前,孙金哪里按捺的住。倾身向前,想要亲一亲妙音的雪腮。

妙音侧开身子,“孙公子——”

何朝炎可不管两人如何,他从才进门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古怪,这妙音的目光镇定的很,但是却有些小动作。进了房里来,他看到大开的窗户和桌上点着的蜡烛,心头就笃定了妙音说了假话——那人一定来过。

“孙公子若是来这里看歌舞,妙音一定倾力为之,但若是为了别的事而来,妙音恕难从命。”

孙金听妙音说的决绝,便也不好再强迫,“是我冒犯了。”即便这么说,一双眼也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妙音,“妙音姑娘生的太美,我情难自禁。”

一旁站在窗户旁往外眺望的何朝炎听到这一句,忽然笑了一声。

孙金这才想到房里还有一人,刚才他太过专注,差点忘了何将军还在房里了,一时也颇有些尴尬。

何朝炎方才那一笑,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自己笑出声来,才觉得不妥当,但那有什么要紧。

“何将军。”孙金讪讪的叫了一声。

“喜欢就娶回家里,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何朝炎道。

孙金一愣。他从未想过娶妙音回去,即便心中再喜欢,那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舞伎,他还在思索何朝炎说这句话的用意。

何朝炎确实没有别的用意,喜欢就娶回家,再简单不过的了。清白的女子三贞五烈,娶回家中之后,不就是自己的人了,到时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何须如此。

孙金又看了妙音一眼,为了避开这个话题,他道,“听说妙音姑娘的鼓上舞堪称一绝,今日正好一观。”说完,他指着那个靠在墙壁上的花鼓道,“这便是妙音姑娘的花鼓吗?”

妙音见话题终于转开,心里一松,“是,只是这花鼓不如外面那一只,孙公子若想看最好的,只能是去外面看。”

孙金听她这样说,便站起身来。

妙音也站起来,想要和他一起下去,何朝炎却已经将那靠在墙上的花鼓捡了起来,“外面那花鼓比这一只大许多吧——鼓上舞鼓上舞,自然是鼓越小,越能显出舞伎的技艺。”

妙音没想到何朝炎会说出这么一句。

那走到门口的孙金也顿下脚步来。

何朝炎手上拿着花鼓掂了掂,而后放在地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妙音,“是吗,妙音姑娘。”

妙音只得勉强露出一个笑来,“何将军说的是,只是妙音技艺稀疏,还不能在这鼓上跳舞。”

“这样吗。”

孙金莫名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奇怪,他正要说什么,就见何朝炎向他走来,靠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下去看你的歌舞,我帮你捉只小老鼠。”

孙金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被何朝炎从房里推出来了。

何朝炎将他推出去之后,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那关门声莫名的叫妙音心里一紧。

何朝炎转过头来,脸上还是那顽劣的笑容,“妙音姑娘,你对那孙公子如此生疏,是不喜欢他吧?”

妙音道,“何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

何朝炎走到她面前,又勾起她的下巴来,“我长得比他俊俏——你喜欢我吗?”

妙音被迫抬起头来,望着何朝炎那璀璨星眸,“何将军年轻有为,哪有女子不喜欢。”

“是吗。”何朝炎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松开,而后抬高一些,去捏她的唇瓣儿。

妙音一句‘是’刚一出口,何朝炎的手指就抵开她的贝齿,“把舌头伸出来。”

妙音听到这个要求一怔,却还是将舌头伸了出来。

红润的舌尖,花蕊一般。

“今夜我是为你来的,你可不要叫我失望。”何朝炎用拇指按了按她的舌尖,就收了回去,妙音马上又将唇合上。

房中没有别的能藏人的地方,唯有——

何朝炎绕过屏风,走到床榻旁坐了下来。

妙音看见他往里面走,心里就是一紧,她跟着何朝炎走进去,看他撑着胳膊坐在床上,仰着头望着她。

妙音问,“何将军这是何意?”

何朝炎伸出一手,去勾自己身上的腰带。

他确实生的一副好相貌,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只感觉到满满的勾引人的邪气。

“过来。”

妙音袖中的手收紧,但她顾念着何朝炎的身份,还是走了过去。

她刚一走进,何朝炎就将她压倒在床榻上,身后将她身上的衣裳撕开。

裂帛之声响起,妙音未曾想到何朝炎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大惊失色,慌乱的伸手去抵他胸膛,“何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何朝炎眼中清明,但动作却急色的很。

藏身在床榻下的百里安将房间里几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连同何朝炎和妙音说的每一句话。

何朝炎在他面前的时候,哪一回不是拘谨又温顺的很,但这在旁人面前,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喜欢粗鲁些的?”低低的笑。

若不是那就是何朝炎的声音,百里安打死都不会相信何朝炎竟是这样的人。

“弄哭你的那种粗鲁,喜不喜欢?”

藏身在狭小床榻下的百里安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那妙音——是他看上的。怎么就,就……

百里安不自觉呼吸粗重了一些,面前就忽然伸了一只手过来,那只手不偏不倚抓在了他撑在地上的胳膊上。

百里安吓了一跳,连忙甩开那只不知从哪里伸过来的手。

而后他就听到一个人从床上翻下来的声音。一双藻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紧跟着那人也趴了下来。

黑暗处,百里安能看到何朝炎脸上的轮廓,和异常明亮的目光,何朝炎却看不清他,他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的轮廓,瑟瑟发抖的趴在床榻下面。

一只手伸进来,抓住百里安的脚踝,将他往外拖去。

“抓住你了,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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