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十字符号已经差不多完全被损毁了,要不是信宏这个人细心沉稳,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现在上面留下的是一个带有新鲜血迹的锋利爪印,看上去好像是因为这个爪印的主人身体承受着某方面的痛苦,所以这个爪印非常的凌乱,要不然这个爪印会是很整齐地划过去的。

我还是有些害怕,可是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总不能退回泥洞给阴离红来个送货上门吧,而且那些蛇就快要追上来了,这么多的蛇冲过来啃我的身子还不如马上自杀来得好。

“对了,你们看我的鞋子上有什么?”我叫信宏他们看看我的脚下。

“好臭啊,离我远一点!你大小便失禁啊!”陈静显然很抗拒这个味道,她说,“难怪我刚才就一直闻到臭味,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这还挺新鲜的,我看看。”信宏的表情还认真起来了。

虽然是我叫他们看的,但我实在受不了一个人死盯着我的脚,于是就推开信宏叫他到那边去看,那里有一大堆呢。信宏果真老实地跑过去看,他啧啧称奇,道:“这好像是人类的粪便,难道这里还住着人?”

“怎么可能,谁会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陈静惊讶地说道。

“会不会是你们红崖族以前来这里做什么仪式的人还活着,而且在这里住了下来?”信宏看着陈静说道。

“我想这不大可能,”陈静说着说着表情突然大变,她紧张地向信宏喊道:“小心,阴离红追过来了,在你后面!”

信宏急忙转过头一看,有一只阴离红已经像箭一样地飞蹿过来,可是在就要接近信宏的时候那阴离红却停了下来。它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就在那里不停地吐着蛇芯子。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它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蛇,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所以就停在那里等待援军,那刚才它逞什么能,跑这么快,真是煞风景。

陈静叫我们别去钻牛角尖了,逃命要紧,管它是什么原因不袭击人。我们和那两只大狗赶紧往前面跑,在这千岔万岔的泥洞里,我老觉得有一股很腥的味道,当然肯定不是我鞋子底下粪便的味道。

跑着跑着我突然觉得有什么跟在我们后面,于是紧张地叫信宏和陈静他们停下来看看后面究竟有什么东西。陈静让我走前面,手电也交了给我,我把手电往后一照,却什么都没有。陈静说我胆子小,疑神疑鬼,真不该下到这里来。信宏没说什么,只是要我走在前面,负责照亮前面的路。

我和两只大狗在前面慢慢地走着,有了亮光觉得安心了一点。可是,我又感觉到了后面有东西跟着我们,于是就想停下来回头看个究竟,没想到陈静来不及停下来撞到了我。

“你搞什么,不想活了就自己待在这儿,不要拖累我!”陈静很不高兴地说。

“算了,”信宏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后面真的有什么呢。”

我委屈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但是那感觉又袭了过来,我隐约听到后面有什么声响,心里很想转过头去看看,可是被陈静骂了几次后,有些不敢再停下来看了。反正有他们在后面,有什么事情他们会和我说的,但声响在我的耳朵里越来越大,难不成是我的幻觉?

从小到大,我的听力就比常人敏锐,我走着走着觉得事情真的不大对劲了,就算被陈静他们大骂我也要回过头去看个究竟。我把那两只大狗叫住,举着手电回过头一看,可是却吓了一跳,手电也掉在了地上!

因为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了,一根毛也没留下!

“信宏,你们在哪里?”我定了定神,使劲地喊了一声。

可是,这迷宫一样的泥洞里却静得出奇,空气里的尘埃好像都静止不动了。洞里只是回荡着我的声音和大狗喘气的声音,根本就没人回答我。信宏和陈静不知所踪,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呢。

我的脑子里开始慢慢地制造出恐怖片里的情节,无数的鬼怪扑了过来把我给吃了,或者一个鬼在身后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就会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我又开始自己吓自己,虽然知道这时候必须冷静,但就是控制不住思想。

如果现在是两个人情况可能会好一点,可是我现在是一个人,胆子再大也会变小!不是说狗能看见鬼吗,我蹲了下来紧紧地抱住它们,谁知道有一只狗居然抬起了后腿撒了一泡尿,我哭笑不得。难道我八字真的和这个神殿不合,更倒霉的是,我又看到有几只阴离红游了过来!

上次那一只可能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对付不了我们三个人,可是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了,它们却有几只,这下该怎么办?要是再被它们咬上一口,我怕是没机会回去找返魂树了,还没走那里我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那只大狗不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我看到越来越多的阴离红游了过来,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上,大狗也退到了我的身后。我心想,这两只大狗怎么一有危险总是躲到人的后面啊,好歹也吼几声。这次死定了,我吓得动弹不了,在心里大喊着,阴离红大爷们,给我留给全尸吧。

可是,这群阴离红又像上次那只蛇一样,全都停了下来,它们都在原地吐着蛇芯子,但并不接近我。这是怎么回事?它们害怕我吗?也不对啊,上次不就有一只咬过我了。我看它们不往这里逼近,心想还是别管了,说不定真的是老天保佑,有意放我一条生路的。

我爬了起来,带着两只大狗撒腿就跑,可是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难道是信宏他们。反正不会是那个坏心肠的鲍尔,他现在应该在我的上面,怕是已经到了真的天山神殿中。我举着手电,踮着脚尖走了过去,灯光一下照亮了前面,可是前面没有人,只有一个全身毛茸茸的还带着血的怪物!

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掉过头逃跑,好在控制住了身体。它身上有血迹,还是很新鲜的,难不成信宏和陈静会不会是被它吃掉了?那个怪物坐在那里,它呆呆地望着我,眼神里好像没有什么敌意。我慢慢地挪了过去,脸上还特地挂上了微笑,示意我不是坏人。可是我转念一想,怪物怎么会理解这些,真是鸡对鸭讲话了!

那只怪物身上的血好像是自己的,它的左肩似乎被什么东西咬烂了,它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眼睛里充满了无助。我看着它不会危及到我的生命,所以就轻轻地靠了过去。它叽哩叽哩地发出怪叫,好像想表达谢意,至少我看来是如此。它看起来很像人,只不过它全身长满了暗灰色的毛,皮肤也是暗灰色的,眼睛特别的大,但是脸上的样子和人类的非常相似。它可能是一只类人猿,这还真是稀奇了,时至今日我都没听说过天山上还有猿人的。

“别怕别怕,”我小心地按着它的伤口,看着暗猿傻乎乎的模样,心里竟觉得它很可爱,于是说,“我帮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我轻轻地吹着这个猿人的伤口,它还是叽哩叽哩的,也不知道它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情愿以为它在说谢谢我,并且像电影或者小说里的那样,说这里有金银珠宝,要带我去找,让我发财,做个百万富翁。不过,这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想象罢了。

这时,猿人用手撑住了地面想站起来,却又站不稳,可能是失血过多没了力气。刚才信宏划过的十字符号我想一定是它疼痛难忍碰巧抓了一下泥墙,这才留下了一个爪印。我吃力地把它扶了起来,暗猿用手指了一条岔路,大概是示意我扶它走过去。

我心花怒放,想着这下好了,还真的像电影一样,它真的带我去找金银珠宝了。这么多钱我可怎么花呀,我脑子里已经在开始计划怎么用这笔钱了。可是我转念一想,不对呀,要是刚才真的是它在背后跟着我们,那信宏和陈静怎么会不见了,不可能是它吃了他们。

这个猿人重得跟头猪似的,身上的腥味也很大,从出生到现在不洗澡的味道大概就是这样了。它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就摔倒了,因为它实在是太重,我差点被它压得气都提不上来了。我使劲地把它翻了过来,它还是叽哩叽哩的,像是在说话一样。

这个时候,那两只大狗想过来舔这个猿人的伤口,我立即阻止了它们。因为我发现这个猿人的手掌和脸部竟然开始微微地泛起了红光,这不是被阴离红咬过后才有的症状吗?我马上检查了这个猿人的伤口,它的肩膀已经有一大片皮毛被撕掉了,许多血丝的海绵组织都裸露在了外面,这种痛楚我可不敢尝试。

不过,这些伤口不像是那些阴离红咬的,我上次被咬,也就有两个牙印而已,没有被撕掉这么一大片皮肉。要是一群阴离红干的,它现在也该是一副骨架了。但是,除了阴离红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被它咬了后,身上会有泛出红光的症状,虽然这伤口有些离奇。

这个猿人中了毒,难怪它行动艰难了。现在不可能用返魂树来救它了,只好听听由命,兴许有奇迹出现。我扶起了这个猿人,它指着一个方向让我和它一起过去。一只大狗跑到了我的前面,它抬起一了条腿,我看见后,猜想这个姿势不会是又要撒尿吧。我还真佩服它们,这个环境下还尿得出来。

一瞬间,一股浓烈的尿骚味马上弥漫开来,我看着这一切,哭笑不得。此时,后面又传来了嘶嘶的声音,阴离红又追了上来。它们真是阴魂不散,可是它们游蹿到跟前又不动了,这里头有什么玄机,难道是害怕我身边的猿人吗?可是要是真的怕,那这个猿人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虽然它肩膀的伤口有些奇怪,可是它中的毒应该是就阴离红的。

猿人叽哩叽哩的,大概示意我快跑,它也许是对的,我再去深究这些事情,小命就算有一千条也不够一万条阴离红消受。这个猿人一定很熟悉这个七拐八拐的泥洞,我们才走了一会儿,泥墙就变成了石质的,看来我们已经走出了那个泥洞的范围,我的心也松了一下。

走了不久以后,石洞也开始变得宽敞了,不知道当时建造这个神殿的人知不知道,神殿之下有这么多的洞穴和蛇吗?这个神殿说是神殿,却不见有什么任何神像,还真是邪门。这个石洞不像前面的泥洞,它的洞顶有石头凸出来,地上也有石头凸上来,我们走起路来很不方便,像是走在一个野兽的嘴里,任它用牙齿把我们嚼碎了。

猿人忽然拉住了我,示意我停下来,我瞥了一眼,发现在石洞的一个角落,有一个黑漆漆的洞,难道这就是猿人的洞穴?反正它也没什么恶意,我就进去看看吧,说不定里面真的有金光闪闪的财宝,实现我百万富翁的梦看来已经离我不远了。

我握着手电,扶着暗猿走了进来,这个洞穴里地势低,空气不流通,我几乎都要窒息了。转了几个弯以后就到了洞底,两只大狗不停地摇着尾巴跟着我们跑了下来,可是当我我看到洞内的景象后,却不由得大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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