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清代湖广总督下辖湖北、湖南二省。湖南发生曾静案,虽然是由皇帝亲下密旨,由湖南具体执行,并未让迈柱过问。但迈柱身为总督,统管两省,不能不写折表态,这是清代官场惯例。

【原文】

湖广总督迈柱谨奏,为奏闻事。窃照臣驻扎湖北武昌,凡湖南事件,耳目稍远,闻见甚迟。先于四月内,臣经奏明在案。当蒙朱批,此自然之势,岂有不量之理等因,钦此。但臣身受总督重任,凡有关地方紧要事务,向经饬谕湖南文武属员,不时报闻,以便办理,不敢一事怠忽,更不敢一刻苟安。兹于本月初三日,据署衡州副将印务谢珑密禀,内称长沙知府孙元到衡,约同文武,密拿要犯。随令外委带兵,同至安仁,于十一月初二日,已拿获张新华、张照、张勘三名,各犯家产封固,理合禀明等因。又于本月初四日,据谢珑禀称,今有钦差同抚标游击、桂阳知州,在于永兴县渤潭地方,拿获匪犯曾静一名,衣内写有渤潭得道先生字样。当查明该犯家口,收永兴县禁等因。同日又据永州知府姜邵湘密禀,内称长沙协周宝,持巡抚公文,同至永城,折阅公文,系密拿宁远县教谕刘之珩,并追要门人陈立安及同志录。即同副将、县令,督同拿获。搜查寓所,据供同志录并未看见,又搜查册籍,往来书札,并家口财物,封贮看守。并拿获陈立安之子陈达,同刘之珩俱解赴长沙等因。同日又据长沙副将周宝密禀,与前禀同。又于初五日据岳州参将李佐喜密禀,十月二十九日夜,有岳州知府奉巡抚钉封公文一角,酌派武弁一员,带兵同往华容县,有县令奉巡抚飞檄,内开奉旨严拿要犯谯中翼。当令把总同往,至歇凉地方,于十一月初二日未时,拿获谯中翼并子谯大谷,押解到岳,拨兵转解长沙去讫等因。

【译文】

湖广总督臣迈柱谨奏,为奏报给皇上知道的事。因为臣驻扎在湖北武昌,凡是湖南的事件,因为耳目稍远,所以知道较迟。先在四月间,臣便向皇上奏禀过这情况了,当时蒙皇上朱笔批示说,这是自然环境所造成的,岂有不理解之理。钦此。但是臣既担任总督重任,凡是有关地方的紧急事务,过去就经常分付湖南地方官员,要不断报告,以便即时处理。不敢对任何一件事怠忽,更不敢求片刻的苟安。今于本月初三日,据代理衡州副将事务谢珑密报,内称长沙府知府孙元到达衡阳,约同文武官员,秘密逮捕重要犯人。遂派额外委任武官带了兵丁,一同到安仁县,于十一月初二日,拿获犯人张新华、张照、张勘三名,各犯家产一律查封,理应上报禀明等情。又于本月初四日,根据谢珑禀报说,今有钦差带领巡抚衙门直属游击武官、桂阳州知州,在永兴县渤潭地方,拿获了匪犯曾静一名,衣服里面写有渤潭得道先生等字样,当下查明了该犯家中人口,交永兴县监禁等情。同一天,又根据永州府知府姜邵湘寄来密禀,内称长沙协副将周宝,带了巡抚公文,一同到了永州府城,拆阅公文,是让密捕宁远县儒学教谕刘之珩,并向他追要他的门生陈立安和《同志录》。便立即同了副将、县令,共同督率兵丁,把犯人拿获。又搜查他住处,据刘之珩供称,并没见过什么《同志录》,又搜查他的图书、笔记、往来书信,以及家眷和财产,一切物件都加封贮存,派人看守。同时还捉拿了陈立安的儿子陈达,和刘之珩一同押解往长沙等情。

【原文】

同一天,又据长沙副将周宝寄来密禀,和前一禀报内容相同。又于初五日,根据岳州参将李佐喜寄来密禀说,十月二十九日夜间,有岳州府知府,收到巡抚密封公文一份,让派武官一名,带兵前往华容县,由县令遵照巡抚紧急檄文办理,内容是奉圣旨严拿要犯谯中翼。当下便派一名把总带兵同往,到歇凉这个地方,于十一月初二日下午未时,逮捕了谯中翼和他的儿子谯大谷,押解到岳州,又派兵解送到长沙去了等情。又据岳州知府尹士份禀,同前由。同日又据华容县禀,亦同前由。随又据岳州知府尹士份密禀,内称奉巡抚檄文,拿获谯中翼父子,解赴长沙。

巡抚当同钦差大人在内堂会审。即将书箱四个取进,又蒙巡抚传谕,驰驿往安乡,密拿陈立安,已获起解,至该犯家产,有水田,时文一小书箱等因。据此臣查此等密拿情节,三日之内,据文武各报,事同一类,揆其行径,显系地方奸匪,有谋为不轨情由,或系抚臣察觉奏闻事件,或有别经发觉之处,臣实未准抚臣知会,又恐系另奉密旨,令抚臣办理事体,不便违例询问。臣是以虽据报闻,仍应静候抚臣审明,知会到臣,再容具奏。但臣身任总督,地方有此等奸匪之徒,不能查察于先,直待拿获之后,据文武属员禀报,始有知觉,臣实惭悚无地,总惟仰恳皇上,俯念北南两省,远隔耳目,原有未周之处,恩赐曲原,庶臣得以稍免过愆。再臣原经访闻,有旗人金姓者,在衡州府城,与原任衡州革职知府金依尧往来情厚,并口称系奉诚郡王差遣等语,招摇滋事。臣已密谕衡州知府密拿,即就近解赴南省究审。今据按察使赵弘恩,亦通报前来此案。俟拿获审实,容臣另奏,合并陈明。臣谨缮折奏闻,伏乞皇上睿鉴批示。谨奏。雍正六年十二月初六日。

朱批:览。

【译文】

又接到岳州府知府尹士份禀报,内容同前。同日,又收到华容县禀报,也是同一内容。随后又根据岳州府知府学士份密禀,说奉巡抚的檄文,拿获谯中翼父子,押解到长沙,巡抚当即同钦差大臣一同在内堂秘密会审,又传令把谯中翼的四个书箱送入内堂。又蒙巡抚指示,快马赶往安乡县,秘密逮捕陈立安,已经捉到,押往长沙,该犯家产有水田,及时文一小书箱等情况。据以上情况看,臣以为这种密拿情况,三天之内,据文武各官报告,属于同一类性质的内容。推测原因,显然是地方上有奸匪图谋不轨的事情,或者是巡抚察觉出来奏闻皇上办理的事件,或者是别处发觉照会办理的。实拿不准是什么事,想询问湖南巡抚,又怕是另外奉有密旨让巡抚办理的事情,所以不便违反制度规定去询问。所以臣虽然已接到地方官员报告,但仍然应静等巡抚审明此案以后,通报到臣,臣再加奏报。但是臣身任总督,地方上有这种奸匪之徒,不能够事先察觉,直到捕获以后,根据文武官员禀报,才得知道。臣实在是惭愧惶悚得无地自容,总仰望皇上能够想及北南两省,隔离较远,本来就有些不够周到,开恩加以原谅,以使臣得以稍减去一些过错的压力。另外,臣曾经访查到,有个姓金的旗人,在衡州府城,和已被撤职的原衡州知府金依尧往来十分密切,并且口头上说,是奉诚郡王派遣来的等话,在当地招摇闹事,臣已经秘密通知衡州府知府捉拿此人,并就近解送往湖南省审问。今据湖南按察使赵弘恩也把这案通报到来。等拿获以后审出实情后,容许臣另行奏报。先在这奏折内一并先说明。臣谨写此折奏报皇上,恭请皇上明鉴批示。谨奏。雍正六年十二月初六日。雍正朱笔批示: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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