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巴张得老大,呆呆地站在原地,才一转眼的功夫,婴儿就不见了。我顿时感到这个村子里有一股邪气在四处蔓延,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走为上策。顺着气流的流动,我终于走到了西水村的村口,此时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在经过石碑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想要把石碑的样子记牢。这块石碑是青黑色的,上面的西水村三个字是黄色的,黄色的印记还很清楚。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开了西水村,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又回过头看着西水村,那个村子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我心里想着,还是赶紧回到县城里,那里人气足,不会有怪异的事情发生。

盛夏之际,这个树林里还算凉快,走进来以后,我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从西水村里走出来,我对方向基本分辨不出来了,在一棵大树下,我看到那里有一个蚂蚁窝,于是激动地走了过去。那里有几个洞口,方向都是一致的,洞口的朝向一定就是南面。

我记得我们是从北面走过来的,县城应该是在蚂蚁洞口的相反处,所以琢磨着尽快赶回县城,打电话联系信宏。我心里不停地懊恼着,要是在车上没有不停地拨打叶老师的电话,也许手机就不会这么快就没电。之前叶老师发来的短信内容我一眼都没看,不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我倒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

在野外行走,最重要地就是要一直不停的行走,千万不要经常停下来。尤其是要走直线,能竖着走就千万不要走横向。我心里不停地叨念着这几句话,可是树的位置却好像发生了改变。记得刚过来时,小路还是勉强可以直着走,但是现在树都长了在道上。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大树,它们好像有点不对劲,回想在西水村的时候,一直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提醒我不要靠近那个婴儿,当时身边并没有一样活物,除了一棵老树。仔细一看,那棵老树竟然和这片树林的种类是一样的!

我跑到周围的几棵树下,细细地观察着这些树,确定它们的确是同一种类。在西水村里,每一间院子都有一棵这样的老树,我当时就觉得院子里有一股不对劲的气氛,难道是老树的原因?不过,就算没了这棵老树,我还是觉得院子里有一样陈设似乎非常地不合常理,虽然那里的院子只有几样陈设,显得异常的简单。

我走在茂密的树林里,似乎每棵树都在阻挡去路,行走起来不能以直线的方式行走,都是东拐西拐。进到树林这么久了,是只看到这一个类别的树种,并没有看到其他种类的大树。我对植物不是很在行,说不出这种树是什么树,总之没见过。

不经意间,我瞥到侧面有一个人在树林里转悠,定睛一看,那个人竟然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叶老师!我很激动地想追上去,和老师寒暄几句,在这偏僻的树林里能见着一个人本来就是很高兴了,何况现在见到的居然是自己的老师,想不激动都不可能,我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叶老师呢。

我刚想追过去,不知道什么东西又狠狠地抽了一下我的肩膀,忍着疼痛回头我看了过去,又是没有一个人。真是奇怪了,怎么老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我把头转过来的时候,一棵大树竟然已经挡在我的面前,可刚才前面明明没有东西挡着,怎么突然就长出了一棵这么大的树。

我狐疑地绕过大树,往前面看了看,叶老师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我有些生气地拍了拍身边的大树,它竟然发出了一股很奇怪的声音。我直接愣在了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我从包里拿出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一定是热得中暑了,要不然怎么会一天到晚出现乱七八糟的幻觉。看来我得多喝一点水,降降温,解解暑!

“喂,小弟弟,你要去哪里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大树里发了出来。

水刚流到我的喉咙里,听到了这个声音马上又把水给喷了出来,我紧张地擦了擦嘴,难以置信地望着大树,结巴地说:“你……你……是人?”

可是,大树马上又没了反应,现在正值盛夏,我已经热得心情烦躁,忍不住火气我就直接向大树猛地踹了一脚。冷不防地,那棵大树的树枝竟然向我挥了过来,狠狠地打在了我的手臂上。我见状吓得马上转身就逃开了,树竟然会动,这真是天下奇闻。

这个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看到大树用树枝打了我,于是我又回想起在西水村的那一幕。难道,当时是那几棵老树在说话,它们好像不想让我靠近那个婴儿,也不知道那个婴儿是什么来历,连靠近一点儿都不行。

我一边逃一边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一根树枝突然伸到了我的脚下,把我拌了一跤。我忍着疼痛爬了起来,然后想踢断那根树枝,可是那根树枝却又收了回去。

这时,我又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又是叶老师!他就在不远处,我刚想大声地叫住叶老师,谁知道一棵粗壮的大树就朝我倒下来。我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结结实实地被大树压在了地上,大树很沉重,把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大声地叫喊了。结果,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叶老师慢慢地走远,咬着牙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大树从身上推开,肚子都被大树压得隐隐做痛。

我咬着牙坐在大树的下面,懒得再到处逃窜,这里的树林的面积很大,再怎么跑也会被这些该死的大树给折磨死。除了这些怪树,我倒是有些惊讶,叶老师怎么也到这个地方来了,难道是为了先前他说过的研究?邹伯父也曾来过这里,他们的目的是否一样?邹伯父就是为了什么东西才来到这里的,结果遭遇不测,看来我得赶快找到叶老师,万一他也如邹伯父那样遭遇不测,那我怎么对得起叶老师。

大树突然又用树枝抽打我,我无处躲闪,只能任由它们抽打。刚才坐在树底下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想到了一点头绪,这些树之所以这么奇怪,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原因,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世界上会不会真有这样的事情。

我忍着被抽打的痛楚,对着这些大树大声地喊道:“云阳——!”

当我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这些树木果然都静止不动,恢复了正常!果然给我猜中了,居然和《抱扑子》上说的一模一样。

说到云阳,这要从东晋讲起,当时有一个葛洪人称葛仙翁,他写了一本《抱扑子》。他在书里给很多动物植物取了很多的名字,比如现在的十二生肖,老鼠叫社君,老虎叫虞吏,老鸡叫将军,老免叫丈人,蛇与猴都有不臣之心,一个自称寡人,一个自称人君,猪为神君马三公,羊为主人龙雨师,最让我目瞪口呆的是牛的绰号——书生。他取绰号不讲理由,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晋朝以前的书生,都有一身牛力?

葛洪还说,遇到这些精怪,要直呼其名。比如遇到一棵会说话的树,那不是树,是树精云阳,你直接叫出它的名字,就没事了。也许云阳心里这样想:“啊呀,原来是认识的啊,那就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想到这些大树居然真的就是葛洪葛仙翁说的树精云阳,我记得在一个出土的东晋古墓里,有一卷锦缎上说到,树精云生长的地方一定要有一个条件,但现在我头晕脑胀,完全想不起来了。我自小听觉很灵敏,在这个时候又听到身后响起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我警觉地回过头,却只见迎头就是狠狠的一棒。在我倒下的时候,映入两眼的就是把西汉古书卖给我们的那个小贩!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才醒了过来,我揉着发青的额头,回想了很久才想起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小贩为什么要把我打晕,当我醒过来以后,小贩已经不知所踪,而身边只有一块青黑色的石碑,看上去还挺眼熟。

我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看石碑,上面写着:西水村。这块石碑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该死的小贩把我打晕,然后又把我拉回了西水村,他这是想干嘛。我百思不解地向西水村看去,却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这个西水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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