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方能一招制胜,我决定不给这个神秘女人喘息的机会,我要带上小赵,即刻去骡马市14号,给她来一个措手不及。

从电话中听得出来。她要的是东西,而不是我的命。只有去见她,才能知道她是谁,要干什么,这有助于我更加了解和体会高明。

她或许不是一个人在等我,不了解情况就去贸然见她,不排除会有很大的危险存在。

我之所以决定提前赴约,是考虑到这件事万一是个诡局,到时候我有足够的应对时间。

肖虹现在正好不在家,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要是马上回来,我不一定能出得去。何况,我对打电话的这个女人一无所知,我没有足够的理由,肖虹怎么可能相信我?

我和小赵匆匆吃了王妈准备的早饭。我把小赵叫到身边,趴在他耳朵上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他刚才看见我在打电话,能听个一言半语,知道我必定出去。

有了上次在医院的合作,小赵听了我的安排后心知肚明。女主人的吩咐归吩咐,但男人总是要干正事的,他没有借肖虹的交代阻拦我,而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我知道,这小子怀里刚添了好家伙,手脚早就痒痒了,玩枪的活儿他比我还心急。

我的车驶过家门外的路口时,我看见街口的那个戴着毡帽的鞋匠站了起来。他朝我车内瞅了一眼,又坐了下去干活了。

毡帽鞋匠应该就是理发师说的那位我们的人,但他不一定认识我的理发师王书理,这是基本规则。

按常规,毡帽除了自己的任务,也不会对我了解很多,甚至不可能清楚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只知道我暂时有价值而已。

我估计,我的理发师和老秦很快就会知道我的这次动作,擅自行动,若请示他们,他们一定不允许我这么做,但我现在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骡马市离高明的家并不远,向东过了钟楼十字,再南拐就到。小赵在西安城内跑熟了,轻车熟路,一根烟工夫不到,车就到了骡马市14号门口。

此时,早市已经散了,骡马市巷子两边的人不是很多,都在各忙各的活。

我大概观察了一下,不见有什么异常情况。

我下了车,拒绝了小赵的搀扶,迈腿上了14号门口的台阶。

到了门口,我又回头朝巷子外熙熙攘攘的街口看了一眼,发现一顶毡帽一闪,很快地消失在了街口的人流之中。

我们俩都穿着便衣,我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小赵抢先一步,一把推开了14号虚掩的门扉,一个老女人闻声从前院迎了过来。

因为我不知道打电话的神秘女人姓甚名谁,所以小赵推开门后,我二话不说,直接一瘸一拐地就往里走。小赵很快地跟上来,走到了我的前面。

“请问二位先生找谁?你们找谁啊?你们找谁啊?”那老女人见来者生硬,急呼呼地朝里走,她老远就开口大声询问我们,听上去有给里面的人放风报信之嫌。

走在前面的小赵不搭腔,闷头直往里闯。那老女人见状伸手阻拦,这是我给小赵安排好的路数,若是旅馆,就说找房客,若是民宅,当然就得称呼女主人了,但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口说话。

这是一院不大的家宅,靠里的上房是一座三层砖木结构的新式小楼,两侧是偏厦,典型的关中住家布局风格。不大的院里还跑着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哈巴狗,看见我们进来,小哈巴狗倒退着,也“汪汪汪”地大声叫唤了起来。

小赵正要搭嘴接茬,我伸手拦住了他,兵不厌诈,主人还不见动静呢,现在就急着回话不是时候。

很快,二楼阁楼敞开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位穿着国军军装、佩上尉军衔的美女军人。这身军装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英武漂亮。她大概是听见下面有动静才跑出来的。

美女军人扶着阳台的栏杆,向下面院子里的我们喊道:“二奶,带高主任上来吧!他是我请来的贵客!”

可能是因为我们来得太突然,她没有来得及戴上军帽,还披散着一头秀发。按理,我高明是少校军衔,她既然和我熟悉,又穿着军装,本应该对我行军礼。

她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很快便返身进了室内。我暗自吃了一惊,看来,我此前的判断并不十分正确。

她是谁?是我从未谋面的省室同事吗?怪不得她对我的伤情如此熟悉。

我有些疑惑,如果她是我省室的同事,有什么事情,她完全有理由来我家里,或者等我上班以后再说不迟。

她和高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交易如此迫切?为何要约我出来和她私下了结?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吗?

如果她不是我省室的同事,那她又是哪一部分的?是我的老东家中统?

还是胡长官哪支部队里和高明有过交往的机要秘书?

或者,她什么都不是,和我一样,把真实永远埋在心里,外在只是个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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