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影像,摄影机被架在固定位置,没有变换远近或是特写镜头,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画面上出现了饭店的房间(在我看来是如此),是那种一个晚上两万元左右,很正统的房间(在我看来是如此)。乳黄色墙壁搭配桃红色窗帘,画面左侧是电视,中央是一张大床,右侧则有一张木制椅。

在那个房间里,有个体态丰腴的中年男子坐在床上看电视,他系著领带西装笔挺的模样,感觉非常闷热。电视萤幕与隐藏的摄影机是面向同一个方向,虽然不知道现在播放的是什么节目,看那位体态丰腴的中年男子(其实就是胖子)开怀大笑,想必是综艺节目吧。隐藏的摄影机就这样持续拍了一会儿。

经过四、五分钟之后,画面开始出现变化。

一位用贵金属包裹身体,有如埃及木乃伊的老人,以及身著合身套装戴著银框眼镜,仿佛小时候的家长会会长那种感觉的高个男性走了进来。

眫子赶紧从床上起身,向两人行礼,头的位置还低到撞上床,真卑微。

“哎呀哎呀,您好,晚安。”

然而两位男性都没有回应,银框眼镜男环视室内,老人则坐在木制椅上。看样子,这个眫子是地位最低的。

“依代在哪里?”

银框眼镜男问。这么说起来,好像在哪看过这张脸。

“那个,佐佐木那笨蛋,”胖子晃动著那橡皮球般的肚子,摇尾乞怜。“竟敢胡说八道什么遇到塞车。是,是,真是不中用啊。”

“不中用的是你,”银框眼镜男将领带松开。“别怪到别人头上。”

“是,对不起。”

“塞车塞得很严重吗?”

“啊,不,听说没那么严重。我十分钟前打电话确认时,好像已经来到附近,又好像还没……”

“到底是怎样?”银框眼镜男以不耐烦的口气问。

“啊,那个,嗯,”胖子频频擦拭额头,大概是很焦急吧。“到底是怎样呢?”

“别问我。”

银框眼镜男瞪著胖子。他的眼神隐含著对卑劣者的轻蔑,那是早在人类开始用双脚站立以来便存在著的情绪。

“哎呀,屡的非常抱歉。佐佐木那笨蛋,竟敢让两位久候,我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我才想揍你。”

“安静,”坐在木制椅上的老人开口说,声音出乎意料地有力。咦,我好像也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会分心。”

“非常抱歉。”

“非常抱歉。”

老人微微地抬起头,盯著胖子及银框眼镜男。他的脸看起来像是将人类的皮肤贴在假人脸上般不自然,这绝不只是因为画面模糊的关系。

这时,胖子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想不到竟然是Kraftwerk的音乐,真践啊,那种胖子用三分钟料理音乐就够了。

“喂,佐佐木,你这笨蛋,太慢啦!”他一接起电话就破口大骂。“搞什么,你现在在哪里……喔喔,嗯嗯,这样啊。那你快点啊,笨蛋!是啊,已经在等了。啊啊,嗯嗯,对啦笨蛋,笨蛋。”胖子痛骂一顿后挂上电话,接著一脸卑微地笑著向银框眼镜男报告。

“他说现在已经到饭店门口了。”

“我之前就想说了,你的遗诃用句实在很贫乏。”

“什么?”

“你只知道骂人家笨蛋吗?”银框眼镜男语中充满轻蔑。

“啊,不,绝对没有这回事……”胖子为了解开误会而拚命辩解,银框眼镜男及老人却没有反应。在我看来,与其说是无视胖子的存在,感觉更像是在专注期待著什么。

几分钟后传来敲房门的声音。胖子夸张地面向门口问:“是谁?”,传来“我是佐佐木。”的轻声回应。

“进来吧。”银框眼镜男的声音很冷静。

于是,新来的人卑躬屈膝地走入摄影机的范围内。那是个外表懦弱的男人,一副升不了官的模样,顶多当个小组长吧。

可是,对我来说,这种事一点也不重要。

我的视线落在那个混蛋组长背著的少女。

佐奈。

是佐奈。

身穿制服的佐奈,在男人的背上沉睡著。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

为什么?

咦?

啊?

“抱歉久等了。”懦弱的混蛋组长,用懦弱的语气说著。“呼。”他面朝老人坐著的椅子方向,将佐奈放在床上,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包括她的睡相,及裙摆下的双腿。“请看,这就是依代。”说完,朝摄影机方向看了一下。

“这女孩?”银框眼镜男惊讶地低头看著佐奈。“比想像中看起来还年幼,没问题吗?”

“是啊。不过她已经是高中生了,嗯嗯。”看样子,这家伙也拥有让人著急的才能。

“算了,既然人都抓来了,就没办法啦。事到如今再途回去也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到嘴的肥肉不去吃,是男人的耻辱呀。”

眫子一脸兴奋地观察著佐奈,从画面上无法确认,他应该鼻孔张开著,肚子下的小东西八成胀大起来了吧。啊啊,这王八蛋,我好想杀了他,打从心底涌上一股杀意。

“你这种乐天的人还奠幸福,”银框眼镜男眯起眼镜深处的眼睛。“你脑袋瓜里只想得到那个吗?那就去菲律宾啊。真是的,这可不是玩乐,你懂不懂?”

“啊,是的,当然,当然啦,我非常了解,”胖子慌张地点头。“我非常清楚这不是玩乐。是啊,是啊,玩乐那种想法,实在是既下流又庸俗……”

“真是聒噪的男人,你早就可以滚了。”

“可是……”

“你原本的职责是安排依代以及处理善后,”银框眼镜男冷笑地说。“可是你却连仪式也参加厂,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就好像分一部份西瓜给送西瓜来的宅配人员一样。”这个银框眼镜男,搞不好是个性虐待狂。“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宅配先生,出口在那里。”

“对……对,对不起,”胖子慌张地频频磕头。“请原谅我。喂,佐佐木,你这家伙也要道歉,笨蛋。”然后瞪著混蛋组长怒暍道。

“佐佐木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可是。”

胖子的视线从混蛋组长身上移开,发狂似地频频擦拭额头,不停地道歉。名字好像叫佐佐木的那个混蛋组长正怒视著胖子,惊慌失措的胖子当然没有注意到。

“要开始了。”

突然,响起老人沉稳的声音。

以那个声音为信号,胖子及银框眼镜男结束了低俗对话,混蛋组长退出房间。

接替,佐奈被凌辱了。

顺序为老人、银框眼镜男、眫子。

佐奈惊吓地抵抗,然而凭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她轻易地被压住,制服被脱掉,内衣彼解开,精神受到破坏。

刚开始咬紧牙关忍受污辱的佐奈,终究还是哭了出来,她哭喊著。

每当她边哭边向我求救时,我就好想自杀。

我受不了了。

什么都不想说。

这样就够了吧?

或者……还不够吗?

难道你要说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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