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吴克忍一日不除,我的心一刻也不会安宁,我下意识地伸手到枕头下面,去摸压在那里的枪,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昨晚,我表面上虽处在昏迷状态,但我记得很清楚,我的枪一直在枕头下面,我还摸过它几把。是谁在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武器?我竟浑然不觉!

因为我身份特殊,我首先排除了医生和护士,他们不可能动我的贴身武器。

干我们这行的,对武器十分敏感,枪就是生命,刘维熙不可能不打招呼就拿走我的枪,大不了会使些小动作,找借口退掉我枪匣里的子弹。

最有可能的是我夫人肖虹。她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玩枪的习惯。作为军人家庭出身的她,对枪一定不会陌生。那她取走我武器的动机是什么?是怕我惹乱子自杀,还是在考验我的心智?

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不知道是保持沉默还是该爆发出来。按我的性格,必然会暴跳如雷勃然大怒。武器是军人的命根子,一般不允许女人掺和。不知道我孪生的哥哥高明,被他夫人拿走武器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

我收回手,丢枪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开口嚷嚷。

我喝了一口小黄递过来的水,躺下去闭上眼睛,开始了思考,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懒得再开口问罗组长和小黄一些我比较关心的事情,毕竟自己有伤在身,身边许多情况还不太清晰,马上想参与省室里的事情,情理上也不太现实。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设法和我的交通员接上关系,因为高明至关重要的未知结果,还在延安的老秦那边。不知道他搞定了没有,我必须做好两手应付吴克忍和刘维熙的准备。

我躺在病床上,似乎进入了沉睡状态。罗组长和小黄交换了一下眼色,可能觉得继续待在我身边有些多余,或者怕我夫人肖虹回来了怪罪。他们见我打起了呼噜,便站起来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想,刘主任让他们留在医院,不可能只是在保护我,我显然已经失去了任何行动能力,罗组长在寻找我的失误,抑或是等待接近我的陌生人,小黄可能还蒙在鼓里。

我在考虑,应该不应该在医院里和我的交通员接头。按道理,只要我夫人肖虹能给我请理发师过来,我就有机会和我们的同志见面,如果我真的选择这么做,是不是我表现得有些太过迫切了?

护士为我换过药离去后,夜幕渐渐降临,黑暗很快地笼罩了窗户。小赵走过去拉窗帘,我示意他打开窗户。我不惧怕黑暗,我害怕的是悄无声息的死寂,医院里到处弥漫着这样的气氛。我想看见大唐长安的星星和初月,或许,只有天空是纯净的。

这一刻安静至极,我的思绪从纷繁复杂的现实中脱离了出来,回到了平凉小城,回到了林峰的思维模式。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的恋人红梅她身在何处?

我想,她和我的养母在看到“我”的尸体后,会是怎样地悲痛欲绝?她们一定不会相信她们的亲人、爱人林峰,就那么活生生地死于非命,但那是用手可以摸到,用眼睛可以看到的血淋淋的事实。

悲伤过后,红梅会做出哪种选择?她虽然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但我还是担心她脆弱的承受力,是否能经受得起林峰已经死亡的打击。也许,这正是我和她命中注定的无法释怀的纠结和痛苦。

我为此设想了好几种结果,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最终的走向,出乎了我所有的预料。当然,作为高明,我是个有情的无情人,必须把红梅彻底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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