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门到停车场有好长一段路程,除了步行还没有其它方法,我走了几分钟才走到,又花了点时间离开停车场,开到到站旅客的装载区。

结果,站在那里作渴望状的是她们。她们两个和一个黄帽子带了四个箱子、一个手提袋,在等着。

四个箱子整齐地迭在一个行李推车上,所以我把车厢钥匙交给黄帽子。

我自己走出来,绕过汽车,把右侧前车门打开,替小姐们开着门,等她们上车。

“我们可以都坐在前座。”薇薇说着,立即自己抢先进入车厢,坐在前座的中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黄帽子的大叫声。

我急急向后面看去。

黄帽子站在那里,两眼瞪得酒杯大,看着打开的车子行李厢里面,然后凄惨地叫出第二声,转身就跑,不要命地两脚尽快交替,逃跑了。

“怎么啦!”桃丽仍在车外,对我说:“你对他怎么啦。唐诺?”

我走向车后。

车子行李厢里有东西。暗暗的,像是穿了裤子的腿。

我快步走到车子正后方,仔细看看。

贺卡德的尸体蜷曲在行李厢里,膝盖碰到胸部,下巴也在胸部上,脸向外,只要看一眼,任谁都知道,已经死透了。

我听到桃丽在我耳根旁的尖叫,然后是警察吹的笛声,然后是四周围过来人潮,好几个女人跟着大叫,警察抓住我的手臂。

“老兄,是你的车吗?”他问。

“是我的车。”我说。

警官说:“退后,大家退后,没什么好看。”

他吹着警笛。

一个和机场有关的便衣快快地过来。没几分钟,警车上的警笛响起,接近人群的时候。警车减速自人丛中挤进来。

两个制服警官自车中跳下,把我放进警车后座,又两分钟后,我在机场的一个办公室里受他们讯问。一个便衣的人在做记录。

一个警官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他。

“驾照拿出来看。”

我交给他。

“那是你的车?”

“那是公司用车。”

“来这里干什么?”

“接一个班机来的女人。”

“什么名字?”

我告诉他。

“哪一个班次?”

我给他们班次编号。

“在你行李厢的男人是谁?”

我说:“匆匆一眼,好像是一个叫贺卡德的人。”

“贺卡德是什么人?”

“一个搞新小区的地产商。”

“你们是朋友?”

“我认识他。”

“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见过了”

“昨天,昨天下午。”

“尸体怎么会到你行李厢里去的?”

“我不知道。”

“有什么要说的?”

我说:“有不少要说的,我和陆洛璘谈过,她……”

“陆洛璘是什么人?”警官插嘴问。

“贺卡德的秘书。”

“她住哪里?”

“哥林达的米拉玛公寓。”

“好,你和她谈什么?”

“谈贺卡德,她在为他担心。”

“担心得有理。她说什么?”

“贺卡德一晚未回家,她在担心。”

“她和他住一起?”

“不是,她知道他失踪了。”

“她怎么知道他失踪了?”

“我们昨晚试着到东到西找他。”

“我们……是什么人?”

“陆洛璘和我。”

“你们两个在一起?”

“一部份时间。”

“你们一起干什么?”

“一起找贺卡德。”

“为什么?”

“因为有人侵入了他的办公室。”

“那是什么时候?”

“你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在找他?我不知道。我没有特别注意时间,我知道已经相当晚了,可能过了午夜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侵入他的办公室?”

“因为我们去他办公室了。”

“你们去干什么?”

“去找贺先生。”

“为什么?”

“有些事我要和他谈谈。”

“什么事?”

“一件汽车车祸。”

“什么汽车车祸?”

“车祸的事我不愿意谈到。”

“老兄,”警官说:“你现在情况糟透了。你是个私家侦探。你该知道你目前的处境。你最好能合作。使自己脱罪。”

“我本来就是无罪的。”

“车祸的事不说出来,怎么知道你是无罪的?”

我说:“两个和我一起在机场的女人,怎么样了?”

“也在机场里。”

“在干什么?”

“和你一样,在受讯。”

我说:“她们两个中有一个……那个金发的。和车祸有关。”

“她叫什么名字?”

“戴薇薇。”

“另外一个女人叫什么?”

“厉桃丽。”

“你和她什么时候见的面?”

“今天早晨。”

“几点?”

“八点半。”

“什么地方?”

“我去她公寓。”

“做什么?”

“接她,一起开车来这里接戴小姐。”

“再说说死人的办公室,是怎样被人侵入的?”

“那办公室里面弄得相当的乱,好像有人在里面打了一架。”

“报过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报警?”

“他的秘书认为再等一下看看。”

“看什么?”

“看今天早上有什么发展。”

“没错。今天早上是有了发展。”警官说:“现在我们要展开调查,也要去查对一下你说的一切。我要你留在这里,就趁这个时间,把你知道本案的一切写下来。”

我说:“请问一下,你认识宓善楼警官吗?”

“当然,我们认识他。”

“我也和他很熟。”我说:“请把善楼找来,我有话和他说,我也不会替你们写什么东西。”

“不替我们什么?”

“不替你们写任何东西。”

“你知道这表示什么?你自找苦吃。”

“好吧,我自找苦吃。但是我要找宓善楼,我不写任何东西。”

“好,我们会找善楼。我们本来就可以把你带去见他。”

一个警官走向电话,用低声向电话讲了一会。我听不到他说什么,然后他们都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约二十分钟之久。

两个警官回来,把厉桃丽和戴薇薇带了进来。

警官马上展开作业。

“你们两位小姐坐在这里。”他说。

桃丽给我一个恢复信心的微笑。

戴薇薇思虑地看我一下。

“赖先生,”警官说:“你在八月十三日,在哥林达见到一桩车祸?”

“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好好说一下。”

“那不过是一件普通小事,有人车子撞到另外一辆车的尾巴。”

“有人是什么人?”

“贺卡德。”

“前面的车子,又是谁?”

“这位戴小姐。”

“你可以确定?”

“当然。那时候我不认得她。现在我当面见到了她,我知道是她。”

“好,把这车祸形容一下。”

“已经说过了,是个小车祸。”

“你不要管车祸大小,你只要形容当时怎样发生的。”

“好吧!”我说:“当时有一连串的车在走。”

“多少车辆是一连串呢?”

“我想在戴小姐前面有两辆车,贺卡德的车子当然在戴小姐车的后面。”

“那么,至少有四辆是在一起的?”

“是的。”

“发生什么了?”

“他们一起到了十字路口……”

“哪一个十字路口?”

“哥林达,主街和第七街。”

“你在哪里?”

“我在主街的西侧人行道。”

“离开十字路口多远?”

“大概七十五尺到一百尺。”

“看到什么?”

“我想贺卡德想窜出来,快一点超过前面的车子。他发现不可能,所以缩回到车道去,不过速度还是很快。”

“为什么发现不可能超车?”

“我想他想走到马路的左侧车道去超车……假如左侧车道没有车……又好像红绿灯对他有利。”

“他见到他不可能超车?”

“我想是的。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只能从他开车的样子,估计当时的情况。”

“他没有能超车,一定是交通号志改变了?”

“可能是的。”我说。

“那么他是在看红绿灯?”

“我不知道。”

“另外有个可能是左侧车道上在他前面有车。”

“我不记得左侧车道上在他前面有车。”

“交通号志改变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第一辆车在黄灯儿的时候,本来可以通过的,但是他一踩煞车把车煞住了,所以第二辆车只好紧急煞车也停下来。戴小姐驾一辆轻跑车,也停了下来,但是贺先生跟在后面的车到最后一秒才煞车,那时只能把车慢了一点下来,一撞就重重撞上戴小姐的车,戴小姐的头给撞得猛向后倒。”

警官向她看看。

戴薇薇慢慢地看着我,思索着,然后说:“他在说谎。”

“什么地方说谎?”警官问。

“车祸根本不是这样发生的。”

“是怎样发生的呢?”我问。

“有两行车向十字路口开,”她说:“我在左边一行,贺先生的车一直在右侧一行。右侧一行有四、五辆车,左侧一行只有我一辆车在前面。贺先生想到左侧一行来,这样他可以超过右侧一行前面的三辆车。他开得很快,他自右侧窜出来,就在我后面,这时灯号变了,他撞上我车尾巴。”

“在十字路口快到的时候,你前面有几辆车?”警官问。

“没有车。”她说:“左侧只有我一辆车,右侧倒有五、六辆。这就是为什么贺先生要从右车道出来,想绕过前车了。他在撞上我之前,一定还在加速。我从后照镜里可以看到他向前来。”

“所以啰,赖先生,”警官说:“你根本没有见到这车祸,你为什么要说你看到车祸呢?”

厉桃丽窜出来高声说:“我告诉你们为什么,那是因为班铎雷强迫他这样说的。”

“什么班铎雷?他怎么可以强迫别人说看到什么?”

桃丽说:“我说出来会被人杀掉的。”

“没有人会为了你给我们说实话杀掉你的。”警官说:“你尽管说好了,不要怕。”

桃丽说:“赖唐诺是好人。他在圣昆汀监狱待过一段时间。他出狱后一直想找个正经工作做个正经人。班铎雷为了他自己的理由,强迫唐诺写了一张自白书,说他看到了那个车祸。”

那警官看向她,慢慢一面想,一面告诉她。“小姐,”他说:“让我来告诉你一点事实。赖唐诺是一个有名的私家侦探,他是柯赖二氏私家侦探社的一份子。他一直是在骗你。他从来没有去过圣昆汀……还没有去。他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你,厉小姐。但是这位戴小姐……”

办公室门打开,洛杉矶总局凶杀组的警官宓善楼走了进来。

“哈啰,小不点。”善楼说:“这一次你又捅了什么纰漏啦?”

“还不是为了生活忙碌。”我说。

“你一定要远离尸体才行呀。”他说,又转向警官问道:“这里怎么回事?”

警官说:“我们才捉住他在说谎。警官。”

“这不算什么,同志们。”善楼说:“这小子你可以逮住他十次,他的确是在说谎,但是最后你会承认他的理由是正确的。你们要是疏忽一点点,出洋相的就是你们自己。”

“我让你出过洋相吗?警官。”我问宓警官:“这件案子里有些东西是你要的。”

“我们不谈。”善楼说,他向警官们点点头:“先把女士们带开这里,然后我们谈谈,让我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回头来对付这小家伙。”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至少又过了二十分钟,宓警官回进办公室来。

他嘴里在咬着半支没有点火的雪茄,两眼有智慧地着着我。

“这次你真干了最胡涂的事了,赖。”他说。

“是最胡涂的事闯上我了。”我告诉他。

“你到底有没有见到那件车祸?”

“没有。”

“为什么你说你看到了?”

“因为,有个叫班铎雷的,强迫我写了自白书。”

“他怎么强迫你法?”

“举个例,他把我打昏过去。”

“然后呢?”

“他认为我在圣昆汀耽过,我将计就计,陪他玩玩。”

“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好,另外还有一个人,叫麦奇里的,就是贺卡德的合伙人。你对他说看到那车祸,从他那里拿了二百五十元钱,有没有这回事?”

“有的。”

“你为什么这样?”

“我要看他们为什么肯出二百五十元找个证人,也想知道什么人出这笔钱。”

善楼摇摇头说:“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肯伸手拿这种钱?这是利用假消息诈财。”

“这并不能使我成为谋杀犯哪。”我说。

“不会。”善楼说:“谋杀犯另有所据。”

“根据什么呢?”

“根据你到过贺卡德的办公室,从窗里跳出来,跑到你车上。那时候你已经把贺先生的尸体放在车厢里了,而且逃离现场。”

“什么人告诉你的?”

“你的指纹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呀!”

“说到你留在贺卡德新小区的指纹,”善楼说:“那个陆洛璘确实尽了她全力掩护你,向我们解释。她说她陪你一起去那个地方,是你第一次见到这意外。但是你的指纹告诉我们,你骗了她。”

“你老说我的指纹,我的指纹有什么不对?”

善楼把牙齿露出来,对我微笑道:“唐诺,你玩了一个老把戏。你第二次回到现场,假装发现了什么。你利用洛璘,故意把指纹弄得满天飞。这样你以为谁都无法证明你留在现场的指纹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女人的鞋子。”

“怎么样?”

“那个新小区大模型摔下来的时候,压到了那一只鞋。从鞋子面上被压到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说。

善楼说:“你把模型抬起一点来,把鞋子抽出来,仔细观察。”

我摇摇头。

善楼说:“为了把模型抬起一点来,你留下了中指的指纹,在模型的底部。这个指纹好清楚,因为你才摸过跌破的粉饼,粉饼上的粉使指纹不必再擦银粉,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一组人员,今天早上九点钟,就在那里工作了。”

善楼停止说话。把雪茄在嘴里不断的左右搬弄着。

“小不点,这一次看你再玲珑的口舌也讲不出理由来了吧?”

我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样?”善楼紧盯不舍。

我说:“警官,你讲的我一点也不明白。模型底下的指纹,我什么时候都可能留下的呀!”

“不对,你不可能。”他说:“一旦那鞋子从模型压着的地方抽出来之后,这一大块模型平平地铺在地上,手指是伸不进去了。除非用螺丝起子,或是凿子的尖端,否则什么也伸不进去。这玩意儿有一百磅重,你抬不起来的。”

“原来如此。”我说:“所以你吃定了是我,有谋杀罪,是吗?”

“那倒没有。”善楼说:“只能说是有嫌疑,调查中。”

我说:“你的调查工作真蹩脚。只因为我的指纹,在一百磅重的小区模型底下边上,就吃定了是我侵入贺卡德的办公室,杀死了贺卡德,把他从窗里拖出来,拖过草坪,把他放在汽车后面行李厢里,自己又回进去。你想我回进去干什么?再弄个尸体?”

“也许你进去的目的是找你那份乱开黄腔的自白书。”善楼说。

“假如,你认为我不能抬起一个一百磅重的纸板模型,那我怎么能举起二百二十五磅左右的贺卡德,挟他跳过窗口,带到车后,放进车厢呢?”

“我们不知道,”善楼说:“我们就是想找出方法来。”

“很值得仔细找一找。”我告诉他:“假如我能够举起一个二百二十五磅的贺卡德,没有理由我举不起一百磅的纸板模型。”

“你也许还有共犯。”善楼说:“你只要抬半个尸体。”

“那倒省不少力气。”我说:“共犯是什么人呢?”

“我们正在找。”善楼一面说,一面猛咬雪茄。

“到底你们要把我怎么处置?起诉我犯了谋杀罪?”

“还没到时间。”

“逮捕我?”

“还没到时间。”

“那算什么?”

“暂时留置问一问。”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对待我,你们要不起诉我,就得放人。”

“我们可以留置你问话。”

“你留置我问过话了,我现在要用电话。”

“你用吧!”

我走向电话,打电话到办公室叫总机快给我接柯白莎。

白莎说:“唐诺,又怎么啦……”

我说:“白莎,他们留住我,要问我贺卡德被谋杀的事。我现在在机场,贺卡德的尸体发现在我汽车行李厢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要……”

白莎打断我的话,“贺卡德的尸体!”她叫道。

“是的,”我耐心地解释道:“他被谋杀后的尸体,是在公司车行李厢里发现的。”

“公司车!我们的公司车?”她喊道。

“是的。”我说:“善楼在这里,他一直在问我。但我急着有事要做。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全告诉他了。我告诉他,他只有两条路,起诉我或是放我走。他偏偏两条路都不干。我希望你找一个本市最好的律师,代我提出人身保护状。不移送法院,就该放我走路。”

白莎说:“你让我和宓善楼讲话。”

我用手握住话筒,递向善楼,说道:“善楼,她要和你说话。”

善楼露齿笑道:“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为了保护我的耳膜,我不和她在电话上交谈。告诉她,我们放你走。”

我对电话说:“善楼说不必了,他说他放我走。”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马上回办公室。”我说。

善楼说:“唐诺,那辆车子你反正暂时不能开了。我们要扣留一段时间,你知道,检查血迹什么的。”

我在电话上告诉白莎:“善楼要扣留我们的公司车,我会用出租车回来的。”

“出租车!不可以。乘机场巴士回来,至少可省四元钱。”

“我们在办谋杀案。”我告诉她:“时间的争取很重要。”

“时间个屁!”白莎说:“钞票才重要。”

我告诉她:“把我们客户请到办公室来等我,我有话要问他。”

善楼说:“给我也准备一把椅子。”

“什么?”我问他。

“给我放张椅子,我会和你一起回去。假如你要请律师带人身保护状来,我们不愿找这个麻烦。案子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不会起诉你,也不会逮捕你。但是我可以跟着你。唐诺,像个保护你的哥哥。”

“你来告诉白莎。”我说。

“你告诉她好了。”他告诉我。

我说:“善楼说要跟住我,他们还没准备起诉我。但是宓善楼要跟定我,至少他是这样说的。”

白莎说:“我们能阻止他吗?”

“可能有困难。”我说:“警察就是如此的。他们会派人盯住我,或是逮捕我,控诉我谋杀嫌疑,用这个罪他们也可以拘留一段短时间。”

白莎对我说的考虑了一下,说道:“假如这浑蛋要和你一起乘出租车回来的话,不要忘了一半车费由他付。”

“可能还有更好的方法。”我说:“他应该有警车在这里,我搭他的便车好了。你把我们客户弄到办公室等,我真有事要和他谈。”

“我一定要旁听。”善楼微笑说:“给我准备的位置要舒服些。”

“多久可以回办公室?”白莎说。

“很快。”我告诉她说:“你把会谈场所准备好。”

我挂断电话。

善楼还是得意地在笑。

“我告诉过他们,你会做什么。”善楼说。

“做什么?”

“用人身保护状来威胁我们。”善楼说:“这样我们就缚手缚脚了。但是我们把你放走,你自然会带我们去找我们要找的人。”

我们大家在白莎的办公室里。宓善楼,咬着一支新的雪茄,自鸣得意地满意于自己的聪明。

柯白莎,敏锐的眼睛扇呀扇,很谨慎地在观看局势。卢騋梦,平静、庄重、缄默,一心想把这一团糟的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好吧,小不点。”善楼先开口说:“这是你建议的地点,你召集的人选。你安排席次吧。”

他向白莎露出牙齿来笑笑。

柯白莎双眼冒火地看向他,“宓善楼,你什么意思要把谋杀案推在赖唐诺身上!”她大声说。

“是他自己向自己身上拉。”善楼说:“而且据我看。他越是挣扎一定越把自己捆得紧,要不多久,自己就吊死自己了。”

“我以前也听你讲过这种话。”白莎说:“等烟消云散之后,大家发现唐诺是对的。你矮了一截,拉着唐诺上衣衣角,得到不是你能力得来的荣誉。再说,你那讨厌的雪茄,臭得要命,给我丢出去。”

善楼说:“白莎,拜托。我喜欢它的味道。”

“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就拿出去。”

“那就拿出去呀!”白莎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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