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泥塑碎片,却发现它内侧的花纹和我今天看到七色鳞片一模一样呢?!

真人泥塑是先将真人的衣服全部拿掉,然后才施以泥塑的,所以泥塑都覆盖在了真人的皮肤上,自然而然地,泥塑的内侧就会留下这个真人皮肤的纹路。可是,我手中的这块泥塑碎片的内侧,却是一排鳞片的花纹,和我今天看到的那三张鳞片完全一样。我又捡起了地上的几块碎片,有些有鳞片的花纹,有些没有。

“信宏,你快来看看这些碎片的内侧,它们上面的花纹是……”我压低了声音地说道,好象自己在作贼一般。

信宏走到我的身边,瞅了一眼我手中的碎片,并没有出声。他也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泥塑碎片,翻了一下那些碎片,发现的情况和我的一样。这些泥塑碎片已经零散地乱成了一摊,很难分辨得出有鳞片花纹的碎片应该是覆盖在真人身上的哪个位置。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真人的皮肤上也有鳞片!

“今蔚,白天的时候你说在另一个西水村捡到了三张鳞片,是不是和这上面的一样?”信宏拿着有鳞片花纹的碎片问道。

“这还用问,我本来就没骗你,你还不相信我,有什么话还是等回到村子里再说吧!”我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待会儿要是有人过来,肯定以为我们杀了守卫,还把真人泥塑给弄没了。”

信宏没有罗嗦,站起来后就和我走出了小石山,我还刻意绕过了那个守卫员的尸体,不敢再看一眼守卫员。倒不是因为害怕他的死状,而是因为我居然吃了他的脑子,感觉特别的恶心。在清冷的月光下,这里就像是一个屠宰场,气氛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们才走出不远,信宏就停了下来,他觉得还是报警的好,毕竟我们到过现场,如果没有向警察老实交代,万一他们在现场找到我们到过那里的证据,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信宏刚用手机报完警,手机就因为电量不够而自动关机了。

“沙啦……沙啦……”树林里又冒出了很诡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撕扯什么东西。

我听闻此声,赶紧叫信宏朝有声响的地方看,在一个小树丛的旁边,似乎有一个人躺着,身边还有一个小东西。我们壮着胆子慢慢地走过去,脚步也尽量放轻,生怕惊吓到那个东西。谁知道,那个小东西的听觉比我还敏锐,我们才走出几步就被它发觉,它转身想跑,信宏见状赶紧打开手电,那个小东西一下子就被光线照得一清二楚,它竟然就是我们先前见到的婴儿!

此时,它张开了嘴巴,上面沾着黑红的血液,它的牙齿又尖又利,并且挂满了猪肝色的碎肉,看得我心里发麻。被光线照到后,这个婴儿就迅速地跑开,那个速度甚至超过了猫狗,一个婴儿哪能跑这么快。我本想追上去的,信宏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的手臂。

“别追了,你快看树丛旁边的那个人!”信宏的语气有些乱。

我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过去,立即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躺在树丛旁边的那个人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它就是泥塑里的真人。它的身体已经被嘶咬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身体里有些内脏已经烂掉了,这些东西混着淡黄色的液体涌出了它的腹腔,手脚和胸部的骨头也已经暴露在了外面。最让我心寒的是它的头部也破出了一个大洞,发黄的脑子像豆腐渣一样散落一地。

“是那个婴儿干的吗?刚才是那个婴儿在咬它的身体?”我勉强地抑制住了心中的恐惧。

“十有八九错不了,我们过去看看,它身上有没有你说的鳞片。”

我壮着胆子和信宏走到了这个人的身旁,它的内脏和发黄的血液散发出一股很恶心的臭味,我赶忙捂住了鼻子。在被婴儿扯烂的碎肉中,的确有几张七色的鳞片,可这个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鳞片,难道他不是人?

“那个婴儿这么狠毒,要是我当时被骗过去抱他,肯定也是这样的下场。”我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为什么守卫员和这个人的脑子都被掏了出来,好像他是想吃了他们的大脑一样。”信宏看着这个人的头部说道。

“这还用问,肯定是那个婴儿干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我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脑子,又赶紧把头转到了一边。

“你先告诉我,你第一次看到这个婴儿是在什么地方?”信宏站了起来说道。

“就是西水村啊,不对,是另一个西水村,那个已经没人住了的西水村!”我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里一定有很多山峰的,一定有!”信宏把话题转到了一边,让我有些不解。

“什么山峰,你自己不也看到了,这里可是一片平原。你是不是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跟前的尸体,但随即把头转到了一边。

“你知道那个婴儿是什么东西吗?它根本不是人,它是山川之精!”信宏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是说那个婴儿是魍魉——山川之精?这怎么可能?”我大为吃惊地答道。

“没错!当时我见到它的时候,我就觉得它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魍魉。可是你却把我拉着跑开了,你还以为我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信宏一字一句地说道。

“原来你早就已经猜到它是魍魉?我还以为你想过去抱它,你装得还蛮像的。”

“魍魉状如三岁小孩,皮肤黑红,眼睛也是红的,耳朵很长,是赤黑色,而且喜欢模仿人声用以迷惑和袭击人。”信宏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在古时候,大家形容魍魉是木石之怪,或者是山川之精,它们是一种很稀有的动物,但生性凶残。一直以来,人们谣传魍魉是一个妖怪,所以大家都以为它是虚构出来的。今天看到以后,我方才知道世间真有这种东西,但其实它只是一种类似灵长的动物,而且具有很高的智慧,却并不是妖怪。人们叫他们为木石之怪,或者是山川之精,这是因为它们常常出没在山野之中。

“这么说魍魉是木石之怪,或者是山川之精,而它经常出现在山里,所以真的有山峰?”我的语气平静,并没有因为见到古时候被叫作妖怪的动物就感到惊恐。

“对,这附近一定有山峰,等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去一趟你说的西水村看看,那里一定有什么秘密。”信宏眼睛放光,好象村子就在眼前一般。

“可是,好象还有一个地方对不上号吧。我记得古书上只是说魍魉喜欢模仿人声,用以迷惑和袭击人类,可是魍魉并不会刻意地把人脑挖出来吃。”我看了一眼那个人头上的洞,认真地说道。

“这正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之前那个守卫员头部只是破了一个洞,脑子从里面跑了出来,但身上并不与跟前的尸体一样,被魍魉撕咬得不成样子。守卫员绝对不是魍魉杀的,我猜想,这个真人泥塑可能是被别的东西挖出了脑子后,魍魉才过来嘶咬他的。”信宏的语气有些遗憾的感觉,不过也难怪,这可是考古中最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可惜就这样不名不白地被毁得不成样子了。

“你是说,”我思索道,“除了魍魉,还有一个凶猛的东西?”

信宏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我们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却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信宏刚才报警了,所以我们得在这里等待警察。希望他们不要冤枉我们就好,一般报警的都会被他们看成是犯罪嫌疑人。我不知道怎么和警察解释这一切,如果我们说是魍魉弄的,他们不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才怪。唯一可惜的是,一个罕见的真人泥塑就这样没了,只要是考古界的人都会忍不住叹息。

望着那具怪异的真人泥塑,我越发好奇它的来历,虽然历史上有很多的佛僧圆寂后,身体不腐不烂,但是这个人身上却长了鳞片,而且非道非佛,着实地奇怪。我们在漆黑的树林里等了很久警察才赶来,而且询问得很繁琐,问来问去的差点把我逼疯了。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而且觉得身心疲惫,只想回村子里休息。经过了一番折腾,警察才肯放我们离开。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二点了。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在村巷里,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轻声地问道:“信宏,你觉得这个村子会不会是假的西水村?”

信宏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一个黑影突然找在了我们的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你们跑哪去了?”这个声音是老婆婆的!

“我还想问你去哪儿了呢。”我轻声答道。

老婆婆并没有理会我,她只是转过身子,然后领着我们往她的屋子里走。漆黑的夜里,村子里寒冷四溢,令人禁不住地哆嗦。一路上,老婆婆并不愿意和我们说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把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和她说。回到屋子里,老婆婆就叫我们休息,不要再乱跑出起来。信宏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休息了,我却有些尿急,所以就上了趟茅房。

我刚想走进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看到老婆婆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我心想,她会不会又不见了?于是,我透过门缝瞄了一眼去,老婆婆还坐在屋子里,我的心马上就踏实了许多。本以为老婆婆又不见了,可是,当我看到老婆婆手中拿着的画像时,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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