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赠给一直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给墨心医疗建议的御医大人——柠檬殿下。

感谢柠檬殿下一直以来的医疗资助

友情提示:这是一篇十分不靠谱的番外,慎入

番外的最后有惊喜哦(你确定是惊喜?被踹……

腊月二十三,汴京东城朱雀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道两侧,皆被各个小贩临街摊位挤满,各类年货陈列其中,鲜肉、糕点、活禽、年画、对联、灯笼一应俱全,前来置办年货的百姓穿梭其中,各个商贩叫卖声声不绝于耳,百姓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突然,一个小贩打扮的少年急匆匆从街口冲入人流,扯开嗓门高声道:

“来了!来了!金校尉已经到街口了!”

这一嗓子,就好似在热油中浇了冷水,顿令整条大街都炸开了锅。

“快快快!快把咱家前几天刚进的上好绸缎摆出来!”

“早上新卤的猪耳朵呢?赶紧端出来!”

“咱们用祖传秘法熬制的那锅白糖糕呢?什么留着自己吃,真是没出息,这白糖糕若是能让金校尉选上,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一时间,各家商铺的掌柜、小二窜上跳下,争先恐后将各家的招牌货物纷纷摆上台面,然后就都死死瞪着街口方向,屏息凝视严阵以待。

不多时,就见街口一队整齐人马步入众人视线之内。

只见这队人马,大约十五六人上下,后方是两队整齐壮年男子,个个腰跨宽刀,一身威武衙役装扮,众百姓十分熟悉,正是开封府的皂隶。而领队那人,一身黑红相间校尉服,身瘦如竹竿,浓眉似墨扫,一双细眼微眯,其中精光流转,正细细打量街道两侧琳琅满目的年货物品,可不正是开封府的从六品校尉金虔。

这队人马行过之处,众百姓无不笑脸相迎,众商贩更是卯足了劲儿的吆喝,远远望去,竟好似众人对这这队人员列队欢迎一般,当真是气势如虹。

众皂隶哪里见过这等阵势,随在金虔身后,频频四顾,皆是啧啧称奇。

“哎呦,俺的乖乖,看金校尉这气势,都快赶上展大人出门了。”

“我看不止!自从公孙先生将采办年货的活计交给了金校尉,嘿,只要金校尉一上街,那简直就是万人空巷!只要是个卖东西的,那一见到金校尉准保是两眼发光,就差没打上开封府的大门入府抢人了!”

“还有更奇的呢!听黄班头说,金校尉采办回来的年货不仅是市面上最好的,而且所有货品皆比市价低了五成!”

“诶哟喂,你说这些商贩都跑着赶着给金校尉送这么便宜的好货,他们到底图啥啊?”

“定是因为咱们包大人的官声好!”

“我看是因为金校尉的嘴皮子太厉害了吧!”

“不对、不对,这里面绝对有别的原因。”

众皂隶你一句我一句正讨论的兴起,周遭的商贩可等不及了,各类吆喝招呼声已宛若滔滔潮水一般将开封府一众淹没。

“金校尉,看看我家的绸缎,这可是今年最新的花样!”

“金校尉,这是我家新卤的猪耳朵,您闻闻,那是扑鼻的香啊!”

“金校尉,尝尝俺家熬制的秘制白糖糕,那绝对是吃一块想两块、吃两块想四块……”

“不急、不急、待咱慢慢看看先。”

几乎被众多商贩吆喝淹没的金虔却好似领导视察一般,背着双手,踱着方步,不紧不慢在各个摊位间细细观赏,一双细眼中时不时迸发出令电焊都为之黯然的光芒,以无比精准的眼光凌厉的身手专挑那些最“物美价廉”的货品下手。

神的是,每选定一家货物,那家的老板就好似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不已笑逐颜开手舞足蹈,颇为神奇。

身后一众皂隶是百思不得其解,个个紧随金虔,半步不离,死死瞪着金虔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什么揭开其中奥秘的机会。

还别说,在这种紧密盯梢战略下,倒真让这帮皂隶看出了几分门道。

每次在金虔选定货品付银子之时,定会递给掌柜一个精致木匣,而那些掌柜们,皆是接到这木匣之后才露出一副惊喜神态,好似见到什么神物一般,神色虔诚地将其纳入怀中。

看来金校尉能在市集上无往不利笑傲江湖的诀窍,就是这木匣里的东西。

那木匣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一路紧随的众皂隶盯着那木匣的目光里几乎透出绿光。

于是,在金虔再度拿出一个新木匣之时,众皂隶一拥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木匣夺了过来,急不可耐打开——

“诶?!”

“啊!”

“哦——”

众皂隶的神色从好奇转为惊讶最后变为了然。

那匣子中静静躺着的,是三件对开封府、甚至对整个汴京城来说都是万分熟悉趋之若鹜却是极少有人能有缘得手的三件“神物”。

“你们干什么,这套御猫辟邪套装可是金校尉给我的货钱!”买东西的掌柜如临大敌一般将木匣抢了回来,惊呼道。

“辟邪套装?”众皂隶数目齐瞪向金虔。

金虔眯眼一笑,道:“限量版御猫辟邪香包一个,精装版辟邪桃木剑一柄,以及端午辟邪百索家庭装一份,三件一套,物超所值,新年回馈汴京百姓。”说到这,金虔竖起拇指和食指摆出一个“八”字,“八十两银子一份,开封府内部人员均可享受八折优惠。”

众皂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争先恐后冲上前吼道:

“金校尉,给俺订一份!”

“我也来一份!”

“別挤、别挤,我年纪最大,我先来!“

“不忙、不忙,兄弟们可以回府后前来登记,都有份啊。”金虔喜道。

“那、那个——金校尉,在下能否再买一份?”一旁的掌柜突然出声道。

“还要一份?”金虔奇道,“为何?”

那掌柜长叹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家母久病缠身,卧榻多年,在下此次是想多购入几套辟邪套装好为家母祛除病邪。”

“呃……”

金虔暗暗抹汗:这……怎么说捏……虽说咱对这避邪套装十分有信心,但是这位掌柜的想法,还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掌柜的,听咱一句劝,这辟邪套装虽是神奇,但你母亲这病,还是找个靠谱的大夫诊治比较妥当。”金虔劝道。

“在下又何尝不知?”掌柜又叹气道,“只是家母这病乃是痼疾,求医多年未果,在下迫不得已,才……”

“掌柜的,您何不去济世堂宁神医哪里去试试?”一个小皂隶突然道,“听说那位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医仙的徒弟呢!”

“医仙的徒弟?!”掌柜的和金虔同时惊呼。

不同的是,掌柜是惊喜,金虔则是惊吓。

耶稣天神,咱们没听错吧。

“你们不知道?”那小皂隶继续道,“一个多月前,西城济世堂里新来了一位坐堂大夫,医术出神入化,能生白骨、活死人。汴京城中人人都称他是江湖上那位销声匿迹十年医仙的弟子,才能有这等本领。”

“此话当真?!”那掌柜一脸惊喜,“在下这就去看看。”

说罢,随便交待了伙计几句,就狂奔而去。

金虔眯着一双细眼,咬牙道:“很好,咱也要去见识见识!”

以大师父和二师父的挑剔本性,再收一位弟子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位号称神医的家伙是个山寨货!

奶奶的,居然造假造道咱的头上了,咱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叫“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汴京西城临街济世堂外,慕名而来的百姓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那场面,几乎和金虔贩卖各类御猫品牌产品的热闹场面不相上下,令急匆匆赶来的金虔甚是吃惊。

不过,更令金虔吃惊的是,从周遭排队百姓的议论中判断,这位宁神医的口碑是超乎意料的好。

“这位宁神医那叫一个神啊!我二大爷家隔壁的陈大婶知道不,那可是十多年的老寒腿啊,你猜怎么着?只用了这宁神医的七副药,才花了不到一两银子,就全好了!”

“俺家小子咳嗽了快两个月了,只喝了这宁神医的三幅药,也就三十文钱,嘿,也好了!”

“这宁神医这么神,难道是御医出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宁神医,姓宁名盟,据说是十年前隐居江湖鬼见愁医仙的关门弟子!”

“医仙鬼见愁,这我知道,那在江湖上是有口皆碑的神医啊!”

“哎呦,难怪啊!这宁神医医术又高,收费又低,果然是高人弟子,仁心仁术,神仙在世啊!”

“嘿嘿,更难得的是,这位宁神医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说实在的,除了展大人和白五爷,咱这辈子见得男人里面,就属这宁神医看着顺眼。”

“没错、没错,就算只看上一眼,就浑身舒坦,病立马能好一大半。”

听到这里,金虔已经妥妥的总结出这宁盟宁神医的三个特点:

第一:医术高;

第二:收费低;

第三,是个和猫儿、白耗子不相上下的美男子。

当这三个特征在金虔的脑回路中转了一圈,化成疑问从金虔口中冲出时,就只剩了一句:

“这宁神医当真是个美人?”

“金校尉?!”众人见到竟是金虔问话,一时间都有些忐忑。

“这宁神医,虽说……那个……哈哈……当然是比不上展大人的!”

“对对对,肯定是比不上展大人的!”

众人忙向金虔表示了对汴京第一偶像御猫大人的忠诚崇拜立场。

金虔却是将目光移向济世堂斜对面柳树下那一堆堆探头探脑的女性群体。

双颊绯红,双眼放光,显然与见到某猫科动物之时的表现并无二致。

糟!

金虔心头一跳,暗道大事不妙。

想不到这宁神医不仅冒充咱医仙弟子的名号,甚至还用美色迷惑众多淳朴百姓,想要抢占猫儿的偶像市场份额,当真是——当真是——哎呀,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当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想到这,金虔细眼一瞪,双手一挽袖子摆出猛虎下山式,口中呼喝道:“都让让,让咱也瞅瞅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

话刚说了半句,突然,“嗖--”一阵刺骨寒气袭来。

“嗖——”某校尉浑身汗毛倒立。

金虔刚抬起一半的脚丫子,又一格一格僵硬收了回来。

“什么美人?”混着冰渣子的清朗嗓音从背后传来。

金虔回身,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展大人,您怎么来了?”

身后,展昭一身霞红官袍,玉带束腰,身似修竹,飞眉玉颜,堪堪往那一站,就如揽去万丈光芒。

周遭百姓顿时沸腾。

“展大人!”

“展大人许久不见啊!”

展昭向周遭百姓颔首致意后,黑烁眸子又直直瞪向金虔:“金校尉,你刚刚说要去见谁?”

“谁?”金虔转头四顾,目光飞飘,“啊、啊!那个……”细眼一转,两步走到展昭身侧,压低嗓门道,“展大人,咱是从市井之中听了这位济世堂宁神医的传闻,甚觉可疑,所以特来查探。”

说完,眯着细眼回望展昭。

展昭大人,看咱这纯洁的小眼神,咱绝对是为了查案这等正直高尚的理由,绝对不是为了看什么美人这等不和谐原因!

果然,展昭闻言,脸色缓下大半,点头道:

“展某正好寻这位宁神医问一件案子,你随展某一道也好。”

“诶?”金虔略一诧异,又忙点头道,“是,属下遵命。”

展昭前行,金虔随后,二人前行之处,众百姓不觉都让出一条路来,顺便送上无数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传过层层排队围观百姓,金虔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宁神医。

此时,这位神医正坐在木案之后,埋头为一位女病人开药方。从金虔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其一尘不染的素色长衫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

只听那女病号正无限较弱、吐气如兰道:

“宁神医,奴家的病……”

“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早晚服用,暂服七天。”宁神医头也不抬道。

女病号顿了顿,声音又多了三份妩媚:“可是奴家怕苦。”

“七日后,若无好转,再来。”回答她的仍旧是硬邦邦的医嘱。

“哎呦,宁神医,奴家觉得心口痛,要不您再帮奴家看看?”那女病人一副西子捧心状道。

“心口疼?”正在书写药方的宁神医抬头,面无表情打量对面的女子。

纵是号称如何能抵抗美色炮弹的金虔,此时看清这位宁盟宁神医的相貌,也不由心中暗赞一句:当真是个美人啊!

轻眉淡扫入鬓,双眸澈如山泉,面容清俊,肌肤莹洁,整个人看上去就好似饮下一口冰川融水,凉彻心肺,通体舒畅。

只是脸上表情太冷,令人无法心生亲近之感。

不过,就算被这冷冰冰的的双眸盯着,那女病人的脸颊还是不可抑制的红润了不少。

“宁神医,你这么瞅着奴家,奴家会害臊的。”

宁盟垂下眼眸,不紧不慢继续写着药方,清冷嗓音一字一顿响彻大堂:“宁某不治雌性发情之症。”

……

一片沉寂之后……

“噗嗤——”有人喷笑出声,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你、你——”那女子双目含泪,脸色通红,声音哽咽,看着那能神医就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宁盟却是连正眼都未看那女子一眼,顺手递出药方,冷声道:“下一位。”

女子终是受不住,掩面泣奔而走。

这位宁神医还真是——有性格啊!

金虔在一旁暗暗称奇。

展昭适时上前一步,向宁盟一抱拳道:“宁大夫,在下开封府展昭,有事详询。”

宁盟抬眼瞅了一眼展昭,眉头以微不可见的幅度一皱,目光立即从展昭脸上移开,恰好就移到了金虔身上,清眸中顿时一亮,开口问道:

“你是谁?”

“诶?咱?”金虔微愣,直觉脱口道,“咱是开封府的从六品校尉金虔。”

“很好。”宁盟点了点头。

“哈?”金虔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这一头雾水就被某护卫散发出的天然冷气给冻成了冰溜子。

金虔一抖汗毛,忙向那位目中无人的宁神医提醒道:

“这位是开封府的展大人,我们此来是有一宗案子希望能请宁大夫相助。”

宁盟这才不紧不慢瞄了一眼展昭,冷声道:“何事?”

那表情、那语气、那气势,简直比坐在金銮殿上皇帝老儿还牛叉。

莫说金虔和展昭,就连周遭百姓的脸皮都不由僵了一僵。

幸是某护卫心理素质好,立即调整状态,继续稳声问道:“宁大夫可认识西城东街刘员外三子刘大山,南城西巷王淑娟,还有北城许家长子许志田?”

“认识、如何?”

“宁大夫可是数日前为这仨人诊过病?”

宁盟点头。

“这三人字宁大夫为其诊病一日后,皆出现深思恍惚,不思饮食之症,不知宁大夫可有线索?”展昭问道。

“不知,和宁某无关。”宁盟撇过头道。

展昭顿了顿,又道:“宁大夫可有空闲随展某去这三家走一趟?”

“没空!”宁盟的脸色已经称不上好看了。

周遭一片哗然。

要知道,在这汴京城里,如此不给展大人面子的,除了某只白耗子,这位宁神医可算是史上第一人了。

某御前护卫的脸色明显有点发黑。

来报案者三家,都算得上是汴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案不能拖,又不能急,自己也曾去特意查探,确有异常之处。可这宁盟虽有嫌疑,但并无实证,且此人在百姓之中颇有声望,强行带人似乎也不合适。

“展大人,要不属下先随您去瞅瞅,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金虔打破僵硬气氛,圆场道。

展昭望了一眼金虔,点头:“也好,金校尉眼光独到,或是能有所发现。”

两人商量妥当,正欲离开,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且慢。”

但见宁盟两步走到金虔身侧,淡然道,“宁某一同前去。”

金虔脸皮不由一抽:“宁大夫不是说没空吗?”

“协助官府办案,宁某自是义不容辞。”宁盟面不改色回道。

喂喂,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啊。

金虔无语望向展昭。

展昭眼皮跳了两跳,依然维持着四品带刀护卫的礼仪道:“宁大夫,请。”

宁盟却是看都不看展昭一眼,径直离开。

果然牛人!

金虔暗叹。

这症状,可真是够怪的啊。

金虔望着呆呆坐在床上的刘家三公子,抓了抓头发。

看这刘三公子,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眉目还算清秀,此时是两眼放空,任凭其父母在旁呼喊不停,外加周遭有展昭、自己和宁盟三个大活人近距离围观,也毫无所动。

最怪的则是他的脸色。

双颊潮红,体温偏高,若说是风寒发烧之症,脉象却又十分正常,可若说此人身体康健,这临床表现却又十分诡异。

“金校尉,如何?”展昭问道。

“这个……”金虔有些不确定道,“刘三公子从脉象来看,并非染病在身,也并非中毒之症……”

“那我儿为何会如此啊?”刘家老爷哭道。

那刘夫人更是直接一个窜身冲到宁盟身前,抓住宁大夫的袖子哭道:“定是你,定是你害了我儿子,你给我儿子诊病后的第二天,我儿子就变成了这般,亏我还认为你是什么神医,不想却害了我儿子啊!”

“夫人,稍安勿躁。”刘老爷上前拉住自家夫人,“有开封府的展大人和金校尉在此,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话虽如此,可看着宁盟的那眼神,分明已经将此人当做了凶手。

展昭皱眉看了面无表情的宁盟一眼,又望向金虔,压低嗓音道:“金虔,这可是什么江湖奇毒?”

金虔也同样压低声音道:“以属下愚见,不是中毒,反倒像是——”

“像什么?”

“心理疾病。”

展昭一怔:“心理疾病?!”

金虔点头:“比如受了什么惊吓,或者悲伤过度使此人心理遭受巨大心理打击,致使精神崩溃。”

展昭和刘家二老皆摆出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

“嗯——”金虔挠了挠头,“通俗的讲,就是中邪了。”

展昭皱眉,刘家二老惊慌失措,只有宁盟一脸平静望了金虔一眼,冒出一句:“没错,此人乃是被黄鼠狼精迷住了。”

“诶?!”众目齐瞪向语出惊人的宁神医。

但见宁盟上前一步,抬手翻了翻刘三公子的眼皮,酌定道,“这黄鼠狼精起码有七百年的道行。”

这次,屋内的众人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样表情了。

感情这姓宁的家伙原来是个披着“神医”外皮的“神棍”啊!

金虔暗中吐槽。

“黄鼠狼精——”展昭强忍满头抽黑线的冲动,“宁大夫此言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宁盟却好似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继续道:“准备一碗清水,一根桃木枝。”

“啊?”刘家二老疑惑。

“怎么?不想救人了?”宁盟双眼一竖,气势暴增,惊得刘家二老慌忙命人准备。

不多时,就有一个家仆端着一碗清水回来,汇报道:

“老爷,清水备好了,只是桃树枝一时半刻……”

“汴河边上不是有的是吗?”刘老爷怒道。

“不必麻烦……”宁盟突然出声,转头望向金虔,“你身上便有。”

金虔细眼瞪大,怔怔从背后包裹里掏出一个木匣打开,取出一柄小型桃木剑递了过去:“这个……也行?”

宁盟将桃木剑放在手中看了看,点头道:“做工不错。”

金虔细眼一亮,条件反射进入自卖自夸状态:“那是自然,这可是百年桃木雕制而成,而且特意放在展大人的床下六个时辰,那避邪效果绝对是——”

“咳!”展昭适时打断了金虔。

宁盟看了金虔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金虔的错觉,总觉的那目光里别有深意。

之后,宁盟便将一碗清水浇在了桃木剑上,然后,手持桃木剑,慢慢抬起手臂,拉开距离,突然,猛然挥手,用桃木剑狠狠、狠狠抽了刘三公子一个大嘴巴——

“啪!”这一嘴巴,抽得那叫一个响彻云霄,震得屋内众人一时都未回过身来,直到那刘三公子“哎呦”大叫一声,从床上跌落,众人这才清醒过来,七手八脚扶起刘三公子。

“哎呦,疼死我了!”

刘三公子捂着腮帮子痛苦叫道。

“儿啊,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刘家二老立时抱住刘三公子一阵高嚎。

“爹?娘?”刘三公子一脸迷茫,望了一圈四周,“怎么了?”

“刘公子,你已经傻了三天,你可还记得?”金虔惊道。

“傻?三天?”刘三公子一脸迷茫,“我只记得宁神医为我诊病后,我正打算上床入寝,忽然,听到屋内有人说话,之后——之后就不记得了……”

“何人说话?说得什么?”展昭追问。

刘三公子皱眉回想:“我没看到人影,至于说得是——”刘公子揉了揉脑门,“好似是……梦,抢,杀——之类……”

“梦、抢、杀?”众人更是疑惑。

只有宁盟紧了一下眉头。

之后,经展昭和金虔的再三追问,也未获得其它有价值的线索,在安抚了刘家人一番后,展、金、宁三人便告辞离开了刘府。

其后两户报官人家,仨人也分别一一拜访,宁盟又如法炮制,仅用一碗清水和金虔出品特制桃木剑便治愈了两人的怪病。只是,抽耳光的幅度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最后一家甚至把金虔精心定制的桃木剑抽裂了,让某从六品校尉好不心疼。

待最后一户人家处理完毕,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宁大夫,此次有劳了。”展昭背向夕阳霞光,向宁盟抱拳道。

宁盟却看也不看展昭,只是望着金虔道了一句:“告辞。”便挥一挥衣袖,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风姿翩翩离去。

展昭眼角跳了两跳,待转目一看金虔愣愣盯着宁盟背影的专注神态,眉角也跳了两跳。

“展大人!”金虔突然转头,一脸凝重道,“属下觉得这宁大夫有问题。”

“展某也有同感。”展昭点头,“此人所言的妖物迷魂之术,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那驱邪之法,当真是——乱七八糟。”

“没错!”金虔满面赞同,“更重要的是,此人身上有股子味道,十分可疑。”

“味道?”展昭一怔,“为何展某不曾闻到?”

“展大人您自是闻不到。那味道十分清淡,若不是近身之人自是无法察觉。”

亲近?

展昭眉梢一动,这一回想,方才惊觉这一路之上,那宁盟似乎只与金虔说话,而且站得位置也特意避开自己,反倒与金虔颇为贴近,而自己竟是毫无警觉?!!

一个十字青筋从展昭额头蹦了出来。

而某位迟钝的从六品校尉人仍旧在尽职尽责的进行科学分析:

“那香味,高雅清淡,却又透出一□□惑,嗯……应该说是勾魂的感觉……没错,绝对是桃花香!”

“金校尉!”

“哈?”

“晚饭后多蹲半个时辰梅花桩!”

“诶?!”

其后几日,这诡异的“中邪案”依然没什么进展,隔三差五就会有百姓报案,称家中有人得了怪病,带开封府派人去查探后,竟发觉症状与之前那些“中邪”之人一模一样,虽然金虔在展昭寒气压力下,顶着半个神棍的名头依葫芦画瓢为那些病人驱邪,可效果甚是不佳。最后不得不由金虔前去济世堂邀请宁神医出诊。在“扇嘴巴”的粗暴疗法后,各个“中邪”的病人皆顺利恢复了健康。

而为啥偏偏要金虔去请?原因就是那位宁神医脾气古怪,目中无人,除了金虔之外,任何人,甚至是连展昭的面子都不给。

造成的后果就是,“宁神医”的名号训速度响遍汴京城内外,以火箭般的速度荣升成为继展昭、白玉堂、金虔之后市井八卦最热衷关注的对象。尤其是那一手“驱邪”绝招,更是令其声名鹊起,大有赶超某位从六品校尉的“通鬼达神”名声之势。甚至还有人将“宁神医”的形象描绘成门神用以装裱大门来驱邪避灾。

而为了侦破此案,开封府一众精英被折磨的是焦头烂额,单经过多方调查,中邪的缘由仍是无法寻得,唯独的共同点就是所有“中邪”之人都曾是宁神医的病人,所以说,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宁盟。

但经过展昭等人对其进行了十二个时辰密切贴身监视之后,发现此人平日活动路线基本就是“家——济世堂——偶尔客串神棍”三点一线的作息,拥有完美不在场证明。而且此人与这些“受害者”之间,除了为其诊病的唯一接触点之外,基本毫无交集,更谈不上作案动机。

最终的结果就是,此案陷入僵局。

“耶稣天神,总算快搞定了,累死咱老人家了。”金虔坐在曹记糖水铺里,一边喝着糖水一边抱怨道。

“金虔你这几日又要帮展大人查案,又要采办年货,当真是太辛苦了。”坐在对面的郑小柳一脸同情又给金虔要了一碗糖水,安慰道。

“幸好年货快买完了,置办一个府衙的年货,这工作量,可真不是人干的。”金虔感慨道。

“公孙先生昨儿还夸金虔你做的好呢,说给府里省了一大笔银子!”

“那是自然,咱金虔出马,一个顶俩。”金虔的一脸得意道,“不过,还多亏了那辟邪套装的明星效应,否则还真没这么顺利。”

“说起来金虔,府里好几个兄弟都托俺问你呢。”郑小柳向前探了探头,“那辟邪套装还有没有富余?兄弟们也想买几个傍身,你也瞧见了,最近这汴京城里中邪的人可是不少啊!”

“这个……”金虔有些为难,板着指头算道,“采办年货已经用去了八十三个,再加上宁大夫驱邪用的那些计划外的——库存已经告急,加上前日展、咳,那个某人又忽然突击检查,把咱屋里仅剩的存货给没收了——”

“那咋办?”郑小柳焦急道。

“嘿嘿——”金虔摆了摆手笑道,“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狡兔三窟神龙摆尾,咱自然不会把存货都放在一个地方,咱还选了一个绝对安全无忧的存放地点。”

“什么地方能逃过展大人的眼睛?”郑小柳奇道。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金虔端起糖水一饮而尽,“咱今晚就去取货……嘿嘿嘿……”

郑小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校尉。”一个清冷嗓音从金虔背后传来。

金虔回头一看,只见一人逆光而来,容颜清俊,气质冷冽,正是最近汴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宁盟宁神医。

“宁大夫?”金虔头皮一麻,腾一下蹦起身,“难道今日又有人中邪了?”

宁盟摇头,坐到金虔身侧,道,“宁某此来是特地寻金校尉的。”

“找咱?”金虔眨眨眼,“啥事?”

宁盟静静看着金虔半晌,直看得金虔都浑身发毛了,才慢悠悠道:“这几日金校尉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不适?”金虔又眨了眨眼,“没啊,咱最近是吃得饱睡得香,一百二十分的健康啊。”

“那——”宁盟顿了顿,“最近金校尉可曾遇到过什么……怪人?”

“怪人?”金虔瞪着宁盟,心中暗道:

最近咱认识最怪的人不就是你吗?

话说这宁神医到底是想搞什么?莫名其妙跑到咱这来问东问西嘘寒问暖,表情还这么——

金虔一双细眼在宁盟脸上打了个转,竟是在那张十分冷情的面孔上瞄出了几分“担忧”的味道……

喂喂,有没有搞错啊,貌似咱俩不熟吧。

“咳,”宁盟似乎也觉自己有些失态,垂首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递给金虔道,“这件令牌,金校尉请先收好。”

“令牌?”金虔愣愣结果,定眼一看,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桃木制木牌,正面雕有一个“桃”字,背面雕有一朵“桃花”图样,做工甚是细致,还隐隐散出桃花香气,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高档货。

“这个,是送给咱的?!”金虔一脸惊讶。

喂喂,咱俩真的不大熟啊。

宁盟点头,望了一眼金虔,起身道:“还请金校尉随身佩戴,紧要关头或许能有几分效用。”

还未等金虔反应,宁盟已经走到门口,临行之时又微微提声道:“夜中,莫要出门。”

言罢,便匆匆离去。

留金虔和郑小柳面面相觑。

“这宁神医什么意思?”郑小柳问道。

金虔一边把玩手中桃木牌,一边摇头:“咱也不明白,反正是个怪人。”

郑小柳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人的确有几分本事,要不金虔你这几天晚上就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别出门了。”

“出门?”金虔揣好木牌,翻了个白眼道,“咱晚上还有正事在身,哪里有空出门溜达?”

“正事?”

“没错,是事关民生大计的正事!”金虔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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