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的地面因为刚才的火山爆发,地面都裂开了不少,而且被炸开的洞口旁也掉落了很多的泥土。我们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泥土里竟然埋了许多的人骨,附近的泥土里全是人的骨头!在圆满的月亮的照耀下,它们显得十分的诡异,像是在哭泣,像是在愤怒。

“这些骨头会不是会就是当年被杀死的西水村人?”信宏心有余悸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千年已过,这些遗骸仍未完全化为泥土。走在林子里,我们似乎都能够听到它们的呼吸声,当年他们被杀死后,就被埋葬在西水村的附近。被这诡异的一幕刺激后,我终于想了起来,这就是能够生长树精云阳的必要条件了。要生出树精云阳,必要的条件就是把死人埋进土里,这里埋了这么多的死人,难怪也只有西水村的周围才长满了树精云阳。这就有点像日本的樱花树,在日本有个古老的传说,在每棵樱花树下都埋着一个死人,血红的樱花就是从死尸上吸走了精华和血液才能如此的美丽。树精云阳能人性化,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祭天玉璋的最后一件画的是很多的小圆圈被埋葬在大树之下,原来意思指的就是西水村的人被埋葬在了这里,可惜这么一幅美丽的景色却和这么悲伤的往事联系在了一起。

“开花了,云阳开花了!”我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云阳,它们竟然一瞬间就开出了淡红色的小花。在清冷的月光下,这幅画面是美丽还是凄凉我已经很难分辨出来。

我和信宏打算先回到县城,刚才情况紧急,只好把叶老师埋在了先泉的身旁,希望他能安息。长生又能如何,生死由命。这是我小时候在睡梦里听到爸妈说的话,只是现在他们却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我们走在林子里,却发现林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当我们走近一看时,这才松了口气。本来以为碰到女鬼了,原来是先前在林子里碰到的林月。现在半夜三更的,她一个女人怎么还会留在林子里呢,莫非她等的人还没来?

我小心地问到:“你怎么还在这里等,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来了,已经来了,来了又去了。”林月笑眯眯地道,她可人的样子的确让人心醉。

“我们先走了!”信宏像是没看到林月一样,硬是把我拉走了。

林月笑了笑,然后等我们走远了又向我挥了挥手。我不安地猜想着信宏看到林月的反映,她是信宏的女朋友吗?这不可能呀,我们是第一次见到林月的,难不成是刚才的次声波让信宏的脑子烧掉了,这次的次声波应该还在洞穴的范围,没出到地上,不过次声波琢磨不定,变化万千的,谁能说得清楚。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叫林月的女人也挺奇怪的。她在林子里待到晚上,又说在等人,世界上有耐性这么好的人吗?要是我的话,等的人迟到一分钟,肯定立马走人。

在经过西水村的时候,信宏提议再进村子一趟。他说先泉想替他父亲尽孝道,可是现在先泉却死了,我们还是进去替他劝老婆婆把药吃了吧。我对这个提议很是赞成,于是趁着天黑又偷偷地溜进了村里。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假西水村的历史,所以总觉得这里杀气十足。好不容易摸索到了老婆婆的家,当我们进到院子里时,却发现门没有上锁。看来被我预料到了,这个村子的人晚上不睡觉,又去拜祭那个只有两只眼的二郎神了。

老婆婆的屋子里还亮着昏暗的煤油灯,我们轻轻地推开门,却惊讶地发现老婆婆这次没有去拜祭二郎神。她躺在狭窄的床上一动不动的,床头还放着先泉父亲的画像。信宏紧张地走过去,然后摸了一下老婆婆的脉搏。信宏立即吓得退了一步,他惊恐地说:“老婆婆死了!”

“怎么这么巧?先泉刚死,老婆婆也跟着去了。她的癌症已经是晚期了,吃再多的希罗达也没有用了。其实死,对她也许是种解脱。”我轻声地说道。

“她还是很爱自己的孩子吧,天天在看画像,却始终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是上辈子造的孽!”信宏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也许是从老婆婆的身上想到了他爸爸的事情。

突然,我们听到院子外面有脚步声,大概是村民拜祭完了。等人群散去后,我们决定再去二郎神庙去看个究竟。因为村民们老是在深夜里拜祭二郎神,这个习俗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二郎神庙,却看不出到底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这里也没什么什么不妥的,除了二郎神是两只眼,其他的都很平常。”我说道。

“是啊,先泉说这个村子的祖先抢走了一样东西,不会就是这尊神像吧。”信宏猜测道。

我现在已经没心情听信宏说话,因为祭台上摆放了许多诱人的供品,在地下洞穴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现在已经饿得受不了了。我向信宏征求意见,也许他也饿坏了,他竟然同意我的想法。我们一起狼吞虎咽地吃着供品,一边在心里央求二郎神不要责怪我们,这也是迫不得以啊。

只消一会儿的功夫,台上的供品就被我们扫荡干净了。我用力地伸开双手,想以此活动筋骨,可是我的手却不小心撞到了二郎神像。因为力度过大,神像被我打落在地上。神像落地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我们都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突然,我们口袋里没有电的手机又突然地自动开机,那个开机的音乐把我们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电磁干扰了?”我不安地说,“信宏,赶快看指南针是不是也有反应了?”

信宏急忙掏出口袋里的指南针,它果然转个不停,到最后居然炸开了!电磁干扰又出现了!我盯着跌倒在地的神像,觉得有些奇怪。神像落地时是背对着我们的,它的脸部直接撞在了地上。我慢慢地把神像翻了过来,它的样子却让我吃了一惊。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它是两只眼的原因!”我恍然大悟地说道。

信宏也好奇地跑过来看,然后也像我一样发出感叹。二郎神像因为刚才坠落在地上,头部被撞了一下,所以头部破出了一个洞口。里面露出了另一种金属,而这种金属就是地下洞穴里的第七个盒子的金属!金属片的一角露出了一块晶莹的东西,我急忙把那块金属片那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块通体清亮,散发五彩光泽的石头,这是五彩神石!

“原来神石在神像的第三只眼里!”信宏激动地说道。

我想到了先泉对我们说过“其实五彩石你们已经……”,原来我们真的已经见到过了,只是没想到会藏在神像里,而这块神石就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我好奇地说:“是五彩石发出的电磁波吧,五彩石才露出来就把指南针给干扰得炸了,真厉害!”

我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之前被电磁波干扰只有一小段时间,那段时间一定是先泉正从七重函里拿出五彩石,所以才会发出电磁波的。第七重盒子的金属应该可以抵挡五彩石所发出的电磁波,这样才能让五彩石放在七重函里安安静静的。至于先泉把五彩石拿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可能是被他扔进岩浆里给熔化掉了,因此电磁波才会消失。现在我把金属片拿开了,所以才又会有这么强烈的电磁波。

“这颗五彩石好漂亮!”信宏赞叹道。

刚才的声响可能已经惊动了村子里的人,所以我催促信宏赶快离开这里。我们把神像头上的洞口又封了起来,然后把它放在了祭台上就悄悄地跑出了村子。我还把那块金属片带了出来,如果不用金属片包裹着五彩石,它会干扰到外面的世界的。不过,我却觉得像个小偷似的,毕竟这块神石不是我们的。可是,这颗五彩石也不是假西水村的,等哪天有机会,我就把它带到嫦娥的故乡吧。

“为什么五彩石能发出电磁波呢,难道它真的是神石?”我问道。

“怎么可能,这应该是颗陨石。”信宏走在林子里,一边细致地观察五彩石。他说:“也只有陨石才会偶尔带有这样的特征,这真的是一颗罕见的陨石!”

我在心里想着,这五彩石也许真的是天外飞石。在远古,天上飞来的东西最容易被视为神物。古时候也经常有流星雨的东西,流星雨的发现和记载也是我国最早的。《竹书纪年》中就有“夏帝癸十五年,夜中星陨如雨”的记载,最详细的记录见于《左传》:“鲁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鲁庄公七年是公元前687年,这是世界上天琴座流星雨的最早记录。

信宏手上的五彩石真的是一颗举世无双的陨石,只是为了它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把它拿在手上,感觉或许会很沉重。我们回到了县城以后,打算对那里的发现只字不提,免得又引来悲剧。历史的东西就让它永远安静地沉睡在历史的海洋里。因为真人泥塑被毁,工作也被中断了,我们次日就决定坐车回家。

在去车站的时候,我拿着刚在县城里充完电的手机看着,想起了在家里看旅游手册碰到的疑问,虽然没能向叶老师询问,不过我已经从当地的居民那里了解了。在山西境内会有这么多遗迹存在,是因为“炎帝”二字是姜炎部族对首领的统称,从第一代神农氏炎帝到最后一代被黄帝灭掉的榆罔,有整整520年的历史。根据当代史学大师郭沫若先生的研究,炎帝后裔主要有4支:列山氏、共工、四岳和台骀。第4支台骀发源于今陕西的武功、扶风两县,后迁居到山西南部的汾水流域。所以显而易见,高平、长子、长治等县的多处炎帝遗迹并非是炎帝而是他的后代留下的。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没能亲自问叶老师,我只能遗憾一辈子了。

信宏一路上都很忧郁,毕竟自己的父亲和倒卖文物的人在一起,而且杀过一个人,知道这样的答案谁都会不舒服。不过,那是叶老师的一面之辞,谁知道是真是假。可惜的是,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邹伯父和那伙外国人有什么关系。

在车站侯车时,我们又遇到了林月。我兴奋地向她打招呼,信宏却极为不悦地坐在一旁,林月识趣地离开了。我满是怀疑地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林月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她昨天在林子里等的人是我们,因为林子里就只有我们和她,可是我们又互不相识。不过,说不认识,我却一直觉得林月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难道,真的如我所猜,她等的人就是我们?林月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时间更新《地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