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 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恍惚间江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深深的有种身份对调之感。

好像这会儿并不是他在上门找裴凉质问,而是被其他女人质问上门, 然后自己懒洋洋满不在乎的用借口打发对方一样。

江逊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状况, 男女□□之间,他从来都是辜负人的一方, 何曾被人辜负?

即便知道裴凉对他没有其他女人那般的痴迷痴恋, 可也万万没有想到她就干得出卖自己干活, 期间她反倒在家勾三搭四花天酒地的事。

这是女人能干出来的?

鉴于二人如今悬殊的武力值, 江逊只能深吸了两口气, 然后挤出一个微笑。

冲裴凉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走之前,你对我说过什么?”

裴凉这会儿正在哄着韩未流晚上变个人试试呢, 那次虽然被她蒙混过关了, 但这家伙本能里还是对自己有些警惕。

莫说大千世界风格各异的种种帅哥了,就是司徒k的脸都还没被裴凉哄着试一试。

裴凉磨了这半个月, 好不容易今天稍稍有了点松动,眼看晚上就能有好事了,谁知江逊这家伙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办事效率还真挺高, 在他之前裴凉也不是没有暗中授意过其他男子意图勾引过胡夫人。

但对方的警惕都很高,且清心寡欲, 再做试探恐怕会会暴露意图, 让他们甚至望秋派的人警惕, 所以裴凉收回了自己的人。

派了更加专业的江逊出场。

走之前对于江逊确实是抱了很大的期待的,当时跟他说了什么来着?

总之不过是一些场面话罢了,难道谁还会当真不成?

没想到江逊一副真当真了的表情, 见裴凉回答不上来,一副被背叛的凄苦忧伤。

他一双桃花眼染上忧郁, 声音似乎都有些哽咽道:“你当初可是说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大计。”

“你不满足于如今斩月派的规模,还有江湖中潜藏暗手的拨动,想要称霸武林,势必就要把那些暗线一条一条的揪出来。”

“而这个任务,却是非我莫属的,所以即便我是你的未婚夫,也不得不牺牲出去。”

“斩月门的未来,就是你我二人的未来。在我严词拒绝,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你做事不要这么不择手段之前,你是如何跟我保证的?又是如何跟我说,仅此一次,今后必定不会辜负我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在外出卖色相甚至身体,你却在家招小白脸上门寻欢作乐。”

“如果我现在做的事,受的屈辱全都是为了斩月门的未来,为了咱俩的未来,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你是在拿我的努力挥霍,甚至用来养小白脸?”

裴凉虎躯一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对方。

江逊嘴里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不是真的,但细数起来又好像句句都没有什么毛病一样。

要不是她是当事人,裴凉都误以为江逊面前坐着的,是一个靠怀着孕的妻子出门上班赚钱养家,自己不但瘫在家里打游戏,还招小三上门。

或者是三流导演为了自己的电影梦,哄女朋友卖身支持自己的事业,自己却拿着钱包女学生之类。

让男默女泪,人神共愤的家伙了。

可还真别说,要仔细算起来,江逊也不算说得太错,毕竟他这会儿出去打探的消息,第一受益人确实是韩未流。

那照这么一算――

裴凉心肝一抖,连忙道:“你可莫要这么说。”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韩未流就憋不住了。

他这会儿在裴凉身边,身份本来就不清不楚。没有出斩月门的时候,还可以自我催眠一番。

好歹他们二人以前有过婚约,如今这档子荒唐关系,虽说有悖人伦,但好歹他们二人不像江逊爆出来的那些私情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可如今江逊找上门,他就是再如何荒唐,也是裴凉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说出这种话,是最刺在韩未流心口上的。

尤其这家伙嘴里裴凉哄他做事之前的山盟海誓,虽说江逊这家伙生性狡猾撒谎成性,说的话必定不可信。

但这怎么就像是裴凉能干出来的事呢?她就真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是不是这会儿哄他的话,也跟江逊说过?

韩未流郁闷,却发现自己连发脾气的立场都没有。因为他说到底如今还是不清不楚的跟了裴凉,人一开始说的就是把他当玩物而已。

于是不等裴凉反应,他便冷笑一声:“江公子辛苦了,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杯茶都没待喝,便如此怒急攻心,实在不好。”

“江公子,请――”

说着他将桌上的一个茶杯满上水,冲着江逊弹了过去。

江逊一见对方出招,下意识的去接,却只感觉一股霸道的真气撞来,震得手心都发麻。

这还是对方收着点到为止的结果,可想而知如今韩未流与三年前自不可同日而语。

江逊心中惊骇,脑子里更是匪夷所思。

不应该的,韩未流在三年前还只是连裴凉的哥哥那个草包都不如的三脚猫而已,何曾能与他玉面公子江逊的功力相比。

如今三年过去,仿佛他江逊确实在到处拈花惹草,疏于勤奋。

可少有人知道,江逊这几年通过女人得到了不少别的门派绝对不能外传的功法密术,便是峨眉这种顶级名门的心法,他也成功弄到了手。

天下武功搜罗于心,去粕存精,他如今的功力在这一辈已然是佼佼者,只不过为掩人耳目,在外一直留有几分余地罢了。

没料到一个裴凉闭关三年后功力大成,以匪夷所思的进度跻身四门八派掌门人的上游不说,就连这已经灭门的韩未流也如此。

这让江逊所受到的打击特别大。

那杯茶拿在手里,仿佛要将它捏碎。

就听韩未流道:“江公子之辛苦,我们都有目共睹,自不会忽略江公子的功劳。”

“可叹我从小便性子孤拐,不善与人打交道,更莫说面对女人,便是多看两眼都觉得难受,若不是对阿凉一见钟情,当初我都快以为自己会孤老终生。”

“我这般,哪里比得上江公子潇洒风流,舌灿莲花?江公子能耐大,应付女人的本事更是天下皆知,被阿凉委以重任,实属正常。”

“所谓能者多劳,江公子该为自己这般能干而得意的。”

“我区区韩未流有何要紧?不过是在内与她消遣排解罢了,江公子才是真正价值重大的人。”

说着还叹了口气:“所以为何江公子是阿凉的未婚夫,而我只能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她?”

“我算是明白了,江公子你呢?”

江逊闻言,简直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他妈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自谦,却句句都是绵里藏针的在奚落讥讽啊?

裴凉不把他当人,在他出卖身体勾引少.妇的时候在家偷情给他戴绿帽子也就算了。

总归他干的这种事也不少,实际上他是并没有多大的立场来质问裴凉的,不过是心中不甘,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而已。

可你韩未流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无依无靠的前世家公子,早已被抛弃的前未婚夫,轮得到你来对我的牺牲假模假样的做肯定?

江逊便冷笑一声,也不理会他的挑衅。

知道跟这家伙牵扯那才是上了当了,毕竟他招惹这么多女人,为什么能从数次女人们的围攻中活下来,这些诀窍早就是掌握精了的。

重点在裴凉本人,而不是跟同为男人的韩未流争风吃醋,就跟那些拦他结果还是被他趁机逃跑的蠢女人一样。

不盯紧没良心的,跟竞争者内耗作甚?

于是江逊一双眼睛就直直的看着裴凉:“我只要你说话。”

“你别坐在那里不出声,指望我和这家伙打起来,你好趁机脱身对不对?这一招别想在我江逊面前耍弄。”

裴凉心里一咯噔,果真不愧是天生海王,人型自走炮江逊。

与第一个世界纯粹靠降智光环维持备胎和谐的魏映舒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应付渣女的经验之丰富。

一般的招竟然走不了一个回合。

江逊见她那表情就知道在可惜什么,冷笑道:“我只问你,你觉得你对不对得起我?”

“是,我有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也总得反思下自己吧?你交代的事我何曾没有尽心尽力?你说的话又岂是别的女人能比的?”

“我早已说过,你要我如何,直言便是,我一定如你所愿。结果你从不在乎我与多少女人有染,反倒是乐见其成,你让我不安忐忑,如何能看得见你对我的真心?”

哟!这玩意儿又倒打一耙,说得是她这儿不给他安全感,所愿他才出去乱鬼混的对吧?

裴凉真觉得江逊是传统教育下的一朵大奇葩,不单单是他花,而是他花的借口都跟一般男人不一样。

要不是三人身上的古装,裴凉还当她现在是现代场的剧本,毕竟古人哪儿想得出这么时髦的甩锅技巧?

江逊明明没有任何现代理论基础,却能屡屡开辟异曲同工之妙的招数,可见是个真正可怕的人。

裴凉对其肃然起敬,越发觉得这家伙是真正的可用之人了,

江逊那边却接着道:“好,既然你不稀罕我的真心,可我还是对你痴恋不舍。”

“即便你提出那般过分的要求,我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可是被你亲自推上别的女人床的未婚夫。”

“你想报复我寻欢作乐,可以,但我绝不能容忍你找他。”

江逊指着韩未流道:“你找谁都可以,找他就仿佛是在告诉我,当初你与他退婚选择我是错误的一般,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维持这段婚约?”

“裴凉,你就自己琢磨吧,要我还是要他,今日你必须得选一个出来。”

裴凉刚要开口,江逊就提醒道:“不过你可得想好了,我能为你做什么,而他又能为你做什么。”

“你这般聪明通透,为利益不择手段,想来很是明白自己该怎么选吧?”

话音刚落,韩未流又抢过了裴凉的话头,表情冷淡,语气却透着一股拱火的意味道:“江公子何至于如此?”

“你我二人皆是一心为阿凉,不过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罢了,我步步退让,极尽谦虚,不想与你争夺锋芒,怎么到你嘴里,便真的是我半点无用了?”

“诚然江公子善于应付女人,被阿凉委以重任。但阿凉为了斩月门殚精竭虑,劳累辛苦,不但要处理门派事物,应对外敌,还要勤学苦练,不然何至于三年便有如此功力?”

“阿凉孤寂劳苦,我虽无用,也能抚慰一二,就如同江公子怜惜那些当家在外奔波劳碌的寂寞内宅妇人一般。”

“我以为江公子自己便是做尽此等好事之人,该是很理解此举的意义重大,没想到竟是如此狭隘之人。”

说着亲密的揽过裴凉,似笑非笑道:“都是为了这没良心的做事,难道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江逊当场眼睛都红了,他喜欢给别的男人戴绿帽,不代表就喜欢自己被戴,而起还戴得这么光明正大。

要是常人,这会儿找打起来了。

但江逊能好好的活这么久,偷了这么多人还没被追杀致死,除了他出身显赫武功高强,那便是他特别有眼色识时务。

当然这一点也是在裴凉这里屡次吃亏学乖的。

总归现在对面的狗男女,他一个都打不过,最终还是只能打嘴仗。

便冷笑道:“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那成?我与韩公子接下来就换一换。”

“下个月开始,便由你去替这死鬼勾引女人套取情报,换我留在这里,抚慰于她,任由她纾解。”

说着还暧昧的笑了笑:“韩公子莫不是以为,你会的我不会吧?”

那咋可能?韩未流才被破多久?哪能跟江逊这种睡遍江湖的相比

韩未流即便是再不服输,这种地方也叫板不起来。

于是顿时恼羞成怒:“还是江兄能者多劳吧,韩某倒是不会这百般花样。”

“不会?”江逊讽刺一笑:“不会可以学嘛,韩公子方才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一副为这死鬼甘愿献身的作态,便是不善与女人打交道,该不会都不愿为了她学吧?”

“连为心爱的女人贡献身体都做不到,你还敢说你爱她!”

裴凉又是虎躯一震,脸上已经掩盖不住了对江逊的肃然起敬。

她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以前对这同志太过苛刻了?

她这这般,何况是韩未流?简直是被江逊拉到了一个不要脸的境界,然后被他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当然这也不能怪韩未流,毕竟这家伙还是要脸的,也就是太要脸才被裴凉津津有味的欺负。

江逊眼里露出得意,瞥了韩未流一眼,纯粹是在看不自量力的处男的眼神。

跟他斗?

说着又将火力对准裴凉,沉声问道:“说清楚,你到底过还是不过了?”

“你若还想过,就把这家伙撵走。”

裴凉就叹口气了:“为什么非要逼我做出选择呢?你这就好比让我自断一臂。”

说着她一脸忧伤道:“你是我未婚夫,在艰难之中相互扶持三年,是我认定的人选,又对我予取予求,一再迁就,再是难办的事都妥协于我,你这般好的男人我哪里去找?”

江逊便是知道这女人在说鬼话,但裴凉的鬼话对他来说也太过稀罕了,胜过无数女人的一腔深情能带给他的触动和喜悦。

因此江逊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再看那韩未流,脸色陡然铁青,他便更是快乐翻倍了。

紧接着又听裴凉道:“而未流呢,他家门被灭,孤苦无依,数年来对我深情不悔。”

“我若是放任他不管,岂不是薄情寡义,心冷如石?”

“你若说爱我的话,怎就不能为我想想呢?你二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非得让我心力交瘁?”

江逊:“……”

韩未流:“……”

见识了,真他妈长见识了。

韩未流是对这闻所未闻,以至于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江逊是原本以为自己立于人渣之巅,结果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他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把刚刚跟韩未流打嘴架赢来的那点子优越感,一下子败了个精光。

江逊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凄声道:“裴凉,你辜负了我。”

“你辜负了我们之间的诺言。”

裴凉一副‘别闹,不是说好了’的表情:“乖啊!去休息两天,接下来还有下一个目标呢。”

江逊几乎是全线溃败着跑出斩月门的。

山下等着看热闹的好事之徒自然看到了江逊狼狈离开的身影,一时间疯狂讨论之余,对玉面公子竟然也生出了些许怜爱――

“唉!男人呐!”

“果真,便是偷遍了别人的老婆,轮到自己的时候那还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效率,江逊回到家的时候,竟然他找上斩月山庄的消息提前一步传回江家了。

他明明也就在那儿待了不足一个时辰而已。

见他回来,江家的人便围了上来,尤其被他绿过的几个叔叔,脸上竟然多了几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一见他回来便问:“阿逊,你去斩月山庄了?”

“结果如何?那裴掌门是否真的与韩未流在门中寻欢作乐?”

“该是真的吧?岂有此理,她竟完全不考虑你这个未婚夫的颜面。”

“阿逊莫怕,我们江家定为你讨个公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细细说来,那裴凉到底是如何与韩未流一起对不住你。”

江逊吧,他也是在想感动一二的,可几位叔叔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都遮不住,他一个人演难度很大啊。

不过好在当初事发之后,家里的亲人们也是塑料情了,江逊并不在意几个叔叔态度如何。

只问了一句:“谢叔叔们关心,几位婶婶近日可好?”

一句话便让几□□头都硬了,想着自己绿云罩顶,自然别的都没了兴致。

江掌门见如今家中难看,也无可奈何,只能咳了一声,问江逊道:“如何?”

江掌门又不止江逊一个儿子,与江逊年龄相近的庶子也有好几个,且三年过去,该长大得用的,都长大了。

如果仅仅是嫡子的身份,江逊当场犯下这般丑事之后,他的传人之位早已岌岌可危。

但为何被江家所有男丁敌视,还屡次让江家出丑,他少掌门的位置还是固若金汤,肯定是有原因的。

江逊或许武功上的天赋在江家不算绝顶,但对于大局把控,还有利益争夺,以及够无耻,都是江家长远所需要的领头人素养。

江曹两家被裴凉削得节节败退,其他人都无甚长进,也唯独江逊能适应下来,并且对她的一些打算做出反应了。

就冲这份素养,江逊便是毫无疑问的下任掌门,更不用说现在他某些层面上的手腕已经超过了他爹江掌门。

江掌门自然不信他去一趟只为争风吃醋。

果然,江逊闻言便点了点头:“韩未流应该是不清楚三家灭门真相的。”

“他对裴凉仍旧痴心不改,迷恋深沉,如若知道裴家参与灭门,绝不该是这等表现。”

这是基于正常逻辑的判断,倒也不能说江逊的理解有错,只是他还是错估了裴凉的奇葩。

也绝对想不到裴家父子就是裴凉所杀,韩未流于裴家那一环的仇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降解了大半,因此才有如今的形势。

只要想不通这匪夷所思的一点,便是江逊再聪明,也没有办法把真相的来龙去脉捋顺。

江家一众闻言,自然是稍稍放了些心。

便商量起了如何应对韩未流――

“此时出手肯定不是好时机,近日他于裴凉正新鲜,定是小心看顾。”

“恕我直言。”江逊道:“便是想出手,恐怕赢面也不大。”

“那韩未流如今的功力,已非当年可比,且他如今周围没有疏漏之处,还是暂且打消这番注意吧。”

“反倒是裴凉,才是真正该警惕的。”

警惕那疯女人当然江家人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因为多少回防不胜防遭了大殃了?

江逊却摇了摇头:“你们未听懂我的话,她此时与韩未流,你们真当只是旧情复燃?”

说‘旧情复燃’几个字的时候,江逊是咬牙切齿的。

他冷笑道:“先前已经说过,她有意将裴家灭门韩家的罪孽割裂,以她的身份,也并非没有操作可能,只是得提防人心而已。”

“但现在苦主韩未流就在她手里,咱们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这会儿怕是正在琢磨,怎么利用那小子将裴家彻底摘出来,好以后天高任鸟飞。”

“好让裴家可以毫无顾忌的壮大发展。”

江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她会如何?”

“不知!”江逊道:“韩未流一心复仇,我也不知她如何在裴家罪行暴露后,赢得韩未流的谅解。”

“或者说――也不是非得活人的谅解。”

这个想法有点阴暗了,可在他们看来,以裴凉的阴险诡谲不择手段,还真有可能。

因此一时间,江家有些脊背发凉。

就对着那个小他们一轮岁数的小丫头。

等商议完这些事,江逊待回到自己院子里。

却在假山隐蔽之处,碰到了火石榴。

“江郎!”火石榴期期艾艾道。

别说,江逊渣归渣,但至少态度上,他对自己睡过的女人不会恶语相向的。

便温声道:“你为何在此?快些回去吧,晚了小叔又要为难你了。”

说着脸上是一片怜惜的表情,真真半点也不作假。

便是如此,所以那么多被他渣过的女人,往往还是把不幸的原因怪到外部环境或者别人身上,很少有真正恨他的。

火石榴自然就是其中佼佼者,见江逊忧心她的处境,眼里顿时溢满了委屈的泪水,对江仵自然越发痛恨。

不过她今日来不是为此,便开口道:“江郎,我听说你今日去了斩月门。”

江逊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他哪怕本质是冲着打探韩未流态度去的,对于裴凉实在也被怄得够呛。

可火石榴却没看出他的不耐,接着道:“我都听说了。”

“你此次出门,明明是为她受尽委屈,她却背着你水性杨花。”

这倒是说错了,那女人哪有背着?简直恨不得宣扬全江湖。

别以为他没有注意到,山下的茶寮酒肆,因为这事最近赚得是盆满钵盈,她还是真实蚊子腿上的肉都不放过。

索性江湖要议论,便利用这议论来谋好处。

方才听几个叔叔也说了,裴家旗下的酒楼书店,居然已经有了他们三人这混乱关系催生的话本。

这要不是裴凉首肯的,江逊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果然他的名声在外也只是表面咋呼,要说强还是他那好未婚妻强。

江逊在第五层,开始缓慢理解在第七次的裴凉。

而火石榴只处于第一层,自然完全没有摸到门。

她还替江逊义愤填膺呢:“那裴凉无耻又薄情,江郎你此次是真真辛苦了。”

江逊却摆了摆手:“辛苦倒也罢,只是心有不甘。”

火石榴忍住了笑意,她就是不明白江逊对裴凉的执着之意,到了这地步还苦苦维持婚约。

便是她已经不可能了,也希望二人再无瓜葛。

却听江逊咬牙切齿道:“我只不甘心,凭什么我这般辛苦替她办事,还得自己出钱出物。”

“而那韩未流不过是待在床上以色侍人,居然还有钱拿。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本钱,怎就不选我?”

看韩未流身上那身,均是裴家如今最顶尖的产物,大半是供给皇宫的,他一个灭门破落户却在享受。

江逊哪有不酸的道理?

火石榴:“……”

所以你替她卖身已经卖得理所当然了是吗?现在不甘的已经不是卖身本身,而是人家干活有钱拿,你却是倒贴?

饶是火石榴对江逊的滤镜再深,此刻都觉得江逊贱得慌了。

她几乎是被气得哭着跑的。

江逊却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就不能有虚荣吗?

这边江家刚刚放松了些许,自然也给曹家去了信,好让他们稍稍安心。

一时间仿佛江湖之中的暗流都平息了不少。

望秋派的人听说韩未流突然回来,一时间只觉得日了狗。

他便是早几日回来,也不至于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对这不受控制的棋子,自然是恨个半死。

但还是得去查明对方这三年来到底藏匿于何处,有何际遇,如今知道的东西有多少。

他的存在始终是敏感的。

而此时身份敏感的韩未流已经从裴家离开,再度回到了圣焰教,因为该副人格主要掌控身体的时间到了。

虽然这大半个月来,这家伙在床上屡屡抢夺控制权,但到底时间上不是他的主场。

抢了一次被搞哭一次不说,还得休息一整头,是真的小可怜。

以至于算着他日子快来了,司徒k便越发摩拳擦掌:“之前半个月,那是本座对身体掌控力不行。”

“你待我真正抢回身体再试试?定会把这女人弄得痛哭求饶。”

“你何时说这狠话的时候,能先把自己眼泪擦擦,声音先收一收再说?”

不知是自己醋劲,还是未免司徒k出大丑,韩未流打着魔教不可久日主位悬空为由,强行不顾司徒k反对跑回了魔教。

司徒k便恶毒道:“你个窝囊废,你就是怕!”

“你怕本座真正出来就逆风翻盘,一振雄风,比得你个废物没有丝毫可取之处,所以提前跑了回来。”

韩未流:“是是是!我怕了你了,她也怕了你了,你多厉害啊。”

“一碰就哭,哭着还要,纵使万般丢人,嘴上逞强的功夫却是已然出神入化。”

“胡说!修得污蔑本座。”

“哦?那昨日是哪个傻子被骗去捆起来的?”

司徒k说不出话来了,韩未流便劝道:“要我说你就别掺和了。”

“自己又没用,屡次丢人,放再狠的话,也拾不起司徒教主你掉地上的尊严,不若放宽心,早晚有一日我帮你讨回来。”

司徒k却闻言冷笑:“你倒是想与那女人双宿双飞,却也不想想,本座岂能任你好过?”

“我非要横插于此,让你们两个本座讨厌的人都不好过。”

说着邪笑道:“我倒是期待,那女人意识到我俩一体双魂的时候,脸上该是何等羞愤交加,欲死不能的表情哈哈哈哈……”

说着司徒k仿佛是又找到了打败裴凉的希望一般,开心不已。

韩未流却咯噔一下,这傻子,怕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在圣焰教内看到了一个人。

他停了下来,问带领这人的梦琉璃道:“此女面生,她是何人?”

梦琉璃见教主突然回来,脸上也是松了口气。

便道:“此时名叫夏云纱,原是望秋派弟子,三年前因牵扯斩月门前掌门父子之死,被整个江湖通缉,找不到容身之所。”

“如今圣教归来,便上门投靠。”

魔教既然摆明车马跟正道作对,自然正道通缉的人他们是敢接纳的。

更何况斩月门那个裴掌门一直叫他们很在意,夏云纱牵扯其中,价值不小。

于是上来投靠的时候,梦琉璃得知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此时正准备待下去细问当年的内情,恰巧碰到了教主回来。

夏云纱见了司徒k也很紧张。

与当初的韩未流可不同,司徒k身为魔教之主,武功盖世,据说性情也残忍,一言不合便废掉无极派掌门四肢。为了取一个手环,生生弄断了峨眉派掌门手腕。

夏云纱此时的压力不可同日而语,便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教,教主万福。”

此时掌控身体的还是韩未流,他虽然脸变成了司徒k的样子,但气度明显要平和得多。

梦琉璃他们也不奇怪,每次教主出去后回来,前面一两天都是如此,该是在外放松一遭身心愉悦的缘故。

也格外好说话一些。

便问教主道:“教主此次去了何处?下次可切勿忘了带上我等。”

韩未流笑了笑:“几位护法近日代掌教务,辛苦了。”

梦琉璃一听,脸上的笑意还未绽开,便听他们教主下一句便道:“将此女押下,丢入死牢,立即处决。”

“什么?”夏云纱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魔教教主,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这就要杀了自己。

她虽然屡屡被委以重任,但本身却并不具备多大的实力和素养,闻言便慌了神了。

“这,教主可是对小女子有何误会?”

但韩未流并未回答她,转身便离开了。

梦琉璃也由一开始尚且算是随和的态度变得冷漠,并未问多余地话。

夏云纱吓的把腿就要运轻功逃走,但才离地,一阵香甜的烟雾出现在周围,下一秒她便浑身酥软,一头栽倒在地。

她还有意识,痛觉也灵敏,就这样被梦琉璃拽着头发,拉到人多之处,又由其他人经手,拖入了死牢。

整个过程很显眼,魔教上下不少人看到,自然这事也瞬间传遍了圣焰山各个角落。

待夏云纱被投入死牢之后,梦琉璃才回到山顶的圣所。

此时除了她之外,另外三个长老已经到了,显然对于教主的意思,几人都品出了言外之意的。

梦琉璃便道:“教主,已经将那女子投入死牢,何时公布处决的消息?”

韩未流笑了笑:“不用太过刻意,区区一个江湖骗子,时刻引人关注倒显得引蛇出洞之势太过明显。”

“她在牢中是生是死,便让她背后的人猜吧。倒是让我看看,此人身份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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