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的消息传的很快, 柳母也想递牌子进宫,不过柳净没让,不然看到她动了胎气, 到时候肯定又会大惊小怪。

眼看着就要到她的生辰宴会,柳净也收到了许多人送来的贺礼, 不过大多都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因为其他人比她更紧张这个孩子,特别是柳家人,柳氏一族的荣盛与否看的可全是她这一胎了。

生辰宴会是在珠华殿举行的, 这个时候也没人敢不给她面子,肯定几乎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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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青栀还一直在帮她梳精美的发鬓,说是要艳压全场,倒是一旁的紫葵和绿胭显得有些紧张,仔细看她们额前已经冒出了丝丝密汗。

“主子, 您……真的打算这样做?”紫葵微微蹙眉,紧紧盯着铜镜里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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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净拿过大红的口脂抿了一下,目光淡淡的扫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算算时辰,就算如今想后悔, 怕也来不及了。”

“可……可如若被皇上知道, 这可不是小事。”紫葵从未这么紧张过,每过一刻她这心就越发不安起来。

放下口脂, 她拿过桌上华丽的护甲慢慢带上,声音清淡,“你就是胆子太小,这宫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退路可讲。”

说完,她便骤然起身,笑着拍了下紫葵的肩,“放宽心,时候不早了,再不去便该迟到了。”

说着,她便迈步往屋外走,精美秀丽的裙摆迤逦落地,后面的绿胭也连忙跟上,见此,紫葵叹口气,只得在内心祈祷一番了。

两仪殿离珠华殿不近,所以外面早已备好了轿撵,春风拂面,柳净一出宫门,便悠哉悠哉的扫了眼那风和日丽的上空,“今日气候倒是极好,本宫想走走。”

说完,那几个抬轿的太监都是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有其中一个手心紧握眼珠子不断乱转着,后面的绿胭也是笑着上前跟在她身后,转而扭头看向那几个太监,“主子想散步,你们把轿撵抬着跟在后面就行了。”

话落,那几个太监立马恭敬的点点头,然后各自抬起自己那边的轿撵跟在身后。

柳净扫了眼那顶轿撵,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的走在前面,似乎一点不也着急去珠华殿。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御花园的一处拐角,后面的的轿撵却“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还有好几个太监被砸中了背,惊的一些路过的宫女们纷纷乱窜。

“你们怎么回事,好好的轿撵怎么就掉了!”绿胭大惊失色的指着一群躺在地上哀嚎的太监道:“这要是摔到了主子,你们有几个脑袋担的起!”

“主子饶命!”一群太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纷纷跪地求饶。

“姝妃娘娘!”

柳净回过头,只见李长福从另一条路上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不过待看到那顶少了一条杠的轿撵时,吓得也是脸色一变。

“李公公怎么来了?”柳净不解的问道。

话落,李长福立马恭敬的回道:“皇上见娘娘迟迟未来,便叫奴才过来看看,只是这……”

柳净眉间一皱,沉着脸怒目射向那一群太监,“多亏本宫一时想走走,若真坐上了这顶撵轿,此时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说完,那群太监又齐齐求饶起来,李长福也是吓得不由擦了把额前的冷汗,看那轿撵砸在地上都砸断了两条杠,可见不是质量参了水,便是有人做了手脚,也还好这位主子没事,不然这么一个日子出这种事也的确太糟心了些。

想到这,他立马挥手指着那堆巡逻的禁军道:“你们快把这群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关到地牢里去!”

说完,又转身恭敬的对柳净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两仪殿的人几乎都是李长福从内务府挑的,如今出了此等纰漏,他不可能没有责任。

“今日本宫生辰,却差点见了血,李公公看着办吧。”柳净扫了他眼,跟着便迈步走在了前面。

后面的李长福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只好也慢慢跟了上去。

此时珠华殿中一片笙歌乐舞,底下的人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都还没到夏日,那轻薄的纱裙便穿了出来,从未间断的媚眼一直往上面拋,只可惜上面的男人却从未多看过她们一眼。

“姝妃娘娘到!”

直到殿外传来一阵太监尖细的嗓音,众人才扭头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面容娇美绝色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她肌肤莹白,柳眉弯弯,凌云鬓上的金色流珠不断轻晃着,一袭玫红散花烟罗宫裙迤逦动人,众人只见过越长越老,越从未见过这种越长越美的人,特别是那隆起的腹部,着实刺眼的很。

忽略众人那各色各样的视线,柳净来到殿前微微弯腰,“臣妾见过皇上!”

上首的萧靳笑了一声,然后便放下酒杯,起身慢慢来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胳膊,“今日你是寿星,你最大。”

其他人不断的揪紧着手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姝妃被皇上拉到了上首坐下。

“皇上乱说什么,臣妾还那么年轻,才不是最大的。”柳净坐在那不满的瞥了他眼。

话落,萧靳却是忍不住失笑出声,“行行行,你最小最年轻,朕最大最老,行了吧?”

说着,却是忍俊不禁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其他人则就这么看着两人在上面打情骂俏,就连皇后也是也是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今日怎么这么慢,朕一壶酒都喝完了。”他一边说着还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谁叫皇上喝的多?”柳净眨眨眼,随即脸色微变,“

今日臣妾想走走,谁知道那空着的轿撵在路上忽然掉了下来,也不知是何原因。”

闻言,底下的人都是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而萧靳也是眉间一皱,扭头扫了眼她的肚子,“可有受伤?”

“臣妾无事,就是受到了惊吓。”她说着,便委屈的悄悄握住他桌下的手,一双明眸中满是他的倒影。

萧靳苦笑不得的握紧她娇嫩的小手,随即低声道:“你放心,朕会调查的。”

柳净:“……”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一切还得她自己动手!

“今日姝妃妹妹生辰,本宫也敬你一杯。”那边的皇后也是笑着站起身,颇为端庄大气的举起酒杯。

柳净却是眨眨眼,推了下一旁的男人,“臣妾不能喝酒,皇上不如帮臣妾喝了这一杯?”

话落,那边的皇后却是眸光一暗,尽力维持着面上的端庄,萧靳则是笑着瞥了她眼,“今日你会躲,日后等你生了看你怎么躲。”

说着,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边的皇后也是慢慢抿了一口,然后又坐回原位。

“臣妾可没想着躲。”柳净视线一扫,不由好奇道:“怎么德妃姐姐还没有来?莫不是也和臣妾一样轿撵断了?”

“承乾宫离这里可是最近,只是不想来而已,哪有什么其他借口。”底下刚刚被降位的淑妃也是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抿了口酒,此时的她似乎已经放弃了再去争宠。

坐在她身边的雪昭仪不由慢慢扫了她眼,“陈妃姐姐可莫这样说,指不定德妃娘娘只是被事情耽搁了而已。”

“耽搁?那都是借口!”陈妃冷笑连连的瞥了眼装模作样的雪昭仪。

“李长福!”上面的萧靳忽然道:“去德妃宫里看看。”

“是!”李长福,不敢耽搁,这一次又是亲自出马。

一旁的柳净垂下头,老老实实的用勺子喝了口汤,对于德妃的到来似乎并不在意。

可其他人却知道,皇上这是在给姝妃长脸呢!

一个妃子的生辰便搞的如此隆重,这宫里就差没把太后请过来了吧?

底下的陈妃一杯又一杯的在灌着酒,身边的宫女不管怎么劝说也没有用,就连今日的装扮也是普通的很,与往日那副次次都想艳压群芳的人孑然不同,似乎对这次被降位真的伤了心。

想起往日里她最辉煌的时候,她也不用怕文贵妃那个贱人,可是如今,她竟是被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斥责,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姝妃这个贱人!

指不定那日摔倒就是她故意的,无非就是想踩着她上位而已,当真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竟连自己腹中胎儿都不顾!

“不知陈妃姐姐今日给姝妃娘娘送了什么礼?”雪昭仪坐在一旁颇为好奇的问道。

后者冷笑一声,又抬头看了眼上面说笑的两人,心中颇为苦涩的深吸一口,“雪昭仪要看,琪儿,你便给她看看。”

说完,后面的那个宫女便上前将手中的黑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摆着一尊白玉送子观音,看成色,倒也是极品。

虽然不喜柳净,到陈妃这面子倒是做的很足,似乎深怕别人以为她小家子气。

“这么一看,臣妾这副画倒有些拿不出手了。”雪昭仪看了眼上面的柳净,神色不禁有些自嘲。

话落,陈妃也是嗤笑一声,“人家有皇上,我们的东西哪看的上眼啊。”

两人的低声细语上面的柳净并没有听到,只是一直在吃菜,一旁的萧靳就知道喝酒,搞的今天是他生辰一样。

许是忍不住了,柳净突然一把按住他的酒杯,“皇上再喝下去,就要成酒鬼了。”

掰开她的手,萧靳凑过脑袋挨近她的耳廓,“朕为你庆贺,你倒还不高兴?”

“高兴什么,您待会还有奏折要批呢。”柳净一把夺过他的酒壶,然后藏到自己背后,明亮的大眼满是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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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萧靳却是失笑出声,不由伸手捏了把她的小脸,“你好大胆子,还管到朕头上了。”

脑袋一缩,她莹白的小脸上满是不悦,“皇上说了,今日臣妾最大!”

两人嬉闹间,底下的人却是恨的牙根痒痒,那边的皇后也是握紧拳头,用宽大的袖摆遮住。

就在这时,李长福却是急匆匆的闯入殿中,那一脸的异色,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看到他这么匆忙,萧靳也放开了柳净的手,然后扭过头轻声道:“何事?”

纵然已经来到他身边,李长福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踟躇了许久,还是一咬牙,俯身挨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净眨眨眼,并没有去偷听,而是一直喝着自己的汤,知道身边的酒杯突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吓了殿内所有人一跳。

柳净微微偏头,只见萧靳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随即骤然起身,不发一言就往外走,身上的怒意是柳净从所未见过的,不禁让人瘆得慌。

看到皇上就这么走路出去,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都在讨论到底发生了何事。

“本宫和皇上还有事,你们少嚼点舌根!”皇后也骤然起身,目光凌厉的扫过众人一眼。

眼看皇后也快步跟了出去,其他人就议论的更加厉害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看起来好像很生气,而且,李公公不是去找德妃了吗?

看到皇后离去,柳净也慢慢起身,扶住后面绿胭的胳膊,“我们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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