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董瓷被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吵醒。

她头痛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刺耳的门铃声, 下意识就钻进被窝,可惜魔音穿脑。

就是不停。

宿醉的感觉太难受。

董瓷焦躁地叫了两声,然后将枕头一扔,门铃停了两秒, 第三秒,又开始响了。

她忍无可忍地坐起身, 才发觉浑身酸痛, 完全是凭毅力翻下床, 脚踩上地毯上时,差点软倒。

天知道昨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像是经历了一场摧残, 现在都要散架了。

董瓷跌跌撞撞,走出卧室去开门。

连门都拉了三次,才拉开。

董瓷惺忪着睡眼,扶着门哈欠连连,“你找谁?”

李凯文在门外十分忐忑,不想打扰这对疯狂的新婚夫妻美梦, 但是文件又必须第一时间送来。

好在门开了,他连忙打招呼问好:“董小……啊不不,太太,下午好!”

董瓷一懵,“你叫我什么?”

“太太啊,少爷昨晚说了要改称呼,我叫顺嘴了没习惯, 以后肯定不会了!”

李凯文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对了,加急的正式证书已经办好,我去取回来了。”

董瓷揉着额头,她完全没跟上节奏,手里就被塞了一份文件,“什么证书?”

“当然是你和少爷的结婚证书啊。”

“结婚……”

董瓷说到一半,停顿了几秒,忽然抬头,露出一张茫然的脸:“你说谁结婚?”

“你啊!”

“和你家少爷?”

“是啊。”

李凯文有点尴尬,他也觉得这件事很离谱,可这两个本来就是没谱的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昨晚你们赌赢了之后,就说要去结婚,登记完后还去了教堂宣誓,流程全部……”

李凯文才解释了一半,就被董瓷打断:“好了,别说了。”

她已经想起了什么,昨晚并不像喝醉,状态比喝醉还亢奋得厉害,却没醉到失忆的地步。

只是后来体力透支,记忆模糊。

哪怕结婚的过程很模糊,赢钱的过程却非常清晰。

至少,董瓷还记得她是和裴赐臻打了个赌,赌他能不能筹码翻倍,成为桌上最后的赢家。

赌注就是结婚和自由。

她赢了就有自由,裴赐臻赢了就……

董瓷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寒毛都快竖了起来,她连忙拆开文件,努力集中精神,仔细地阅读。

从抬头标注,到盖的什么戳,还有龙飞凤舞的签名……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董瓷的签名旁边,正是裴赐臻的英文名。

他们签的这份东西叫Marriage\'certificate.(结婚证)

董瓷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不是做梦,头更痛了,痛得她直不起腰,扶着门蹲了下来。

“太太,你没事吧?”

李凯文正准备去扶她,就看见一个围着浴巾,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迎面走过来,“少爷!”

董瓷身上的雪白浴衣松垮垮地垂在地上,凌乱的卷发中藏着一弯小小的脸,埋在双臂之间。

隐隐传来呜咽。

实在可人怜。

裴赐臻大步流星,一把将他的太太捞进了怀里,语气莫名地温柔:“乖,地上凉,别坐着。”

董瓷毫无防备地落进了男人的怀抱,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又俊美的脸。

和脑海中闪过的画面瞬间重叠在一起。

董瓷就像被抓了正着似的,心中顿时萌发一种冲动,下意识就想把手里的犯罪证据撕掉。

可是刚动手,就被男人的大掌毫无缝隙地握住,“想反悔?”

两人四目交接,大眼瞪小眼。

彼此对视了半天,差点要把对方看出窟窿眼。

这对新婚夫妇的阵仗让李凯文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证、证书我已经送到了,你们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将门一关,溜之大吉。

“砰”的一道关门声,让董瓷也醒了醒神,不至于像小孩子那么幼稚,拿着结婚证撒气没用。

结都结了,撕了也改变不了状态。

赶紧取消才是正道。

董瓷回想着之前了解过的信息,“没事,我们只是婚姻登记,一年内不办仪式就自动失效……”

“你忘了我们昨晚在哪办仪式了?”

裴赐臻突然狠狠堵住董瓷的唇,粗暴地吻了几下,将她吻得喘不过气,瞬间回忆起昨晚的吻。

还有昨晚的男人。

那个帮她披白纱头盖的男人,那个拉着她的手在小教堂里念誓词的男人,那个她迷糊到誓词念不全,居然无敌有耐心带她重复了百八十遍的男人……

平时明明多说一个字都嫌费劲的大少爷。

真是舍了血本了。

两人这下是真结婚了,没法取消,要取消也只能去离婚了。

董瓷脑子乱透了,她手握成拳,用力捶了裴赐臻几下,“你玩过头了,我马上要被你弄成三婚了!”

“你还想三婚?”

裴赐臻抓住女人的手腕,俊脸贴了上去,一字一句地问:“和谁三婚?”

董瓷觉得他重点全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结婚了,离婚要时间,很麻烦!”

裴赐臻低头埋进她的脖颈,鼻尖全是她诱人的体香,“嫌麻烦那就不离了。”

“大少爷你别闹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谁跟你玩?”

裴赐臻挑起眉,搂住了她的肩膀,“我说了,不要再叫大少爷,我不喜欢。”

董瓷能清楚地感受到肩上的压力,即使裴赐臻可能并不算太用力,但他完全是欧美人的个头和肩宽,哪怕没有那么夸张的肌肉,劲道方面却极具威慑力,姿态强硬,不容拒绝。

“好好好,天赐。”

“叫老公。”

正在赢的兴头上,董瓷知道这大少爷什么都听不进去,算了,难道她还怕裴赐臻不离婚?

应该是他担心自己不肯离婚才对。

连婚前协议都没有就和裴氏继承人成了美国的合法夫妻,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此时都发财了。

董瓷忽然有些想笑,“……老公。”

裴赐臻却半点没有冤大头的自觉,还满意地扬了扬眉。他松开了怀里的女人,又低头看了一眼董瓷的脸色,“睡饱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董瓷刚想说头还有些痛,门铃又响了。

她距离门挺近,走两步就打开了门,“凯文”两个字才喊出口,就发现门外的人不是李凯文。

“Hi~”

文乃珊穿着一身枚红色的性感包臀裙,亲热的上前拥抱了她,“亲爱的,昨天晚上怎么样?”

“什么?”

董瓷被她抱得猝不及防,勉强记得昨晚最开始是有一场送上门的猛男秀,“是你准备的?”

“当然是我,我可是找了最棒的舞男,怎么样,性不性感?”

文乃珊冲董瓷挤眉弄眼,放轻了声音:“有没有留下谁呀,一个还是两个?我特别叮嘱过哦,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这种品质的服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呢。”

董瓷大约已经猜出事情的经过了,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文乃珊却以为她假正经,笑眯眯道:“你不用和我客气,我对朋友一向很大方啦,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就比如你之前那个床伴,开银色捷豹那个男人……”

她边说边推开门,正要进去,就看到了董瓷身后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胸肌壮硕又充满弹性,腹肌如砖块那般硬实,水珠顺着人鱼线……

文乃珊还没把人鱼线看下去,男人就随手拿过浴袍披了上去,遮掩了大半的春光。

她顿时目露遗憾。

裴赐臻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容,“开银色捷豹的男人,你是说我?”

文乃珊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转头看向了董瓷,森冷地盯进她的眼眸,“我是你的床伴?”

声音很轻,却自带降温气场,迫人无形。

明明是事实,被他这样一质问,都有点心虚。

不,事实好像也变化了。

董瓷拢了拢浴衣,正不知道如何说好,文乃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立马道:“不是吗?是瓷姐自己说的,你不是她男朋友啊。 ”

裴赐臻幽暗漆黑的双眸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文乃珊心头大震。

之前坐那趟车都没怎么和人正面接触过,光觊觎男人的肉体了,完全忽略了其他,比如气势。

现在光是一个眼神,她就感受到了压力。

这显然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裴赐臻的手搭在了董瓷的肩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儿,“她说的没错,我不是她男朋友。”

文乃珊松了口气,笑容还没爬上来,就听到后面一句——“我是她丈夫。”

文乃珊懵了,“丈夫?”

裴赐臻淡淡地补了一句:“合法丈夫。”

别说文乃珊,当事人董瓷也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裴赐臻会对旁人公开这种事。

脑子里一团乱麻。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婚后生活”会道阻且长的预感。

裴赐臻却神态自若,自觉履行合法丈夫的权利:“我太太是已婚身份,你以后不要再找不三不四的男人接近她,破坏我的家庭。否则我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你。”

到嘴的肥肉没了,文乃珊此时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感觉被这两夫妻狠狠地耍了一通。

居然还被威胁,她气恼道:“就凭你?”

这句话刚落地,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头是文乃珊的助理焦急的声音:“怎么办,机场那边被查违禁物品,我们的飞机……”

文乃珊捂住了电话,压低声音道:“赶紧打电话给韦德叔叔。”

“打过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听说是州议员那边……他还问,是不是小姐在外边得罪人了?”

文乃珊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一句,她下意识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裴赐臻搂着他的太太,随手就要关门,门合上的那一瞬,他鹰隼般的双眸冷冷地扫了过来。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文乃珊脸色煞白,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谁也不能破坏我家庭。

女主:就准你破坏别人的?

男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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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情节以后,就迎来了一妻二夫的美(chi)好(ji)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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