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星影氏由于患轻感冒,心情不甚佳。神经质的星影氏,体弱多病,一旦身体不适,便有发脾气的习惯。

星影氏深锁眉头,注视自己修饰精致的指甲,久久不搭理。巡官以为他没有听见,其实不然。他不看巡官,仍凝视着指甲之光泽,以沙哑鼻音说:“凶犯走脱之际,打开房门通过走廊,十分明显。因为若经过窗口逃脱,花圃里必定留下足迹。”

“可是,房门却锁得好好……”

“房门锁着当然不能通过。但是事实上,凶犯却逃掉。那就是说开门才能逃呀。”

“那么房门又什么人锁上的?”

“当然是凶手。”

“凶犯为何如此做?他为何不趁早逃走,以免被人撞见?”

巡官和星影氏讨论时,尽量不使用肯定语气。若太肯定,这位素人侦探一生气,立刻会遭到难堪的反击。

“当然有理由。第一个原因为,拖延发现时间。另一原因为……这一点等会再说。”

“呃。”

“接下来的问题是钥匙。应由凶手持有的钥匙,当我们到达时,却好好收在死者晨袍口袋中,以及书桌抽屉中。获有如此机会者是谁?”

“……这个。”

“你还不懂?真笨,看来你愈老愈糊涂了。”

“呃!”巡官不敢顶嘴。

“有那个机会的人是谁?”

“就是他。”星影氏以纤细手指,指着站在墙壁边的管区警员说,“管理员虽也由梯子进入卧室,但没有再进入到起居室。进入起居室的人,只有那个警员一个人。”

“……”

“因此,他能够避开管理员眼睛,简单地携带的钥匙,放回书桌抽屉,或晨袍口袋。”

“……可是星影先生,不错,警员有放回钥匙的机会,这一点我亦承认。但是他没有时间来杀害樫村呀。因为他从巡逻回来后,便和另一同事做值班勤务。自从那以后,便没有外出一步……”

“你就是那么笨头笨脑。饭厅发生吵架事情后,他不是带樫村上二楼吗?就在那个时候杀的。”

“可是,停电时樫村不是还活着?他不是点起蜡烛背台词的时候被杀的吗?退一步说就算蜡烛为凶手所点。但此刻警员已回到派出所。因此点蜡烛应该另有其人。”

警察被指控为凶犯,巡官亦按耐不住了。他怯怯地提出反驳。

星影氏怜悯地看了巡官一眼:“停电之事有预先通告,警员知道此事。所以杀过樫村之俊,电灯还亮,他即把蜡烛点起来才走出房间。”

“……”

“这事能获不在场证据的人,只有警员一人而已。对于公寓里的其他人毫无用处。”

“喔。”

“因此,他绝对不可让人知道,还没停电之前便已点蜡烛之事。一旦被发觉,即等于自己破灭。他锁上门的原因,除拖延命案被发觉,使樫村的死亡时间变模糊之外,即在隐藏点着的蜡烛。”

“那么打开窗户是,叫人误认凶手由窗口逃脱之故?”巡官恐惧地表示意见。

“不错,也许匆促中没有注意到窗口下的花圃。但是,那里若是硬地,我即使能猜出凶手为何人,也不能以理论来佐证了。反过来说,花圃看不见脚印,才能指出凶手为何人。”

星影氏说明至此,突然打住了话语,开始擦起他的烟斗。

一直默不作声的管区警员,深深吁了一口气开口:“我妹妹在精神医院发疯死了,等于是我妹夫樫村杀了她,我非常疼爱妹妹,所以想要找到樫村,要他亲口谢罪。但是昨夜在此偶然见到他自称樫村时,我全身血液不禁翻腾,于是冲动得无法抑制自己。”

“樫村不认得你?”巡官发出意料之外的温柔声音。

“由于私自结婚,妹妹与家里断绝来往。因此樫村不认识我。他毫不知情地把我带入他房里时,我一时发疯冲上去了,死命地扼住了他脖子。”

他激动、高昂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周围的警员只默默看着他自白。

只有星影氏,没听见似地只顾擦拭他的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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