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惊讶地站在原地,静静地不出声。石桥上已经挤满了成群的蛤蟆,信宏用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蛤蟆一齐大叫了起来。我向第四座峰望去,那里竟然还有一大群的蛤蟆,似乎整座山峰都是蛤蟆。它们一齐叫喊,声音震耳欲聋,石桥上的蛤蟆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一个接着一个地跳起来,这个场面就像腐臭的尸体有许多的蛆虫在蠕动一样。

这群蛤蟆不是普通的蛤蟆,它们的样子非常的奇怪,都是很胖的个头,最大的身长竟然达到40厘米左右。它们身体是褐色或棕色,体表有深色斑点,样子很丑陋,是我们从没见过的蛤蟆。

“好多的蛤蟆,我们直接踩着它们过去吗?”信宏看着成群的蛤蟆犯愁地问道。

“怎么可能呢,这种蛤蟆可不是普通的蛤蟆啊!”叶老师否定道。

“它们是什么蛤蟆,是变异了?我都没见过!”我惊讶地说道。

“它们是海蟾蜍!不能随便碰到它们的!”叶老师显然知道这种蛤蟆的厉害。

叶老师对我们解释道,海蟾蜍又称蔗蟾,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蟾蜍。海蟾蜍的毒性十分厉害,毒液通常是从皮肤流出来的,它们恼火时也会喷出少量毒液。毒液可通过受害者的眼睛、嘴和鼻子进入体内,导致剧痛、暂时失明和发炎。这些蟾蜍十分地厉害,就连是自己同门的普通蟾蜍也会吃进肚子里。

20世纪30年代,澳大利亚曾经从南美洲引进海蟾蜍,用来控制澳大利亚北部危害甘蔗园的甲虫“蔗龟子”,结果不但未能达成预定目标,剧毒的海蟾蜍还对脆弱的澳大利亚生态环境造成严重破坏,毒死无数蛇、小鳄鱼等原生动物。

“那该怎么办,现在后面的桥也断了,前面又有一大群该死的海蟾蜍,这回真的是进退两难了。难不成我们要困死在这里吗?”我哀叹道,随后又听到了风铃般的声音,于是我对他们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刚才就听到了,本来还以为是耳朵耳鸣了,没想到你也听见了!”信宏惊叹道。

“你们看最后一座峰,好象除了石像还有一个很大的东西在那儿。”叶老师指着前面说道。

我借着暗淡的光线向对面仔细地看去,在女娲石像的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黑影,而且高及洞穴的顶端,只是那里离我们实在太远,所以一时也无法辨别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风铃般的声音是从那个巨大的黑影发出来的。我觉得背后有点凉意,于是警觉地转过头,竟然发现有个人站在第二座峰上。那个人是刚才突然跑下山的先泉,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崩塌的石桥,然后又朝我们这里盯了良久,最后他又急冲冲地掉过头往后跑掉了。信宏他们也看到了这一幕,大家都觉得先泉这个人很难琢磨。

“那个人就是先泉吧,他刚才突然跑下去,现在跑上来了吧,怎么又往回跑了?”信宏纳闷地说道。

“石桥都断了,他当然得往原路返回,总不能叫他直接飞过来吧?”叶老师说道。

“他不是说这里是他的家吗,那他一定对这里很熟悉,应该还有路通往前面的吧。”我猜测道。

“希望有吧,不然我们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信宏叹道。

海蟾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蜂拥到了石桥上,而且越来越多,我真担心石桥会给这群海蟾蜍压倒了。要是真被它们压倒了,我们就无路可走,孤立在山峰上。海蟾蜍从对面不断地涌了过来,可是它们看到我们三人后却都停在了桥上,两方就这样对峙着。海蟾蜍的这个举动我很是担心,它们早不这样晚不这样,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海蟾蜍就突然涌了出来,看它们的样子似乎想拼命地逃离这个地方,只是它们不知道我们身后的石桥已经断开了。

“老师,既然前面的路没有了,那么我们从山下走过去吧。”我建议道。

“不行!它快要活过来了,下面已经不能走了!”叶老师听到我的话马上就否定道。

“谁要活过来了?为什么一定要从峰顶上的石桥走过去,山底下有什么东西?我们从底下过去会怎么样,难道底下还有比傲因魍魉还凶狠的东西?”信宏怀疑地问道。

“山底下没有怪物,没有……”叶老师显得有些精神恍惚地说,“反正山底下不能走!”

信宏看出叶老师还有一些事情故意瞒着我们,他就想继续问下去,可是我担心叶老师会精神不稳定,所以马上制止了信宏。洞穴的空气逐渐地闷热了起来,我已经大汗淋漓了,用手轻轻地擦了一下额头,手上就沾满了汗水。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手上握着的金杖,这才意识到海蟾蜍都停在了石桥上可能是因为金杖的原因。于是,我把金杖藏在了怀中,然后转过身子想看看海蟾蜍的反应。哪知道我刚回过头,海蟾蜍就发疯一样地朝我们这边儿冲了过来。我被这样的情景惊得乱了神,一时竟然忘记把怀中的金杖拿出来。

海蟾蜍纷纷地涌到了我们周围,这个情景就像刚开闸的水库放出巨大的水流一样。它们笨拙地跳到我们的身边,因为海蟾蜍可以自己流出毒液,足以能让对方死亡,所以我们都尽量不让海蟾蜍接触到皮肤,都在尽力地把它们赶走。海蟾蜍发现前面的石桥断了以后,都在山顶上乱蹦乱跳,弄得我们心惊胆战。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突然对面传来一阵很熟悉的声音,然后成群的海蟾蜍都安静了下来,我们身上的海蟾蜍也纷纷地跳到了地上。我睁开眼睛看着脚下,地上竟然已经堆满了海蟾蜍,而且已经没过了我的膝盖。我顿时觉得双脚发软,杵在海蟾蜍堆里,双脚觉得像是瘫痪了一样。

“你们快过来,快一点,别踩到海蟾蜍!”对面的人竟然是先泉!

“他刚才不是还在第二座峰上的吗?石桥断了,他走不过来,现在他怎么在我们前面,在第四座峰上了?”我惊讶地说道,心里也极度地困惑。

“今蔚,那根金杖呢,你怎么把它收起来了?”叶老师气喘吁吁地说,“快拿出来!”

叶老师似乎意识到金杖的某种力量,他知道这根金杖可以让洞穴里的怪物都敬而远之。我急忙从怀里取出了金杖,然后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招果然凑效,海蟾蜍纷纷地跳到了一边,我慢慢地朝石桥挪动脚步,信宏和叶老师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石桥上的海蟾蜍发现了我手上的金杖,也都跳到了一边,有几只海蟾蜍还不小心从石桥上掉了下去。石桥下面仍旧冲上来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的头已经晕乎乎的,对这个味道充满了排斥感。石桥下面还是像之前那样,总是有一两道光或光点突然闪现,那道光很飘忽,但绝不是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我们走过石桥以后,终于看清楚了先泉,他真的是我们见过的先泉,可是先泉却像其他的动物那样,见到了金杖后他大吃一惊,并且有些慌张地后退了几步。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又尽力地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我发现先泉身上有些奇怪,不仅有些湿还有些地方被烫伤了。这里是水下洞穴,身上有水并不值得奇怪,可是才一转眼的功夫,他怎么被烫伤了好几处地方,难不成这里还有会喷火的怪物吗?

“这根金杖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先泉盯着我手上的金杖紧张地问道。

“在铁盒子下面找到的,你刚才怎么了?突然跑开又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不解地问道。

“我……你们可以先把那根金杖给我看一下吗?”先泉渴望地请求道。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看来先泉不知道这根珍贵的金杖被人压在了铁盒子的下面,不过他现在不可能来抢金杖,所以我就答应了他。先泉诚惶诚恐地接过金杖,他的表情十分地奇怪,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先泉一句话也不说,反复地抚摩着金杖。我心里记挂着女娲石像,所以急忙地走到石像面前,想看看这次女娲石像手上捧的东西会和前面的几座不同。

这次石像上捧着的是银平脱漆的盒子,它要比第三座的铜盒子小一点。从第一座到第四座,除了盒子的质地不同以外,盒子的体积也在一直减小。我们大家都很困惑,弄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其中到底暗示了什么秘密。我好奇地弯下腰,银平脱漆的盒子下并没有藏着什么东西。看来那根金杖百分百是在意外的情况下被放在了铁盒子的下面,因为金杖是象征权利的东西,不可能会被人故意丢弃。

当时,三星堆发掘出的文物我就觉得很奇怪,只不过资力尚浅,而且很多资料也是内部人员才能看到,所以没有去发表自己的看法。金杖在华夏大地的历史上就只闪现过一次,可是在三星堆出土的金权杖却是被人随意地扔下坑里,然后再埋起来的。这个事情和我手中握着的金权杖很类似,要知道金权杖在古代代表权利和神明,金杖也是一代传一代的,就像中原大地的玉玺一样。金杖就这样被压在了铁盒子的下面,三星堆的事情我不敢乱揣测,可是这个井底洞穴在千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要不然金杖也不会被这么仓促地放在了那个地方。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过来的吗,先泉?”信宏小声地打断了先泉。

“地下有条通道,我是从那里过来的,不过那里已经不能用了。”先泉叹了一口气地说道。

“为什么?”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活了,它又活过来了,所以那里不能用了!”先泉怔怔地说道。

我心里一惊,怎么先泉和叶老师都说“它”活过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活过来了?难道是类似远古恐龙的东西复活了吗?我刚想继续问先泉,叶老师却催促道:“我们快过去吧,时间不多了,你们没看到海蟾蜍都急着要跑出这个地方吗?”

我的额头隐隐作痛,这让我想起了前些天先泉曾经打晕我,然后才把我拉到了西水村的事情。而且我手上的七色鳞片也不见了,八成是他拿走了。这个帐我还没找他算呢。我有些恼怒地拉住了走在前面的先泉,想要大肆地出口恶气,但是当我扯住他的衣服时,却看到他的身上有很可怕的异样。

我呆在了原地,瞠目结舌地问道:“先泉,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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